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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日本當劍豪

作者:漱夢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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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一刀齋 第七百四十二章 【叮!宿主與世界融合!】

第八卷 一刀齋

第七百四十二章 【叮!宿主與世界融合!】

又是一大捧紅中帶紫的鮮血,從豐臣的口中嘔出。
二人又一次於同一時刻,向著彼此劈出一刀。
因離大海越來越近,所以海浪聲也離二人越來越近。
當下已經孱弱的江戶幕府,又如何是手握著「不死之力」這個大殺器的豐臣的對手?
「在江戶幕府的控制下,每個人都按部就班、死氣沉沉地活著。」
每股風、每滴雨……視野範圍內的一切,他們的形狀、他們的移動軌跡,都變得是那麼地清晰!
……
而這二人也未讓這些看客們失望。
——還有……什麼來著……?
……
豐臣深吸口氣,雙手緊攥吉光骨食,將吉光骨食高舉過頭頂。
……
「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打倒江戶幕府而去復興豐臣而已!」
常年被冰雪覆蓋,夢幻而美麗的蝦夷地……
從來沒有聽過的系統音,在腦海中炸起。
「哼哈哈哈……」自討了個沒趣的豐臣,低笑了幾聲,緊隨緒方之後地撐地起身,「我們身下的船骸……已快要全數沉入海中……」
時而則分開作兩側,不再碰撞,讓戰場總算是進入了難得的寧靜之中,但還未來得及寧靜多久,戰場便再次陷入喧鬧之中。
「哈……倘若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就這麼長睡不起呢……」
對緒方來說,瞬太郎贈予他的這枚夜叉丸的最好歸宿……自然便是遲遲找不到能使用的時機,就這麼在藥盒內爛掉。
「……伱果然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于銀白的雷光與炎炎火光中可以看清——已快要沉入海里的船體殘骸上,緒方與豐臣猶如兩隻鬥志昂揚的巨獸,各自張開了血盆大口,向彼此撕咬著。
【叮!】
「再一次出現在我豐臣氏面前的『桔梗花』……要比區區江戶幕府要難對付得多了啊!」
廣瀨藩的鄉村土路……
再次於同時被彼此擊退的二人,向後踉蹌了數步,又雙雙跌回到甲板上。
在「緒方逸勢」的聲音落下的下一瞬,緒方眼裡的世界便變了!
——就讓我……
「咳……咳咳咳咳……!」
他那個現在不知還是否在江戶打工的便宜徒弟:近藤內藏助的臉緊隨瓜生之後,于緒方的眼前浮現……
二人的攻勢,如風暴,如雷霆,如怒濤,如山崩。
「依我看……你和我一樣……也都只能再出一招了……」
但目前的戰況……卻讓緒方連眼睛都不敢去多眨。
至於那些精妙的劍技,那便更是不可能再使出了。
——好累……
而他的這期望……顯然是沒有辦法再實現了。
正是昨夜在大坂所聽到的那個「緒方逸勢」的聲音!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才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呢?)
而緒方也不甘示弱,立即發起還擊,向豐臣又劈一刀。
「但是啊……的確就是辦不到呢……」
眼前的光景,也隨著眼皮的沉下而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
「真是……無聊透頂!」
他也不想知道!
(看來……無需我再像昨夜那樣,跟你再多言什麼了呢……)
雖都已精疲力竭,但兩人眼中的神采,都沒有消減半分。
同樣變得「殘破」的……還有他們手中的刀。
「……你竟然還能站起來嗎?」
只默默地再次將劍拄于地上,重新站起了身。
戰場的聲勢之烈,讓雲層中不斷閃動的電光與之相比,都遜色了不少。
兩人就這麼不斷交替著進攻。
兩頭怪獸,再次碰撞作一塊。
不斷地增添新傷,隨後這一條條的新傷又不停地長出肉絲修補傷口……
僅剩最後的一絲縫隙。
若緒方沒能於此刻擋下豐臣、擋下他那狂妄的野心,豐臣便能按原計劃那樣東下江戶,發起「江戶合戰」,讓江戶淪為怪物遍地的地獄……再然後,豐臣就能依著他的計劃,一點一滴地將這個國家引回到戰國亂世……
他們手裡的刀,真可謂是慘不忍睹。
……
——還有……還有……
「哈……真是……夠頑強的啊……」豐臣用力咳嗽了幾聲,又嘔出了一大捧紫紅色的鮮血,「我一開始……只以為和_圖_書你是想來找我這個……差點殺了你的人算賬……才隨著木下源一他們一起來追擊我……」
眼皮之下,是「火焰」尚未停息的雙瞳!
不論戰鬥有多麼地激烈,豐臣的臉上,都一直掛著那抹充滿狂氣的笑容。
「我可不是為了要當上什麼天下人才這麼燃燒著自己哦!」
在二人交錯而過的瞬間……二人的胸膛處同時裂出一條巨大的血線,團團血霧順著這巨大的裂口向外噴濺。
「無我境界」也好,「夜叉境地」也罷,都會給使用者的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將我的計劃全盤告知給你吧!」
「呵哈哈哈哈……」豐臣咧嘴大笑,「正合我意!」
「於是,我下定了決心!我要打倒江戶幕府!我要將這個國家目前的一切都給改變!」
二人身下的這架船骸……與剛開打時那會兒相比,已有近一半的部位沉入海中。
神速揮舞的刀鋒,切開雨幕。
時而二者又恢復成了均勢,誰也不讓誰,誰也推不過誰。
(緒方……嗚嗚……緒方大人真的……嗚……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
豐臣藉著前沖的勢頭,將緒方撞倒在地,正欲給被壓在身下的緒方給補上一刀時,便讓緒方以靈活的動作從豐臣的身下閃出,並將豐臣反壓在身下。
——我已經用盡全力了……無力再戰……
銀白色的雷電劃過雲層,令人有了種雲層被雷電劈開了的錯覺。
「夜叉丸」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吃的。
看著越來越近的豐臣,以及被其提于手上的越來越近的刀鋒,緒方——緩緩閉上了眼睛……
「無我境界」剛解除,強烈至極的睏倦,便包裹著緒方全身,讓緒方險些昏厥過去,他及時以不惜將舌尖給咬破的力道緊咬舌尖,才終於保持住了清醒。
正如豐臣所說的——只要緒方和木下源一於此地在此殞命,就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再阻止他。
……
【宿主與世界融合!】
「緒方一刀齋……你……還有辦法站起來嗎……?」他這麼問道。
……
看著竟還能站起來的緒方,豐臣的臉色不自主地稍稍一變。
(我要……讓這個國家重歸二百年前的戰國亂世!)
只有那種體能遠超常人的人,才能扛住「夜叉境地」所帶來的實力加持。
同時進入了「無我境界」與「夜叉境地」的緒方,實力已提升至可用「恐怖」來形容的狀態。
聽著剛才這2道突然自他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緒方的神情不受控制地一怔。
誰也沒法完全防住對方的刀——所以二人的身上都在不斷地被斬割出一道接一道的傷。
緒方于甲板上再起的同時,原本已都快要閉上的雙眼也隨之緩緩睜開。
——我是為什麼……要這樣不顧一切地與豐臣戰鬥……?
「雖然我這個……殺人無數的劊子手……大談著什麼『救人』……怪可笑的……」
海浪一股接一股地拍打著船骸。
嗡——!!
然而……就在這最後的一絲縫隙即將閉上之時——
隨後——便見緒方突然抬起雙手,撐著身下的甲板,一點點地將身子從甲板上抬離!
吼聲落下,高大的身軀再一次屹立於天地之間的緒方,猛地將腦袋抬起,將已經完全睜開的雙目的視線刺向豐臣!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啊。
(師傅!)
——休息吧……
——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戰鬥了……
哪怕現在多了「夜叉境地」的加持,他也未有全部的把握將豐臣劈來的攻擊給盡數攔下,因此也只能像豐臣那樣進行重點防禦,對腦袋進行最重要的保護,其餘部位則作「適當捨棄」。
閃爍的刀光,掩蔽雷霆炸裂的電光。
二人身下的船骸,已有大半浸入海中。
這股強烈的眩暈,險些讓緒方沒能維持住「源之呼吸」。
在已經成功了消化「不死之力」的情況下吞食八百比丘尼的皮肉——這雖能大額增幅體內的「不死之力」,但也會讓身體承受巨大的負擔。
狂氣地大笑著的豐臣,將兩手向著天空一張,擁抱著天空。
和-圖-書—嗯?
「哼……哼哈哈哈……」
……
在嘔出了大量的鮮血后,緒方頓時感到陣陣強烈的眩暈襲上他的大腦。
一顆顆鋒利的牙齒便是二人手中的劍。
豐臣拖著刀,以一瘸一拐的步伐,向緒方走去。
「呵……」緒方用左手手背粗暴地擦了下殘留在唇邊鮮血,「要撐不住的人……是你吧?吃了那麼多塊八百比丘尼的皮肉的你……可別在勝負還未分的時候就暴斃了啊……!」
「要不要解除掉那個呼吸法?這樣一來,對你的身體……」
「你和我……身體……也都已到極限……」
刀鋒變得像鋸子那樣坑坑窪窪,二人手裡的任何一把刀若是突然就這麼斷掉,都不會讓任何人感到意外。
神情凝然、拚命阻止這可笑野心的緒方。
「但是啊……果然辦不到呢……」
「在將以江戶幕府為首的德川氏徹底清除后,我不會去當什麼天下人——我只會立即帶著豐臣氏全員隱居幕後。」
「天下人的寶座!我才不稀罕那種東西!豐臣的存亡復興與否,關我什麼事?!」
體溫升高……緒方保守估計自己現在的體溫至少也有41度。
「緒方一刀齋……你……還有辦法再站起來?」
隨後,為擁有能與緒方相對抗的能力,又從八百比丘尼的首級上撕扯下大片皮肉啃食。
更是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的決戰!
面對緒方劈來的刀,豐臣只能進行重點防禦,僅防禦最重要的腦袋,其餘的部位則只得能防便防。
——為何……要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
緒方對豐臣的胸膛橫著劈了一刀,豐臣便立即不甘示弱地還回去一刀。
以瓜生、近藤為首的一張張緒方在江戶結識到的熟悉臉龐,一張接一張地出現緒方的眼前。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才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呢?」
但縱使如此——豐臣仍舊毫不在意地露出溢滿狂氣的笑容。
「限死了每個人的身份,武士們世世代代是武士,平民們世世代代是平民。」
「哈哈……哈哈哈哈……」跌坐、仰躺在地的豐臣,低笑著,緩緩坐直起身,「在決定重建豐臣天下時……我以為『打倒江戶幕府』將會是我此生最艱難,同時又最有趣的挑戰。」
「這個國家啊,自二百年前江戶幕府建立以來,便變得……無聊起來了!」
被緒方的這記重劈給砍得連退兩步后,豐臣便立即又撲回去還上一刀……
治安混亂,但也曾在那遇到過、經歷過許多好人好事的東北……
交錯而過的二人,本想將身子給站穩,但在努力一番后,最終還是一邊嘔著血,一邊雙雙摔倒在地。
這場誰也不想輸、誰也不能輸的決鬥令人心潮澎湃卻也令人難以睹視,熱血沸騰但也慘絕人寰。
攻防在不斷地轉化,戰場態勢在不停地變化。
怎麼止也止不住咳嗽的緒方,每張一次嘴,便有一朵艷麗的血花從其口中噴出。
「唯一的天下人寶座空虛了——你猜猜看將會發生什麼?」
……
大氣嗚動,大釋天和吉光骨食于相同的時刻劈出,然後又近乎是于同時,正擊彼此目標的胸膛。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如翻動的書頁一般,逐一在緒方的眼前閃過。
「天下人?哈,緒方一刀齋……你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啊。」
這場死斗,已轉變為了極奇怪的態勢。
「我果然是沒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你這個瘋子肆意妄為!」
——可惡……沒有……斬到他的腦袋嗎……!
重重火光之中,二人的身影不斷交錯而過。
2道刀光迸現。
對於這枚藥丸,緒方一直是細心收藏起來,隨身攜帶,時刻準備著……將其當成最終手段使出。
緒方……還是沒有出聲理會向他拋問題的豐臣,只不發一言地繼續一邊咳著血,一邊蹣跚著將身子再一次立直。
二人的刀,都是向著對方的頭顱砍去的。
低低的痛呼聲自緒方的唇間泄出。
「以薩摩、長州為首的三百諸侯們、蟄伏在各地的野心家們,將會蜂擁而起!為了hetubook.com•com那張唯一的天下人之位,開啟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霸權爭奪!」
「所謂的『復興豐臣』,只不過是一張方便我用來拉攏部下、佔住打倒德川的大義的大旗而已!」
「唔……!」
「雖然……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的死活……似乎都和我沒什麼關係……」
此時甚至已有不少的浪濤打上甲板。
豐臣未來得及將劈出的刀收回,大釋天與大自在便立即自不同的方向蜂擁而來。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啦……!
(如此一來……我也總算是能徹底與你融為一體了……)
……
……
於是——僅剩揮刀的力氣的二人……只能回歸最原始的劍斗。
世界……變得通透了起來!
豐臣一邊低笑著,一邊從浸滿了海水的甲板上緩緩撐起上身……
「哼哈哈哈……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豐臣雙手撐地,一口氣重新站直起身。
這個瞬間,明明看到二人糾纏作一塊,你來我往,腳步滑動,劍光四射。
先後兩次地進食八百比丘尼的皮肉……豐臣現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各處都有火焰在燃燒,五臟六腑彷彿都顛倒、錯位。
這次,不再是瓜生、近藤這些遙在江戶的友人們了。
在這張張臉龐閃過後,畫面一轉——不再是這些熟悉的臉出現在緒方的眼前了。
時而「東風壓倒西風」,某股海浪陡然大步推進,將對方給一口氣壓制住。
「哼哈哈哈哈……!國家重回二百年前的諸侯相爭的戰國亂世……不比現在這無聊的世道有趣一萬倍!光是去想象一下這個國家第二次進入戰國時代的景象,我就激動得只想笑出來啊!」
都已將所有能使的招數都給使出的二人,俱至極限。
與源一戰鬥時,為抗衡進入了「通透境界」的源一,豐臣已經吞食過一次八百比丘尼的皮肉。
他連忙緊咬舌尖,才讓腦袋稍稍恢復了清明。
勝敗在此一舉——抱定此信念的緒方,在丟出的船體殘骸遮蔽了豐臣視線的那一瞬,飛速拿起從懷裡掉出來的藥盒,吞吃下盒中的那枚不論是在與蝦夷地迎擊幕府大軍時,還是在大坂與豐臣大軍展開決戰時,都未曾吃下過的夜叉丸。
快速跳動的心臟,也讓血液在血管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竄動。
阿町、阿築、葫蘆屋眾人、一色花……
「是『太閣桐葉』再次打敗了『桔梗花』,再無人可擋地完成大業;還是『太閣桐葉』被『桔梗花』擊落,在這火海中被燃成灰燼——就看今朝了!」
視線剛掃過去——
「我要……讓這個國家重歸二百年前的戰國亂世!」
出現在緒方眼前的物事……變為了他這一路旅行而來,所見到的每一景、每一幕。
緒方不知道。
……
……
不斷沉入海中、所剩的立足之地越來越少的船體殘骸傷,隨處可見二人的閃躲、移位、追擊、衝鋒、攻擊、防禦、碰撞、廝殺。
「現在來看……似乎並不盡然啊……」
心臟以駭人的速度、力度跳動,像是要頂破胸膛處的皮肉與骨頭,直接從胸膛內跳出。
「現在回過頭一看……真是謬誤啊。」
可已經失去氣力的二人,不僅沒有了躲閃的餘力,連將刀給劈穩的能力也都不剩了,於是僅雙雙砍中了對方的胸膛。
「只要將你和木下源一都給打敗,那麼往後應該也再沒有什麼人能再阻止我打倒江戶幕府!」
此戰過後,自己會變得怎麼樣?
二人壓低著身體的重心,如貼地滑翔的飛燕,向彼此衝去!
……
——到此……為止了嗎……
豐臣如風一般,狂飆向緒方。
下個瞬間,某人的身影便陡然從火光或雷光中消失,瞬息過後,才從另一個方向突然現身,向著對方撕咬而去。
不論戰鬥有多麼地激烈,二人都不曾有半點退讓與示弱!
祇園祭下的京都街頭的百人百相……
緒方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也為此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即使如此,在夜叉丸被嚼碎、吞落入肚后,身體驟起的變化,還是讓緒方暗吃了一驚。
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焚炙天hetubook.com.com穹的烈焰之中,不斷炸裂的雷光之下,這2隻「怪物」絞在一起,不斷地對撞、糾纏、翻滾。
二人的臂展接近,刃長也相差不多,二人近乎是于同時進入到了彼此的攻擊範圍之內,然後又于同時將刀劈出!
他往嘴唇上隨意一抹,接著直起身子,接著提刀向緒方走來。
緒方聽到身前的邪魔這麼問他。
睜圓著雙目的豐臣,將兩隻嘴角上拉到極致,笑容恐怖又驚悚。
豐臣笑容里的狂氣,傳染到了其雙瞳。
面露狂笑、誓要實現那宏偉願望的豐臣。
二人都變成了血人,但二人都沒有放下手中的刀,沒有停下進攻。
無需其他的言語。
就宛如二人都提前約定好了一般,在豐臣的大笑聲剛落下后,緒方和豐臣的後足便同時朝地面猛地一踏!
他那冒著狂氣的雙目,與緒方燃著火焰的雙瞳對視。
你劈出一刀,我便立即還上一擊。
二人又同時對著彼此砍了一刀,然後雙雙向後踉蹌數步、跌坐在地。
儘管在沒有于剛才的那一擊中砍下豐臣腦袋時,緒方就已經預料到了此幕,但在真正地目睹了豐臣再次站起的這一幕後,緒方的瞳孔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縮。
「看來……是我贏了啊……」
於是——二人的決鬥,真可堪稱是前無古人!后也應該沒有來者!
胸膛……不,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沒有在疼的。
看著仍趴在地上,正用蘊藏詫異、震諤等情緒在內的目光瞪著他的緒方,豐臣的兩肩因他的皮笑肉不笑而微微抖動。
他嘔出的鮮血,量比緒方要多上不少,而且顏色也非常地怪異,紅中帶紫。
同時被對方的刀給劈中的二人,因沒能成功撐過對方刀身上所攜帶的巨力,向後踉蹌了數步,然後雙雙跌坐在地。
同時使用著「無我境界」和「夜叉境地」……這對緒方來說,尚是首次,而且極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看著狂妄地仰天大笑著的豐臣,微微眯起雙眼的緒方靜靜把雙刀架于身前。
刀刃切割空氣的破風聲,讓從二人身側略過的狂風也自慚形穢。
……
「勝負……已分了……」
「不僅限死了每個人的身份,也限死了每個人一生所能從事的工作。」
瓜生的臉于緒方的眼前一點點地被勾勒出來……
亮出著彼此的尖牙,咬向對方的要害,二者滾燙的鮮血不斷化為朵朵艷麗的血花,向著大海、向著天空噴洒。
恰如他剛才所說的——以後的事情,他才不管!
「哼哈哈哈哈哈……」低聲笑著的豐臣,扶著甲板緩緩站起身,「你的身體……感覺似乎是撐不住了啊……」
但卻有那麼幾樣東西,是自死戰開始后,便未曾改變過。
無邊無際的大海與正燃燒著烈焰的船骸,是這場決定國之將來的決戰的宏大舞台!
「同時用著那個呼吸法還有夜叉丸……果然對你的身體的傷害非常大呢……」
「謝謝誇獎。」豐臣緩緩止住笑聲,像緒方那樣,也把刀再次架于身前,「緒方一刀齋,你知道我現在為什麼一直在笑著,一直那麼地高興嗎?」
嘩啦!嘩啦!
於是,即使身體現在難受得厲害,緒方只能繼續強忍著疲倦,連忙扭頭掃向豐臣剛才所倒地的位置。
正癱倒在地的緒方,已隱約感覺到有些許海水漫到甲板上來了。
……
至於緒方……也是這般。
劍尖的穿刺,利刃的劈砍,手腳的撞擊,視線的追逐。
「豐臣天下、豐臣天下……」緒方與豐臣于同一時間,將刀拄于地上,緩緩站起身,「就為了所謂的豐臣天下,整出了那麼多慘絕人寰的災禍……你就這麼想騎在萬民之上,當天下人嗎?」
而緒方也于同一時間將刀拄于地上,將身子再次支起。
集全國之力建設出來的江戶的熱鬧街頭……
二人的這場死斗……已不單純再是他們這兩個個體的爭鬥。
轟隆——!!
繼在與源一戰鬥之後,又一次吞吃下八百比丘尼肉片的豐臣所擁有的實力……已不是光靠「無我境界」便能與其抗衡的了。
緒方向著豐臣的脖頸劈出一www.hetubook.com.com刀,豐臣頭一扭,僅讓緒方砍到其肩膀,隨後對緒方豎著便是一擊,狠狠地還了緒方一刀。
但縱使如此,他們仍舊毫不退讓地揮著刀。
眼皮一點一點地沉下。
再到下個瞬間,二人又極有默契地同時後退,拉開彼此的間距,但很快又碰作一塊,再次開始了撕咬。
緒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景象,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便在他的視線剛掃到豐臣那兒時,映入緒方眼帘、傳入緒方耳中。
「來吧!緒方一刀齋!最終對決了!」
但二人現在都已是精疲力竭的模樣。
二人就像兩股正對撞著的海浪。
「低級武士自生下來,便只能從事低階的官職,除非出現啥意外情況,否則永生永世都看不到晉陞的希望。」
此時的緒方,再也無力保持住「源之呼吸」,只能無奈解除了「無我境界」。
豐臣這時已完全坐起身,用閃著興奮之光的雙瞳,直直地盯著緒方。
他未有回答。
豐臣剛才一邊大笑著,一邊喊出的讓人直覺得齒根發寒的狂言,在緒方的耳畔迴響……
已經連站都已有些站不穩的緒方看在眼裡,也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左手的大自在收回進鞘中,以雙手握持大釋天,擺出下段架勢:「倘若……這一擊……成功讓你倒地不起……便是我贏!否則……便是我輸了!」
緒方的那個黑色小藥盒中所裝之物,正是在不知火里覆滅后,瞬太郎贈予他的那枚夜叉丸。
——閉上眼睛……
不論戰鬥有多麼地激烈,緒方的臉上,都一直掛著不見分毫笑意的凝然神情。
沒有砍中腦袋——這對一個有著「不死之力」……而且還是已經在與源一和他的戰鬥中,先後2次靠吞吃八百比丘尼皮肉來增幅體內的「不死之力」的豐臣來說意味著什麼……緒方自是清楚。
緒方還未從再次聽到「緒方逸勢」聲音的震諤中緩過神來,更加濃郁的愕然之色便於緒方的雙頰上冒出。
因氣力、狀態的衰弱,他們的劍勢也漸漸虛弱下來。
……
已經都不剩多少力氣的緒方和豐臣,邁著略有些蹣跚的步伐向彼此靠近。
「咳……咳咳咳——!」感覺胸口和肚腹有股股強烈的氣流在那亂撞的緒方,嘴巴一張——「哇」地一聲,吐出大量的鮮血。
「倘若你僅僅只是為了來找我報仇、出一口噁心……似乎並不太可能會有這種……眼神啊……」
風、雲、雨、雷皆是這場決戰的看客。它們俯瞰著這場決戰,俯瞰著緒方與豐臣。
玄正對「江戶合戰」的介紹,自緒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話尚未說話,豐臣的臉色便猛地大變,雙眼猛地一睜,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嘔出大量鮮血。
可才剛來得及走出2步,豐臣的神情便猛地一變,然後一邊用力咳嗽,一邊弓下身。
(簡單來說,就是讓江戶變得和蝶島一樣)
閃避也好,防禦也罷,他們都已無力再做出。
光亮與陰影、劈斬與刺擊、進攻與防禦、前進與後退……在這空前絕後的戰場上,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飛速轉化著。
刀鋒揮動的氣勢,似要將整個雲層破開!
——是為了……找這個差點害死了我和阿町的傢伙算賬,並一口氣剷除掉這個不知日後還會不會加害於我們的大威脅……
嗡——!!
倘若可以的話,緒方真想就這麼大睡過去。
無力再擺出任何多餘的架勢再去蓄力。
黑雲壓城的雲層、銀河倒泄的雨幕、鷹撮霆擊的雷電是它恢弘的背景。
沒來由的——腦海中突然迴響起了豐臣剛才向他問出的這個問題。
緒方他那僅差一絲便能完全閉上的眼皮,停住了。
豐臣拾起刀,悠悠地站起身。
緒方的眼皮已近乎完全沉下。
緒方與豐臣交錯而過。
數步的間距,被二人飛過掠過。
為取得最佳的攻擊站位,緒方剛後退半步,豐臣便急不可耐地追來。
因為兩人的體內都有著「不死之力」,所以誰的身上都沒有看上去格外嚴重的傷勢。
「而隱居幕後的我,則暗自調控著各個勢力的實力、關係,讓這個亂世能儘可能地持續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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