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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如來不負卿·藍蓮花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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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年輕帝師 第三十四章 靈力反噬

第二卷 年輕帝師

第三十四章 靈力反噬

我頭疼欲裂,嘟噥著:「真的是純屬巧合。」若不是消耗了過多靈力,我怎麼可能被真金逮到?
「我當然不能自己出面。否則你不見了,他豈不是要恨我一輩子?」察必瞪我一眼,纖纖玉指點在我額頭的蘭花形瘢痕上,嬌嗔道,「我讓他的貼身侍從去通知他:闊闊真馬上要生了,皇上和皇后正在到處找他。他不是個不懂分寸的孩子,也就急忙回宮裡去了。臨走時他囑咐手下一定要看好你。若你醒了就好言好語相勸,吃的用的都不能短了,但絕不能放你走。還說他很快就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恢復了些許神志。頭昏昏沉沉,眼皮快速跳動著,卻怎樣都難以睜眼。聽到窗外雨聲潺潺,和著細細的微風,空氣里一股濃郁的春日潮濕的泥土氣息,掩蓋了屋內極其微弱的一點檀香味。
「你別忘了還有一種可能性。」察必從來都不忘打擊我,悠悠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對你什麼都沒做,將你丟在這裏自己回去了。」
察必在我腦袋上敲了個栗暴,睥睨著哼氣:「你別把我兒子想得太不堪了。你看他平常從不拈花惹草,對闊闊真也是真心實意地好。闊闊真懷孕了,他也沒去找其他女人,光這一點就比他親爹好了不知多少倍。他怎麼會對個昏倒的女子下手呢?他越是喜歡在意你,越不會做這種下三爛的事。」
我低頭端詳自己,還穿著昨日白傘蓋佛事上穿的那身衣服,渾身沒有任何異樣。仔細想想,身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許是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
我嚇了一跳,趕緊扯住她的袖子:「你不是早說過,真金不是我的良人嗎?」
她笑得花枝亂顫:「我告訴他,要救你,就得捨得拼出10年陽壽,方能平息你體內反噬的妖毒。」
她蹺起二郎腿,雙手撐在榻上悠然地晃著:「為了幫你呀。他這種性子的人,又是個不可破色戒的身份,你默默地守候到什麼時候這個榆木腦袋才會開竅?我推他一把,索性逼他與你成就了好事。他嘗過箇中滋味,解了這心結,才能與你真正相愛。」
她皺皺眉,將我的手拂開,撫平袖口的皺褶:「我當然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你既然從未對我兒子上過心,我自然不能讓他再沉迷下去。」
八思巴穩穩坐在車裡,眼睛一直平視前方,臉上平和寬厚,不起一絲波瀾。
察必斂住笑,正色道:「為了驗證他對你究竟是不是真心。沒有男子願意以自己的10年性命去換取一夜風流。若他對你只有欲,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感喟萬分:「雖然無比珍貴的珍珠詔書沒有完整地保留到現代,可詔書的內容被記錄進了史書。」
我心念一動,扭頭看向察必:「那他,他怎麼說?」
恰那重重地點頭,看向八思巴:「皇上,恰那定會銘記在心。只要是哥哥想做的,豁出我性命也要幫哥哥做到!」
忽必烈上前扶起恰那,和善地說hetubook.com.com:「我們蒙古人的習俗是派駐宗王出鎮邊疆地區,以利穩定。你是朕御封的白蘭王,又是蒙古人的女婿。派你去藏地,便是宗王出鎮,你乃是整個吐蕃地區名義上的總首領。這樣,若有任何人不服你哥哥,還有你可以替朕鎮住那幫人。」停頓一下,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恰那瘦削的肩膀,「恰那,你哥哥身肩重任去藏地,必定會受到不少當地教派和勢力的阻撓,你可要好好做你哥哥的左膀右臂啊。」
他平躺著,聲音平靜無波:「睡吧。」
「汝僧人們如不依律講經、聽法、修習,則佛法何在?佛陀曾謂:『吾之教法猶如獸王獅子,體內不生損害,外敵不能毀壞。』朕駐于寬闊大道之上,對遵依朕之聖旨、善知教法之僧人,不分教派一律尊重服事。如此,對依律而行的僧人,無論軍官、軍人、守城子官,達魯花赤、金字使者俱不準欺凌,不準攤派兵差、賦稅和勞役,使彼等遵照釋迦牟尼之教法,為朕告天祝禱。並已頒發下聖旨使彼等收執。僧人之佛股及僧舍,金字使者不可住宿,不可索取飲食及烏拉差役。寺廟所有之土地、水流、水磨等,無論如何不可奪占、收取,不可強迫售賣。僧人們亦不可因有了聖旨而做出違背釋迦牟尼教律之事。
我再對著睡在床上的八思巴喚一聲:「婁吉……」
恰那雖神情疲倦卻是堅定異常。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看向哥哥的眼神有些複雜,似有許多想要說的話,全都隱入了深深的眸子中。
似有人在我耳畔呢喃,聲音縹渺遼遠猶如發自另一個時空。我想睜眼,眼皮卻如有千斤重,只依稀覺察出几絲幽微朦朧的光線,還有光影里氤氳的模糊身影。我想看清人影是誰,可明明那麼近,抬手觸碰時卻如水中倒影一點即碎,片片碎影四散,風一吹,便化成灰燼,再也無處尋蹤。
我顧不得頭暈,緊張地抓住她的袖子:「然後呢?」
察必輕描淡寫地攏了攏袖口,坐姿無比優雅端莊:「這是我臨時買下的院落。你放心,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察必嘿嘿一笑,笑得極不懷好意:「我們狐狸跟人類女子體質不一樣,沒有她們第一次那種要死要活的痛。所以,你要是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恐怕就只能去問他本人了。」
湛藍的天空下,莽號吹響,雄渾大氣。鼓角聲聲中,一列列車隊陸續駛過巍蛾的城門。馬蹄嗒嗒,車軸轆轆,載著離鄉多年的兄弟倆回到那遙遠蒼茫的雪域高原。
1264年五月一日是八思巴兄弟倆啟程的日子。那一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京郊的牡丹開得煞是嬌艷。忽必烈帶著文武百官和皇親貴族來到崇天門,親自來為八思巴送行。
我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我沒有動用禁術啊,那只是一般法術而已,怎會靈力反噬?」
眉間被指尖輕點住,一股暖流順著她的指尖流入我的印堂,瞬間遊走周身。
和-圖-書我看她東拉西扯又扯到兒媳身上去了,心急地打斷她:「你快說呀,八思巴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做了什麼?」
薩迦寺的珍珠詔書留存有好幾份,可惜經歷了多年浩劫,如今已完全散失。
智者高尚的品德,靠賢者替他傳頌;摩羅耶檀香氣味,靠和風替它散布。
我跳上炕。恰那看到我,先是極喜,正伸手打算抱我,又突然臉色變了變,扭過頭劇烈咳嗽。這麼多外人在,我不能出聲,只得焦急地跳進他懷裡。八思巴注意到這邊,看見了我,臉色奇怪地一變。我這才看清,他的臉上也是滿面倦態,下巴上隱隱有些青色胡楂兒,目光深邃,複雜難解。
後人只能從史書描述中想象曾經的榮耀與輝煌。
察必長嘆一聲:「我隱身入他的房間,看見他一直傻傻地抱著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眼裡嘴角全是笑意。想不到他竟對你如此痴心,那種滿心的幸福絕非偽裝。那一刻,我還真想遂了他的心算了。」
那倒是的。忽必烈屬意真金繼承大統,並非只是因為他是嫡長子,他的品性在諸皇子中最為剛正,溫良恭讓,又從小受儒家教育,不像其他蒙古貴族只識彎弓射大雕,極得忽必烈宮廷中的漢人擁護。
八思巴的府邸里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收拾行裝。院子里停著恰那的馬車,我這才想起,他已經到達中都了。
我呆住了,鼻子酸澀難忍,想不到,我在他心中竟這麼重要。
恰那坐在炕上,身後倚著大靠枕,左腿半屈,一手搭在膝蓋上。那副慵懶的姿勢,似乎在顯示他對這些要務全然不關心。燭光照亮了他消瘦的面容,竟是滿臉的疲倦,不時偏過頭咳嗽一陣子。他的目光停留在虛空中的某一點,沉面肅穆,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
察必聳了聳肩膀:「我來時沒見到任何人。你還是好端端地躺在榻上昏睡,連衣服也是絲毫未亂。」
我輕輕哼了一聲:「他這是想金屋藏嬌,享齊人之福。」看察必又瞪我,我急忙掩住口。唉,就不能在察必面前說她的寶貝兒子一句壞話。
察必貼近我耳邊低語:「我告訴他,化解的方法只有一個:人類男子的精氣。」
豈料,她嘴角浮起一絲可疑的笑意,慢悠悠地說:「八思巴知道你在這裏。」
「皇帝聖旨,曉諭眾僧人及俗民等:此世間之完滿,由成吉思汗之法度而生,後世之福德,須依佛法而積聚。明察於此,即可對佛陀釋迦牟尼之道生起正見。朕善知此意,已從明白無誤之上師八思巴請受灌頂,封彼為國師,任命其為所有僧眾之統領。上師亦又對敬奉佛法、管理僧眾、講經、聽法、修習等項明降法旨。僧人們不可違了上師之法旨,佛教最根本的就是善於講論佛法,年輕心誠者學法,懂得教法而不能講經聽法者可依律修習。如此行事,方合乎佛陀之教法,亦合乎朕擔任施主、敬奉三寶之意願。
——《薩迦格言》hetubook.com.com
唉,直到出發之時,我都沒機會找八思巴問一問那日的情形。這個心結如鯁在喉,一直在心中忽上忽下。
「還沒醒嗎?看來你真的消耗了不少。」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貼在我耳邊輕嘆,「罷了,我再做點好事吧。」
我怔住,心裏頓時空落落的。若他不管我,我能埋怨嗎?他的身份禁忌,還有察必嚇唬他的10年壽命,都使他有充足的理由拋下我。可若他真的這麼做了,是否意味著我這麼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她禁不住又笑,眉眼間儘是得意:「昨晚上闊闊真生下孩子后,已經接近半夜。我去見了八思巴,將他帶到這裏。」
腦袋還是疼,如有把鎚子在一下一下地敲著。我痛苦地捧著腦袋歪頭問:「發生什麼事了?」最後的記憶里只是真金抱起了我,後來發生了什麼?怎麼沒看見真金,反而見到了察必?
八思巴頂著黑眼圈沉思了一會兒,對著忽必烈躬身道:「請皇上賜我一份詔書,明確表明皇上將藏地事務特別委託於我,要求各派僧人均遵照我的法旨行事。這樣,我便可名正言順地統領所有僧眾。」
察必牽挂剛生了孩子的闊闊真,也擔心真金會因為我的失蹤發飆,跟我說完了前前後後就回宮了。我在那間空無一人的屋子裡一直呆坐著,看著窗外雨絲綿綿,心裏也濕漉漉的。白日他定在忙碌地準備回薩迦的事宜,我回國師府怕也找不到他。直到夜幕降臨,我恢復成原形,步履蹣跚患得患失地回到了國師府。
我獃滯地盯著窗外。雨還在下著,水珠滑過樹葉,一滴一滴,發出清脆的響聲,我乾澀地問她:「你還做了什麼?」
大明殿上,忽必烈詳細詢問了八思巴回薩迦的準備工作,憂心忡忡地說道:「蒙哥汗在位時,藏地被劃分成幾塊,分封給了朕的幾個親兄弟做屬地。這些藏地的佛法教派都得到過蒙哥汗的詔書和令旨,有些跟朕的兄弟們尚有密切往來。現今蒙哥汗雖已薨,但要讓藏地這些教派都聽令於國師,恐怕不易。他們只怕會抬出蒙哥汗的詔書來壓制你。」
我只能將所有的話統統吞進肚子里,回到左側的廂房。那一夜我思緒萬千,難以入睡。我分明聽到,廂房外,兩兄弟輾轉反側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天明。
我盯著絲絲雨線,拚命回想。碎成拼圖般的記憶,只有極模糊的碎片,怎樣都拼不出略微完整些的畫面。他到底,他到底,有沒有……我猶豫了許久,吞吞吐吐地問出:「那你,你今天來這裏,有沒有……」

第二天一早,黑著眼圈的八思巴和恰那便被忽必烈召去了。
我頭疼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又是為何?」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她哼了一聲,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不是保證再也不會讓真金見到你嗎?」
「我當然知道不是,那只是嚇他而已。和-圖-書他看你一直昏迷不醒,自然是相信的。」她忍不住大笑,一貫的優雅舉止全拋腦後了,「果真把他嚇到了,我可從未見過他那般失態的。他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問我有何方法可以化解。他說,要怎樣他都願意,甚至用他的命換也可以。」
恰那掀開帘子朝後望,忽必烈和臣子們的身影越來越小,終至不見。萬里無雲的天空一碧如洗,恰那的眼也如天空般一塵不染。五月的微風送來路邊槐花的清香,輕輕地吹拂著恰那黑亮的長發。
「然後呀,幫你做了一件你最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她一臉看好戲的戲謔表情,哧哧笑著,「我告訴他,你在慶壽寺門口為了幫他,動用了法術中的禁術。如今靈力反噬,非但要忍受蝕心之痛,還會散盡修為被打回原形,死後永墮地獄受無間之苦不得輪迴。」
「朕之詔書于鼠年夏五月初一日在上都寫就。」
紅色的地毯鋪了有百來米,直到崇天門的大門口。忽必烈站在臨時搭建的檯子上,隆重地將一份詔書賜予八思巴。這份忽必烈親自寫的詔書以青色打底,粉色書寫,再綉上白絨,網以數千顆大小珍珠,御印則以紅珊瑚縫製出來。八思巴展開詔書,陽光下,顆顆珍珠閃耀著柔潤的光澤。這樣一份詔書耗費之巨,令所有到場的文武官員咋舌不已。
我瞠目結舌,腦子如糨糊一般,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察必嬌笑著走到我身邊:「不過呢,我也給他設了些小障礙。總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就得了你,那也太便宜他了。」
她看我一臉疑惑,卻又話題一轉,賣起了關子:「闊闊真又給真金生了個兒子,真金為他起名答剌麻八剌。闊闊真可真是好命,一年懷一個,還都是生兒子。忽必烈現在對這兒媳可喜歡得要命。」
我大窘。這怎能問得出口?他又怎可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嗯?什麼情況?我下榻,卻是一陣頭暈,急忙跌坐在榻上喘息。我看她笑得詭異,邊喘氣邊用眼神探詢。
察必蹙起眉頭,生氣地說:「你說他像話嗎?媳婦兒就要生了,可誰都找不到這個要當爹的人。我拷問他的侍從才知道,他在慶壽寺門口偶然見到個藍發女子,就著了魔般抱了那女子跑到別院躲起來了。」
忽必烈將目光落到一直默默不語的恰那身上:「另外,朕還會為恰那賜白蘭王金印,為他在藏地設置左右衙署,治理整個吐蕃地區。」
好吧,這也的確是最穩妥的法子了。我噓了一口氣,掀開被子打算下榻:「察必,謝謝你。我該回去了,失蹤了一夜,八思巴肯定急死了。」
躺在榻上的恰那翻過身子背對著我:「小藍,我很累,想睡了。」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把我從他的別院里劫了出來?」
靠著這股外來的真氣,我終於能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莊重美麗的中年女子坐在我身旁。
「他把我帶到了他的別院?」我敲敲腦袋,卻怎麼都找不到相關記憶,不禁冷汗涔涔,「他沒把我和-圖-書怎樣吧?」
八思巴房間里站了許多人,他正對著二弟仁欽堅贊和大弟子扎巴俄色細細叮囑。他打算留仁欽堅贊和扎巴俄色在中都,負責王宮裡的佛事和建造寺廟事宜。
恰那抬起紅腫的眼睛,急忙跪下:「皇上,我從未理過政務,有何德何能治理整個吐蕃?」
「等他走了,我使個法術讓屋子裡的人都睡著了,然後帶了你出來,臨時找了這間四合院,把你安置在這裏。我還以你的名義留了張字條給他,說齊大非偶,皇子莫要再尋。」她細說其中過程,以帕子掩嘴,有些得意,「這樣,他會以為是你自己不肯留下,弄暈了屋子裡的人,然後離開的。」
藏身在房樑上的我吃了一驚。古往今來,帝王國師已是天下僧人中最高的身份,能同時掌管行政事務的僧人更是鳳毛麟角。八思巴動容,言辭懇切道:「皇上委以如此重任,八思巴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愣了半晌才明白察必說的意思,羞紅了臉,猛地站起身,指著她怒道:「你,你胡說些什麼呀?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說不下去了,心裏著實惶恐不安。以他那樣的性子,初聽到時該是怎樣的尷尬與羞赧,只怕是想立時逃了。
忽必烈讚賞地點點頭:「國師與朕想到一塊兒去了。不光是賜詔書,朕還打算設立總制院,掌管天下佛教及吐蕃地區行政事務,並領之於國師。如此,天下便再沒有任何僧人和教派敢忤逆國師了。」
「什麼都沒說,只是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昏睡的你。」察必兩手一攤,做個自己也不知情的手勢,「我怎好在那種時候一直待在這裏,所以就回宮了,留他與你在這兒。」
從那以後,元朝歷代皇帝給帝師頒贈珍珠詔書便成慣例。這份殊榮成了薩迦派在西藏權力與地位的標誌。史書載:「累朝皇帝于踐祚之始,必布告天下,使咸知之。惟詔西番者,以粉書詔文于青繒,而綉以白絨,網以珍珠,至御寶處,則用珊瑚,遣使齎至彼國,張于帝師所居處。」
八思巴似有些不自在,只對我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神。而恰那也很奇怪,他平常最喜歡抱著我,可眼下他卻不願多跟我接觸。
我永遠都忘不了恰那瞬間流露的迷茫眼神,那是恰那最後一次見到京城的藍天。
「察必?」我驚叫,掙扎著撐起身子環顧四周,一個陌生的房間,沒有任何陳設,只在我睡的榻上鋪了簡單的寢具。我干啞著嗓子問:「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之後的十來天里,我竟找不到一刻能與八思巴私下說話的機會。他白日里有忙不完的事,身邊時時刻刻有人圍著,到了晚上還有個恰那睡在他房裡。恰那說自己的白蘭王府有一年多沒住過了,反正馬上就要出發去薩迦,索性不必拆開行囊,就在哥哥房裡睡上幾日。
那夜八思巴房裡總有人進進出出,直到夜半。恰那沒有回白蘭王府,而是在哥哥房裡睡下。到了後半夜終於只剩下他們兄弟倆了,我剛開腔:「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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