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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撫摸我，她的手指像在觸碰琴鍵，哼著一支優美的曲子。「我想……」我說。她微笑著。「難受就說。」我對她說，她點點頭，長長的黑髮潑灑在她周圍，像通向另外的世界的漩渦。我又覺得不忍心，怕打破了什麼，怕之後我承擔不起。她摸著我的臉，細長的手指從我耳垂上滑過，繼續哼著，抬起頭，叼著我的耳垂。我的頭靠在她脖頸上，直到那種暈頭轉向、不假思索的勁兒衝上來。

當再次把頭埋進她的頭髮，我覺得很歉疚，雖然她剛才發出的聲音不像難受，似乎還算舒服和-圖-書，但總之是我佔了便宜，從她身上拿走了什麼。小嵐摸著我的背，吻著我的脖子、嘴、鼻尖和下巴。我被她寵愛著，卻像要哭了似的。

我去找英子。不想讓小嵐那樣，她難過的哭聲我聽夠了，我知道她在強忍著，可那聲音像細小的針不斷地往我身體里扎著。英子教了我不少，溫柔、果斷、察言觀色……又說：「這事兒就靠兩個人磨合，人跟人不一樣。你光跟我這兒再怎麼也只知道個皮毛。」她扯著我的耳朵，把我的臉揪到她面前，「笑笑。」我咧開嘴。「比哭還難看。和_圖_書」她放開手。

她回來的話，我們會「做|愛」么？想到這兒，我就聽見她媽的喊叫，那根本不是呻|吟。咽了口水，覺得害怕。仔細分辨，耳朵里不是她媽的聲音，而是小嵐的聲音，她在哭喊，那種只有在描寫南京大屠殺的電影里婦女們才會發出的痛苦呼號。

結婚……我只要跟她表示一下，她就會點頭答應。

最小的鑽戒要多少錢？一千多元就能買。想買個好的，如果那三樣東西對她來說是某種象徵，我想一樣樣實現，至少讓她覺得，跟我在一起，就能實現。即使最後我們只能住在監獄附https://www.hetubook.com.com近的宿舍樓里，我也想讓她覺得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有別墅。有希望有奔頭就會覺得幸福吧。我攥著她的手，她靠在我身上，像一隻貓。

小嵐的身體很軟也很輕，我握著她的雙臂盡量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她在微微發抖。該進行下去嗎？我下不了決心。把臉湊過去，她閉上眼。我看著她，她又睜開眼，望著我，抬起頭，吻了我的嘴，迅速把目光移開。我像還給她一樣，也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又像剛才一樣，看著她。她摟住我，讓我的皮膚緊貼著她的。她把我的手放在她ｈetubook.ｃｏｍ.ｃｏm胸口，我感到自己的脈搏在她白得透明的皮膚上跳動，從中剝離出她的心跳，有力、明確、漸漸加快的。無法確定眼前的事是真是假。我又吻了她的嘴，這次，她輕輕咬著我不放。我們不停地接吻，像兩條魚，似乎每次嘴唇分開都只會讓人更想接吻。下一步要做什麼反倒不重要，摟得緊緊地接吻，就足夠了。

「我很……」喜歡你……話沒說完，她已經在笑著點頭了。

連著好幾天，我們只窩在家裡，多數時間在床上，餓得不行了才去買吃的。外面一直在下雨，這讓她的懷抱顯得更溫暖。滿腦子凈想著不切實際的畫面：m.ｈeｔuboｏｋ.cｏm•coｍ我和小嵐會像《四世同堂》里的小文夫婦，安安靜靜、相敬如賓地過日子。我們不用像別人說那麼多話，自然而然就有默契。她對我溫柔親切的態度，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我在想象的，或許就是她也在想著的。

小嵐去劇組的那段時間，我常幻想我們會好一段，可能不會太久，但會像真的男女朋友那樣，牽牽小手，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直到吵架分手。本來該更多地去想好的時候，可腦子裡不斷出現的場景卻是我站著，看著她哭。想著她掛著很多淚珠的臉、擦眼淚的細長的手指，我心裏像壓著塊石頭，下身卻無恥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