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脆弱的花蕊
為了讓創宜敗給祀言，他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眼角淺淺的皺紋，彷彿交錯著時光的痕迹。
絕不可以。
我望著妖嬈的桂花樹，輕聲笑道：「每個人，不都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嗎？沒有利用價值，您怎麼可能紆尊降貴專程來找我呢？」
我不由笑了起來，彷彿所有的淡漠都已被季惟軒的孩子氣所融化。
彷彿一個大大的微笑在星辰間閃亮。
她不可思議地卡住自己的喉嚨，話筒里只傳來斷續的沙啞音節。
那麼怕，那麼怕下一秒會失去他。
壓抑在心底。
夏詩驚詫地望著季惟軒，臉上暈著淡淡的緋紅。
是她在痛徹心扉之前，剎那的笑容。
「董事長，」助理匆匆跑來，在霍宇耳邊小聲說道，「他是季節娛樂公司的二少爺季惟軒。」
「別丟人了，唱不出來就快下去吧。」
諷刺的聲音響徹禮堂，夏詩站在中央，眼裡盈滿晶瑩的淚水。
我伸出手想推開他。
心彷彿瞬間破碎。
我扳過他的肩膀，輕聲說：「我和霍懌傑只是朋友。」
「一些鬧事的混混而已，沒什麼。」
我是不會哭的。
原來，他以為我喜歡霍懌傑。
「是啊，我擔心你，擔心得胃一直痛，擔心得想不顧一切來找你。」霍懌傑笑笑，聲音卻如脆弱的花蕊在風中輕輕顫抖。
霍宇似乎暫時放下了所有的疑問，他站起身，朝季惟軒走去，我跟在他身後。
周圍唧唧喳喳興高采烈的議論聲讓我的心情煩躁不堪，我冷冷掃了一眼四周，所有女生紛紛惶恐散開。
我望著台上，幾乎被此時的季惟軒所驚艷。
該怎樣面對這份不屬於我的愛情。
台下靜悄悄，音樂如清泉般潺潺流過。
霍懌傑的身體頓時僵住。
我怔怔地望著季惟軒，以為被他窺破了心思。惶恐與不安瞬間侵入我的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該怎樣結束。
他喊我的名字。
看著她，我的身體突然一陣冰冷。
我踮起腳尖，在季惟軒耳邊輕聲道：「你是在吃醋嗎？」
他和藹地微笑著，像一個慈祥的父親。
尖銳的嘲笑還在繼續，像一張密布的網撒滿整個禮堂。
所有人都獃滯地望著季惟軒。
萬籟俱寂
我輕輕靠在座位上，冷冷地看著角落裡一張得意的臉。
我抬起頭來，對他微和*圖*書笑，儘管我知道我的笑容很勉強。
直到季惟軒站起身，對著台下微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見他小聲自語道，明知故問。
他幽黑的眼睛瑩瑩亮亮，恍若迷離著惑世的光華，恍如神話。
彷彿陽光瞬間掃盡陰霾，彩虹剎那露出笑顏。
季惟軒的目光暗了暗，又轉向霍宇：「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對此興趣不大。」
驀然間，角落裡響起輕輕緩緩的鋼琴聲，柔美的音節流淌在安靜的空氣中，輕盈舞蹈，翩躚縈繞。
我轉過身，正瞥見遠處漸離漸遠的一襲紅裙。
他的唇冰涼，像索取一段無望的愛。
桂花樹下，一個中年人蹲在地上，和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說話。
視線漸漸模糊了。
我冷冷掃了眼人群，沒有表態。
季惟軒回了一個輕柔的微笑，轉身牽著夏詩的手慢慢走下台。
台下開始竊竊私語，漸漸，議論聲大了起來。
整個禮堂鴉雀無聲。
夏詩張開嘴，卻沒有聲音。
「她願意簽入霍氏。」
我仰起臉看季惟軒，他的表情淡靜安寧，嘴角依然揚著淺淺笑容，彷彿夜幕中最璀璨的那顆星，可是，從他的眸子里卻清晰的看到大片大片蒼白易碎的落寞。
他的聲音澄澈如被清風洗過的天空，蔚藍而純粹，悠長得讓人心碎。
原來，愛便是傷害。
馬路對面的桂花樹蜷著葉子，墨綠的枝葉彷彿發著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我的臉上，始終淡漠如斯。
一片抽氣聲。
這是寂靜的愛戀
舞台上燈光依舊絢麗耀眼，音樂有些嘈雜。
霍宇嘆了口氣，卻終於什麼也沒有說。
我的目光有些黯淡。
我是沒有感情的公主。
整個世界彷彿在季惟軒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Long Long Ago」
周圍的女生尖叫著，彷彿整顆心都捧給了季惟軒。
一個跳著芭蕾的少女在湖畔輕舞。
「你怎麼哭了，」霍懌傑鬆開我，手忙腳亂地擦拭我的淚，「對不起。」
霍宇低下頭，神情裡帶著失望與惋惜。
剛趕來的安然急匆匆問道。
霍宇的表情僵硬起來，彷彿無數話語一下子被咽進肚子，不知該如何開口。
「把一切都藏在心裏很難受吧。」
燈光又亮了起來，舞台上翩躚著白色的雪花，幾排戴著天使和*圖*書翅膀的女孩合唱著安祥的歌曲。光芒中，季惟軒澄亮的眼裡似乎融進了雪花的碎屑，純而晶瑩。
喧囂塵世，我依舊是低調而冷漠的公主。
誰都知道季節娛樂公司是比霍氏TSB唱片公司更有分量的國際娛樂集團，只是沒人想到季惟軒竟會是季節娛樂公司的二少爺。
「找我？」我嘲弄道，「董事長，婚紗秀已經結束了，我不知道對於您來說，我還有什麼價值。」
我該推開他的，因為我知道，我沒有能力給予他想要的愛。
季惟軒的聲音很輕，卻讓我深深地鬆了口氣。
疼痛的碎屑在天地間紛飛。
霍宇的眼神像微弱的燭火，僅僅亮了一剎，驀地，又黯淡下來。
這就是我的目的。
像是抱著生命中最重要的至寶。
季惟軒愣了愣，立刻甩開手，他的動作太過明顯，所有人紛紛看向我。
因為，我有他想得到的答案。
霍宇看看季惟軒，再看看我，他的目光深沉如海。
紛紛揚揚的黃色花瓣隨風起舞，婀娜多姿，恬靜旖旎。
「我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心口的疼痛切入肺腑。
季惟軒身邊圍著大堆女生，眼神里清一色的愛慕，見我過來，紛紛讓在一旁。
霍宇愣了愣，神情有些尷尬。
霍宇仰起頭望著季惟軒，夏詩也看向季惟軒。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我低下頭，居然懼怕看到霍宇那雙眼睛。
季惟軒雙手抱住頭，若無其事地望向舞台的方向。
季惟軒看著我，似乎沒有料到我會向他解釋，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容貌絕美傾城
純白的裙，雪白的鞋。
若不是因為霍宇，這個聯誼對我來說根本毫無價值。
他轉過身，慢慢離去。
可是，那一瞬間，我卻抱住了他。
是的，讓霍宇看到舞台上清純而又無助的夏詩，再讓夏詩誤會我與季惟軒。
我徑直朝禮堂的方向走去。
瞬間傳遍整個禮堂。
我驚在原地。
一切都化為虛渺的霧氣，消失在朦朧的夜色里。
時間彷彿靜止了。
笑容純美無瑕
季惟軒的光芒始終是無法掩蓋的，這註定了我們的距離永遠遙不可及。
季惟軒站在我面前，看著我，看了很久。
「查查他的資料，如果有機會，不惜一切將他簽進霍氏。」霍宇h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對一旁的助理小聲說道。
寬敞的禮堂，燈光絢彩奪目，舞台上映射著柔和的光芒。
不過，還算來得及時。
他抬頭看到我，連忙起身向我走來。
澄靜明朗的聲音在琴聲中緩緩綻放：
季惟軒的嘴角揚起優雅的弧度，纖長的手指輕輕指向我。
「我沒什麼，倒是你，」我看看她，「這麼晚了，還在這種地方，多危險。」
花朵停止了呼吸
這是天使的季節
她睜開眼
我眯起眼睛，望著遠處的人影。
季惟軒瞪大眼睛看我，我甩甩頭髮，輕笑道：「這是證明。」
因為，我要等的人已經出場了。
雪在寂靜中翩躚
震耳欲聾。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中寫滿震驚與疑問。
季惟軒天使般的輪廓被隱沒在陰影中。
掌聲漸漸響起。
我將目光轉向季惟軒，淡淡道：「今天Lady的模特要參加一個現場直播的娛樂節目，我還要趕過去。」
燈光下，他如同俊雅高貴的王子，帶著輕柔絕美的笑容，出塵若仙。
一場舞蹈落幕，燈光暗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熾熱明烈，我獨自走出校門。
「機會？」季惟軒皺起眉自語道。
陽光失去了光芒
我的聲音輕得彷彿飄蕩在礁石中的玻璃船，那麼晶瑩易碎。
空曠的過道，惟獨我們三人。
「那麼，」季惟軒的笑容始終風輕雲淡，「我也不會。」
吻得悲哀而絕望。
夏詩走上台，笑容純美明澈。
他的臉被暴烈的陽光晒成緋紅色。
我靠近他，在他櫻花般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明明不可能回報給他絲毫的感情，卻任由他越陷越深。
只是下一刻，我竟聽到霍宇對我說，別傷了霍懌傑。
霍懌傑點點頭，跟在我身後。
絢爛閃耀的燈光如水晶般璀璨，映滿了整個禮堂。
所有目光齊齊轉向我，由震驚漸漸變為艷羡。
我仰起頭，餘光瞥見過道盡頭痴痴望著季惟軒的夏詩，她的容貌依舊清純甜美得讓人心疼，只是她目光閃爍，彷彿滿含心事。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挪不開腳步。
舞台鋪滿燈光，輕快的節奏在禮堂中盈和圖書盈纏繞。
因為，我看到的不是勸告，不是命令，而是對霍懌傑滿滿的關心，滿滿的愛。
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一箭雙鵰更省心了。
我迎著他的目光，心裏已經想好若是他勸說我簽入霍氏我該如何回絕。
他的語氣竟與我如出一轍，霍宇微怔，又說道：「這次機會很難得，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話，霍氏會開出最好的條件來優待你。」
她輕盈地旋轉著，足尖彷彿縈繞著清麗唯美的詩篇。
「不，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我嘲弄地看著霍宇，心裏無限鄙視他的勢利。
「米靜是不會簽入霍氏的。」
她抿起唇
我的眼裡瘋湧出陌生的液體。
季惟軒柔和的聲音傳過話筒，輕輕回蕩在禮堂中。
霍宇叫住季惟軒，問道：「你的歌唱得很棒，有沒有興趣做藝人？」
我們的影子在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下不停地拉長，縮短。
我看看藏藍色的天空，繁星閃爍。
我在寂靜中痴迷
我鬆開手，將霍懌傑額前凌亂的發理順。
所有的仇恨瞬間隱去。
偌大的舞台上，她像一棵無助的蒲草，彷彿一陣風便可將她折斷。
遇見天使的瞬間
「除非……」季惟軒的聲音輕輕淡淡，卻如一枚石子剎那激起千層浪。
他急急走向我，身後的助理提著包，緊跟著他。
我怎麼會哭。
他開始輕聲吟唱起來。
氣氛持續升溫，如同沸騰的水，熱烈而滾燙。
我不可以重蹈覆轍。
安雅咬緊嘴唇，低著頭不再說話。
人們忘記了呼吸，甚至連表情，都紛紛定格在這一刻。
「霍懌傑今天不是請假了嗎？」我淡淡道。
他的聲音像是壓抑了千萬感情，在蒼白的空氣里漸漸模糊開。
淚水滑落在嘴角，鹹鹹的。
「米靜。」
我料定他會跟上來。
我的心好痛……
「別這樣說，我並不是為了什麼利益。」
可為什麼……
明亮的光柱直直射向角落，一個男生坐在鋼琴前，他閉著眼睛，俊美的臉龐安靜而平和，彷彿被簇簇陽光擁著的絕美天使，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他的嘴角漾著淡淡的笑，淡如春風夏露，卻瑰麗奪目仿似魅世的妖精，舞台流光溢彩，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鍵盤上hetuboｏk•ｃｏｍ•cｏｍ舞動跳躍，琴聲恍如繽紛落英，在靜默的空氣中洋洋洒洒，璀璨的燈光將他周身耀出瑩瑩金色光芒，所有人都沉醉了，痴迷了，融化了。
霍懌傑柔軟的舌頭在我口中輕輕挑撥，生澀的動作，卻那樣的溫柔。
柔軟的唇瓣，涼涼的觸感，宛如純美的月光，誘惑至極。
「傻瓜。」
恍惚間有種酸楚驀然流遍全身。
季惟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我低著頭，目光獃獃停留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
我走向前排，坐在空位上，霍宇坐在我身旁，似乎滿懷心事。
「你，沒有受傷吧。」安雅在一旁怯怯地問。
我是冰冷的魔鬼。
季惟軒點點頭，目光中隱隱流露出些許依戀。
我拍拍霍懌傑的肩，輕聲道：「送我回家吧。」
看起來，節目已經開始很久了。
兩個短髮女孩在跳著街舞，帥氣的動作引得喝彩連連。
那是母親的笑容。
我轉過身，走出禮堂。
燈光耀上他俊美的臉龐，如同被團團光芒籠罩著的白色天使，炫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無緣由的，想起那些心痛與絕望。
四周女生興奮地尖叫起來。
看來，這一步棋我沒有走錯。
時裝周的熱潮早已褪去。
我愣在原地，心底被突如其來的刺痛填滿。
我低下眸，刻意避開他們的目光。
禮堂悄然無聲。
我居然哭了。
季惟軒一怔，背過身去。
霍懌傑卻突然吻上我的唇。
「如果你喜歡霍懌傑，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霍宇望著我，欲言又止。
台下戲謔譏嘲的聲音如一片片利刃，將她清純的面孔刺得蒼白。
我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說：「董事長，今天我們學校和祀言有一個聯誼會，和您說話這工夫，我都已經遲到了，如果您真有什麼事的話，等節目結束再說吧。」
一曲終了，台下久久沒有回應。
「什麼啊，這就是創宜的水平。」
是她相信了所謂的愛情以後，短暫的笑容。
風在寂靜中輕吟
流光溢彩的舞台上，完美的王子輕輕牽著身旁清純秀美的少女，嘴角的笑容彩虹般清新溫和。
季惟軒淺笑著，走到舞台中央，他伸出手，輕輕牽起夏詩的手。
季惟軒挑挑眉，輕笑道：「所以，您認為當一個藝人對我來說，又是多重要的機會呢？」
她在寂靜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