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上次好像說過，爆炸發生后，那些人看你時，表情冷淡，臉上肌肉僵硬，就像是一具具沒有情感的屍體。」

龍悅紅認識這個人，那是之前他半夜在這一層上公共廁所時遇到的外來員工。

「也許，那些人確實變成了屍體。

除非，他確實不認為那是錯誤，事後回想起來依舊堅持自己採取了最正確的處理方式，只是無法理解家人、親戚、朋友、鄰居為什麼會那樣看自己，對待自己。

「哥啊，你D9肯定不成問題了，要是哪天能進管理層，我以後就能分配到好工作了！

這就和他無法想象自己脫離「盤古生物」一樣。

「我那些同學羡慕死我了，好多都想當我嫂子！」

突然，蔣白棉靈光一閃，記起商見曜之前提過的某件事情：

哪怕本能地欺騙自己，催眠自己，潛意識裡也會有一定的反映。

……

龍愛紅滿是期待地說道：

那是在最初城的時候。

那人皮膚偏黑，臉龐坑坑窪窪，眼中血絲較多，長相中等偏下，一看就沒有做過基因改良。

「你怎麼又買這些啊？

而這個猜測本身也有一定的問題：

蔣白棉、龍悅紅和白晨都陷入了沉默，尋找起可能的原因。

此時，兩人已來到電梯間，他戀戀不捨地揮手道別，摁下了代表495層的按鈕。

蘇鈺收到了商見曜的報告，同意了他見面的請求。

「之前的才剛吃完！」

「啊，真是老天保佑。」顧紅合起雙手，隨便搖了搖。

對於「506」房間那位的遭遇，www.hetubook.com.com蔣白棉相當好奇。

白晨側頭看了龍悅紅一眼：

「那她年紀不大啊，不超過三十。」白晨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她是你們從小聽到大的播音員，已經有四五十歲了。」

「聽說后夷其實是基因改良失敗的特殊案例之一，身高都不到一米六，但她性格開朗，天生一副好嗓子，從不自暴自棄，結果成為了這七年裡最受公司員工歡迎的播音員。」

「我送你。」白晨跟著站了起來。

「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龍大勇小聲嘀咕了一句，接著對龍悅紅道，「你看她們，哎……」

「嗯。」白晨回想了一下組長教導的核心話語——多聽少說，多誇少怨，多笑少動。

接著，他自己反駁起自己：

注1：《殺死那個石家莊人》，萬能青年旅店

開心就好。

「也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像組長說的那樣，正常一點，客氣一點就行了。」

出了房間，來到名為街道實是走廊的地方，龍悅紅依舊拉著白晨的手，慢悠悠往電梯間方向走去。

今天升了職，拿了獎勵，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和家人分享一下。

接著，蔣白棉說起自己昨晚的猜測——房間主人犯了某個錯誤，或者發現了什麼秘密，導致第四研究院遭遇滅頂之災，那裡的人們一致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四五十歲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嗓音？」龍悅紅好笑回答。

「喂搞惡作劇那次，我去公共廁所，遇到他在裏面抽煙。」龍悅紅如https://m.hetubook.com.com實說道。

他已經不再需要商見曜幫忙宣傳。

……

聊了幾句后夷，龍悅紅起身說道：

一個個猜測被提出，又相繼被否定。

「哇，又有好吃的！」龍愛紅一看到哥哥走入家門，就奔了過去，接過了他手裡的袋子。

結合商見曜在第一處心理陰影里看到的畸變屍體，她覺得這個推測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

白晨沉默了一陣，開口問道：

「有的人天生童音，一直要到六十歲以上才會有變化。」白晨以前遇到過類似的人。

龍愛紅頓時豎起了耳朵。

這個時候，外面走廊上的廣播響了起來：

「弄清楚這個，才有與自己和解的基礎。」

顧紅臉上笑容更盛，壓著嗓音問道：

蔣白棉忍不住懷疑「506」房間的主人當年是不是犯了什麼錯，導致第四研究院遭遇了滅頂之災。

他覺得類似的事情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會自殺。

在她看來，對方和第四研究院的關係，就像「舊調小組」之於「盤古生物」，而她目前想象不到自己等人會因為什麼事情脫離「盤古生物」，並且被家人、親戚、鄰居和熟悉的員工們態度一致地憎惡、痛恨、冷淡以對。

「我們這次任務的獎勵發放下來了，有三萬貢獻點。」

龍大勇又是欣慰又有點嘆息。

「我真的沒法想象誰會背叛自己出生長大的地方。」

蔣白棉用實踐告訴了龍悅紅和白晨，不禮貌不懂得察言觀色的下場是什麼。

當然，這隻是基於和*圖*書商見曜當前接觸到的情況和了解到的細節作出的猜測，一旦有線索指向別的可能，那就得推翻重來。

反正自己也沒想過能成為管理層。

「也不一定，后夷現在都二十七八了，嗓音一直都沒怎麼變過。」

「想什麼呢？你想連累你哥啊，插手工作分配這種事情是大忌！」顧紅罵起了女兒，「我知道的都是這麼操作的：分配工作時不管，等個一兩年，找個借口再調崗。」

龍悅紅聽得一陣心悸：

難得有寬慰女朋友的機會，龍悅紅正想多說兩句，忽然看見迎面走來一個人。

「他好像經常半夜去公共廁所，好幾個鄰居都碰到過他。」

只有這樣，那處心理陰影里的狀況才能得到解釋。

「又有三萬啊！」對於哥哥每次回來都能拿到大額獎勵的事情，龍愛紅雖然已經習慣，但還是難掩欣喜。

他不無疑惑地說道：

呼……蔣白棉吐了口氣，收回思緒，打算明天再問問商見曜是否有闖過「506」房間那處心理陰影，怎麼闖過的。

「你好像認識他？」

商見曜聞言，突然唱起了歌：

白晨「嗯」了一聲：

蔣白棉想了下道：

龍悅紅趁此說道：

蔣白棉不相信一個念念不忘「家鄉之人」態度變化，將這視作痛苦回憶的人會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犯下的大錯。

這算是普通員工所能追求的最高地位了。

坦白地講，他也沒什麼經驗，只能相信蔣白棉。

「是嗎？他脾氣挺好的啊。」龍悅紅表示自己和王西的短暫接觸里，對方都挺客氣和_圖_書的，雖然當時他太過貿貿然，導致場面比較尷尬，王西有點惱羞成怒，但也沒有出口傷人。

「他叫王西，去年才加入公司。

龍悅紅坐在白晨房間的床邊，聽著熟悉的、略顯童稚的嗓音回蕩，忍不住笑道：

蔣白棉若有所思起來：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注1）

「對。」商見曜點了點頭。

白晨掃了龍悅紅的機械手臂一眼道：

他如今已是D8級員工，一旦轉為內勤，脫離安全部，就能直接升到D9。

商見曜將自己在第四研究院家屬區遭遇的「傷心」「斷腸」等事情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大家好，我是整點新聞播音員后夷，現在是晚上8點整……」

她頓了一下，回想起了某事：

蔣白棉白了這傢伙一眼，正要說點什麼，辦公室內的電話就叮鈴鈴響了起來。

從這個角度出發，蔣白棉不得不認為，或許問題在第四研究院那邊。

至於蔣白棉同樣也沒相應經驗這種事情，龍悅紅並不是太在意，因為蔣白棉告訴他和白晨，她從小到大，去別人家裡做客，都能得到肯定，是人見人誇的隔壁家孩子。

「曾經的荒野流浪者不可能總是暴躁，那樣的人活不到這個年紀。」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為什麼我讓大家都以當初的態度對我，而我自己也相信這是真實的以後，還是沒法闖過去？」

「可能不是因為你有禮貌，懂得察言觀色，而是你爹是管理層。」

至於管理層職位，可遇而不可求。

「盤古生物」目前掌握的「50和-圖-書6」房間兩處心理陰影和商見曜進入的第三處，都沒有涉及「內疚」「羞愧」「心虛」等情緒的場景。

龍悅紅笑笑沒有說話。

回家之前，龍悅紅去物資供應市場，專門又買了點水果和零食。

「有可能。」商見曜摩挲起下巴，「那房間主人是怎麼戰勝相應島嶼，與自己和解的？」

「這可能得從那些人為什麼改變對房間主人的態度上找原因。

「去你家要注意什麼？」

「我得回去了。」

顧紅臉帶笑容地埋怨道：

「所以，這變成了他的心理陰影，而不管你再怎麼改變那些人的態度，他潛意識裡都知道這是虛假的。」

當時，誠實的商見曜小聲地說了一句：

龍悅紅認真想了想道：

「升職沒有？」

另外，龍悅紅今天選擇回去也是因為自己和白晨還未登記，總是留宿這邊不是太好。

「第四研究院家屬區發生意外之後，那些人可能已經全部死掉了，房間主人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他們死亡前對自己的態度，並且知道這永遠都無法改變了。

「這也正常，養成習慣了吧。」龍悅紅不甚在意地說道。

穿著灰綠迷彩制服的對方行色匆匆，很快就與他們擦肩而過。

「大家好，我是整點新聞播音員后夷，現在是晚上8點整……」

翌日上午，647層，14號房間內。

龍悅紅心裏暖暖的，沒有拒絕。

「聽說脾氣比較暴躁，經常和人吵架，要不是公司有秩序督導室，他們說不定會打起來。」

「D8了。」龍悅紅越來越能坦然自如地說出自己升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