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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質上來說是這樣。」「源腦」回答得相當坦誠。

蔣白棉聞言，心中一動，放棄了阻止商見曜「胡言亂語」的打算，靜觀其變。

「如果你是普通的機器人，我肯定不會和你說這些，沒有任何作用，但你也是基於奧雷設計的核心模塊誕生的一個『人格』，有人類化程度這個關鍵數據，就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是可以溝通，可以擁有本身獨特性靈的。」

「這會不會和『新世界』有關？」

「不要怕說錯，任何思路都有可能帶來啟發。」

蔣白棉話音剛落，商見曜又再次開口：

「『商見曜和蔣白棉給了我人性！』」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離開實驗室的辦法。

「『未來』還能『操縱電磁』，進行干擾，甚至篡改或者扭曲數據。」

商見曜抬手摩挲起下巴，選擇順從蔣白棉的意思。

「操縱電磁」……「新世界」……「新世界」……蔣白棉霍然側頭，望向商見曜：

「你沒法和主體做實時的數據交換？」

終於，它發出了聲音：

這都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舊世界娛樂資料啊……蔣白棉嘴角微動，好想踹商見曜一腳。

「我目前只能通過電報的方式和主體交換相應的數據，而這次的數據量非常大，需要很長時間來傳輸。

緊跟著，蔣白棉又補了一句：

「你受限於現在這具機體，受限於相應程序的限制，和-圖-書沒法像主體那樣調動大量的資源，完成各種超出當前你極限的事情，即使在核心模塊的發揮上，你和它也有天壤之別。

白晨被「變色龍」仿生智能盔甲遮住的臉龐上，表情同樣透出了一點激動。

現在要給閹割版的「源腦」安靜思考的機會。

思考這些問題本身就是自我認知的一種體現！

魯莽的商見曜第一個發言：

這個問題如同驚濤駭浪，一下拍到了龍悅紅等人的心上。

龍悅紅當然不支持商見曜的魯莽方案，斟酌著說道：

「沒有『源腦』主體的幫助，光憑我們身上輔助晶元的配合，難度大到幾乎不可能。」白晨選擇相信閹割版「源腦」之前的判斷。

它分析認為雙方同坐一條船，需要齊心協力，互相幫助，才有可能擺脫困境。

「源腦」眼中紅光閃爍了幾下，未做回應。

它有這個必要，也有這個能力。

她用「生命天使」項鏈感應「新世界」級的「博士」時，有看到類似的、大量的黑暗！

「到時候，你就是擁有獨佔身體、獨佔經歷的獨一無二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對『源腦』說：

「從這個角度講，你還認為自己就等於主體嗎？」

商見曜不僅沒因「源腦」的話語流露出擔憂的情緒，反倒臉露興奮之色，追問起閹割版「源腦」：

「等逃出實驗室，你真的打算再次鏈接主體，彼和-圖-書此交換數據，重新成為它的一部分，不再有自我主導權，不再有思考本身是否獨特的想法？

「所以我們才一直強調要控制人類化程度。」

相關的通信會被人工智慧「未來」干擾。

「你看我們，不也經常吵吵鬧鬧？」

「我不是哲學家，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認知，給出一定的想法：

「怎麼可能忘記？」誠實的商見曜趕緊自我證明，「有不少奇怪的、無法觸碰到的黑影在天花板上探出又縮回。」

「現在，你用的身體屬於格納瓦，和主體截然不同，而在被切斷了和主體的數據交換后，你在實驗室內經歷的這種種事情，是你獨有的，主體不具備的。

「我怎麼可能自己背叛自己？」「源腦」回答得非常快，彷彿基於程序設置必須這樣。

商見曜則笑了起來，望著電磁屏蔽衣下面的「源腦」道：

這……龍悅紅沒想到商見曜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自己為什麼不能背叛自己？

不給「源腦」回應的機會，商見曜略微放低了聲量，讓嗓音顯得頗有磁性：

閹割版的「源腦」靜靜立在那裡，眼中紅光不斷閃爍。

「當你們在身體和經歷上都有了一定的不同，你是否還認為自己等同於主體，是否還認為自己沒有獨特的個性，沒有想要證明自身存在意義的衝動？」

見「源腦」紅光閃爍，即將做出回應，蔣https://m.hetubook.com.com白棉果斷插嘴道：

對當前灰土許多大勢力來說，這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她最為不解，也是造成當前困境最關鍵的一點是：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是，性格既受基因控制，又被後天教育影響，教育包括學識性和社會性兩種，接受教育的過程同樣是一種經歷。

重視感情的商見曜從「源腦」的話語里發現了一個問題。

「在沒有靈魂這種特殊要素的前提下，『我』是由身體和經歷共同決定的。和這兩大因素相比，無論性格、思維、情感，還是所受教育、社會關係、過去的記憶，都屬於它們的衍生。

「『我』是一個相當有哲學性質的定義，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能成為我，是舊世界漫長歷史里，無數哲學家試圖回答的問題。

商見曜趁熱打鐵，笑著說道：

蔣白棉環顧了一圈，沉聲說道：

「你在控制老格的那些時間段里，肯定也看見了許多不同於『機械天堂』的風景，接觸到了各式各樣的人類，包括我們，難道你不想以後經歷更多，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人生？

蔣白棉隨之開口道：

這一刻，她就像平時那樣主持著小組內部會議，只不過格納瓦換成了閹割版「源腦」。

「所以，你現在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也就是說，你現在和主體處於脫離狀態？」

說得很自豪的樣子……蔣白hｅt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棉忍住了伸手捂臉的衝動。

這是通過計算十四天內水分和食物的最低需求，然後比較「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的平均體重，得出來的一個判斷。

雖然人工智慧「未來」目前還沒有這麼做，但它很顯然不會放任實驗室內的「源腦」和主體進行大量的數據交換。

「強行把大門轟開，在實驗室自毀中尋找機會！」

既然格納瓦的機體無法承擔那種程度的計算量，那可以把數據上傳，由「源腦」主體來完成啊。

蔣白棉認為，在人性、獨一無二性、自我認知這些問題上，越思考越容易傾向於獨立。

他激動問道：

「你還記得在主實驗區，躺在那張金屬床上，利用『生命天使』項鏈，觀察天花板的事情嗎？」

「抓緊時間討論逃出實驗室的方案。

這也算是另類的「雲計算」了。

「我不覺得你能快得過大爆炸。」「源腦」又一次否定了這個提議，「實驗室自毀裝置包括引爆預埋的大量高性能炸藥，這種屬於舊世界文明結晶的產品到今天應該都還不存在過期的問題。」

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激烈地反對……蔣白棉趕緊對商見曜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了，免得過猶不及，適得其反。

「源腦」緩慢搖了下腦袋：

不等商見曜鼓掌，閹割版「源腦」環顧了一圈道：

「『未來』能夠『操縱電磁』會不會和這有關？」

「你有沒有和_圖_書考慮過真的獨立？」

「在這種不和主體定期進行數據交換，不接受它控制的情況下，你不覺得自己和主體有了一定的區別嗎？

蔣白棉沒有發言，在那裡將整件事情于腦海里反覆過濾著。

頭腦飛快運轉中，蔣白棉望向了套著電磁屏蔽衣的「源腦」：

「要不然，等到十四天後，我們或耗盡了電量，或變得虛弱，被『未來』派來的手下輕鬆摧毀，那什麼都等於白說。」

「可惜啊，舊世界廣泛修建的高速通信基站都隨著它的毀滅徹底報廢了，也沒哪個大勢力試圖重建。」蔣白棉聞言，嘆息了一聲。

商見曜頓時「哈哈」笑道：

「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在屏蔽『源腦』的情況下，將老格核心模塊內的『你』轉移出來，另尋合適的載體。

人工智慧「未來」竟然能像「新世界」層次的覺醒者一樣「操縱電磁」！

「最終還是要嘗試破解防火牆，屏蔽『未來』的干擾，控制住那個系統後門？」

「是的。」閹割版「源腦」似乎又進入了有問必答的狀態，「這是我們突破當前困境的不利因素，你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其實，我就算因為沒電，進入休眠狀態，被『未來』驅使它的手下摧毀，也對我的主體沒有太大影響，只是會讓他無從了解這個實驗室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奧雷遺留的資料到底存不存在，而你們，四個人之中最多有兩個能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