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習慣穿梭這夜的城市
（3）
忽然，我的內線電話指示燈亮了，我只好先掛了他的電話，再接內線。
在大學里沒有事情乾的時候，我就練習跑步，一為消磨時間，一為苗條身材。這幾年，只要事業沒事可幹了，有時間我也會晨練，所以功夫一點都沒有耽誤。
安陸搖搖頭：「如意姐，你的心真好，不過你真不會算賬。你拉了他的廣告就欠了他的人情，就算是最低價格也是欠了人情，那還不如抬高點價格，拿點提成。再說了，人家肯定不會想到你是沒有提成拿的。」
哼，比較起畢宇的溫文爾雅，蘇飛揚可真糟糕到家了，這就是成熟男人和不成熟男人的區別。還以為自己30歲是一朵花呢，怎麼看怎麼像豆腐渣。
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龍婕。唉，我這「三步倒」的手機偏偏今天有電。
歐陽姐抬起頭來：「你放心，只要合同執行，錢款到賬，你的試用期就會結束。」
他淡淡地「哦」了一句，問：「你不會做完這個廣告以後就不和我聯繫了吧？」
看來他們是大學生勤工儉學的。
真是一個體貼的男孩，難怪看莫墨，彷彿一副很鍾情他的樣子，這樣的男孩，實屬難得。
龍婕頓了頓：「既然你並不是因為要躲避她才不參加聚會，那你還害怕什麼呢？她都已經結婚了，一切已經是定局了，恩怨都過去了嘛！其實徐玉她還總找我們打聽你的消息呢……」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歐陽姐說：「你
和圖書可以放心，羅小姐做事情很積極負責的。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等廣告設計客戶認可，你的任務也圓滿完成了。」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徐玉來不來和我有什麼關係？她來了我又不怕她。」我不高興地說。
「好了好了，別啰嗦了，我掛電話了，明天我來還不行嗎？」我笑得有些勉強。
她按響了桌上的電話，說：「請設計部的羅小姐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男孩問：「你是不是沒有零錢，要不要換散？」
竟然是蘇飛揚：「楊如意，我真的小看你了，幹得不錯。」
「我雖然是總監，也不能隨便炒人魷魚的。既然你喜歡這個工作，那就繼續干吧！」他不等我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她邁著優雅的步子了進去。
羅小姐優雅地笑著：「行了，你就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處理了。有事情我也會主動找你的。」
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可以不去嗎，我真的有事情！」我推脫。
我們回到女孩面前，那女孩沒事人一樣守在我的鞋子旁，見我們回來了，不停地招手！
羅小姐大約二十三四歲，長得頗為漂亮，頭髮燙得卷卷的，戴著兩個誇張的耳環，眼睛又圓又大，塗了淡淡的唇膏。她和氣地瞥了我一眼，說：「楊小姐，你真行，剛上班就給公司帶來了新業務。」
「如意，我們已和圖書經訂好包廂了，明天晚上6點，許記海鮮紫羅蘭包廂，吃了飯去K歌，這次來的人最齊，大約十幾個呢！你一定要來啊！對了，讓你的那位給我們打一個折哦！」
安陸知道我居然完成了任務，替我高興，說：「如意姐，你真行，畢老闆也真夠意思。如意姐，這次你拉了廣告，如果有提成，記得要請我吃飯哦！」
女孩長得小巧玲瓏，頭髮染成了板栗色，臉色有些蒼白，長得像一個洋娃娃那麼可愛，氣質純美清甜出塵，她是那種即使在人群里，也不會被淹沒的對象。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她，內心就無由生出幾分好感，彷彿像看到了念書時期的自己，也是這麼無憂無慮，開開心心。
廣告設計第二天就出來了草圖樣稿，畢宇也真信賴我，打電話給他，他只是說一切交給我負責，需要付款的時候告訴他一聲。末了，他忽然問：「你們公司，是不是有一個羅小姐？」
回頭一望，見駱尉正探尋地凝視著我，他的手在口袋裡摸了摸，竟然摸出一包紙巾，他遞給我，又趕緊轉過臉去。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心情，也無由地開始憂傷。巴士車廂里傳來陳楚生的悲鬱的歌聲，竟然是恰好地映襯了我此刻的心境：
男孩摸了口袋，我拿著錢正準備給他，卻一眼瞥見車門口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從女孩的包包里往外掏錢。
我把畢宇的號碼寫了上去。
駱尉說：「打了一天的工，才掙那麼點薪水，打一個的和圖書就全沒了。你受不了，明天別和我一起出來了。」
「在麥當勞里賣漢堡，笑得我臉都抽筋了，我不幹了嘛！」莫墨撒嬌地說著。
同學會，我是推脫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默默應對吧！好在我現在有份工作，至於人家問我愛情……
我苦笑：「畢宇是幫我的忙呢，我哪能開他的高價、拿他的提成呢！我給他的是公司最低價格，所以沒有提成的。」
「如意，你再不來，所有的同學都不會再和你來往了。告訴你，徐玉不會來，你就放心好了。」
我的心一動，多帥氣的男孩，我怎麼就覺得他如此面熟呢？難道所有的帥哥都長得酷似嗎？
「別想趕我出去了吧！」
我一路追了上去，見鴨舌帽繞了條路，我從另一邊追了過去，終於在巷子里堵住了他。
羅小姐看了下合同，說：「你能把客戶的聯絡手機寫在上面嗎？這樣我們也好隨時和客戶聯繫，和他溝通，聽取他的意見。」
男孩臉一紅，急忙搖頭：「不不不，我們只是同學。我們是濱海大學的學生，她叫莫墨，我叫駱尉。」說名字的時候，他瞟了我一眼。
下班以後，我坐上了巴士，發現自己沒有零錢了。
高個男孩跟著追上來，揀起錢包，笑著對我說：「你跑得真不賴呀！」
我連忙答應了，心裏很感激他。
「人家怎麼想是人家的事情，我只是自己自願這麼做而已。他本來就是純粹幫忙，我怎麼能占他便宜呢！就算這個廣告沒有提成，我自己也覺得是www.hetubook.com.com欠了他的人情，以後會找機會償還的。現在關鍵是，我終於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我把畢宇簽訂的合同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歐陽姐的辦公桌上，原本以為她會吃驚，會失望，沒想到她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幹得不錯，你可以走了。」
我趕緊點點頭。
我們把錢包還給她，我好奇地問：「你們是小情侶吧？真般配啊！真嫉妒你們的年輕。」
那就說，還在選擇吧！
「扒手！有扒手！」我一指那男人，女孩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錢包已經被這個男人捏在手裡了。男人反應很快，抓著錢包就狂奔起來。
總比說自己沒有人要好。
我應了一聲，和羅小姐一起退了出來。
早習慣穿梭沖滿誘惑的黑夜，
我一愣：「是的，她是設計部的，你的廣告歸她負責。」
鴨舌帽丟下錢包，向我衝過來。我偏過身子，讓他跑了。
他竟然發現我的額頭已經滲了一絲絲的汗。
我掛了電話，徐玉兩個字彷彿又勾起了我痛苦不堪的回憶。我以為我已經鍛煉成鋼鐵心髒了，其實那兒還是一個沒有愈合的傷口，稍微一碰，就會汩汩地流出鮮血來。
我也微笑著說：「還得請你多費心，設計的事情我也不懂，『人人家』的老總是純粹幫我的忙，我也希望這個廣告能有反響，這樣就對得起他的幫忙了。」
我記下了他們的號碼。
「怎麼會呢？我還擔心你不和我聯繫了呢！說真的，這次我真的欠了你一個和-圖-書人情。這個月發薪水，能不能讓我請你一次。雖然我的薪水很少，只要你要求不高，我還是能請得起的。」
我和兩個男女生一起追了出去。
女孩說：「糟糕啦，巴士都走掉了啦，駱尉，我說了要打的，你不肯，現在好了，回學校又晚了，我媽晚上要打電話來查崗的。」
羅小姐推門而進，歐陽姐將廣告合同遞給她：「這是新進員工楊如意小姐帶來的業務，是做路牌廣告，你們去設計和安排吧！是新客戶，雖然給的錢不多，公司也要多多重視。」
從我身後走上來兩位年輕的男女生，看那氣質應該是大學生，男孩個頭高高的，皮膚白凈，單眼皮，笑起來一副陽光燦爛的模樣，猛一看覺得挺面熟的，見我盯了他，他便也盯著我，然後他的笑容僵住了。也許是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我這下可得意了，看來我拉進來一個小廣告，卻成就了自己的名氣。
我們一起等巴士，在車上聊天，他們純凈的談吐讓我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
男孩奔跑的速度很快，我穿了高跟鞋，乾脆脫下來，放到女孩腳邊，看她那嬌氣的模樣知道她也跑不遠。我說：「你在這裏，我去追！」
我問：「那我的試用期？」
我想了想，不知道「人人家」需不需要勤工儉學的，問：「你們留個電話給我吧，我如果有合適的打工推薦，就介紹給你們！」
畢宇爽朗地笑了：「行，既然你一定要請，我怎麼會拒絕呢？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地點就訂『人人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