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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了，並不是以江楠被鎮壓作為結局，而是以她醒過來作為結局。

也許是這樣，也許不是，貫穿傷導致的大量失血讓她的腦子也變得迷糊起來，反應越來越遲鈍，無法再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但……她是一名法家傳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做的相當成功。

唐羽緋走到庄以墨身前，將手中的千紙鶴放在她的胸口上，注視著她的眼睛說道：「無論出於多麼偉大崇高的目的，從結果上來說都是你親手策劃並導致了那些學生的死亡。而你依仗著學校的超然地位就自以為可以擺脫法律的制裁？現行的法律無法追究你的責任，那就由我來對你執行裁決！」

……

她一直保持著警惕沒有被庄以墨安排到劇本裏面，卻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被江楠算計了進去。

「人類能夠進化到今天這種程度，並不是因為被極少數人掌握的超凡力量，而是因為得到了大多數人承認的思想。思想才是人類武裝自己頭腦的最強大武器，即使你掌握了篡改命運的強大和-圖-書力量，但在我眼中你的思想就像幼兒園沒畢業一樣幼稚可笑。」

庄以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唐羽緋居然會暗殺自己。

但這一切居然都是她偽裝出來的表象。

江楠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搖頭笑道：「我摧毀的不是學校，而是積累在你們心裏的腐朽與傲慢。醒醒吧杏姐，到底是什麼使你們產生了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肆意操縱他人命運的錯覺？」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摧毀掉了你們幻想出來的這層蛋殼，讓萱草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你有沒有感受到這夜晚里的刺骨寒意？從來都沒有救世主，今晚，也不會有！」

雖然她畢業於萱草，但並未響應校方的召喚，只是以特勤局觀察員的身份進入學校旁觀這場戰鬥，就在剛才她還和杏在一個辦公室里磕著瓜子，現在居然淪落到被迫入場參戰，然後被杏摁在地上摩擦的悲慘結局。

杏頹然鬆手，跪倒在江楠面前，低聲嗚咽道：「你都做了什麼啊…和*圖*書…為什麼要毀掉我們的學校……」

庄以墨茫然的雙眼中劃過一絲異色，她竭盡全力眯起眼睛仔細端詳了唐羽緋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向自己手中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紙。

唐羽緋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武功、魔法、異能等等超凡力量，這一點毫無疑問。

網路世界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無限縮短，也可以反過來無限延長。

庄以墨努力回想，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今天晚上為什麼要把唐羽緋留在身邊，也許是因為預見到了江楠的勝利回歸與步嫣然的死亡，她需要在江楠身邊埋下一根隱藏的釘子作為伏筆，為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提供素材。

在她眼中，這孩子只是一個名叫做唐羽緋的學生會副會長，就像是純粹用於裝飾場景的那種連台詞都沒有的NPC。即便在江楠離開之後，也沒有任何人會覺得她足以勝任學生會長的職位。

她發現自己站在學校地下六層的食堂裏面，這是她平時常待的地方，因為察覺到了一絲 熟悉感，才從被催眠和*圖*書的夢境中恍然驚醒。

今天晚上這場戰鬥如果以損失來計算的話，江楠自己只完成了百分之十的份額，剩下百分之九十全都是她在被控制的這不到一分鐘時間里完成的奇迹。

庄以墨的無字天書可以給別人安排命運，自然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命運。如果唐羽緋進入她的視線，至少稍微產生一絲殺意，哪怕只是內心活動也很容易被庄以墨察覺。所以她就只做了一件事。

當人類的視野被局限在那一小塊看似無限包容的屏幕上時，屏幕之外的空間對於他來說都是視野盲區。

唐羽緋抬起手幫她合上眼皮，站起身低聲說道：「自己不努力爭取而將希望寄託于彼岸，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廢物吧？」

她從椅子上緩緩地癱倒下來，捂住自己胸口的血洞，艱難地開口問道。

江楠並沒有說錯，她也沒有做錯，一切都在默認的規則之內，同樣包括她的不擇手段。她並沒有藉助外來人的力量，只是自己這一方產生了能夠控制局面的錯覺。

這個摩擦的力度可能還有點m.hｅtuｂoｏk•cｏm•ｃｏｍ大，看她連絲|襪都扯爛了的慘樣，估計不止磨穿了一層地板。如果沒有她主動抗下杏的攻擊，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被毀的可能就不止這六層了。

庄以墨已經聽不到了，從她身體里流淌出來的鮮血浸透了地板，沒有異能的保護，她自己的身體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杏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跡，瞳孔縮小到針尖般大小。她沒有故意殺人，但學校今晚召集回來的高端武力被她輕而易舉地殲滅了。

杏下意識地鬆開手指，袁欣撲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拚命咳嗽起來。

「復讎啊。」江楠攤手笑道：「你以為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

杏說不出話。

杏腳下的瓷磚地面瞬間碎裂，她如同火箭一般瞬間竄出廢墟，跨越將近二十米的高度重新回落到地面上。

假扮成讓人不想多看第二眼，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物。

杏一把將她抓起來，憤怒地大叫道：「你都做了什麼？！」

「咳咳咳……王八蛋杏你個騙子！還敢說自己是龍廟的門童？我們單位小祈也是門和_圖_書童，你能打她一百個！」

「這是……我做的？」

杏茫然環顧著四周的廢墟，猶自不敢相信。

她突兀地扭頭向另一個方向望去，雖然肉眼無法穿透鋼筋水泥的層層阻隔，但武者的強大直覺卻告訴她，庄以墨的生命氣息消失了。

道理可以說通，但是感情上無法接受。

江楠還躺在燒焦的操場上沒有動彈，只是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看到杏的眼神終於恢復清明，袁欣拚命拍打起捏住自己脖子的手腕，她胸口的肋骨都被打斷了六根，現在馬上就要窒息身亡了。

「江楠！！！」

頭頂上的五層區域都已經變成了廢墟，校方緊急召回的臨時隊伍幾乎全軍覆沒。雖然杏在潛意識中已經手下留情，但現場依然無比慘烈。

當杏清醒過來的時候，這場戰鬥才正式結束。

我都做了什麼？

庄以墨也死了。

她手上還捏著一隻身穿西裝襯衫的OL長發妹，那是特勤局第四組的副組長袁欣，峨眉派正宗傳人，實力與「青城劍仙」余青不相伯仲……

女人，從來都不是用道理可以說服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