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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豐臣是否還有著什麼手段……

所以，便見豐臣的身上各處被不斷地割出大大小小的創口，然後又迅速修復，就這麼周而復始……

嗤啦。

他現在雖然有著遠超常人的恢復能力，但他的痛覺卻並沒有消失，受傷了他依然會感覺到痛。

因為喉管被切開，暫時說不出話，所以嘴裏正不斷冒血的豐臣，僅能吐出「咕」、「噗」等無意義的字眼。

他總感覺——豐臣似乎太鎮靜了些……

不論哪個方向的攻擊，都相當得致命。

只可惜——這場似要將大海中的所有海水潑灑下來的大雨，讓源一想點個火都做不到。

耍什麼手段都無所謂，能贏即好——這便是「緒方流」的唯一宗旨。

一捧大浪拍來，日輝丸的船身發生大幅度的搖晃。

——我現在還能有什麼手段可用？

為避免自己的雙腿被斬斷，豐臣只能咬緊牙關，盡平生之力，稍稍推開大自在的刀鋒，然後迅速後撤，朝大釋天砍不到的位置撤去。

「當然是假的了！如果世上真有什麼神神鬼鬼，怎麼不見那些神神鬼鬼去懲罰那些當時害死我爸媽、強佔我家土地的混賬地主！都別廢話了！快去執行賀須蜂大人的命令！」

——又躲過去了嗎……算了，也罷。

要麼……就是因為豐臣還有著什麼能讓他反敗為勝的后招……

……

日輝丸，船艙內，某處不起眼的角落——

憑藉著雙臂殘餘的力道，源一勉強站起了身——但他那現在已虛弱、無力的雙腿，已無法再讓他站穩身子。

所以——他決定盡己所能地去做點現在的自己還能去做的事情。

「這、這樣有用嗎？」

然而……與緒方對陣的，是豐臣。

……

倘若自開戰始便進「無我境界」，說不定會倒逼豐臣再次食用那「不明物體」。

「看樣子……似乎還不需要我和仙源上人的『幫忙』啊……」

在豐臣正苦苦架著他的大自在時，緒方提起大釋天，自下方撩向豐臣的雙腿。

……

豐臣的判斷相當之精準，值得稱讚。

——還是快點恢復冷靜，然後來好好想想如何破局吧。

叮！鐺！叮！鐺！鐺！鐺……

此時此刻——

叮！鐺！鐺！鐺！叮……

在當面給豐臣一刀的當時，左手五指一叉，將左手的大自在切換成反握，向著豐臣的下身跺著。

在這大幅度的搖晃中，無法站穩身子的源一，再次跌坐到地上。

一道帶著幾分愜意、得意的呢喃，自走廊的某處不起眼的昏暗角落裡冒出。

——嗯？

除了這柄打刀之外，便未見他的身上有再帶著什麼武器。

那巨大的創口，被紅色肉絲迅速「填平」hｔｔｐs://ｍ.ｈeｔuｂｏok.cｏｍ.coｍ、修復，豐臣也因此慢慢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一直壓制著他，讓他無暇去耍任何手段准沒錯……

腳步向後撤，並將腦袋儘可能朝後仰——原本能將豐臣的整顆腦袋給削下來的斬擊，因豐臣的及時後撤，僅切斷了他的半個喉管。

菊太郎遙望著剛才那伙船員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蘊藏著自得、嘲諷、慶幸等情緒的弧度。

自其傷口流淌出、噴濺出的鮮血，與天上落下的雨珠混合在一起，將他與緒方二人周邊的甲板染成片片詭異的淡紅色……

先以常態來跟豐臣對陣，讓豐臣誤以為這便是他的全部實力了，讓豐臣「習慣」他這樣的實力。

「可惡……」源一雙手撐地，緩緩將上身支起，用平靜中帶著幾分遺憾的口吻喃喃道，「已經連站穩身子的力氣都不剩了嗎……」

豐臣以凝重的目光，直直地頂著緒方他那正以奇特節奏上下起伏的胸膛。

……

看見向著自己腦袋劈來的大釋天後，豐臣的腦海中，此時並沒有冒出太多負面的情緒。

豐臣再一次地在心中，藉著嘶吼來發泄內心的情緒。

在大釋天的刀鋒快要劈中他的腦袋時，他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動了起來。

但此人卻並沒有這麼做——他雙眼的視線，從始至終，都牢牢地定格在緒方和豐臣的戰場上……

「等這艘船再亂一點……」

正承受著緒方的猛攻的豐臣，清晰地感受到——緒方在使用了這特殊的呼吸術后，身體素質也好，劍術技巧也罷，全數提高了一大截！

看著離自己脖頸越來越近的大釋天，豐臣豎起吉光骨食，似是打算硬接緒方的這一招。

在這種全身緊繃，一點大意、放鬆都會招致無可挽回的後果的戰鬥中，任何一次受傷，都有可能招致意外的出現。

但緒方理都未理豐臣的這句呢喃。

在與豐臣錯身而過後，緒方便立即將呼吸節奏切換成「源之呼吸」。

為追求以最快的速度對腦袋已經被砍下來一半的豐臣發起追擊，緒方將大自在的刀尖對準豐臣他那正被捂著的喉嚨——

他瞥見大量的鮮血順著他那被切開的喉嚨向外噴濺，或是淋在緒方的身上，或是灑到空中，然後跟著雨滴一起落到甲板上。

源一自知自己現在怕是已無力去支援緒方、協助緒方擊敗豐臣這個邪魔了。

寄宿著緒方的決心的刀，如夏日流星墜向邪魔之首級！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竹筒。

他僅默默地加大往左手的大自在所灌輸的力道。

因為這變故來得實在太快，讓豐臣的大腦都來不及反應。

豐臣究竟ｈtｔｐs://www•hetｕbｏok.ｃoｍ•cｏｍ是吃了什麼、以及他還能否靠吃這「不明物體」來讓自己的實力獲得進一步增長——缺失情報的緒方，對此完全一無所知。

大量紅色肉絲從豐臣受傷的喉嚨處冒出。

他已盡他所能地閃避，但大釋天的刀尖還是割中了他的大腿，在他的大腿處割出一條不淺不深的創口。

緒方在心中對著自己說。

——還有什麼……以緒方一刀齋為對手時，我所擁有的優勢……

這次攻向豐臣首級的，是緒方左手的大自在。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已經被完全壓制住、連還手之力都不剩，豐臣卻仍在不慌不忙地展開防禦與躲閃……

緒方左手的大自在，其實僅做迷惑作用。

所以，為了不讓豐臣有機會再吃什麼東西，緒方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連喘息之機都未留給豐臣。

緊接著，便見一道黑影從此處昏暗角落中「蠕動」出來。

這般心想過後，緒方迅速調節好持刀的架勢，然後不依不饒地撲向後撤的豐臣，緊緊地「黏」著豐臣。

握持著這根竹筒的青年，不斷把玩著這根竹筒，那時斷時續的奇怪的「啪嗒啪嗒啪嗒」聲，便是此人把玩這根竹筒時所發出的聲音。

因為受傷后所帶來的痛感，極容易導致反應變得遲鈍，或是動作變得不靈敏。

手中刀一下接一下，如浪濤般攻向豐臣，讓豐臣沒有半點騰出手來做除了「防禦」之外的事情。

豐臣現在就是在死撐——他只要在腦袋上的防禦上露出半點破綻、鬆懈，緒方便能瞬間取了他的首級。

——緒方一刀齋的體能、劍術技巧，現在全都勝過我。

要麼是豐臣本就是這種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能極其鎮定的人。

大釋天以像是要將刀身上所反射出來的寒芒給甩開的速度斬向豐臣的脖頸。

他的腰間沒佩脅差，僅佩著一柄黃柄紅鞘的打刀。

——計劃又一次因為意外的出現而發生偏差……真是沒完沒了！

「唔……」源一忍著疼痛，用撕下來的衣服布片，給胸膛處的傷口做了個簡單的包紮。

「原來如此……你們就是靠著這奇特的呼吸術來增強實力的嗎……」

所以，緒方決定使用「緒方流」——

——不，讓上人他們來「助」我一臂之力，和八百比丘尼的首級一樣，都是不到萬不得已，就要盡量避免去用的最終手段。

「葫蘆丸要撞上來了嗎……」

近10名水手烏泱泱地沿著某條平日里鮮少有人經過的走廊，奔向更下層的船艙。

……

雙手的刀同時使用鳥刺——在「無我二刀流」的加持下，這種技藝，他輕輕鬆鬆地便能辦到。

……

但和圖書攻向他面部的斬擊……卻並沒有完全躲過。

一般來說，坐在瞭望台上的人，都是觀測航向與周圍的大海情況的。

豐臣豎起吉光骨食，架住了刺來的大自在，再一次化解了危機。

即使是完全不懂「戰鬥」的人，也能看出——戰局已很明顯了。

他一手捂著被切開的喉管，一手提著刀，快步後撤，拉開與緒方的間距。

「快！快！執行賀須蜂大人的命令！將那幾片區域的不重要的重物都推到海里去！減輕艦船的重負！」

將腦袋作為重點保護對象，其餘的部位……除非是會導致斷手斷腳的攻擊，凡是無法順利擋過去、閃過去的，便直接硬挨過去。

緒方可以說是時刻銘記著：「豐臣能夠靠吃某種不明物體來大幅增強自己的實力」。

……

……

緒方和豐臣的決鬥，已漸趨白熱化。

豐臣神速的反應令奇襲失敗，未能如預期的那樣，見到豐臣的人頭掉地——這讓緒方臉上的神情不禁稍稍一變。

——得趁著現在緒方君壓制住了豐臣……趕緊將小琳救出……

「……豐臣大人……」

然後，趁著豐臣不備，突然進入「無我境界」，給豐臣來記奇襲！

他向身側跳去，躲開攻擊他面部的斬擊的同時，將吉光骨食切換成下段架勢，護住下身。

緒方事先也有提前想好：倘若依靠「無我境界」所發動的奇襲失敗了，沒能一擊取下豐臣的首級，該如何是好。

豐臣手中的刀，已為了防禦緒方的猛攻，而高速揮舞著。

——好了……包紮成這樣，就差不多足夠了……

緒方默默調整了對豐臣目前的身體素質的預估——連他的這記「奇襲」都能閃過，豐臣目前所擁有的反應速度，著實是有些出乎了緒方的意料。

豐臣的雙眼微微眯起，兩隻眼睛都變成了半闔的狀態。

打鐵般的聲音，密集得足以和現在落入甲板的雨點聲相較。

對於這一招，緒方姑且命名為「鳥刺·雙響」。

大自在的刀刃，拉成一條筆直的白光——

豐臣藉著緒方攻擊的間隙，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藉著這記深呼吸，豐臣他那因煩躁和厭憎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

「8柄刀」自不同的角度、方向，攻向豐臣。

……

明明已是完全佔據上風的局勢——但緒方的心裏，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預感……

不論是對著面部的攻擊，還是對著下身的攻擊，都不是豐臣能隨隨便便去硬挨的。

若是現在有哪位豐臣氏的幹部在此地，定能立即認出吧——這道黑影，正是被豐臣「收容」的不知火里的殘黨：菊太郎。

——也罷……現在思考這些，也無用處了。

緒方的眉m.hetubook.com.com角不禁稍稍一跳。

……

——該死……！該死……！

緒方他那原本要差他一截的身體素質，現在直接等級易位！身體素質落下風的，反倒變成了豐臣他自己。

倘若說——緒方和豐臣剛才還算是戰了個難解難分，誰也不輸誰。那現在，緒方算是完全佔了上風。

在二人即將相錯之時，豐臣憑著自己的敏捷和反射神經，稍有些勉強地躲過緒方的這「鳥刺·雙響」。

在這幫水手的咋呼聲、腳步聲遠去后——

不過，他的大腦雖未反應過來，但他的身體卻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朗了。

如果是後者……

「剛才在伯公那兒，我也見到了這樣奇特的呼吸節奏。」

儘管腦子以外的創傷，都已不容易殺死他了，但豐臣還是想盡量避免受傷。

榊原一刀流·鳥刺！

他一面這麼低喃著，一面停止了把玩木筒的手，緊緊地攥住這根小巧的木筒。

「你……的……呼吸……」

豐臣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架著塊正不斷增重的秤砣。

主桅的瞭望台上，不斷冒出時斷時續的「啪嗒啪嗒啪嗒」的奇怪聲響。

嘩！

2柄刀，硬是被緒方舞出了8柄刀的效果。

銳利的刀鋒，從他的右耳擦過，切下了他一小節的耳朵……

兩柄刀，各自向著豐臣的腦袋與腰椎刺去。

於心中如此斷定的他，不敢有任何放鬆與大意地繼續對著豐臣發起猛攻。

他現在……仍沉浸於自認為是自己佔了優勢的愜意之中。

迅速地收拾好心情，然後向前送步、揚起刀，對豐臣發起追擊。

——再這麼打下去，我必敗無疑。

攻向他下身的斬擊，被他成功擋住了。

然而，卻在這時——

看著向著自己要害刺來的雙刀，豐臣的兩隻鼻孔微張，用鼻子深吸了口氣，迎著「撞」來的緒方衝去。

因此——為了防住緒方這如暴雨般的攻擊，豐臣不得不做些必要的犧牲。

儘管這被切去的一小節耳朵很快便又長了回來，耳朵處所傳來的痛感，也並不算多麼地強烈，但豐臣此時的臉色，還是凝重得足以和剛才對陣進了「通透境界」的源一時的狀態一比。

一擊決勝負，直接取下豐臣的首級，結束戰鬥！

而高速「運動」著的，還有他的大腦——

應對措施也很簡單——就直接靠著「無我境界」所帶來的增幅，直接強殺豐臣吧！

……

止住繼續前沖的身體，以左腳為軸，迅速迴轉身體，並藉著轉動身體所帶來的離心力，揮動大釋天，對著豐臣橫向劈出一刀。

戰局的局勢，隨著緒方進入「無我境界」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豐臣感覺自己的喉嚨傳來陣陣劇痛ｍ.ｈeｔｕｂook.ｃｏm•cｏｍ。

緒方將大釋天和大自在的刀尖對準豐臣，後足猛踏甲板，如一頭脫韁的野牛一般撞向豐臣，而他手中的雙刀就是牛的雙角。

剛站起身，源一的身子便像一根立在地上的針，劇烈地顫巍起來。

緒方現在的劍術儘管還是略有些不如源一，但也並沒有遜色多少了！基本就是90分和100分的差距！

低喃過後，這位苟活下來的忍者，再次縮回進陰暗的角落裡……

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對此，緒方只想到2種可能。

進入「無我境界」、以左腳為軸，向後迅速轉身，藉著離心力將大釋天劈出——動作一氣呵成！

二人交錯而過，將身體如炮彈般朝豐臣撞去——如此龐大的動力勢能，緒方僅往前踏了半步，便硬是憑藉著蠻力與身體的柔韌性給止住。

而本就不如緒方的劍術技巧，其差距則被拉了更大了！

倘若是前者倒也罷。

「和和、太郎大人，聽說要撞過來的葫蘆丸甲板上根本沒有人，現在是鬼魂在駕駛葫蘆丸，這是真的嗎？！」

已經完全陷入劣勢的豐臣，想完全躲過、閃過緒方的攻擊，已是不可能的了。

「那我就再等等吧……」

——要……現在就讓上人他們來「助」我一臂之力嗎……

榊原一刀流，鳥刺！

——嘖……沒能斬下他的腦袋嗎……！

換做是常人，半個喉管被切開，已離死不遠，勝負不遠。

以上，便是緒方所定的作戰計劃。

——連這一擊都能躲過嗎……

——能大幅提高人實力的呼吸術……伯公他能掌握也就罷了，為什麼連緒方一刀齋也有著這種技藝……！

鐺——！！

已沒有任何一處地方能勝過緒方的豐臣，完全被壓制住，別說還手之力，連招架之力都只能勉強維持。

在豐臣豎起他的吉光骨食的下一瞬間……緒方隱約有看到——豐臣的嘴角，似乎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現在很吵鬧嘛……」

雖奇襲失敗，但緒方並沒有讓時間就這麼蹉跎。

豐臣已經被緒方給完全壓制住，連翻身都不可能的那種壓制。

日輝丸，露天甲板上，主桅的瞭望台上——

只見緒方高舉大釋天，對著豐臣的臉頰先落下一刀。

緒方選定的「奇襲時機」，便是他與豐臣錯身而過的當下、豐臣正背對著他的這一瞬間！

他本想點個火，然後用火焰烤炙傷口——此法雖很痛苦，但止起血來卻非常方便。

……

視野定焦瞭望台——只見瞭望台的欄杆上，一名青年大馬金刀地坐在其上。

喉管處傳來的劇痛，算是變相促進了豐臣的大腦回過神來。

——再想想……

源一抓起插在身旁甲板上的陽神，拄著刀，試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