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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后，才見他的嘴唇緩緩分開——

間宮與源一雙雙搖頭。

「好！」阿福隨意地擦了下額頭的汗珠后，便邁著小碎步，奔到那張客人剛離開的餐桌旁，將上面的碗筷收走。

「好啦，想聽我講歷史的話，就快點進來吧。剛好我今天很閑，時間多得沒處打發。」

「我還是想回家鄉……」

「緒方君和阿町小姐應該已經在前面等著我們了，都別磨蹭了，抓緊時間出發吧。」

蝦夷地，松前藩，某座旅店內——

……

「亞歷山大老大，怎麼了？」

5個月後——

「沒啥。只是在想我的師傅而已。」近藤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如何了呢……」

……

原因無他——斯庫盧奇將紅月要塞所贈予的巨額報酬堆到亞歷山大的眼前後，亞歷山大的兩隻眼睛笑得都直接眯起來了。

說罷，風魔轉身回到廳房。

……

「啊，好！」阿福連忙應和一聲，然後收攏心神，將注意力都放回到眼前的工作之上，抱著收拾好的碗筷，回到了后廚。

於是，「高野山大火」就這麼被幕府認定為「乃其他人蓄意而為，與緒方一刀齋無關」。

在緒方將這個信封投進石川劍館的館門縫隙裏面后，自進入廣瀨藩后，就一直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緒方的這片故鄉的阿町，便問道：

可就在這時，一道極陌生的渾厚男聲自瓜生的身後響起：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也讓我很憂心。」

「要不然，沒有弟子來傳承我的劍法，我將我的天然理心流發揚得多麼有名，也沒什麼用啊。」

「休養了這麼多天，身體恢復得如何？」在進到房內后，身上也纏有著不少抹布的琳便微笑著，向緒方發起寒暄。

再回來時，慶叔已是一臉傻笑地捧著封樸素的信。

紀伊，幕府用來安放蝶島倖存者的小島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和那名青年的緣分，還未斷盡……

緒方抿緊雙唇。

……

在未來的某一天，說不定又能在某處碰見他。

「這……」宗海的神情稍稍一變。

……

……

此前在大坂偶遇到石川兵馬時，石川兵馬有跟緒方說過：榊原劍館還在，並且一直被阿咲、阿福等人精心照看著。

……

「不會待很久。」琳應答，「畢竟——我們只是應緒方君的請求，在去長崎乘船前往琉球之前，順路來出雲這兒看看他許久未歸的故鄉而已。」

「願意為了這種對自己無利，但卻對萬民有萬利的事情這般自我犧牲。」

「阿逸……」

「這些天，我一直有讓牧村去審問左右衛門那幫人，以及玄正。」

琳理也不理源一。

「出雲蕎麥一般般啦。」一旁的牧村搭話，「我吃過一次，味道沒啥了不起的。但是出雲的酒倒可以去好好品嘗。」

「田太郎，怎麼了？」宗海向著正快步向他奔來的男童，展露出溫柔的笑容。

「嗯？怎麼了？」

「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畢竟我們還能活著，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石川劍館的館主：石川兵馬看著眼前彷彿沒有盡頭的山路，發出長長的嘆息。

江戶，火付盜賊改的駐地——

萬里無雲。

源一發出爽朗的笑。

「哈哈哈，那正好呢！有我們三個常來聽你講故事，風爺你也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結合一心一意想搞垮豐臣氏的玄正所提供的情報，目前已經可以判定——豐臣氏的總據點，就位於琉球的大隅群島上。」

風鈴太夫朝正坐在她身後抱怨的青年戲謔道：

「在不間斷地挨了近半個月的水刑后，被我們俘獲的左右衛門那些人，總算是將他們已知的所有和豐臣氏有關的情報，都吐露了出來。」

……

好消息是：經過他的研究，發現——蝶島上的那些「食人鬼」雖殺不死，但他們的內臟都以十數倍于常人的速度飛快老化、衰竭著。

「松平大人，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

問罷，琳的嘴角處泛起絲絲笑意。

斯庫盧奇拿開蓋在其面上的圍巾。

「那麼，第二件事呢？」緒方追問，「你要和我講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看著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道場，一道道已經只能存在於緒方腦海中的聲音，在緒方的腦海中響起。

他將所有和緒方有關的內容，都刪除掉了。

僥倖在差不多半年多之前的那場征討紅月要塞的戰爭中倖存的「仙州七本槍」之一：秋月利前，在自家的庭院里刻苦錘鍊著自己的槍法。

說罷，琳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然後再次直視著雙目。

「比如……達到我和緒方君都未達之境界的劍士什麼的。」

「所以，我決定——」

……

「緒方君，如何？你願意……保管八百比丘尼的首級嗎？」

間宮等人也託了緒方他們的討論的福，得以知道了這世間原來還存在著這種奇特的境界。

連忙自床上坐起身的緒方，向房門外投去疑惑的目光。

江戶，某間普普通通的民屋裡——

「緒方君，你和阿町小姐願意再次和我們去大鬧一番嗎？」

「好啊好啊。」

西野二郎像是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江戶，專門售賣蝦夷貨的北風屋——

他本還想著在做完這「定能嚇松平定信一跳」的報告后，要在平常總是面無表情的松平定信的臉上，看到些有趣的表情呢……

看著腳下的這條土路，那抹難看的笑容，再次在緒方的臉上泛起。

出雲，廣瀨藩——

這讓長谷川頗有些意外和鬱悶……

「……嗯，還有一處……我必須得去的地方。」

……

眼中燃燒著鬥志之火的秋月，再次提起手中的木槍。

「八百比丘尼的首級嗎……這東西的確是一件得妥善保管的物事啊……」

「那個……我前段時間，不是身子總覺得不舒服嘛。在找了醫生給我看了看病後，那個醫生說我……說我……」

將信封拆開，抽出裏面的信紙，看著信紙上那一個個寫得彆扭至極的漢字，慶叔啞和圖書然一笑：

「在下對於您所編的這部《一刀齋》很感興趣，有意將此劇搬上京都的舞台，因此在下特地來此地，就此事來與您商討，不知您現在可有空否？」

京都，風魔的家——

「啊，請進吧。」緒方說。

……

緒方微微推高頭頂斗笠的邊緣，遙望著遙遠的彼方。

「不是風爺你之前說的嗎？想來的話可以隨時再來。好了，風爺，快點再繼續給我們講故事吧！作為報酬，我們仨會幫你收拾你的家的！」

在回到江戶后，他立即盡了身為幕府官差所應盡的職責，于第一時間向他的頂頭上司：松平定信報告了他被豐臣氏俘虜的始末，以及關於豐臣氏的所有情報。

「因此，八百比丘尼的首級得交由值得信任，同時又有著足夠實力去保護它不再被人給奪走的人才最為妥當。」

「有任何想問的，就儘管問吧！我定知無不言！」

「好熱啊……為什麼都已經9月份了，還是這麼熱啊……」瓜生仰起頭，以忿忿不平的神情，凝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

「斯庫盧奇！醒醒！醒醒！」

話說到這，近藤瞥了眼千葉正擦拭著的那尊「仁王像」，再次咧嘴一笑：

可不論怎麼安慰，男童的表情還是漸漸垮了下來。

蜿蜒的鄉間土路上，道道從天空傾注而下的陽光，照射在僵在原地的緒方以及正向他展露出溫柔微笑的阿町身上。

看著這3個人小鬼大的女童，風魔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無奈中又帶著幾分欣慰與喜悅的笑意。

宗海的話音剛落，男童的臉頰立即轉陰為晴：

「阿逸，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緒方沉思。

蹦出奇怪言論的同時，他還常常出入收藏圖書的府庫，查閱和「佛靈顯現」、「天雷」相關的典籍……

在阿福正一絲不苟地將餐桌上的碗筷收起，並掏出抹布擦拭著桌面時，她眼角的餘光陡然瞥到——在流屋的外面，似有一道……相當熟悉的身影閃過。

說罷，琳向緒方揚起銳利的視線。

最奇怪的是——幕府隨後派人來高野山調查大火的起因時，也同樣認為「證據不足」，不足以證明山火的出現和緒方一刀齋有著啥必然的聯繫。

「別開玩笑了，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會在吉原這種小地方待一輩子的人嗎？」

……

……

只見牧村、淺井、島田3人正整齊地坐在擺於該間茶屋外面的長凳上，手裡都各端著一杯涼水。

「所以，就法理上而言，八百比丘尼的首級本就屬於你。」

「近藤。」

知了——！知了——！知了——！

……

火坂將他們曾經一起和真島吾郎在東北剿匪的經歷，以及他們為什麼會下定決心寫一部以真島吾郎為原型的木偶戲的完整始末，簡明扼要地告知給瓜生。

不少僧人認為這是佛祖顯靈，保衛了聖地。

2日後，夜晚——

「倘若之後我的門下，能出一些有著『仁王』之類的厲害稱號、創下了無數壯舉的徒弟就好了。」

「您好，請問您就是西野二郎嗎？」

臉頰紅得像要滴出血來的阿町，聲音細若蚊吟。

「這樣一來，就能多修鍊一會劍術了，哈哈哈哈哈。」

一條蜿蜒的小徑盤旋在一片寬敞的平原上。

迎著琳頭來的這銳利目光，緒方沒有立即回應。

聽著琳的這質詢，神情微怔的緒方，苦笑著抬起手撓了撓頭髮。

「緒方君，你……作何想法？」

慶叔坐回到地上，一邊哼著歡快的小調，一邊繼續製作著明日要拿去售賣的鳥籠。

（等下了黃泉……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大家……）

看著館門處所掛著的這副門匾，懷念、遺憾、懊惱……種種情緒攀上了緒方的雙瞳。

可沒成想——在1個多月前，突然出現了一幫神秘人襲擊了紀伊藩的藩城。

蝦夷地，紅月要塞——

……

「緒方君，現在方便我進來嗎？」

臉上泛起一抹難看笑容的緒方，緩緩拔出了大釋天。

石川劍館的館門因石川兵馬外出尋找板垣等人的緣故而緊閉著。

緒方再一次地發出嘟囔。

「阿福！幫忙將那張桌子的碗筷收一下！」

說罷，松平定信向著窗外長出一口氣。

「……我是個商人。」琳將頭微微一撇，不再與緒方對視，「有一個安穩、和平的環境，對我這種商人而言，是格外重要的。」

「五六，若是一直攢不夠錢，那就一直留在這做工唄，我看你也挺適合看守吉原的工作的。」

（緒方君，恭喜你！）

「是！」

在被賜了一點賞錢，並得到松平定信的一句「辛苦你的報告了」之後，長谷川便回歸了原先的身份與生活——火付盜賊改的長官，及人足寄場的管理者。

瓜生把玩著手中的木刀，朝身前的一位被五花大綁、滿臉驚恐的中年人投去蔑視的目光。

「好了，說回正題吧。」

「大白天的就敢在吉原里偷錢，偷的還是游女的錢。」

紀伊，高野山——

「這般一來，我的天然理心流便能一口氣名揚天下。」

「在吉原的四郎兵衛會所做工的報酬也太低了吧？這樣一來，我要等什麼時候才能籌夠能夠進行武者修行的費用……」

「而被投入進蝶島河流里的『人柱』進行回收。」

……

「那便是豐臣氏當時為在蝶島上做實驗，而投放進河流之中的『人柱』。」

若年寄北川，面含笑意地向正倚靠在窗邊，眺望窗外景色的松平定信走來。

「是……我看錯了嗎……」阿福用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喃喃道。

他最近得了一個好消息，以及一個壞消息。

「請問，你們是？」

……

沒一會兒，牽著手的夫妻倆便來到了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道場。

「我認為：最適合來保管八百比丘尼首級的人，果然還是非緒方君你莫屬。」

究竟是什麼人搶走了這麼寶貴的研究對象？

只向琳擺了擺手后，便大步流星地繼續沿著腳下的小徑向前走去。

「召回國ｗｗw•hｅ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嗎……」斯庫盧奇將手上的圍巾重新蓋回到臉上，「真遺憾啊……我還想在這片土地多探險一會呢……」

一副早就知道了豐臣氏的存在與野心似的模樣……

只瞧見他抬手指了指剛才的那間茶屋，似乎是在懇求琳讓他去打壺酒再走。

長谷川原以為——在聽完他的報告后，松平定信定會相當震驚，畢竟「豐臣氏的血脈沒有斷絕，時隔二百年後再次試圖爭奪天下」這種消息，怎麼聽都覺得聳人聽聞、令人難以置信。

（全書完）

長谷川最近忙碌得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分割成兩半。

笑聲在眾人的身周縈繞。

小徑的某個路口處，坐落著一間簡樸的茶屋。

和以往相比，道場唯一的不同……就只有沒了擺放到道場邊沿上的木刀，以及失去了應該在這裏面熱熱鬧鬧練劍的人而已。

「你們怎麼又來了啊……」

如此一來，按理論而言：只需再過1、2年，蝶島上的這些「食人鬼」便會統統因器官衰竭而亡。

風魔話剛說完，這仨女娃娃便笑得前仰後合。

「嗯，確有此事。幕府要求我們這些自蝶島來的人，從此之後就定居在這座島上。」

直到半晌過後，才見琳清了清嗓子。

宗海足足思索了片刻，才總算是抱定好了「他遲早也會知道，瞞也瞞不了多久」的想法，向身前的男童柔聲道：

對於中年人的求饒，瓜生自然是——理也不理。

「願意繼續和我們合作，一起去回收蝶島的『人柱』，並前往琉球，搗毀豐臣氏的殘餘勢力嗎？」

緒方挑了挑眉：「請說。」

「沒啥，就只是來告知一下你：歐洲那邊的局勢似乎越來越緊張了，法蘭西國那邊的革命運動鬧得越來越大，為了增強軍力、做好應對歐洲變化的準備，我們有可能要被召回國了而已。」

……

在知曉了原因后，瓜生的神情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說罷，緒方深吸了一口氣，領著阿町拐上一條……以前的他，走過不知多少遍的熟悉小徑。

不一會兒，一封信件便呈到了長谷川的桌案上。

而得了這出好消息后沒多久，一則壞消息突然到來……

「欸？」雙目因愕然而瞪圓的阿福，連忙停住擦桌子的雙手，扭頭向店外看去。

「哦，當然可以！」

站在同一個位置的2道身影，于同一時刻緩緩將劍高舉過頭，然後用力向前劈出，進行著最基礎的劍術訓練：素振。

……

自己的旅行，到何時才會結束——緒方不清楚。

「因聽聞在真島吾郎還於吉原的四郎兵衛會所當差時，和您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們就想著來採訪採訪您！收集下寫作的素材！」

「現在……就只差你和阿町小姐了。」

「琳小姐你果然是個很無私的人呢。」

江戶，吉原——

（緒方，安心地把免許皆傳的證書收下吧。）

「今日下午，已經問過了阿築小姐、柴田與初光……啊，不對，現在應該要稱阿玖小姐才對。」

沿著這條小徑，一直走到盡頭后，一座劍館逐漸映入緒方和阿町的眼帘。

在沉默許久后，他才抬起堅定的目光，與琳對視。

宗海試著去安慰男童。

在與琳等人匯合后，他們將前往九州的長崎乘船，前往琉球。

瓜生臉上的古怪神情，漸漸變為了燦爛至極的微笑。

「首先——八百比丘尼的首級是你打敗豐臣信秀后，從豐臣信秀那兒搶回來的。」

……

在牧村仨人于那啃著糰子時，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乘涼的間宮繼續與身旁的源一閑聊。

站到道場的中央，緒方扶刀向四周掃視了圈。

時隔許久，他再次踏上了這條離開廣瀨藩的土路。

作為被松平定信派來研究蝶島的「食人鬼」的醫生，他一直兢兢業業地展開著研究工作。

只要腰上還有刀，只要身邊還有阿町在陪伴著他，他就不懼任何的危險。

「江戶幕府之中，定也有著不少心思不純之輩。」

「我昨日已經詢問過了她們，是否願與我們同往。」

「那是。」風魔努力挺了挺胸，「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前的我，可是很厲害的哦。」

「如何，源一大人？」間宮含笑問道，「最近有成功再次進入那種和天地相融的狀態嗎？」

這段時間，緒方、源一他們常有聚在一起，討論「與天地相融」的這種神奇狀態。

……

「嗯？」瓜生疑惑地循聲轉過頭去。

似在思念著什麼。

和以往相比，僅有唯一的一處不同——在一色劍館的二樓的某座房間里，常能看見一道倩影坐在窗邊，眺望著天空。

「宗海大師！宗海大師！」

他只知道：筆直地向前走便是了。

他以雙手持刀，擺出中段的架勢。

「主公。」島田拍拍屁股，從長凳上站起，「我們要在出雲這兒待多久啊？」

「若是再讓某些不軌之徒得到了此物……真不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松平定信瞥了眼向他走來北川，微微一笑。

流屋今日的生意非常好。

「其次……八百比丘尼的首級究竟是一件多麼可怕的物事，我想緒方君你也應該深有體會了吧。」

在恰努普站在一旁擦著汗水，讓自己的腰桿稍稍休息一下時，他看見了他的獨子：奧通普依默默搬運木頭的身姿。

為道場內孤零零的揮劍聲，送來的風聲的伴奏。

又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風爺！我們又來啦！」

……

這段時間，斯庫盧奇和他的上司：亞歷山大的感情好得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

「該出發了。」琳道，「都快起來吧。」

而是……先笑了笑，然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笑道：

他只是火付盜賊改的長官，無力去插手對豐臣氏的追剿，因此向松平定信做完彙報，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后，長谷川便收攏起了心神，像以往那樣專心投入到火付盜賊改的工作上。

「小町她開始學寫漢字了嗎……真丑……」

「我可不想讓我的劍法只傳了我這一代就失傳了。m.ｈetubooｋ•ｃom.ｃｏｍ」

「風爺！吹牛皮也不是你這樣吹的啊，難不成你前幾天所說的『單槍匹馬勇闖土匪營，以一己之力幹掉三十多個土匪』也是真實發生在你身上的歷史嗎？」

琳說話，一向簡潔明了、一針見血。

「宗海大師！我聽說幕府要求我們自此之後就定居在這座島上了，請問這是真的？」

……

琳輕嘆了口氣。

還未到中午，便來了不少的客人。

在簡單地向緒方闡述了想讓他保管八百比丘尼首級的原因，便直接發問「是否願意」。

直到現在都未調查出個所以然來……

「我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擁有個穩定的經商環境——僅此而已。」

琳說到這后，停了停，深吸一口氣后，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

瓜生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將手中的木刀收回到腰間，然後準備在吉原再巡邏一圈。

「以真島吾郎為原型的木偶劇嗎……」

見這二人搖頭后，牧村掏出買3份糯米糰子的錢，給自己、淺井、島田各買了一根糯米糰子。

他的身邊，有了可以榮辱與共的伴侶。

……

源一面帶苦澀地連忙緊追上來。

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我們兩個已經可以去思考給我們的小孩取啥名字了……」

「不過——一直沒法再次進入那種神奇的狀態，也算是好事。」源一咧開嘴，開心地笑起來，「這說明——我還差得很遠，在劍道一途上，還有著很多我尚未見過的『風景』。」

……

「我覺得這個不太可能啦。」間宮莞爾一笑，「能夠超越您和緒方君的劍士……這種人不太可能出現吧？」

「我我、我不敢了！」中年人惶恐地向瓜生磕頭認錯，「我我我、我再也不來偷東西了！請放過我！放過我！」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我覺得，與其在這幻想著自己的門下出個『仁王』，還倒不如設法讓自己成為那個能讓你的劍法一口氣名揚天下的『仁王』。」千葉默默吐槽道。

與阿町手牽著手的緒方，漫步在一條寬敞的鄉間土路上。

不一會兒，他便認出了當時他與倉永道別的地方。

——下次若再遇到緒方一刀齋，定要將其戰勝！

葫蘆屋一行人，還有阿築、初光等人一起走在盛夏正午的陽光里，越走越遠。

……

江戶，吉原，見梅屋——

「我對真島吾郎有著很多的了解哦！」

桌案的一角擺放著一張像書籍的封皮一樣的紙張，上書4個大字：海國兵談。

此時此刻，緒方的房間內，僅有他一人。

「在所有人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后，設法回收蝶島上的『人柱』！」

「田太郎，不要哭了。」宗海再次向男童露出溫柔的笑容，「這樣吧，我來給你講『一刀齋勇斗妖僧』的故事，等聽完故事後，你就不要再哭了。」

最終卷《一刀齋》——終！

仙台藩，某地——

「這裏……是漫長旅程的起點呢……」

店外面……除了風與陽光之外，再無它物。

腳步一點點變得輕快的緒方，眼中閃耀起當年離開廣瀨藩時，也曾一度在其眼瞳中閃爍過的衝勁。

「旅程還很長呢……」

「早上好！請問您是瓜生小姐嗎？」

出雲，廣瀨藩，流屋——

嘴角往下耷拉著的緒方鬆開了正牽著的阿町的手，獨自一人緩步走到道場的最中央。

「還行吧。」緒方笑了笑，「現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一直在床上躺著，躺太久了，感覺身體都快發霉了。」

半井宗玄最近鬱悶得厲害。

坐在近藤身旁，和近藤一起在這間店鋪里做工的千葉幸右衛門，一邊擦拭著老闆此前買來擺在店裡辟邪用的「仁王像」，一邊向近藤輕聲問道：

「而在『人柱』回收成功后，前往琉球，將豐臣氏的殘餘勢力徹底搗毀！」

他們的目標，是在今年的冬天來臨之前，盡他們所能地修補好在此前的戰爭中被火炮轟了個大洞的外城牆。

「你坐在那兒發什麼呆呢？」

雙手叉腰的源一，明明已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了，他的眼中卻仍然閃爍著不輸給任何年輕人的昂揚的鬥志之光。

數個月前，他們在蝶島百姓們都賴以生存的利農河上游打撈出一具女屍。

……

「哈？」長谷川將因多日勞累，而浮起了一雙黑眼圈的臉從桌案上抬起，「……拿過來。」

這具女屍相當古怪，腐壞速度相當慢。

「好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讓我們回去接著討論該如何增強軍力，以及如何調查豐臣氏的動向吧。」

近些日，為了追蹤一夥自東北流竄到關東這兒來的盜賊團，長谷川已經連續2日沒有睡過覺。

但緒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紅月要塞的領袖：恰努普與要塞內的年輕人們一起推運著一根巨大的木頭。

「故事？真的嗎？」

「喂！慶太郎！有你的信！」這時，屋外傳來了鄰居的大喝。

……

「長谷川大人！有人寄信給您！」

「先將他押到會所里關著。」瓜生向身旁的同伴們道，「等奉行所的官差們來了之後，再移交給奉行所。」

「這樣好嗎？」阿町向走在她側面的緒方問道，「不進去看看那對母女嗎？」

「敝姓火坂！」壯漢朗聲道，「最近正試著和同伴們一起撰寫一部以真島吾郎為原型的木偶戲！」

「間宮！源一大人！」牧村向正一起站在不遠處的某棵大樹底下乘涼的二人高聲問道，「你們要吃糯米糰子嗎？」

「由豐臣信秀那個瘋子所組建的勢力，在之後又搞出了什麼聳人聽聞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第1件事：我打算將八百比丘尼的首級，託付給你保管。」

……

「千葉，你講話還是一如既往地一針見血啊。」近藤哈哈大笑，「千葉，我打算在這個地方再工作2個月後，就離開江戶，再次開始武者旅行，你要不要和我同行？」

「真不想在這樣的天氣下巡邏……」

「也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還能活多久呢。」

榊原劍館。

「我hetｕｂｏｏｋ.coｍ.cｏm還以為你又在想開劍館的事呢。」千葉淡淡道。

剛結束了在蝦夷地的獨自旅行的林子平，趴伏在桌案前，提筆在一沓厚厚的紙上寫著什麼。

修羅的傳說——落幕！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讓人請你吃東西啊……」牧村雖然嘴上這麼吐槽，但還是默默掏出了自己的錢袋。

蟬鳴叫的聲音和鳥叫聲混合在一起，彷彿在遙遠的彼方，又彷彿就在近處，模糊而清晰。

雖然還是有部分建築、文物典籍被山火摧毀，但高野山絕大部分的收藏還是順利地因這場及時降下的大雨而幸免於難。

看著站在門口處的3個年紀都只在8歲上下的女娃娃，風魔苦笑道：

在長谷川正伏于案前，處理著各種文件時——

此時此刻，緒方的身影，和此前那道還無憂無慮地拿著木刀練劍的稚嫩身影重合在一起。

西野二郎向身前的老人疑惑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我就是西野二郎，請問您是？」

「琳小姐？」

……

……

但和上次相比，他已不再是孤苦聆聽的一個人。

……

慶叔盤膝坐在廳房裡，雙手靈巧地組裝著一隻又一隻的鳥籠。

「屆時，只希望我還能活著，並能有幸見那人一面啊。哈哈哈哈！」

「第二件事……是對你的邀請。」

「間宮，這個世界可是很大的哦。」源一再次發出爽朗的大笑，「說不定就在幾年後，或是幾十年後，便會有能夠超越我和緒方君的劍士誕生於世。」

「而左右衛門那些人也對我們的刑罰屈服，願意以『別再對他們動刑』為條件，對我們提供他們力所能及的幫助。」

源一突然站住，好像在對琳說些什麼。

琳再次向緒方揚起銳利的視線。

已不再握著木刀的緒方，孤身一人地在這隻剩他一人的道場內，像以往那樣練習著劍術。

他的前方，有著許多和他一起同生共死過的朋友們在等著他。

「那你們……還真是問對人了！」

「啊，這件事我也有在想呢。」近藤咧嘴一笑，「果然啊，想要發揚我的天然理心流，不開劍館是不可能的。」

「不必啦。」緒方微微一笑，「看到她們生活得很好，這就足夠了。」

「我是京都新見屋的半助。」老人向西野二郎躬身行禮，「前些時日有幸觀看了由您來擔任編劇的歌舞伎劇目：《一刀齋》。」

蝦夷地，某地——

天氣風和日麗。

「沒有。」源一輕笑了幾聲，搖了搖頭，「不論我怎麼努力，都沒法再回到那時的狀態。真遺憾啊……那種狀態，應該就是所謂的可遇不可求吧。」

「當然有空！請您跟我來！」

據某些和青岩上人較親密的僧人所言：青岩上人最近時不時地就會說出「緒方一刀齋可能不是凡子」的奇怪言論。

「她們姐妹倆那對被吉久為控制阿玖，而挾作人質的父母，仍被關押在琉球據點的某處，所以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前往琉球，追擊豐臣的殘餘勢力。」

只到半晌過去，他回過神來后，才滿面欣喜地點頭如搗蒜：

間宮、源一等人紛紛站直起身，往琳的身後聚攏而來。

「這裏就是一刀齋的故鄉嗎……」淺井眺望四周，「感覺和薩摩藩沒啥兩樣呢……都是在夏天的時候，能熱得讓人恨不得脫層皮下來。」

「而且，有了徒弟后，徒弟們也能幫忙一起發揚天然理心流。」

眾人向著遙遠的彼方筆直進發，身影一點一點地沉進在烈陽的照射下變得模糊的地平線之中。

「真島吾郎？木偶戲？」瓜生的一雙美目因訝異而睜得渾圓，「……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寫一部以緒……啊，不，真島吾郎為原型的木偶戲嗎？」

……

不論是斯庫盧奇偷拿他珍藏的鎧甲，還是擅自率部隊行動，參与紅月要塞的戰爭，統統既往不咎了。

好在——山火燃起后沒多久，那場彷彿整個大海倒扣下來的大雨落下，撲熄了山火。

不論是這個壯漢，還是站在壯漢旁邊的年輕人，瓜生都不認識。

近藤內藏助倚靠著牆角，盤膝而坐，細細端詳著被捧于手中的佩刀。

……

而自此之後，應該還有著無數的旅行在等著他吧。

江戶，江戶城，議事間——

待這名犯了事的中年人被押走後，瓜生長出一口氣，然後抬手擦著臉上的香汗。

館門之後……所有的景物都與緒方記憶中的景象，別無二致。

心中隱約意識到這具女屍有古怪的半井宗玄，將這具女屍暫時寄放到紀伊藩的藩城裡，準備等之後騰出手來后，再慢慢對其展開研究。

「……我考慮考慮吧。」

臉上的那抹難看微笑，緩緩轉變為平淡笑意的緒方，默默地緊了緊右掌里所牽著的阿町的手，然後抬起左手，將左手掌搭放在左腰間的大釋天刀鐔上。

……

聽著緒方這堅定的回復，琳的臉頰上泛起欣慰的笑意：「你願意保管此物便好，這般一來，我也能安心了。」

「阿福！」母親阿咲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把桌子收拾乾淨了！客人還在等著呢！」

「我還需要多加修鍊才行啊。」

「看樣子，小町她最近過得很不錯呢……」

自剛才起就在認真瞧看著緒方神情的阿町，這時咬了咬下嘴唇。

「對於八百比丘尼的首級，究竟該如何處置，這些天我深思了許久。」

那處倉永當時佇立目送他的路邊，自是再不見這個為廣瀨藩獻出了自己的性命的忠臣身影。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場險些摧毀了整個高野山的山火是緒方所為，青岩上人卻堅稱：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是緒方一刀齋放的火！貿然稱是緒方一刀齋蓄意破壞高野山，實在是太武斷了！

就在這時——房外突然傳來了琳的聲音。

……

當初……他就是在家老倉永的送行下，沿著這條路，離開了廣瀨藩。

琳輕輕地點了點頭后，接著正色道：

「啊，沒錢了……」淺井從懷裡掏出一個空蕩蕩的錢袋，「牧村，請我吃一串https://www.hetubook.com.com糯米糰子吧。」

「果然是他給我寫信了啊……」露出古怪神情的長谷川喃喃道，「專程寫信感謝我當初在高野山助了他一臂之力嗎……」

近江，某地——

「島田，你要吃嗎？」

奧州，錦野町——

當然——是有選擇性的。

「玄正那個傢伙，因一心一意地想看負了他的豐臣氏倒霉，所以願意無條件地協助我們。」

「若是讓他們發現了『人柱』就是導致蝶島那番慘象的罪魁禍首，那誰也說不準江戶幕府會將這具從蝶島打撈上來的『人柱』用作何途。」

「好了，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緒方一面向館內走去，一面像是要將眼中所見之景盡數刻入腦中似的，細細端詳著周圍的一切。

站在瓜生身旁的這數名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齊喝了聲「是」，然後一擁而上，將這個已面如死灰的這個中年人押向會所。

發現了「食人鬼」的弱點，它們並非是不會死亡的——這自然是大大的好消息。

終章 修羅的傳說——落幕！

阿町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連做了數個深呼吸。

（緒方前輩！正在比劍呢！伱發什麼呆！）

閉上雙目，連做了數個深呼吸后，張開右拳，反牽住阿町的左手，然後抬起左掌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已不再像剛才在劍館時那樣帶著傷感之色，而是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

「緒方君，你在嗎？」

這時，琳清冷的聲音向眾人刺來。

……

「緒方君，我此次前來找您，主要是為了來跟您說2件重要的事情。」

話說到這，阿町突然欲言又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幸中的萬幸吧。

頭戴笠沿深到能將他整張臉給蓋住的斗笠的緒方，依照著記憶，來到了石川劍館的館門前。

「交給我保管？」緒方的臉頰上浮出幾分訝異。

「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啊？」

「……沒什麼，只是感嘆最近一直沒有找到值得培養的年輕人而感到憂慮而已。」

自是知曉榊原劍館對緒方來說意味著什麼的阿町，看了眼緒方此時的神情后，抬起左手包住緒方自剛才起便攥起的右拳。

……

「我還是第一次來出雲呢。」島田以手作扇，給自己扇風，「我聽說出雲蕎麥很有名，不知有沒有機會去嘗一嘗呢。」

「我跟你們說的那些，不是故事！」風魔佯怒道，「這些都是歷史！是以前發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歷史！」

因為幾乎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可做，所以自夜幕降臨后，緒方便躺在了自個的床上，以閉目養身來打發時間。

……

壯漢的身旁站著一個身材偏瘦削的年輕人。

「說你什麼了？」沒注意到阿町這個小動作的緒方，疑惑反問道。

撕開信封，抽出信紙，往信紙上瞥了一眼后，長谷川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挑。

……

琳淡淡道。

「我在活到64歲的時候，遇見了緒方君這個超越了我的劍士。」

……

「哈？」脊背變得更佝僂了些的風魔，緩步從廳房內走出，向門口看去。

看著已不再像此前那樣盲目地崇信「和人的世界」，而是開始腳踏實地地為族人們做些有益事情的奧通普依，恰努普的嘴角翹起了一抹欣慰的弧度。

這伙賊人什麼東西都沒搶——僅搶走了那具女屍。

「要是能活個一百多歲就好了。」

看著眼眶中已有淚珠在打轉的男童，宗海抿緊了唇。

緒方與跪坐在他床邊的琳，進行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

「因此，為了謹慎起見，我認為還是得先設法將蝶島的『人柱』回收才行。」

阿咲、阿福母女倆的手腳也因此自剛才起就沒停下來過，忙碌地連頭上的汗珠都常常顧不上去擦。

……

獲得了緒方的進門許可，琳緩緩拉開了房門，進到了房內。

阿町沒有跟上去，只默默地站在道場的邊沿，靜靜地看著緒方回到了曾經練劍的地方。

「邀請？」

循聲望去——琳領著阿築、初光、柴田仨人，緩步向間宮等人走來。

可誰知——在做完報告后，松平定信的表現……相當淡定。

長谷川將這封信粗略地看了一遍，將這封信疊好、收起。

「……我知道了。八百比丘尼的首級就交給我吧。」

「唉……我那幾個傻徒弟到底在哪啊……」

說罷，淺井一口氣將碗中涼水一口氣飲盡。

大坂，一色劍館——

雙頰上飛起兩塊紅霞的阿町，垂眸看著自己那苗條的腰腹。

緒方之所以前來此地，便是為了能夠告訴石川兵馬：板垣已死……

清風拂來。

只見剛才叫住她的，是一名性格看上去非常洒脫的壯漢。

【注·若年寄：地位位於老中之下，專門負責輔佐老中的官職】

「倘若我真能活到期頤之年……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再看到些有趣的人或事呢。」

紀伊，某地——

高野山的僧人們最近覺得他們金剛峰寺的住持——青岩上人有些奇怪。

儘管阿町所寫的每個漢字，都丑得令人不忍直視，但慶叔還是津津有味地一字一句地慢慢品讀。

因為有提前預料到石川兵馬應該還沒回來，所以他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信封，裏面的信紙攥寫著他遇到並殺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放下仇恨的板垣的大致始末。

「真的。」宗海含笑點頭，「好了，想聽故事的話，就趕緊止住眼淚吧。」

……

……

聽著這聲大喝，慶叔連忙像是觸電了一樣，從地上彈起，快步奔到門外。

3個多月前，突然燃起的大規模山火，讓山中眾僧都認為這座已有千年歷史的山火，要毀在這場大山火上了。

一色劍館不幸在豐臣軍偷襲大坂的那一夜中被焚為一堆廢墟，但經過了3個多月的重建，一色劍館已恢復回了原先的模樣，又再次開始了劍術的教學。

在終於讀完最後一個字詞后，他才依依不捨地將信紙疊好、收起。

「這般考慮過後，唯一適合被託付此物的人……便只剩下緒方君伱了。」

「豐臣信秀雖已死，但是他的殘餘勢力仍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