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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了，已經開始結痂了。」

3匹馬的韁繩被系在大河町郊外的某片小樹林中的一棵大樹上。這3匹馬的身上都已綁好了馬鞍與馬鐙。

沒過一會，間宮胯|下的這匹暴躁至極的烈馬便漸漸冷靜了下來。

牧村的話說到這時，3人剛好都洗凈了各自的身子，開始朝浴池進發。

「緒方君，接下來我們要走一段山路了。」

對於想把自己甩在地上的這匹烈馬，間宮面無表情地用一種特殊的力道扯動著手中的馬韁。

因為是快要吃晚飯的時間，裊裊炊煙從村子各處冒起。村口處，幾個頑童正在嬉戲，在旁邊的田地里，緒方更是看到有不少村民在收拾農具，準備回村中吃飯。

另外2匹馬的性情看上去就要溫順地多了，在牧村上馬後，他胯|下的這匹馬既不跑也不跳，只打了幾個響鼻。

現在是黃昏時分。

「這樣啊……那我給你一個建議吧。」

據江戶幕府之後公布的官方說法：這次火災燒毀了京都36797間房屋，201間寺廟，37間神社。

對馬匹的突然前進沒有做好相應準備的緒方發出低低的驚呼，差點從馬背上跌落。

高達23點的生命力再配上這藥效還算不錯的葯，令緒方脖頸處的傷以飛快的速度恢復著。

「有神轎出巡，有山鉾巡行……」

……

望著這不論從何處看都平常至極的小村子，緒方臉上的表情與神色不由得變得古怪了起來。

「緒方君。」將整個身子都泡入池子中的間宮指了指自己的脖頸，「你脖頸處的傷能碰水了嗎？」

「若論對京都的了解，普天之下可能都沒有幾個人能勝過我。」

有了馬匹，3人的趕路速度立即就快了起來。

「沒關係。」間宮擺了擺手，「這樣就可以了。」

而那幾名村民似乎並不是第一次牽馬，在接過緒方3人的馬後，便用靈巧的手法將這3匹馬朝村子的一角拉去。

「我與我那兄弟就這樣搖身一變，從雅庫扎變為了武士、變為了京都的與和圖書力。」

「間宮大人，牧村大人。」

「沒錯。」牧村臉上的微笑此時漸漸收斂了起來，「遭受了這種級別的大火，京都現在肯定還沒有完全振作起來。」

那時剛好刮著強風。

偌大的池子只有他們3人使用——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別樣的享受了。

死傷人數說法不一，江戶幕府公布的官方說法是150人——但傻子都知道在這種規模的大火下，怎麼可能才死這麼點人。

只可惜這一片的血肉仍舊是呈現深紫色的，向緒方宣告著：不死毒仍舊在你的體內。

……

在這一年，京都發生了一場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火災。

「在離開京都后，又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被葫蘆屋收留，然後給葫蘆屋效力一直到現在。」

「很抱歉。」那名丈三的部下面露歉色，「目前我們這兒能騎的馬只有這3匹了，沒有更溫順的馬了。」

……

緒方按照間宮的指示乖乖照做。

丈三的這名部下朝這3匹馬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現在傷口已經結痂，再過不久應該就能完好如初了。

天明大火雖然沒有徹底毀掉京都，但也算差不多了。

「請驗收！」

大火在京都足足肆虐了2天才終於停下。

將脖頸以下的部位浸入熱水中后，緒方繼續著剛才與牧村的話題。

「放心吧。」這時，丈三的那名部下說道，「那匹馬的性情是最溫順的，即使完全不懂馬術，也不用擔心會被那匹馬甩到地上！」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想把你拉入我們葫蘆屋？」間宮苦笑了下，「緒方君，我們葫蘆屋的另外2名成員……他們的性格都有些……怪怪的，所以——做好心理準備吧。」

託了這還算明亮的光線的福，緒方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座被群山環抱的小村子坐落在他的眼前。

天明大火——這場聳人聽聞的大火，緒方還是知道的。

「這座農村其實算是我們葫蘆屋的前哨陣地。」間宮此時輕聲道，「這裏的村民都算是和圖書我們葫蘆屋的人，一旦有外人靠近此地，這裏的村民就會立即將『有外人前來』的消息告知我們。」

「記得要抓好馬韁啊。」間宮發出了幾聲壞笑，隨後也輕磕了下胯|下馬匹的馬腹，朝前方的緒方追去。

在間宮坐上了它的後背后，這匹烈馬立即發出陣陣令人感到耳膜發麻的嘶鳴。

在發出嘶鳴的同時，不斷地跳躍、甩身，想把間宮從自己的背上甩落。

黑色的袴與布襪，深藍色的和服，淺蔥色的羽織。

「成為京都的與力后，事業也算是一帆風順。」

燒毀的建築物占京都建築物總數的8成。

「所以——從戶籍的這一角度上來說的話，我其實也還是算武士出身的。」牧村苦笑著聳了聳肩，「只不過這戶籍是假的而已。」

「給我好好地教緒方老兄怎麼騎馬啊……」發出一聲無奈的輕嘆后，牧村驅使著胯|下的馬匹緊跟在了間宮的身後。

一個利落的翻身，間宮用漂亮至極的動作翻上了那匹烈馬的後背。

「我不會騎馬啊……」緒方抱著忐忑的心情緩步靠向最後的那一匹馬。

緒方沒有特意去數他們花了多少時間才抵達尾張，在過去了不知多少時間，緒方才終於聽到間宮和牧村他們說——我們快到了，前面就是我們葫蘆屋的根據地。

3人自紀伊一路北上，朝尾張進發著。

「我與我那兄弟不帶任何猶豫地接受了那個大人物的招安。」

說罷，間宮剛好來到了那匹烈馬的旁邊。

「只可惜啊……」牧村輕嘆了口氣，「即使緒方老兄你真的趕上了今年的祇園祭，你應該也不到什麼多繁華的景象了。」

「因為天明大火。」一旁的間宮此時冷不丁地接話道。

在見到間宮和牧村二人後，幾名剛好站在村口處的村民立即滿臉恭敬地迎上來。

「感激不盡。」間宮微笑著朝此人行了一禮后，朝這3匹馬走去。

「話說回來——我一直都忘記問你們了，你們葫蘆屋的成員多嗎？」望著間宮所指的那座大www.hetubook.com.com山，緒方問道。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哪裡經受得起『成為武士』的這一誘惑。」

「現在應該快要吃晚飯了，我們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能趕上晚飯。」

也不知丈三的部下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他們找給緒方的新衣服，竟然和他的那套舊衣服的顏色一模一樣。

在看到緒方等人接近后，還不斷地朝向它靠來的緒方等人發出嘶鳴、咆哮。

這場燒掉京都8成房屋的大火，被世人們稱為「天明大火」。

「祇園祭嗎……」緒方咀嚼著這個名詞，「如果能夠趕上京都的祇園祭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去看看啦。」

望著這套與他的舊裝備顏色一模一樣的新裝備，緒方不由得露出無奈的微笑。

在間宮和牧村手把手的教導下，緒方也總算是漸漸掌握到了騎馬的訣竅，已可以很好地駕馭他的這匹馬——當然，這也跟他的這匹馬性情特別溫順有關。

「把馬韁抓緊。」間宮策馬來到緒方的身側，「然後用右腳腳跟輕輕地磕一下馬腹。」

「沒錯。」緒方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起火的原因，據官方的說法，是起於市郊的一座空屋，引火原因是什麼便沒有查明了。

在右腳腳跟輕磕了一下馬腹后，緒方胯|下的這匹馬立即發出低低的嘶鳴，然後馱著緒方朝前奔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奇迹發生了。

而間宮和牧村在來到村口后便翻身下馬，將馬匹的韁繩交給這幾名村民。

落向西天的太陽映照著密布天空北半部的雲，天空開始染上日沒的色彩，但地上還算明亮。

得知最後的這匹馬的性情很溫順，緒方他的忐忑之情才稍稍平復了些。

「知道。但了解得並不多。」

「在任上平安度過5年後，在2年前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離開京都。」

「去了京都若是不能看一眼這盛大的祇園祭，那可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哦。」

「緒方君，不用擔心。」間宮此時也出聲道，「我們會手把手教你的，馬術不難的，很快ｍ.hetｕｂoｏｋ.cｏｍ•ｃoｍ就能初步掌握。」

「葫蘆屋的所有成員，人人都有故事。」用半開玩笑的語調應了緒方這一句后，牧村正色道，「緒方老兄，在我們葫蘆屋做完客后，你打算去一趟京都找尋那對師徒的線索，對吧？」

緒方的那套從廣瀨藩穿到現在的衣服早就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在有了新衣服后，這套破破爛爛的衣服便被緒方給無情地拋棄了。

「既然如此，有什麼關於京都的問題，你可以趁著現在來問我。」牧村咧嘴一笑，「我怎麼說也在京都待了23年的時間。」

靜靜地聽完牧村的這番往事講述后，緒方輕聲道：

如果換一匹性情暴躁的馬給緒方，緒方只怕會在馬背上摔個狗吃屎。

「不多。」間宮伸出4根手指，「整座葫蘆屋，除了主公與源一大人之外，包括我和牧村在內，一共只有4名成員而已。」

聽完牧村的這番話，緒方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了些。

風借火勢，火借風威。火勢很快就在這座全木製的都市失控了。

「你說對了。我以前曾經在信濃地區學過馬術和馴馬術。快上馬吧，緒方君。我們要開始趕路了。」

「那一年，我和兄弟只有17歲。」

「關於京都，我沒什麼特別想知道的事情……」緒方苦笑道。

「祇園祭？」緒方疑惑道。

天明大火發生於2年前，也就是天明7年，公元1788年。

「嗯？為何這麼說？」

將左腳踏進馬匹左側的馬鐙上，然後模仿著間宮和牧村他們剛才的模樣一個翻身爬上了馬背。

「祇園祭是京都一年下來最熱鬧的時候。」牧村的臉上此時浮現出了淡淡的回憶之色，「不論男女老少，都會走上街頭，盡情地鬧騰。」

就如丈三的那名部下剛才所說的那樣——這匹馬的性情的確溫順，背上多了個人也一副乖巧的模樣，不吵也不鬧。

那批烈馬一直在打著響鼻，蹄子不停地刨著地面。

「我們葫蘆屋的根據地，就在那座大山裡面。」

換上乾淨的新衣服后，緒方3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在丈三部下的帶領下，來到了大河町的郊外。

在與近之助等人分別時，緒方有從宗海他那拿到一點治刀傷的葯，這些天也一直有在按時擦藥。

3人洗完澡后，丈三的部下剛好準備好了供3人穿戴的衣服以及馬匹。

「在街頭到處都能看到身穿浴衣、踏著木屐的男女在那歡笑。」

緒方已經做好了在來到京都后，舉目望去皆是斷壁殘垣的準備了……

騎在馬背上的間宮他的腰和雙腿都是非常放鬆的，而牧村的背和雙腿都是緊繃著的。

間宮一邊說著，一邊朝這座村子背後的一座大山一指。

「牧村……你也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啊……」

「人數未免也太少了吧！」緒方沒好氣地大叫道。

「間宮，牧村，你們葫蘆屋的根據地就在這裏嗎？」

「間宮，你以前該不會也在什麼地方學過馬術和馴馬術吧？」

「你是不是在想——這普普通通的農村竟然是你們葫蘆屋的根據地？」牧村用半開玩笑的語調反問道，「你若是這麼想就對了，畢竟這裡是故意布置成一幅普通的模樣。」

「而那個大人物也沒有騙我們，真的把我們的戶籍改成了武士，還讓我們成為了京都的與力。」

「等來到我們葫蘆屋做完客后，你若是馬不停蹄地朝京都趕的話，應該能夠趕上京都今年的祇園祭。」

間宮所挑選的馬匹是那匹看上去性子最烈的那匹烈馬。

在間宮上馬後，牧村也隨意地挑了一匹馬。

看到間宮他們下馬，緒方也立即下馬，學著間宮他們剛才的樣子，將韁繩交給那幾名村民。

雖然間宮和牧村二人都會騎馬，但緒方還是能一眼看出——間宮的馴馬技術先不提，光論騎乘技術，間宮就超過牧村太多了。

距離天明大火，才過去短短2年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自然是不可能將京都完全重建、再創京都往日的輝煌。

「京都的祇園祭——距今已有近千年歷史的特大祭典，緒方老兄你應該知道吧？」

口中不斷地念叨著「哆哆哆哆哆哆」的奇怪擬聲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