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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就是這麼一說。

我當真開始考慮是不是撇下她不管。

「站在門口乾嗎？」

如果沒有她，我的生活會怎麼樣。我會在恰當的時間跟合適的對象結婚。那種我不會討厭，我媽會比較滿意的姑娘，她會有學歷，有臉蛋，有身高。她會有三分愛我，七分愛我的工作和存款，所以她不管我那些破事兒，也不急於了解過去。我們將有不咸不淡的性生活，一周一次或者一月兩次，反正我出去偷吃。給我生孩子，如果第一個是女孩，就再生一個，如果還是女孩兒就去香ｈttｐs://wｗw.hetuｂoｏｋ•coｍ.ｃoｍ港生，或者加拿大。其實我不在乎，可我會假裝在乎，不然家庭生活就沒了任何要求。我將成為那種繁忙的父親，在各種節假日帶著禮物回家，接受孩子們的擁抱和吻。這一切就像一個Excel計算表，所有的公式早就列好，只需要一個起始數據就能一氣兒算上個幾十年。我甚至覺得我至少會結兩次婚。對方的身高漸高而學歷走低，以我五十幾歲時找個二十歲以下的小模特為最優。

她聳聳肩。

她看著我，和-圖-書「不，你不會。」輕聲說。

我好像分裂成兩個人，白天在公司，我就是以前的我，有我的女朋友有我的女秘書，有可供各種性|交姿勢使用的桌椅、板凳、沙發靠墊。我可以衣著光鮮牙齒鋥亮地做presentation，跟人簽幾千萬元上下的合同。可面對暹音，或者只是跟她在同一屋檐下，甚至只要想到她，我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她從馬桶邊兒上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我把毛巾塞進她手裡。「如果女人本來就是為了生孩子設計的，為什麼還要這麼難受呢和*圖*書？」她跪在衛生間的地上，我蹲著看她，把她額頭的發輕抹上去。

「你有需要可以直說嘛，不用搞這些。我會幫你的。」

在我踏進門的一瞬間，契約已經形成。即便相愛這件事完全不成立，也還是必須在一起。我們無聲地決定避而不談。

出院，我送她回家。

她又一次費勁地想站起來，「你的起始數據不是還沒填上么。」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等孩子出生……」她想了想，「……其實不用。你想怎樣就怎樣唄。」

我笑出聲，「你不會是拿針戳來著吧。」

暹音坐在地上笑和*圖*書我。「真的。我真的是這麼想。」我說。

「太難受的話就算了吧。」我說。算了，這一切就能結束了。

「是啊。」我也站起來。她拉著我，看著她自己的腳尖，想了一陣，抬頭看著我，「我不愛你，所以你不用考慮我的事。孩子們是你的，可我也不會纏著你……沒有你，也都能過去。」

她把我推倒在地上，自己掙扎著站起來，看著我說：「不願意在這兒你可以走，我才不攔你呢。」

「嗯。」我假裝鎮定掩蓋那種想奪路而逃的心境，殘忍又惡狠狠地想，你還有方丹呢。她深吸了一口氣，和圖書說：「好吧，為了讓你更恨我一點兒……抽屜里的避孕套，我其實……」她笑著齜了下牙又蹙了下眉，「動了一點兒小手腳……」

她俯視著我，「你也覺得想要孩子這事兒很可笑是么？」她的語調很平靜，可又突然跪下開始嘔吐。我撫著她的背，手指間傳來她一起一伏地嘔吐的韻律，忽然在我體內有一股滾滾的熱流，是不合時宜的情慾。

我為她系好圍裙，明明對著客廳的電視又偷偷看著她做飯。我們坐好，我們吃飯，她為我夾菜，我也機械地把肉夾到她碗里。她跑去吐，我茫然地站在旁邊拿著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