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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優雅的少年

作者:藤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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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了都要愛

第十章 死了都要愛

明鏡果然躺在床上,穿著睡衣,閉著眼睛,神情依然冷靜而優雅。他戴著耳機,也許因為耳機里播放著音樂,所以好像沒有聽見她開門的聲音。
「對。」她很平靜。
「他是你什麼人啊?」
「昨天我去了蘇白家,」明鏡的語調很平靜,「遇到楊曉倩從他房裡出來,然後他邀請我進去,請我喝酒。」他拿開了耳機,但並沒有坐起來,仍然躺在床上,視線慢慢移到了天花板,「他開了一瓶新的紅酒,我看到桌子底下還有半瓶酒沒有喝完,我說我想吃東西……」
明鏡抬起頭,安靜的看他走開……如果是昨天……昨天聽到這些話,或者心情會很糟,但和楊誠燕分開以後再聽到這些,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悲哀的感覺,不知是麻木了,還是因為預計到了?剛才演戲自己是不是演得很好?酒店裡那位一頭長發穿著墨綠色連衣裙的女人,莫約就是蘇白的新歡——很可能,也是他下一個目標。他舉起手機,對著酒店裡蘇白的背影和迎向蘇白的女人迅速照了張相,轉身出了酒店。
那天下午,明鏡給高二年段上了四堂數學課,楊誠燕考了一場英語測試,下課後晚飯時間,明鏡給楊誠燕發了條簡訊:晚上請你吃飯。
蘇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我送你。」
「為什麼?」明鏡顯得很驚訝,「你不喜歡?」
「到我房間里來,今天我生日,你來了我很高興。」蘇白繼續喃喃的說,彷彿剛才在國際商務酒店裡大喊大叫的人不是他。
蘇白扶著他下樓,開車把他送回了家,在車裡一直看到他走進家門才離開。
「戀人。」
「去看一場電影。」明鏡說。
「不,我要回去了。」明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我答應了媽要回家,湯我喝不下了,你自己喝吧。」他扶住沙發扶手,「我要回去了。」
他走了出去,楊曉倩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了,燈熄滅了,指示樓數往下閃爍。
「證據。」明鏡說,「我找到了蘇白是瘋子的證據。」他仍然躺在床上,臉色光潔潤白,沒有血色,只有一種特別健康的蒼白,「你看了今天的報紙頭條沒有?楊曉倩死了。」
「怎麼沒有去上課?」她走到明鏡床前,「今天英語課難道停課了?」
「你該說我不能當作沒有瘋過。」明鏡一字一字的說,「你喜歡我,對不對?」
一雙手慢慢摸索到了他的頸項,黑暗之中,明鏡全身微微一震,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鏡……何苦呢……我都那麼努力要做一個正常人,我都對你那麼殘忍……我罵了你、打了你、趕你走……你為什麼不走?」
穿著校服的學生自然是明鏡,砸爛蛋糕的西裝男子是蘇白,聞言明鏡低下頭,悄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默默無言。
「原來你去警察局的時候故意不帶酒瓶。」她說。
那麼幾年前,明衡也是你最重要的人www.hetubook.com.com嗎?明鏡一直想問,一直都沒問,只是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笑。
「晚上要複習,明天考歷史。」她說。
她本來打算放棄考試陪他去看電影的。
她靜靜的吃完她面前的三明治,喝完了那杯十分香甜美麗的草莓汁,「謝謝,我吃飽了。」
「咯啦」一聲微響,楊誠燕推開了房門,門果然沒有鎖,宿舍里空氣不流通,十分窒悶,夾帶著那玫瑰蠟燭淡淡的玫瑰清香,聞著讓人覺得頭暈。「明鏡?」
明鏡跟著淡笑,「蘇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躺回床上,淡淡的說,「我爸和我媽各有各的公司,經常在國外飛來飛去,他們一直都很忙,沒什麼時間管我。從小到大,我也很少讓家裡操心,也很少和家裡人說話,成績什麼的,爸媽也從來不問。」他說,「他們只要我不留級就好了。」
明鏡睜開眼睛,她覺得那眼睛里有種特別清晰的光,像鏡子的光亮一樣,從前煙一樣的倦彷彿突然散去,這時候的明鏡,是很清醒的,她覺得。「昨天——發生了什麼?」
「那我似乎沒有什麼作用,蘇白沒有要殺我。」她開玩笑,「這個手機豈不是白得的?」
他本來想搖頭的,不知道為什麼點了點頭,也許是感覺太累了,心裏很空,需要什麼東西填補。
回到公寓的時候,蘇白走進房間,沒過多久,抱著一大堆東西走了出來,他沒有開樓道燈,一直走到走廊最後的垃圾桶那裡,那裡面本來有大半個蛋糕,現在又多了剩下的那些蛋糕和一瓶紅酒。
明鏡的目光在他房間里移動,彷彿在沉默,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吃點東西。」
出乎明鏡意料之外,桌上放著一個蛋糕盒子,那形狀顏色,以及端放在桌上的那團不成形狀的東西,竟然是剛才被蘇白摔爛在地上的那盒子蛋糕,他竟然把它撿回來了。
她露出驚訝的神色,笑了出來,「看來你不會把瓶子砸了。」
「隨便。」明鏡說。
「因為你已經打算要看一場電影了。」她微笑,「因為現在的明鏡和燒日記本的明鏡是不一樣的,你沒瘋。」
「坐吧。」明鏡為她拉開椅子,她很自然的坐了,看著明鏡點了兩分三明治和兩杯飲料,然後他說:「晚上我們去看電影。」
「臉色很差,你吃了晚飯了嗎?」蘇白仔細看著明鏡的臉色,明鏡的眼神很倦,臉色很灰白。
「啊……」那人突然露出極其震驚和嫌惡的表情,匆匆轉身走了。
「然後他去弄東西給你吃,你拿了那半瓶酒?」她猜,猜得和事實相去不遠。
她還活著,蘇白並沒有向她下手。
「我剛從警察局回來。」
「明鏡,我真的很崇拜你。」楊誠燕說,「你真的很勇敢。」
「我們本就從來沒有分開過。」蘇白揉了揉他的頭髮,動作很是寵溺。
明鏡淡淡一笑,「沒關係和_圖_書。」
她沒說恭喜,沉靜了一會兒,她問:「他為什麼不殺你?」
蘇白站起身來,「不愛吃蛋糕?我給你做點熱湯。」他轉身走進廚房。
「既然你看到了楊曉倩從他房裡出來,就算沒有發現摻有安眠藥的紅酒,他也該知道事情會敗露……那麼他為什麼不殺你?」她嘆了口氣,「蘇白昨天對你好嗎?」
明鏡點頭,「我還是想知道崔井和蘇白究竟曾經做過什麼。」
「我知道,蘇白公司的翻譯,昨天酒後回家被車撞死了。」她靜靜的說。
他為什麼在走廊里?為什麼不開燈?他竟然不在房間里。明鏡一動不動,蘇白的手指慢慢扣到了他喉結那裡,壓迫著他的氣管,「因為我愛你。」他說,語氣很平靜。
「我送你回去。」明鏡說。
「這瓶酒上,有蘇白的指紋,也有楊曉倩的指紋,你看到了嗎?」明鏡說,「昨天楊曉倩和他喝酒,他請她喝摻了大量安定的紅酒,回家路上,安眠藥藥性發作,楊曉倩被車撞死。」
「大量安眠藥。」明鏡說,語調很冷,那是一種冬天般的寒,不是冷漠,「昨天晚上我在學校實驗室做了實驗,酒里有大量DiaZepatn。今天早上我一大早去了雲生華庭的清潔樓,找到了那瓶酒。」他沒有說在哪裡,她左右略看了一下,一瓶殘留著很少酒液的紅酒就放在明鏡桌上,那瓶身上沾著許多奶油,它是和什麼東西被一起扔掉了,昭然若揭。
「晚上明鏡本來想看哪一部電影?」她吃了一口三明治,凝視著明鏡。
明鏡的眼神很清,即使神色依然很倦,但看起來就如冬天的樹,雖然冷,但並不瀕死。「蘇白對於明鏡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她突然微微一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蘇白真的從你生活中消失了,那你要做什麼?」
「你剛才說……你想做個正常人,我妨礙你了嗎?」他淡淡的說。
「你會到警察局去告發他嗎?」她輕輕摸了摸明鏡的頭,「蘇白對你,也許真的和對別人不一樣。」
明鏡突然一笑,「別傻了,我覺得它很合適你。」
她也不認識明鏡,但似乎對姿態優雅的明鏡很有好感,不住打量他。
「這酒瓶本來不該在我這裏,它本來就該是警察找到的,被警察找到,很合理。」明鏡淡淡的說,「我如果帶去了,蘇白就會發現不對勁,就會有所準備。」
明鏡點了點頭。
他其實已經這樣跟蹤過很久了,這個女子是蘇白公司里的翻譯,長得很漂亮,叫楊曉倩。經常很厭倦,經常感到痛苦,經常覺得活著很累,有時候他不知道蘇白想謀害的是楊曉倩,還是明鏡他自己……其實他常常有想死的念頭。等候了半個小時,他從口袋裡拿出蘇白公寓的鑰匙,按了電梯上去,「叮咚」一聲,電梯到了七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楊曉倩就站在門口。
「我現在能理解你為和圖書什麼燒了蘇白的日記,」楊誠燕的聲音很溫柔,「不過你今天不會砸酒瓶子。」
蘇白扣住他咽喉的手滑到他肩頭,牢牢抓住他肩頭,明鏡和他一起進了他的房間。
「我也愛你……我也愛你……」他喃喃的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就等到讓我們進去。」明鏡一笑,「我這人很有耐心。」
國際商務酒店。
她淡淡一笑,「哦?那紅酒瓶子呢?」
蘇白開了一瓶新的紅酒,音樂隱隱約約響了起來,雖然音量很小,卻仍然很清晰,是信樂團的「死了都要愛」。聽音箱里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唱著「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他不知不覺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冰涼的紅酒入喉,突然想起剛才打算要買的那張碟忘了買,幽幽嘆了口氣。
「只要你不再提彩。」蘇白的回答很商業。
「生日快樂。」蘇白的眼神像很痛苦。
「無論蘇白究竟有多瘋,你畢竟和他一起瘋過。」她凝視著他,「你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莘子高中校外的小店很少有價格昂貴的,明鏡請楊誠燕吃的是麗人坊的三明治。麗人坊光線柔和,裝修得雖然粗略但感覺私秘,提供的餐飲大都在十塊錢上下,是莘子高中情侶吃飯的理想場所。明鏡從來沒有來過麗人坊,楊誠燕自然也沒有來過,但明鏡打了個電話在麗人坊里訂了個座位,據說接到訂座電話的時候,麗人坊的看店小妹呆了好一陣子。
「好。」明鏡簡單的答。
「謝謝。」她笑了起來,「明天一起去看彩?」
「酒里有什麼?」明鏡很聰明,楊誠燕一樣很聰明。
苦苦尋找的證據,此刻就在明鏡桌上,那一瓶瓶身修長的紅酒,屹立在書桌上,像山一樣重。
「不用了,我要去教室自習。」她背著書包走了。
明鏡先是沒有什麼表情,過了一陣之後,淡淡一笑,「我把那瓶酒倒了一些在衣服上。」
「啪——」的一聲大響,一盒雪白香甜的蛋糕摔在地上濺出點點奶油,酒店大堂久經世面的小姐都被這一聲嚇得渾身微微一震,只聽有人冷冰冰的說,「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不去。」她說。
蘇白打開了音響,「要喝點酒嗎?」
晚飯?「沒有。」他淡淡的答,突然看了蘇白一眼,「生日快樂。」
「要是門衛還是不肯讓我們進去呢?」
明鏡閉上眼睛,低聲說,「沒什麼。」
明鏡……只是急於……擺脫蘇白留給他的陰影。她心裏很清楚,明鏡並不愛她,或許連喜歡也談不上,只是希望有個女生能證明「他確實已經和蘇白沒有關係了」。面對一個女生提出看電影的邀請,對要看什麼電影回答「隨便」,這並沒有什麼錯,不過表明,其實你並不重視她,也不重視看電影本身,你在意的是其他一些別的東西。
他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和玻璃桌子相碰發出清脆冰冷的一聲響,「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能和好嗎?」
「我今天晚上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蘇白不耐煩的說,看了一下手機,大步往酒店裡走去。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來,是媽媽問周日是不是要住學校不回家?他很簡單的答說朋友生日,在慶祝,早的話就回家,媽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高興。收線以後,他走到音像店門口,沒過多久蘇白和那位女子一起出來,登上他那輛白色本田離開。他招了的士跟上去,跟到蘇白住的公寓樓樓下,再看著兩人上樓。
一位身穿校服,長得十分典雅清秀的學生靜靜的站在那人面前,他戴著眼鏡,背脊挺直,「今天你生日。」
「我不知道……」明鏡淡淡的說,「也許和那日記本一樣,我費盡心機拿到了它,最後把它燒掉,也許過會兒,我就把它砸了。」
就在這時,有車子停在樓下的聲音,明鏡從床上坐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走進門來,看見有女生在似乎很驚訝,對明鏡出示了證件,原來是兩個便衣警察。明鏡指指桌上的酒瓶,其中一個警察小心翼翼的套上手套,拿出粉刷沾了沾指紋粉,往酒瓶上刷了幾下,酒瓶上顯出了許多指紋。另一個警察對著酒瓶照了幾張相,把它收進了塑料袋裡,對明鏡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很快兩人一起走了。
「後來明衡墜樓受傷,我不相信那是意外,在那個時候,知道了有蘇白這個人。」他說,「明衡受傷以後傻了,什麼也說不出來。我認識蘇白的時候,卻發現他脆弱得可憐,他深愛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卻是個瘋子。」明鏡嘴邊漸漸帶起了一絲微笑,微笑中有追憶的味道,「那時候我十六歲,蘇白在我面前哭,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瘋,每次說到彩他都非常興奮,每次說到彩的死,他就號啕大哭……有時候他把我當成彩,送我東西,帶我去玩,帶我去他想帶彩去的地方。蘇白……教會我,愛一個人,可以如此瘋狂……」他停了一會兒,「我那時以為,只要發自於愛,不管做什麼都是偉大的。」又停了一會兒,明鏡嘴角再度勾起一絲笑,這一次笑得有些勾魂攝魄,「後來我知道,那隻不過是我和他一起發了瘋而已,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偉大的,只不過有簡單的事、和複雜的事這樣的區別而已,比如說考試,那是簡單的事,比如說砸不砸酒瓶子,那是複雜的事。」
「沒有蘇白,就沒有現在的我。」他說,「這就是蘇白的存在。」
「可以。」他說,「我永遠不再提他。」
「明衡是第一個和我玩的人,雖然他成績不好,人又有點笨,說是我叔叔,但年紀沒有比我大多少。」明鏡說,「他是第一個教我玩遊戲的人,帶我去旅遊,教我喝酒。」
「嗯。」她面帶微笑,「然後呢?」
「哦……」他沉靜了下來,拿著塑料勺子輕輕攪拌自己杯子里的hetubook.com•com牛奶,草莓色的勺子和乳白的牛奶映襯出一種香甜美麗的錯覺。
那天晚上。
「是么?」她又說,「後來呢?」
「男人總是需要女人的,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蘇白嘆了口氣。
看著楊誠燕的背影,明鏡顯得有些茫然,彷彿他做錯了什麼,但顯然他什麼也沒做錯。
既然她還活著,說明時機已經消失。明鏡在電梯燈旁靠了一會兒,再度按亮了下樓的燈。
「吃不吃蛋糕?」蘇白就如從來沒有把那蛋糕打爛過,很殷勤的切了一塊遞給明鏡,「很好吃的。」
他並沒有走,在國際商務酒店附近的街道徘徊,像在等待什麼,等待無聊的時候他逛了逛音像店,從架子上抽起一張碟片。店裡有個人看見剛才蘇白在酒店門口砸了他的蛋糕,很熱心的拍了拍他的肩,「剛才沒有怎麼樣吧?那個人是誰?根本不講道理……」
明鏡舉起那張碟片,那是梁靜茹的專輯,想起中午摩天輪里的那首歌,打算買這張碟,無論是什麼原因,中午那首歌聽起來讓人心境平和。和蘇白是什麼關係?其實他不知道,無論是仇人還是戀人,蘇白都是他這幾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你知道我不吃這種貨色。」那人說,「彩不喜歡你我警告過你不要再纏著我,再鬧下去這件事被你爸知道了,難道你會有好日子過?明鏡,你不該是這麼笨的人!」
「如果昨天我能知道他讓她喝了那麼多安眠藥,我會馬上報警,馬上送她去醫院,但是我不知道。」明鏡說,「她沒有罪,她在十一點二十八分出車禍,那時候我剛剛發現蘇白桌子底下有半瓶酒。」他又望著天花板,「她也許根本不知道蘇白和我在一起已經兩年多了,如果我能早一點找到蘇白殺人的證據,也許她就不會死。」他的聲音很冷,其中帶著遍體鱗傷的疲倦,「我不能讓他再繼續下去。」
也許……真的很好吃吧?那蛋糕已經空了一大塊,明鏡搖了搖頭,他什麼也不想吃。
「酒都撒了,還說沒什麼,頭暈了?」雖然校服是深色的,蘇白還是一眼看出明鏡撒了酒,「很難受嗎?」
明鏡定定的看著屋頂,「我不知道。」
蘇白很快端了一碗紫菜蛋湯出來,放在桌上,很關切的看著他,「怎麼了?」
明鏡的嘴角微微一勾,「謝謝。」
「為什麼?」
明鏡仍然沒有說話。
男生宿舍B棟809室。
第二天中午。
明鏡的目光突然變得稍微明亮犀利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下另外一瓶紅酒——那紅酒也是新開的,還剩一半——為什麼蘇白另開了一瓶新酒?廚房裡很快響起熱湯的聲音,明鏡突然無聲無息的伸出手,隔著沙發椅墊抓住那瓶酒,微微一晃,倒了一灘在自己校服的長褲上,那深藍色的褲子,倒上紅酒半點也看不出來。倒完以後,他輕輕把沙發椅墊放回遠處,把自己杯里的紅酒喝掉一大半,再撒了一些在身上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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