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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余火

作者:愛潛水的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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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前奏曲 第三十九章 揮手作別

第一部 前奏曲

第三十九章 揮手作別

沒等龍悅紅開口,商見曜語氣堅定地說道:
「凈法同時還是覺醒者,你沒法在這方面和他平衡,而我需要外骨骼裝置幫我拉近距離。」
「這一點,我需要道歉。
他剛說出這四個字,就看見蔣白棉的身體驟然癱到了副駕位置上。
「如果周圍的人、周圍的事例和環境不斷地給他灌輸相同的答案,那他將始終無法察覺,直到發現相反的論證或者結果。
當!當!
蔣白棉若有所悟,讓雙手離開了榴彈槍。
等到再也看不見這個異常恐怖的僧侶教團成員,蔣白棉才默算了下距離,壓著嗓音問道:
「記得把後備的高性能電池換上。」蔣白棉提醒了一句。
「禪師,你看……」
「商見曜,龍悅紅,你們快點決定誰來穿外骨骼裝置。接下來,穿外骨骼裝置的人將是對抗凈法的主力。」
「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們,凈法一直是個鍥而不捨的機械僧侶。如果被他盯上,肯定會被一路追殺,那樣就太危險了,最好的辦法還是打痛他,讓他短時間內失去追趕的能力,可惜,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是覺醒者,一個機械僧侶竟然還同時是覺醒者,差點讓大家一起死掉。
看到這一幕的龍悅紅和商見曜也幾乎不分先後地做出了反應:
蔣白棉左手食指插入凈法脖子處的孔洞后,這機械僧侶的金屬軀體就彷彿電器失去了電能,僵化在了副駕座位旁。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不如就在這裏別過m.hetubook.com.com?」
下了車的凈法正要合十雙掌,商見曜搶先伸出了右手。
「組長,我對黑沼荒野更熟悉。」白晨一邊據理力爭,一邊沒有抗拒地、相當柔和地踩下了剎車。
即使在「盤古生物」內部,基因改造技術也遠遠稱不上成熟,失敗率相當高,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的志願者沒誰願意嘗試。
龍悅紅聞言,愕然側頭,蔣白棉眸中的迷茫恢復了少許。
龍悅紅從開頭看到現在,嘴巴始終忘記合攏,有種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感覺。
初次露宿時,商見曜明明有發現人類的蹤跡,蔣白棉卻一點也不好奇,沒發動大家搜尋周圍——她應該早就掌握了那個人類的特徵和狀態,做出了判斷。
「這是當時為了救命才做的,和移植生物義肢是一起的。」蔣白棉飛快解釋道,「我身體內有一種特殊的細胞,可以感應到一定範圍內的電場信號,而人類、野獸活動時,肌肉收縮和某些反應會產生微弱的電信號,所以,只要敵人進入了某個範圍,不管他是否隱藏,小不小心,我都能輕鬆發現他的位置和他的狀態。」
凈法單膝杵在扶手箱上,一邊捏著白晨的脖子,一邊側頭,望向了商見曜。
聽到這句話,不管是白晨,還是龍悅紅、商見曜,都頗為愕然。
龍悅紅的嘴巴到現在都還沒有合攏,聽商見曜解釋就如同在聽廣播節目的主持人講故事。
同時,她緊m.hetubook.com.com緊閉住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不讓凈法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好。」
然後,他輔助起商見曜穿戴。
換好電池后,商見曜一邊負著能源背包和金屬骨架,彎腰扣起輔助關節處的卡扣,一邊開口問道:
這實在太詭異太荒謬了!
商見曜和龍悅紅也一下明白了先前的一個疑惑:
「……好。」龍悅紅起身彎腰,和商見曜一起將外骨骼裝置從後備箱里拖到了坐的位置上。
「我會注意前方和左右的路況,提前告訴你哪個方向不能去。
「禪師,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商見曜一直看著凈法,異常誠懇地說道:
「難怪之前你比我更早察覺到那個穿外骨骼裝置的遺迹獵人過來……」白晨頓時恍然大悟。
正當她要悄悄拿起那把榴彈槍,不管爆炸是否會波及自己等人時,她看見商見曜連續搖了兩下頭。
而他目前已知道兩種:
凈法眼睛里放出的紅光急速閃爍了一陣,很快歸於平靜。
或許是因為商見曜之前一直在友好地提問和交流,也或許是由於商見曜不是女性,這名機械僧侶沒有立刻阻止對方,只是用紅光大亮的眼眸注視著他。
「用時間來代指怎麼樣?」
他懷疑那是凈法其中一種覺醒者能力。
「餓鬼道」和「他心通」。
「你有人類的意識,我也有人類的意識。」
「我也是覺醒者。
「那條黑沼鐵蛇當時處在類似冬眠的蟄伏狀態中,和圖書電信號非常微弱,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動物,沒能提前發現,但凈法是個機械僧侶,身體活動依靠的是非常強的電信號,我能在更遠的地方就察覺到,判斷出他大概想做什麼。
他隨即坐回吉普後排,合攏了車門。
「嗯。」商見曜在這方面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蔣白棉沒有說話,也不讓白晨發出聲音,只是看著後視鏡里那個套黃色僧袍披紅色袈裟的機械和尚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啪!
「這個效果還能維持多久?」
白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蔣白棉則沒有廢話,立刻側頭道:
他看向試圖爭執的龍悅紅,簡單解釋道:
龍悅紅迅速抬起挎在身上的「狂戰士」突擊步槍,瞄向凈法的後腦;
此時,蔣白棉似乎已擺脫了剛才那詭異的狀態,又愕然又迷惑地在商見曜和凈法間來回打量。
這個過程中,她有將右手食指豎著抵于嘴邊,示意白晨也不要有任何動作。
商見曜語速極快地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要友好相處?」
商見曜身體略微前傾,眼眸霍然變得幽暗:
商見曜無需顧忌什麼,坦然回答道:
與此同時,她看著後視鏡道:
「白晨,停車,我們換個位置。」
「我來。」
不僅如此,反彈后的子彈還差點擊中了龍悅紅的臉龐,它們擦著吉普車的C柱飛出了窗外。
「對!」商見曜重重點頭。
套著僧袍披著袈裟的凈法迅速做出回應,搖晃起手掌:
他那冰冷m•hetubook•com.com沒有情緒的嗓音遲疑著響起:
龍悅紅射出的子彈準確命中了凈法的後腦,可卻只濺起四散的火星,打出了兩個小小的凹陷。
「你是覺醒者,
她脖子後方殘留著五根透著血色的指印,看起來很是駭人。
「他剛才襲擊前,我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是故意讓白晨放慢車速的,以誘導他進攻,希望能抓住機會摧毀他,或者重創他。
等到吉普車重新開動,她才目視著前方道:
與此同時,白晨鬆開了點在油門上的右腳,合身側倒,試圖第一時間拿起蔣白棉放在腿上的榴彈槍。
凈法猶豫了兩秒,終於鬆開了捏住白晨脖子的左掌。
「再見。」
目睹這一切的商見曜瞳孔有所放大,但還是順暢地把預備好的話語飛快說了出來:
蔣白棉未急著解釋,先行打開車門,繞到駕駛座位置,和白晨互換了位置。
「可現在,他周圍沒有別的人別的事告訴他我們是友好的,所以,無法形成循環證明。五分鐘或者更短一點,他應該就能察覺到異常,畢竟他肯定記得我們隊伍里是有兩位女性的,而他對女性是什麼態度,他自己很清楚。」
凈法遲疑了一秒,同樣伸出了右掌。
「我是誰……我在這裏做什麼……」
「等會凈法追來,肯定會嘗試遠程攻擊,這裏只有我能提前察覺,讓車輛及時做出規避動作,嗯,通過話語來指導絕對來不及。」
凈法也不逗留,利索地出了吉普。
「再見!」他情真m.hetubook.com•com意切地喊道。
見凈法這機械僧侶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動彈,商見曜又抬起右手,隔著敞開的車窗,左右晃了晃。
因為能生產真正高性能電池的大勢力非常少,只有「橘子公司」和「未來智能」兩家,其他頂多能弄些假冒偽劣的次品,只配在不出本勢力範圍的民間使用,所以,很多軍用設備的高性能電池是互通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這次舊調小組運氣還算不錯,吉普車需要的高性能電池和那台軍用外骨骼裝置的高性能電池都是「未來智能」出產的標準品。
她的左手軟綿綿垂落,脫離了凈法的脖子,她的眼神一片迷茫,口中喃喃自語起古怪的話語:
「組長,你之前入侵凈法的內部系統時,為什麼突然失敗了?」
凈法想了想,上下擺動腦袋道:
蔣白棉邊開車邊快速補充道:
機械僧侶凈法的軀體隨之恢復了正常,他身體下壓,左手往前一伸,用力捏住了白晨的脖子,讓她無法拿起那把榴彈槍。
「我做過基因改造,獲得了一些獨特的能力。」
商見曜立刻側身,打開了車門,並先行走了下去,讓開位置。
不需要商見曜開口提醒,早就坐回駕駛位置的白晨一腳油門讓吉普飛馳了起來。
一隻肉色的人類手掌,一隻由黑色金屬骨架構成的巨大手掌,就這樣握在了一起。
「好。」蔣白棉降了點車速,讓吉普流暢地繞過了一處障礙。
「所以……」
商見曜輕輕搖晃了兩下手掌,將它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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