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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倆前腳剛離開寶生劍館時，緒方便朝寶生說道：

緒方與其說是在看天空，倒不如說是在看著頭頂的那一顆顆星星。

八戶藩一年下來的總產米量只有2萬石——還不及緒方的老家廣瀨藩。

錦野町並不大，阿町早就逛遍了錦野町的每個角落。

面對緒方和阿町，只十分冷淡地問了聲好，做了個自我介紹后，便不再多言。

助三對著身前的緒方，不停地向緒方點頭哈腰：

連稗子、米糠都吃完后，他們只能吃樹皮、草根……

說這人是「武士的模樣」，可能有些不太準確。

……

八戶藩是東北諸藩中較為不起眼的一個藩國。

江戶時代的旅店也是分等級的，共分為4等：本陣、脅本陣、旅籠、木賃宿。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房屋都太破舊的緣故，遠遠看去，竟感覺不到多少的生氣、煙火氣。

和從早到晚都有活動的緒方不同，阿町這些天非常地閑。

寶生劍館是他們這趟「錦野町之行」的最後一站……然而還是在寶生劍館吃了個閉門羹。

望著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阿町呢喃道：

緒方循著助三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由四郎正小跑著朝他們奔來。

不乏那種自八戶藩建立后，便世世代代侍奉八戶藩，為八戶藩效力了近二百年的家族。

土屋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吃過飽飯了，所以體力並不充足。體力還不如助三和由四郎。

在得知若是腳步夠快的話，上午出發，傍晚時分就能抵達后，緒方便說出了一句讓助三和由四郎當時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話：我明白了，我會盡我所能地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追擊他的人，速度比不上他。

她萬萬沒有想到——連官話（關東話）都不會說的她，竟然會有學習蝦夷語的一天。

「不知該怎麼跟你細說呢……」

然而直到現在，阿町都沒見著緒方的身影。

隨後將腦袋一偏，將視線投向窗外的天空。

順便一提——他們之前為了舉辦婚禮而購置的紋付羽織袴和白無垢等衣服都寄放在已打算于江戶定居的慶叔那了。

身上的衣服也全都破破爛爛、髒兮兮的，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清洗過，都臟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因為除了縮在旅店內學習蝦夷語之外便無事可做的緣故，所以阿町的學習進度老早就超過了緒方，已掌握了這本「蝦夷語常用語教學指南」中六分之一的詞彙。

藩內的不少武士都被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而被奪了工作，貶為浪人。

緒方剛才帶著阿町來到這約定好的路口時，只見著助三。

「我們進村吧。」助三一邊說著，一邊輕車熟路地順著不遠處的一條小道向山坡下滑去。

在緒方說出這句話時，阿町注意到——有幾分回憶之色在緒方的眼瞳深處浮現。

緒方像是正回憶著什麼。

默默地背下這個新的詞彙后，感覺有些疲乏的阿町將手中的這本教學指南合上，然後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緒方一行人大清早出發，在天空已經黑下來一半時，終於抵達了助三他們的村子。

廣瀨藩一年下來的總產米量還有3萬石。

不知該說那名「乞丐武士」是幸還是不幸。

不論有沒有成功在錦野町招到武士，他們都得打道回府了。

「和*圖*書牧野、澤村……」

所以為了能讓阿町能看懂這本教學指南，緒方此前還花了一番功夫給這本教學指南中所有的漢字注音，並在一旁標註這漢字是什麼意思。

「你的另一個同伴還有那名你們之前招來的那名武士呢？他們還沒到嗎？」

「你該不會是在錦野町待得太悶了，打算去活動筋骨吧？」

向四周張望了一圈后，助三快步奔到不遠處的路口邊上，朝道路的盡頭張望著。

「乞丐武士」高舉著手中的刀，惡狠狠地朝攔在他身前的緒方等人吼道。

助三和由四郎馬上就和緒方約定好了出發的時間——明日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就出發。

這名浪人名叫土屋真三郎，就是助三和由四郎在緒方答應協助他們之前，成功聘請來的唯一一名武士。

「我們回來了！」

「滾開！都給我滾開！」

理由就這麼簡單。

「阿町。今夜簡單地收拾下行李，明天我們暫時離開一下錦野町。」

一聲極其響亮的大嗓門陡然自村子中響起。

對武士們動刀，跟斷自己臂膀沒什麼兩樣——但那時的八戶藩為了讓藩國繼續存在著，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些村民打扮的人似乎是想上前攔住這名「乞丐武士」，但在見著這傢伙手中那明晃晃的打刀后，紛紛面露怯意，閃到一旁。

若是沒有這幾次的休息時間，緒方他們應該能夠趕在天黑之前抵達助三他們的村落。

而旅籠和木賃宿便是專門為普通武士和黎民百姓們服務的旅店。

……

第二刀——沒有被裁員的剩餘武士，統統減俸。

因為他沒有父母妻小、孤身一人的緣故，所以算是這眾多被貶為浪人、失去生計來源的眾多武士中還算比較好的那一類。

在助三跑到一邊、找尋由四郎他們的身影時，阿町悄悄地走到了緒方的身邊，用只有她和緒方才聽得清的音量低聲朝緒方說道：

土屋沒有說他當時在得知自己被貶成浪人後是什麼反應。

而等級比本陣要差上一等的脅本陣，則為等級稍低的大名、幕府官員提供服務。

只說他在被八戶藩的藩主拋棄后，便離開了八戶藩。

「喂！你們兩個！」

「之所以選擇出手相助的原因啊……」

助三替緒方簡單地介紹了下這名浪人。

翌日，早晨——

在「天明饑饉」過去后，原本有近200號人的村子，變成了現在不足一百人的規模。

這道大嗓門的聲響實在驚人，即使緒方等人隔著老遠，都感覺這道大喊是在他們耳邊響起的。

因為等級、服務最差，所以木賃宿的價錢也最便宜。

土屋有說他為什麼會答應協助助三他們的村子。

而在由四郎的身後，跟著一名武士。

這道大嗓門剛落下，緒方便瞅見一名武士模樣的人自村子內的某間房屋中衝出。

離開八戶藩后，土屋就流浪到了錦野町這裏，在錦野町過上了半定居的生活。

一旁的由四郎也跟著大喊起來。

「乞丐武士」從房屋中衝出后，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刀，一邊奪路而逃著。

此時此刻，已有璀璨的星辰掛在蒼穹之上。

除了緒方還能保持淡定之外，不論是助三、由四郎，還是阿町與土屋都被這突然響起的大嗓門給嚇得身子一抖。

以ｈeｔｕboｏｋ.com.coｍ上，便是這名武士的模樣。

「乞丐武士」的身後緊跟著一名同樣是一副浪人模樣的武士，而剛才那聲把阿町等人都嚇了一跳的大嗓門，便是這名武士發出的。

「我們將武士請回來了！」

本陣是專門為大名、公家、幕府高官提供服務的居住設施。

他們的行李就只有衣服、錢、水壺等各種零零碎碎的東西。

在答應了助三和由四郎，表示會助他們一臂之力后，緒方便前往源橘屋，找上了西野二郎，跟西野二郎表示他會暫時離開錦野町一段時間。

為了方便解釋，緒方沒有跟西野二郎說他打算去打山賊，而是跟西野二郎說他在錦野町待得有些悶了，打算帶著內子到附近的其他城町轉轉。

蝦夷語中的奧索馬，就是屎的意思。

無事可做的阿町，這些天只能每天縮在旅店的房間內，學習蝦夷語。

……

阿町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正尋找著由四郎身影的助三，然後把聲線壓得更低了一些。

在「天明饑饉」爆發前，他們村子本有近200號人，村中的財富既不算多，也不算少。雖不是那種富村，但也絕不貧窮。

若不是現在臨近飯店、絕大部分的屋子都有向外飄出炊煙，否則緒方真的懷疑這村子是否還有人居住。

抿緊嘴唇，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們本可以更快一點抵達的。

他們還沒進入村子、只剛來到村口的位置而已，便有變故突生。

然而——這隻是「天明饑饉」爆發前的情況而已。

「你有跟西野君還有劍館的人說一聲嗎？」

「他們兩個是有點慢了……他們倆怎麼還沒來……」

旅籠是為武士和平民提供服務的一般的住宿設施，一般都有提供餐食。

斷了自己的臂膀，也好過沒了一條命。

「嗯。」寶生沖緒方微笑道，「真島大人，今天也辛苦您了！」

……

他想久違地吃白米飯吃到飽。

同時也讓西野二郎之後替他給寶生劍館的人帶話，告訴寶生劍館的人：他打算到附近的其他城町轉轉，領略東北風光，過些日子再回來。

飢荒肆虐，八戶藩的財政難以為繼。

土屋就是在這第一刀中，被貶成浪人的眾多武士中的一員。

……

正捧著那本教學指南、躺在榻榻米上的阿町，正學習著新的詞彙——奧索馬。

阿町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緒方為何這麼晚歸來，緒方便搶先一步開口說道：

然而他所選擇的逃跑方向的盡頭……站著緒方等人。

好不容易捱過了恐怖的「天明饑饉」，經過了3年的休養，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些元氣，又被淪為山賊的浪人們給盯上了——不得不說，他們村子真的是命運多舛。

「給我站住！！」

為了緩和財政困難，八戶藩採用了各種各樣的措施。

「把你們村子被浪人們給惦記的事再跟我詳細說說吧。」

「我叫真島吾郎。」

在藩主決定裁員后沒多久，他就被剝了工作，貶成了浪人。

「那就是我們的村子！」

望著二人臉上的這表情變化，不知為何，本應塵封已久的記憶片段不受控制地從緒方的腦海深處冒出。

為了照顧體力不濟的土屋，緒方一行人在這一路上多休息了幾次。

「啊！武士大人！由四郎他ｈｔｔps://ｍ•hｅtuｂoｏk•ｃｏm•ｃoｍ回來了！」

而二人也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吝嗇鬼，在衣食住行上從不小氣巴拉。

「師傅……」

不受控制地從緒方腦海深處浮出的這些記憶片段，在緒方的眼前來回放映著。

走在緒方等人前頭的助三與由四郎躲到一旁后，直面「乞丐武士」的人便變成了……緒方。

緒方一行人緊隨其後，很快便下了山，朝村子走去。

在出了寶生劍館的大門后，緒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頭頂那已差不多要全黑的天空。

助三和由四郎被寶生這響亮的嗓門和凌厲的視線給嚇到，紛紛縮了下脖子。

助三和由四郎在來到錦野町之前，已經去過其他的城町招募武士——僅招來了一名武士。

他們本不是這種窮困潦倒的小村。

不論你再怎麼有錢，你若不是公卿大名、幕府官員，都住不上本陣和脅本陣。

只可惜——不論他們怎麼哭，怎麼嚎啕，他們此前一直捨命侍奉著的藩主從頭至尾都沒理會過他們。

而他被貶的理由是——身上的衣服太破舊了，有損武士的形象。

「真慢啊……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因為會做點手工的緣故，土屋現在就靠做手工來混口飯吃。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

面對身前正不斷向他點頭哈腰致謝的助三，緒方用帶著幾分無奈之色在內的語氣說道：

其中一樣措施，就是對藩內的武士們開刀。

土屋是很沉默寡言的人，話不多、表情也不多。

在木賃宿住一晚，所需的價錢大概只有旅籠的五分之一。

昨天，在拜訪寶生劍館之前，助三與他的另一個同伴——也就是由四郎已經拜訪了錦野町各地的武士。

這時，助三一邊指著身前的街道盡頭，一邊朝緒方二人大喊著。

等級最低的木賃宿，是江戶時代最便宜的旅店，不僅房間類型單一，房間普遍小、舊，而且不提供飯食以及被褥。

然而就在他們絕望之際，緒方來了。

……

面對「天明饑饉」這種數十年都難得一遇的特大天災，像會津藩、仙台藩這種有著十數萬、數十萬石的年產米量的雄藩，還能靠著雄厚的家底硬撐過去。

那種沒有提供餐食的旅籠被稱為「平旅籠」。

……

助三和由四郎嚇得臉色發白，連忙逃到一邊。

或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鞋穿的緣故，腳上僅穿著一雙木屐，骯髒的雙腳被凍得發紅、開裂。

聽到緒方這般問，助三踮起腳尖、轉著腦袋，四處張望著。

在趕路的途中，緒方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助三和由四郎在述說著「天明饑饉」爆發時的那一幕幕慘狀時，因數次說到傷心處的緣故，不受控制地哭出聲來。

在他們的身前，站著一名滿臉滄桑的農民——正是助三。

過了半晌后，緒方才將視線從頭頂的天空挪開。

把人類應該吃的糧食吃光后，他們開始吃稗子、米糠等不僅難吃，而且對身體非常不好的食物。

頂著一頭亂糟糟、許久沒有打理過的月代頭，因太久沒打理的緣故，好多處頭髮都打結了。

若要入住本陣和脅本陣，不僅看錢也看身份。

他們中的幾乎所有人，都是世世代代侍奉著八戶藩，為八戶藩流血流汗。

一抹苦笑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紋付羽織袴https://m.hetubook.com.com與白無垢都是禮服，除了好看之外，百無一用。

緒方很快便追上了助三他們倆。

是這個時代非常標準的浪人模樣。

助三和由四郎耷拉著腦袋，在某名此時還留在劍館內的某名學徒的帶路下，緩步離開了寶生劍館。

「嗯。」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昨天晚上有跟西野君說過我會暫時離開錦野町一段時間，而且也讓西野君替我去跟寶生劍館的人帶話了。」

「奧索馬……屎……奧索馬……屎……」

第一刀——裁員。

「離開錦野町？」阿町面露疑惑。

如果說寶生劍館是他們兩個這趟「錦野町之行」的最後一站的話。

雖然天色開始發黑，光線開始昏暗，但緒方還是能勉強藉著這昏暗的光線看清助三他們村落的房屋。

顯而易見的恐懼、不甘、痛苦、絕望、委屈等情緒攀爬上他們的臉。

而像八戶藩這樣的家底薄的藩，根本沒有將這特大天災給硬撐過去的能力。

在快要進入村子，助三便將雙手攏在唇邊，對著村口大聲呼喊著。

也算很巧——阿町剛思考著緒方為什麼今天這麼晚回來，她便聽到房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旅店的房門被拉開——拉門之人正是緒方。

阿町屬於這個時代標準的「半文盲」——只看得懂假名，絕大部分的漢字都不認得。

因為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下來的緣故，阿町已在剛才點起了一盞油燈，藉著油燈散發出來的光芒來看書。

……

在快要絕望之時，有武士主動找上門並表示願助一臂之力——雖然不知這武士實力如何，也不知這武士脾性如何，但助三他們現在早就已經是到了看見疑似救命稻草的存在就拚命抓的境地了。

隨後抬起手抓了抓頭髮。

他出身自奧羽的八戶藩。

然後快步朝助三和由四郎他們離開的方向趕去。

「喂！你這混蛋！給我站住！！」

「喂！有誰還活著嗎？！誰都可以！應我一聲吧！」

浪人基本都是一幫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居無定所的人，所以絕大部分的浪人的模樣和乞丐沒有什麼兩樣。

他本為一名有著40石年俸的下級武士。

「阿町，我回來了。」

「三上前輩……你如果想繼續向我道謝的話，就繼續吧……什麼都可以，稍微跟我說些什麼吧……」

助三他們的村子距離錦野町稍微有些距離，即使是大清晨出發，如果腳步不快一些的話，很有可能沒法趕在天黑之前抵達。

「喂！」

據土屋所說：當時許多武士在得知自己被貶成浪人後，都嚎啕大哭著。

兩個各背一個小布包，就能將他們所有的行李都背上。

應該說是「浪人的模樣」才對。

緒方離開寶生劍館后，便追上了他們兩個，然後只問了他們2人一個問題——從錦野町到他們村子，大概要走多久。

……

他們二人在錦野町內所居住的旅店，便是標準的旅籠。

衡量一個藩國的實力強大與否的一重要指標，就是看這個藩國一年下來的總產米量。

「請回吧！」寶生用嚴厲許多、響亮許多的大喝朝助三和由四郎喊道。

背好了行李的緒方與阿町，站在錦野町的北方的一個出入口。

助三他們的村落給緒方的第一印象就是破舊、毫無生氣。

在「天明饑饉」這種和-圖-書波及全國的大災荒爆發后，受衝擊最大的就是農民們。

腰間的佩刀的模樣也同樣不堪入目。刀鞘滿是斑駁，刀柄的柄卷大量地脫落，讓人非常懷疑裏面的刀刃是否還完好。

聽到阿町問出的這個問題，緒方愣了一下。

「寶生大人。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在下也差不多該先行告退。」

……

因為他們現在正站在一座山坡上的緣故，剛好可以居高臨下地前方不遠處的助三他們的村落。

助三他們所請來的另一個武士——也就是那個土屋，他雖然話不多，但在趕路時，也簡單地聊過他的往事。

比如——他們村子一共有89口人，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村落，青壯年只有寥寥32人，其餘皆是老弱婦孺。

「你怎麼會突然想著要去幫那些農民去對付山賊呢？」

「武士大人！真的非常謝謝您！」

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武士才叫慘，想外出流浪都做不到。

但他的速度實在是慢，不僅沒有追上「乞丐武士」，彼此之間的距離還越拉越遠了。

那麼錦野町就是他們兩個這趟「招募武士之旅」的最後一站。

從祖輩起就為八戶藩效力，結果到頭來卻被自己祖祖輩輩侍奉的對象給拋棄了——那些被強行貶成浪人的武士們是什麼心情，不難想象。

更何況——東北地區還是「天明饑饉」的中心、是受災最重的地方。

通過閑聊，緒方得知了不少跟助三他們村子有關的新情報。

緒方和阿町現在總歸還是有一筆相當可觀的存款的。

助三抬手向前一指，緒方循著助三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

緒方和阿町並沒有多少行李。二人的行頭可謂是將「輕裝簡行」貫徹到了極致。

無一例外——所有的房屋都又舊又破。

「不用這樣一個勁地謝我。你們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

所以昨天傍晚在從寶生劍館里出來時，助三和由四郎本都絕望了……都已經做好了只能帶一名武士回去的準備。

「大嗓門武士」有著極其魁梧的身材，一邊怒號著，一邊緊跟在那名「乞丐武士」的身後。

另外的那一百人一部分人基本都在「天明饑饉」中餓死了。

此人的模樣，和土屋差不多——若不是腰間有著2柄刀，肯定會被當成乞丐。

他的原因很簡單——他好久沒有大口大口地吃白米飯吃到飽了。

這就有點類似於只認得拼音，不認得漢字。而這種半文盲在這個時代還蠻常見的。

在以往的這個時間點，緒方都已經回來了。

那些被貶成浪人的武士基本都是這樣——被隨便按了個理由，接著就被兢兢業業地侍奉了半生的藩主拋棄了。

在朝助三和由四郎發出這聲大喊的同時，寶生將凌厲的視線割向助三和由四郎。

在飢荒爆發后，他們很快便將人類應該吃的糧食吃光了。

「都給我滾開！」

所以在人全都到齊后，緒方一行人便正式出發，前往助三他們的村子。

對於要遠行的緒方和阿町來說，這些禮服只不過是一堆累贅，所以在離開江戶之前，緒方和阿町將這些衣服全部寄放到了慶叔那，讓慶叔保管。

所收到的答覆，雖然內容各有不同，但總體卻是一個意思——愛莫能助。

問由四郎去哪了時，助三說他去接那名之前從另一個城町招來的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