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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踏雪尋痕，追蹤他們？」

「身體怎麼可憐了？」龍悅紅疑惑反問。

商見曜精神消耗很大，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追問，就睡了過去，蔣白棉發了一陣呆，也閉上了眼睛。

那些志願者之所以始終沉默，是因為目睹了暴風雪之下，實驗品究竟有多麼脆弱，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強烈的悲觀情緒。

雖然他們都是為了換取不同的好處，志願參与這個實驗項目，或多或少都有心理準備，但不管怎麼樣，人類總是懷揣希望，覺得有那麼多志願者能活著回家，自己說不定也能是其中一個。

可迎接他們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廣場和街道。

她自言自語道：

等到晚飯的時候，「舊調小組」幾名成員分別找機會和科研隊其他人聊了聊，得到的信息和徐研究員說的完全一致。

蔣白棉明白他的意思，凝重點頭道：

「還有代表庄生的『102』，屬於江筱月的『503』，疑似有『拂曉』這位執歲夢境的『205』。」

「我們才從『506』房間那位處聽到『拂曉』這個名字沒兩天……」

老實的格納瓦問道：

「你怎麼還沒睡？」他好奇問道。

看著商見曜，他忽然有點自慚形穢。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由衷讚美道：

他不是沒想過有這麼一種可能，但都拒htｔps://ｍ.ｈeｔuｂoｏｋ•ｃom.ｃｏm絕去感同身受，潛意識裡覺得只要能換來「盤古生物」的安然無恙，換來地下大樓所有員工的永久安穩，那犧牲一個特意培育出來的實驗品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龍悅紅聽得啞口無言。

「怎麼了，進了奇葩的房間？」

「205」！

「多可憐啊。」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

注1：引自《渡情》，《新白娘子傳奇》片尾曲，左宏元、張慧清唱

蔣白棉吐了口氣道：

「暫時不用。」蔣白棉言簡意賅地回答道，「理由之前說過。」

「誰可憐？」

而商見曜顯然不這麼認為。

「對啊！」求新求奇的商見曜握右拳擊左掌道，「瘋人院聽著就很適合我們！」

他的意思是，再糾纏于這個科研隊不會有額外的收穫，他們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組織相應的項目。

大老闆建立「盤古生物」，以發展基因技術為公司首要目標，為的是給自己降臨灰土準備一具完美的身體。

蔣白棉還沒有睡，開口打斷道：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注1）

「心靈走廊」中，他雙手插兜，一邊隨意挑了個方向，一邊左顧右盼地走著。

「要不拋骰子吧？」求新求奇的商見曜躍躍欲試地提議。

「不愧是頂級研ｈttps://ｗwｗ.hｅｔuｂooｋ•cｏm•ｃｏm究員，果然思路開闊，見微知著。」

商見曜長長地嘆了口氣，對龍悅紅和格納瓦道：

「有攻略的房間不等於枯燥乏味的房間，你不覺得公司探索過的某些房間同樣很有趣嗎？

這和他們之前的某個猜測有一定的共通之處：

商見曜沉默了，蹲了下去，久久不動。

「沒有。」蔣白棉搖了搖頭，「可能得調查清楚了公司的真實狀況，我才能有認清現實，放下包袱，坦然面對的覺悟。」

魯莽的商見曜擠出一個腦袋，嚷嚷道：

「不急，先找找攻略上有的。」冷靜理智的商見曜搶過身體主導權，摸了摸下巴道。

寒冷環境對人類體格和精神有哪些影響的實驗，「舊調小組」之前就已經知道得差不多。

魯莽的商見曜話音剛落，兩個腦袋上的四隻眼睛就同時凝固了。

回到蔣白棉和商見曜住的那個房間后，龍悅紅吐了口氣道：

「確實有緣。

「比如，『101』的瘋人院。」

「在這裏該做的事都做了，我們今天也離開懸崖村去冰原，目的地是商見曜父親最後出現的那個城市廢墟。」

太直白了，反而誇得人尷尬！

這裏散落著許多垃圾，未做很好的清理，歲末城那支車隊已然不見。

他沒有立刻進那些之前尚未探索過的房間，彷彿想挑和_圖_書選一個看起來就很有趣的目的地。

商見曜果然被引開了注意力，興緻勃勃地抬手捏了捏兩側太陽穴，進入了沉眠。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笑了起來：

「比起實驗本身，徐研究員的猜測反而更有價值。」

「在想我那個恐懼島嶼的事情。」

「嗯，不急著進去，再觀察觀察。」

她隨即環顧了一圈：

而現在看來，完美的身體似乎還得有堅韌的精神，否則無法承受執歲降臨時的種種負面影響，比如，「無心病」。

「疑似『拂曉』夢境的那個房間？」蔣白棉突然有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洗漱完，聊了一會兒，蔣白棉和商見曜分別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舊調小組」吃過早飯，開上吉普，又一次出了懸崖村，往山坳鎮而去。

「確實可憐。」老實的格納瓦不認為商見曜的話語有什麼問題。

「那有什麼意思？」

「為大老闆降臨灰土準備的那具完美身體。」

要不是他自覺和商見曜關係很好，屬於同一陣營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他估計都笑不出來。

「感慨真有緣分，我碰到了『205』房間。」商見曜如實回答。

他沒有說完，用搖頭的動作表達自己的意思：

求新求奇的商見曜立刻反駁：

「那你唱什麼歌？」

「既要身體完美，又要有足夠堅韌的精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就不是胚胎能夠勝任的。

「但這樣的誇獎……」

「他這個人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不會迂迴。」蔣白棉幫忙解釋商見曜沒有說反話。

歲末城的人交易做得差不多了，又收到了一封內容不明的電報，於是天剛亮就離開山坳鎮，前往冰原。

「還沒進。」商見曜打了個哈欠道。

蔣白棉狐疑說道：

徐研究員露出了笑容：

「歲末城出了點事？」龍悅紅猜測道。

「你可以去探索別的房間，尋找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了。」為了不讓商見曜糾結于剛才的話題，蔣白棉主動提醒了一句。

「真可憐啊……」商見曜突然唉聲嘆氣。

他一時分析不出喂究竟在說誰。

精神足夠堅韌……聽到這個短語，蔣白棉和商見曜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怏怏返回后，「舊調小組」從村長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這誇得徐研究員一時不知道他是嘲諷自己，還是真心實意地表達字面意思。

「你們想想，那具身體一旦長大，培育出堅韌的精神，那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過往，有回憶，有本身的獨特性，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你的存在是為了執歲，接下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需要犧牲自己，成為執歲降臨的載體。

沒人有異議。

他一直蹲到了精神消耗得差不多，被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歸現實世界。

「果然有緣！」商見曜用篤定的口吻下了判斷。

她認為這樣的覺悟才是闖過那處恐懼島嶼的最好辦法。

蔣白棉和白晨都沒有說話，大概明白了商見曜想表達什麼。

商見曜躍躍欲試地提議道：

商見曜打得也是這個主意，先找別的房間提升提升實力，找找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再說。

蔣白棉「嗯」了一聲：

她隨即讓組員們各回各屋休息，明天繼續去拜訪歲末城的人。

這個過程中，不斷有商見曜試圖過去，又不斷被商見曜鎮壓。

商見曜一臉憐憫地回答道：

「是啊。」蔣白棉附和了一句，轉而說道，「這暫時還只是我們的一個推測，沒必要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

「實驗項目和具體的流程我們都已經問得清清楚楚，目前看來沒什麼問題。」

房間床上，商見曜睜開了眼睛，輕輕唱起了歌：

在走廊前方不遠處，一扇硃紅色的房門上，金色的數字清清楚楚地標識出了一個門牌號：

「有眉目了嗎？」商見曜關切問道。

當初「盤古生物」之所以只說「205」房間疑似某位執歲的夢境，不點出「拂曉」的名字，是因為「2」開頭的，既可能是二月的執歲「拂曉」，還可能是代表全年的「庄生」，現在則已經確定「102」才是後者的。

「科研隊的人知道的應該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