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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愛情

作者: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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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裡 6、限制

我們在哪裡

6、限制

方丹卻在一邊笑,「沒有這樣那樣的限制,也挺沒勁、挺可怕的。」
「你,不可能。」我胡亂接話,擺擺手,做出很確定的樣子。
很長時間之後,我才明白方丹是什麼意思。
我開車走錯了路,沒聽她的,堵在鼓樓底下動彈不了。她說,方丹會聽她的,即使知道她說的不對也會按她說的辦,他會看著她撞南牆然後過來抱抱她揉揉她的頭,也不會說,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相比之下,我完全是自我放縱型。我想跟誰睡就去追誰直到放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放倒好多次直到覺得真他媽膩歪。我費勁巴拉上學、掙錢、換工作、向上爬,就是為了自己做自己的主子。
他說,他不想搞臨床,怕自己在手術中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兒。
「真的,我實習的時候給人割闌尾,經常想看看他身上其他的部分。」他又輕描淡寫地說,「人給自己安排一定的限制是非常重要的,不然我可能早把我爸殺了。我小時候常跑到廚房對著一抽屜的刀發獃。」他看著我,笑和圖書了,「我是說著玩兒,不用當真。只是人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
他太善於違反自己意志了。雖然不情願,但仍然成了臨床醫生,還做得很好;他不喜歡女人,卻結婚了,成為好丈夫,他老婆對他死心塌地;他恐怕不愛小白,卻決定照顧他,照顧到死;特別是,這麼多年,他爸活得歡天喜地,方丹還為他搭了個心臟支架。
我半張著嘴直到自己意識到才合上。
他說,他在學校做解剖的時候就沒按照實驗安排,自己把全組人一起做的https://m.hetubook.com.com那個屍體的內臟給分離了又重新縫回去。他是班長,拿著解剖室的鑰匙。
曾經有一個中午,我、老徐在高中食堂里吃了飯敲著不鏽鋼盤子滿嘴亂「噴」,談到學校,老徐把全年級各個科目的老師都狂罵了一通。
老徐說:「你丫就是好學生,當好學生有他媽屁用。」
有一天從宿醉中醒來,覺得內心空空又好像一團亂麻塞在裡頭,像有一個巨大的老蟻穴,太沒勁了,我打電話給方丹,說,你丫給我想點兒辦法,我想回國。不知道他用什和_圖_書麼方法給我攢了幾門課的研究報告和論文,寄了錢來,讓我去賄賂教務主任、找人代考,終於,爛招兒用盡,我握著那個野雞大學MBA文憑,找地兒像方鴻漸那樣照了個戴帽兒穿袍兒的照片,加急印了塞在箱子里拎著箱子就逃命一樣飛回北京。
結果,暹音笑著跟我說:「你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兒,難怪還沒女朋友。」
出去念書這一趟,到底欠了方丹多少錢,我心裏沒底,曾經望著天花板心算了一氣,算得心裏發毛。我只好想,反正他的錢也是他爸的,來得容易。想起和*圖*書這檔子事兒,不知道方丹以怎樣的心情看著我撞南牆,又以怎樣的心情幫我收拾殘局。
眼前,我正帶著他老婆堵在鼓樓底下,強迫自己相信,我並沒幹什麼壞事……至少還沒幹成。
原先,我跟方丹說我要去加拿大。他說,再看看吧,那個學校不怎麼樣。我說我意已決。爸媽給我出了學費,我騙他們我在那邊打工賺生活費。可太由著性子了,洗盤子、刷碗、看計算機房都覺得沒勁。我什麼也不幹,幾乎不去上課,向方丹借了錢買了個高級二手車,每天飆車泡吧跟不同國籍的妞兒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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