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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愛情

作者: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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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裡 17、問題二

我們在哪裡

17、問題二

我緩緩小聲地問她:「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她看著我,說,好,打,然後笑了,說:「我就逗逗你而已。」
「問她自己。」他說。
冷風吹得我打了個激靈。現在想想,她可能真的懷孕了。那時候。
很久以前,我問方丹,如果一個姑娘跟你說「我懷孕了」,該怎麼辦?
「那你還是不願意跟他離婚跟我結婚是吧?」我儘可能說得平淡。
那天晚上,我在客廳m.hetubook.com.com的沙發上做了個夢,本以為我睡不著。我夢見我跟方丹一起去我們都喜歡的西餐館子吃飯,我要了牛排,剛鋪開餐布,服務生遞上一把割肉的快刀,我笑著接過刀,站起來,用盡全力扎進方丹會動手術的右手,他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手,那些血就從刀的小鋸齒之間流下來,方丹越變越小,整個身體都向他右手的方向萎縮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後他位子前面的白色盤子上只剩下他的手連著那張疑惑的臉,平靜地望著我。刀和瓷盤子之間發出有節奏的咣咣聲。
我沒問,直接對她說:「打了啊。」
她轉頭看著我:「我知道是你的。」
「別盯著我,讓我心裏發毛。」她看著電視。
「怎麼?」暹音看著我問。我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換個姿勢盯著她。過了一會兒hetubook.com.com她又問:「嗯?」低頭看看她自己,「嗯?」
她專註地盯著我,我聽見她呼吸了八個回合,她又轉頭看電視,女主人公正在街邊雨里放聲大哭,她捂著肚子,必然流產。
我醒了,廚房小陽台的門開了,被風吹著響。我走到小陽台上站了一會兒,希望那兒變成一個可以通往過去或未來的捷徑,不,我哪兒也不想去,還是根本就把我碾碎了省心。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又和*圖*書抱著我的背待了一會兒。好的性|愛即便一開始就很投合,後來也仍然需要反覆磨合。一|夜|情只能用來消遣解悶。我望著天花板,陷入胡思亂想收不回來。我不知道暹音是什麼時候開始吻我的,我既投入,很快迷失了,又覺得自己的另外一部分正抽離出來,非常客觀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她不愛我,這就像有根看不見的刺扎在右手說不清楚的地方,連自|慰都無法如期進行,我沒法當它不存在。
「即便https://m.hetubook•com•com那個孩子不是方丹的?」我小心地問。
所以,她抱緊我的時候我沒有回應。
我進屋去,看著暹音,她緊閉著雙眼,嘴唇輕輕動著,我湊到她臉邊兒上,可什麼也聽不見。她慢慢睜開眼,溫柔地看我,溫柔地摸我的臉,把我摟進懷裡。
「嗯。」她又低頭看看她自己。
從她說她懷孕了那一刻起,好像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說不清楚哪兒不一樣。但她體內確實有那麼一團液體正試圖分裂,要爆炸出一個太陽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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