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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紅顏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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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的小小妖精龍小白

第一章 你的小小妖精龍小白

是的,有過交流。就在昨天夜裡。
我就這樣迷糊地進入夢境,並看到那個落魄的靈魂。它果真是從我的身體里飛升出來的吧,否則怎麼會與我有一樣雜亂的頭髮,還有瘦得讓人心疼的肩膀?它的眼睛,卻是明亮的。我看到裏面有閃爍的光澤,是藍綠色的,猶如夜間的鬼火。
我終於還是哭醒了,並發現自己的手腳快要成冰,而額頭卻是燙得幾乎放上一杯冷水就可以沸騰。此時的你,在北京是奔波在夜間行駛的地鐵里,還是已經回到有暖氣的房子,喝一杯驅寒的姜水,寫日間採訪的稿子?你會不會看到這一封信,或者想起我們的約定,每天都去只有我們兩個人交流的信箱里看看?我不會給你在QQ或者MSN上留言,我也知道你早已經將我刪掉,永不再加。我答應過你,離開了北京,就不再有以前那樣瘋狂的舉止,動不動就打車過去找你,而且,是站在你採訪的車旁固執地等著,不管你的身邊有沒有熟悉的人在。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地愛你。愛你到可以將我的一切從這個世界上粉碎掉,如果,你能夠懂得。
錦,我說的是真的,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www.hetubook.com.com。哦,不,是我們的孩子。這樣的話,在我與你做|愛做到瘋狂的時候說出來,你會將之當成我囈語似的胡話,轉身忘記的吧。所以我曾經努力地尋找機會,想要與你認真地談論這個問題,但你總是忙得沒有時間。你要掙錢,要在北京供一套150多萬的房子,要養活你沒有工作的老婆,剛剛三歲多的女兒,還有4個沒有退休金又總是進出醫院的老人。除了好好地愛你,疼你,對你好,我不忍心用其他的事情來打攪你。所以每次打電話給你,聽到你說在忙,我總是說,傻瓜,你忙,我不打擾你。
親愛的錦:
這是我寫給你的第24封信,我想或許你已經忘記,可是,我卻記得。很清楚地記得。
錦,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或者,有靈魂也可以。我相信,真的,我不是在說胡話。我知道你看了這些一定又會用你果敢的語言教訓我,說我是個傻瓜。你比我大15歲,你走過了很多的地方,你聽到過許多奇異的事情,但你從來不相信鬼魂。哪怕,你第一個孩子去世的時候,你都不相信。
錦,那張紙片在海水裡,像一朵凋hetubook.com.com零殘破的花,隨了一個接一個打過來的大浪,伶仃無依地飄著,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將抵達哪一個地方,就像現在沒有工作、回不去故鄉,也尋不到愛人的我。
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問它,我會有一個你的孩子嗎?在我們已經分手兩個月之後。
錦,我要告訴你,我在迷糊中,感覺自己像在一艘波浪中行駛的小船里,外面有一陣大風橫刮過來,那樣強烈的一股風,幾乎要將小船掀翻到海里去。我緊緊地抓住那塊天藍色的毛毯,像抓住一塊救命的浮冰。錦,我很冷,我覺得我好像要死了。可是我還是努力地等著那個同樣孤單的魂魄開口告訴我答案。
錦,你猜我問了那個靈魂什麼問題?你肯定猜不出來,或者,你根本沒有功夫去猜。你總是那樣的忙,忙到連下樓梯,都恨不能一步跨下去就是十個階梯。
我又發起了高燒。我的身體用醫生的話說,如果再不知道好好愛惜,就不會是我的了。我從診所回來,感覺軀體變得很輕。我勉強吃了葯,任由自己像塊破敗的抹布一樣,隨意地丟到床上。
安。
錦,我多想蜷縮在你的懷裡,哪怕,只是短暫和-圖-書的片刻。
每一次與你見面,與你瘋狂地擁吻在一起,我都要對你說,錦,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我要一個人養著他。你總是將我吻得喘不過氣來,說,好,我給你,給你我們的孩子。每當這樣的時候,我便想狠狠地咬你,在你身上留下我深深的齒痕。我知道這是你最害怕的舉動,每一次都在大叫之後,陌生人似的看我。我喜歡你這樣倉惶的注視,如此你就會發現隱藏在我身體里的瘋狂與激|情。你會在走之前,一遍遍地用熱水沖洗我咬過的齒印,試圖將它們洗得了無痕迹,可是每一次你都發現這是徒勞,並對我發脾氣。我抱著你,抬頭嘻嘻笑著看你,像看一個我所敬仰的兄長,或者父親。到最後,你說累了,便嘆口氣,捏一下我的臉蛋,說,你真壞,下次我注射狂犬疫苗,就再不怕你這個小狗子咬我了。
可是,錦,我相信。而且,我感覺過靈魂的存在。我甚至跟它有過交流。
你送我的毛毯,我一直捨不得蓋,每一次都只整齊地疊好,搭在小腹上。這樣我會覺得溫暖,就像你的大手,粗礪撫摸過我一樣。
錦,這個問題,其實我很多次地問過你,在我們依然在一起的時和_圖_書候。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傻傻的丫頭,22歲,在北京的一所大學里,你叫我「丫頭」、「傻瓜」、「小妖精」,或者「小妓|女」、「小盪|婦」。我在北京,誰都不認識,但我卻擁有了整個世界。因為,我愛上了你。而你,也那樣地愛我。
答應我早點休息,儘管你一直失眠,早睡也不能像我一樣,沒心沒肺地抵達夢鄉。
錦,我要睡了。入冬以來,我總是得病,感冒,發燒,胃痛,頭疼。每個月經期的疼痛,也一如往昔地折磨著我。我不想遵照醫囑持續不斷地吃藥,我要用我瘦弱的身體,抵抗這些病菌的侵蝕,就如抵抗無孔不入的愛情的疼痛。
我知道這樣的描述會嚇住你,但我不害怕。我記得小時候一個人在野地里跑,想要逃避父親的打罵,就常會看到這樣的光亮。它們在墳塋上空飄浮,看我跑過,會亦步亦趨地跟著。如果我停下,它們也懶懶地停下,還會散開一點,似乎,怕將我嚇哭。喔,它們不知道,其實這個恐懼父親責打的孩子,又是多麼地大胆與放肆,大胆到可以在野外的墳堆上哭著睡過去,一直睡到太陽升起。那些藍熒熒的火,也隱入到墳墓里去;放肆到裙子後面的拉https://m.hetubook.com.com鏈壞了,露出背上潔白的肌膚,有男人不懷好意地看她,她都旁若無人,理都不理男人的搭訕。
然後我便看見它伸出枯枝一樣毫無血肉的手,它冰冷的掌心裏,放著一張薄薄的紙。它面無表情地說,拿去吧,答案就寫在這裏。我欣喜若狂地欠起身去取,可是偏偏就在這時,狂風吹破了船上的帘子。我剛剛接觸到的那張紙,啪地一下便被風卷到半空里去。我想要跳起來去抓,紙卻輕飄飄地落入了水中,而後不過是幾個浪打過來,便遠到我再也無力去追。
你一定和我一樣想知道裹著一襲黑色風衣的魂魄,究竟給出了怎樣的答案吧。錦,我想知道,你希望是什麼樣的答案呢?模糊不清,還是一語中的?或者,你根本不希望我問出這樣的問題?
如果你依然愛我,就像我現在加倍地愛你一樣,你一定會看到這一封信,包括以前給你寫過的每一個字,寄過的每一張照片,留過的每一句問候,震過的每一聲鈴響。
所以我現在要對這個通靈的魂魄說,我要問它,求它一定告訴我,我究竟能不能在千里之外的上海,在我27歲且與你分手60天零3個小時15分鐘后,可以有一個代替你來讓我去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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