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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點點頭。對我的回答很滿意。

我聽到他腳步離開辦公室的聲音。估計是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繼續接聽電話，隨即聲音頓時變大了：「第五條，以後沒有急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尤其是我還在外面忙的時候。」

我快速奔到廚房裡，施展我的手藝努力做起了飯菜來。

「安東尼，你有什麼了不起了的，追我的人大把大把的多的是，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算。」

想起父母那花白的頭髮，我實在不忍心。

第二天，蘇飛揚和我同時出門，他果然說到做到，開車經過我的身邊，根本沒有看我一眼就揚長而去，彷彿像對待陌生人。

可是現在，我不僅不能回報他們，還經常找他們要錢。你說，我怎麼就那麼不中用呢？

我在廚房收拾廚具，雙手弄得油汪汪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傳來巨響，彷彿是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般！

她卻鎖緊眉頭說：「這些職位我們不缺人，我們現在只急需一個前台接待……」她站了起來，不妙，這是送客的暗示。

下午太陽下山的時候，我給蘇飛揚打了電話。

這是我一輩子最大的愧疚。如果不是當初揀了我，無孩的他們至少可以生活得舒適一些。又或者，我能努力一些，有份穩定的收入高一些的好工作，能養活自己的同時每月給他們一些錢，也許日子會更好過一些……

怎麼就這麼笨吶，有一個財主在面前呢，反正在他面前已經沒有面子了，再丟一點面子又有何妨？

「我沒有跟別人說我認識你，我只是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不過我也習慣了。城市這麼大，人也那麼多，可是真正能和-圖-書成為朋友的人寥寥無幾，別說朋友，就連在你生病時能真心問候幾句的人都沒有。每個人，生來就要學會忍受孤單和寂寞。這是我22歲時被初戀男友給甩了以後深深領悟到的道理。

空姐打開門，怒氣沖沖地走了。

養父母一直沒有孩子，有天深夜，他們在台階上揀到了還在襁褓里的我，就將我留了下來，一直撫養我長大、讀書、就業。他們從來沒有隱瞞過我的出生，也從來沒有虧待過我什麼，盡他們最大能力讓我快樂成長。對於我來說，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要去尋找自己真正的有血緣關係的父母。

我急忙說：「行，我就應聘前台接待好了。」

真像才慘呢！

「安東尼，你真要這麼絕情嗎？」那空姐聲嘶力竭地問。

空姐拿起自己的行李箱，氣呼呼地沖了下來，連帶翻了一個白眼給我。走到門口，又傲慢地轉頭說：「安東尼，你就是一個垃圾，扔你家的東西我都不要了，你就和它們一起滾到垃圾箱里去吧！」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像可憐的小貓被逼到了絕路。

王小姐沉吟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這樣啊，那行。公司對前台接待沒有特別的要求，主要是形象要好，氣質和口才好一點，大專學歷就OK。我看你一切條件都符合。好吧，那你明天就來上班吧！月薪么……」她說的數字比我預期的要少一些，但是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找個地方落腳，以後再去跳槽吧！

我正吃得興高采烈地時候，門鈴響了，我透過貓眼，見到一和*圖*書個穿著航空制服的女孩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我表哥的……女朋友嗎？」心想蘇飛揚的眼光還真不錯，瞧這女孩，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這也是我心目中完美女人的標準。只可惜我是一副圓臉，眼睛雖然大，但因為近視的關係顯得黯然無神，身高勉強160厘米，但是卻是飛機場的身材，唉……

我回到蘇飛揚的房子里，用他給我的鑰匙開了門。我瀏覽著房子里的傢具，腦海里火花一閃……

蘇飛揚狠狠瞪了我一眼，和顏悅色地說：「都是我生活助理的錯，給你造成了誤會。」

我說：「我……我是他的親戚，想找份工作，現在工作還沒找到，就先給蘇……蘇表哥做保姆吶！」

看著滿桌的菜，我嘆了口氣，好吧，就當慶祝我找到了工作，機器貓！開動！

她淡淡一笑：「菜的味道還行。不過我是空姐，不能吃多了，發胖了不好看。」

我按照蘇飛揚名片上的地址，一路詢問過去，終於找到了地方。

空姐終於爆發了，將花瓶狠狠扔到地上，瓷器碎片頓時飆飛得滿地都是。

房間里一下安靜下來。我正準備回廚房，蘇飛揚在樓上說：「把碎片收拾一下，另外，把她扔在我房間里的一些衣物都扔掉。」

「嘟嘟嘟……」電話已經變成忙音了。

女孩這下顯然被我問得很高興了，她點點頭說：「是啊，你覺得我們……般配嗎？」

我熟門熟路地拿出一些資料，說：「我曾做過文秘、策劃、文案等等，有一定工作經驗……」

我問：「是不是不合口味？」和圖書

蘇飛揚冷冷地說：「我們開始交往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只談30天的戀愛，現在已經40天了，超過10天了。其實你聰明的話，這次就根本不應該再來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已經把什麼都跟你說清楚了嗎？我們不合適。你是怎麼進門的？」

我的廚藝很不錯，即使我一個人吃，我吃得也很嗨皮。蘇飛揚的廚房裡調料、餐具既簇新又齊備，廚房也很潔凈，再加上冰箱里滿滿的都是食物，做起菜來那是很有感覺的。

女孩輕輕地「哦」了一聲，又繼續吃了起來。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來了。

從「星海岸」走出來，腳步有些沉重，答應王小姐的話好說，可是我怎麼置辦？存摺里只有幾百塊錢了，這是我必須的最低生活費，那些套裝動輒上千，我怎麼去買？找誰借？如今這年月，提什麼都別提借錢，人家會像躲避瘟神一樣躲避你。

蘇飛揚愣了一下，可能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誰會在他家裡給他打電話，頓時壓低了嗓門回話：「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在外面不要說認識我。」

真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傢伙。

女孩倒也不怕生，洗了手就大方地坐了下來，和我一起吃了起來。

我有些委屈：「我……我只是想問你回家吃飯不，我已經做好了……」

我搖頭：「謝謝您，可是我現在很需要一份工作，不管月薪多少，我都能夠接受，也一定把工作做好。」

「你別誤會，我是蘇家的……保姆。」說到「保姆」，臉還是不禁一紅，「你請進。」

女孩「哦」了一聲，說：「那你先給我倒杯水喝吧！安東尼什麼時候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

我一愣，眨巴著眼：「這個……他是我表哥啊！」心想這女孩等級觀念可真嚴格啊！

「星海岸」坐落在某寫字樓的頂層，租下了全部的辦公室。聽說我是來應聘工作的，一位姓王的人力資源部的小姐接待了我。

吃了一口，她忽然抬起頭來，疑惑地問：「你和安東尼一個桌子吃飯？保姆怎麼能跟僱主一起吃飯呢？」

女孩哼著歌上樓去了。

「挺好的，不錯。」我站起來收拾碗筷。心裏卻納悶地想，這女孩說話帶著海南口音，並不是那晚我接電話聽到的說純正普通話的女人。

我，楊如意，一個27歲的女孩，無男友，無穩定工作，看不到未來。我其實不算笨，也一直足夠努力，為人也良善，可是你說我怎麼就活得如此狼狽呢？

女孩拖著行禮走了進來，狐疑地盯著我：「我怎麼覺得你不像保姆啊？」

還真會指使人啊！我一邊給她倒水，一邊說：「他還在忙呢！要不，你餓了不，吃飯嗎？」我指了指飯桌。

我是一個孤兒，雖然也許我的親生父母還活在人間，但是我寧可相信自己是一個孤兒。這樣我就不會生活得那麼痛苦。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溜達。

見王小姐疑惑地望著我，我趕緊回答：「是，我知道了，我今天馬上去置辦，一定讓公司滿意。」

我歡天喜地地填寫了個人檔案，遞交了一些資料和照片，辦妥了手續。王小姐說：「你歸行政部管理。明日我帶你去見你部門的主管。還有，公司對其他人員著裝沒有特別規定，因為像策劃創意部門的人員都很講究個性，穿著隨性一些，但是你是前台接待和*圖*書，代表公司的窗口形象，所以你以後只能穿正統一些的套裝。有問題嗎？」

我咳嗽了一下，說：「打擾一下，那個，我見她按了門鈴，以為是你的……朋友，就……就……」

我衝出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的蘇飛揚站在樓梯口上，雙手環抱，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他的腳下是一隻花瓶。那個空姐手裡舉著另一隻花瓶，一副正想砸的表情。

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能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

養父母一直住在濱海市郊一套灰暗陳舊的「筒子樓」里，面積只有50個平米，住了幾十年。他們最大的渴望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住到一套寬敞明亮的商品房裡去。以前，房價便宜的時候，他們要供養我念書，無法買，後來我畢業了，能勉強養活自己了，房價卻漲了。所以至今，他們還是住在那樣的房子里。

我和藹地微笑，就當是前台接待的實習吧！

安東尼？我想，蘇飛揚什麼時候取的這麼土的洋名字？

蘇飛揚懶洋洋地說：「請便，還有，請不要再叫我安東尼，我最煩中國人取一個外國名字。」

王小姐看了看我的資料，有些歉意地說：「這樣啊……嗯，說實話，楊小姐，你的工作經驗還是足夠，前台接待是我們公司最基層的職員，月薪也不高，要不，等以後我們需要策劃人員或者文秘的時候再和你聯繫？」

我愣了，腦海里飛速搜索起我的那些衣服，套裝我不是沒有，都是「山寨版」的，怎麼辦？

難道，又得去找父母開口嗎？

我趕緊開門，我還沒有問話，那女孩一見了我，劈頭就問：「你是誰？你怎麼有安東尼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