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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個日本女生

作者: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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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瓊的感激涕零反而讓蕭然和我兩個人有些受之有愧。掛了電話之後,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心想賈鋒走的時候要是知道他還有一個孩子,一定會感到欣慰的。但遺憾的是,賈鋒臨走前也不知道小瓊是真心喜歡他,反而認為小瓊是在騙他,相信這一點讓賈鋒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的。生活是殘酷的,不單開活人的玩笑,就算死的時候,也不一定會放過你。
遊戲聲響了幾分鐘,瘋子就已經淚如泉湧。我坐在床邊,緊緊握住瘋子的手,哽咽著道:「瘋子,我們都在你身邊呢,你振作點,你這樣大傢伙兒心裏都不好受……」瘋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一臉漠然道:「你們都撤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放心,我沒事兒,醫生在放屁呢。」西哥道:「瘋子說得對,是應該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我們還是輪流看望瘋子吧,這樣一幫人電線杆一樣杵在屋裡頭,誰看著都心煩。」小珍道:「要不這樣吧,我回來和蕭然住,我們輪流照顧瘋子吧,這樣大家有一個照應可能會好些。」
我可沒興趣和西哥猜遊戲,斜眼看他道:「你妻妾成群,我知道又是哪個怨婦啊?」西哥呵呵地道:「你猜唄!」我對西哥道:「又不是猜雙色球,猜中了還有個五百萬,快說吧,是誰?」西哥故意長嘆道:「唉,生活中就是因為多了你這種男人,女人才會誤解所有的男人都沒生活情趣。」我微微一笑對西哥道:「呵呵,是阿麗吧?」西哥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开车回上海的时候,我有些心神不定,可能是想得太多,有几次居然差点追尾,幸亏有身后的萧伯父加以提醒才化险为夷。萧伯父说得有道理,一个容不下欢乐和悲痛的男人,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再大的心事,要学会自己放在肚里慢慢消化,不能因为自己影响到别人,更不能因为目前影响到未来,不然就得不偿失了。就好比丈夫自己心里不愉快,对着妻子吼你不够性感你不够漂亮一样,说得严重点,这其实就是一种家庭暴力,和拳打脚踢没有本质的区别,久而久之,感情破裂是必然的结果。萧伯父一席教导之后,我开始努力集中精神开车,把所有的心事都压缩成了一个小文件,存放在了自己心灵的硬盘。
自從浩浩出事後,我心裏留下了一個陰影,感覺飛機這個玩意兒能不坐還是盡量不坐的好。一旦它把你帶到萬丈高空,整個人的命運就完全交給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發動機,除非不出事,只要有個萬一,那麼就是b2-4ac<0,无解!
剛掛了電話,蕭然敲門進來,要我陪她去逛街。西哥故作深沉道:「其實啊,女人逛街只是一心理需要。」蕭然道:「那當然啊,就好比你們男人喜歡抽煙一樣。」我故作羡慕道:「還是原始社會的男人幸福,女人都跑來跑去,別說買衣服,樹葉都不用采一片。」蕭然微微笑道:「但他們要為女人打獵,一樣辛苦。」我不屑地道:「為了那些眼前奔跑的女人,別說打幾個兔子,就算天天上山打老虎,我也願意。」西哥插嘴道:「就是打老虎,也沒我們現在賺錢辛苦!很多女人還不明白男人,所以女人給男人太多壓力,其實就是和自己過不去!」我立馬伸出大拇指,對西哥大加讚許道:「嗯,作為新時代憤青的代言人,西哥對廣大的女性同胞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應該印成小冊子人手一冊進行大力推廣。」蕭然紅著臉道:「那只是你們男人的借口。」我摸著腦袋道:「啥意思?」西哥嘿嘿地道:「蕭然的意思呢,就是說,男人辛苦賺錢的同時,還需要保護女人。」蕭然一聽西哥這麼說,臉刷的一下紅到脖子根,連忙擺手道:「哎呀,西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人顺的时候,什么都顺,随手买个包子,可能都是肉馅儿最大的。人霉的时候,要怎么霉就怎么霉,就算没被车撞散架,到医院检查也能查出个血癌来。萧然算是霉到家了,初恋贾锋离开没多久,好姐妹浩浩又离去,伤痛才刚刚开始,这边又收到了母亲急性心脏病的病危通知书。我感到很心疼,考虑到萧然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不和-圖-書免心中隐约有些担心。萧然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并不表示她很坚强,她瘦弱的肩膀能否担起接二连三的磨难,在我看来,仍然是个未知数。最让我伤神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和她一起分担这些痛苦,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言语都是举足轻重的,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或做错了什么,反而会让萧然更加难过。
女人逛街,男人受累,原本說只是買內衣的,結果內衣店跑了無數家,選中兩個款式所有顏色買齊,總算如意了,卻又說還要買件外套,然後只好把跑過一遍的各大商場又重新跑一遍。我雙手提著大大小小購物袋,小腿抽筋,大腿痙攣,腰疼得厲害,這樣下去,我真要被整成腎虛了。到後來,我實在跑不動了,只好求饒,就在商場一樓休息凳上休息等蕭然,讓她一個人逛。這時候,我就思忖,其實女人根本用不著辦健身卡,聰明的男人,就應該給她一張幾家大商場的聯名購物卡,保證比健身卡的效果要好多了!我記得當初大學跑1500米時也沒這麼累過,太恐怖了。
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萧伯父和萧然看我一脸喜色,显得很不高兴。我立马诚心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想一个问题想得比较投入,所以激动了点。”萧然有些不悦,红着眼睛对我道:“你别小孩子一样好不好,我本来心里就……”我赶忙抱着萧然,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道:“别哭别哭,伯母一脸福态,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我回头对萧伯父道:“萧伯父,要不让萧然和她妈单独呆会儿,我们一起到外面抽支烟,顺便再仔细问问医生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萧伯父没有回答我,对萧然道:“萧然,你好好看着妈,有事就叫我。”萧然抽泣着点了点头。
萧伯父很仔细地把报告看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唉,萧然这孩子!我们走吧,她还在车上等着。”我不知道萧伯父这声叹息是为了萧然的身世呢,还是为了命运和他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就连自己老伴临终也不知道,萧然居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萧然父亲决意去国外后,变卖了在国内所有的资产,我也没有多问,但有点我相信,萧伯父这种人,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是堂堂正正的。我开疯子的车连夜将萧伯父和萧然两人送到了浙江,一路上小心又小心,车速超过一百就马上松油门,心里才稍微安定点。上帝和魔鬼同在,既然有些时候自己的生命在可控范围之内,那我们要做的,就是谨慎再谨慎,将一切风险尽可能降低到零。
走出医院大门,萧伯父突然问我道:“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是吧?”我点点头,一脸诚恳道:“嗯,是的,我刚才仔细想了想,觉得萧然的身世有问题。”萧伯父道:“哦?什么问题,说说看。”我对萧伯父道:“你先告诉我,萧然母亲她和你之前就怀了萧然,你心里相不相信,就算你知道萧然不是你亲生女儿之后,你有没有怀疑过她?”萧伯父叹了口气道:“知道结果的一刹那,说心里话,我是怀疑过,而且心里很难过,但事后仔细一想,确实不对劲。我和萧然她妈这么多年来,对她太了解了,和陌生男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对不起我的事呢?”我接过萧伯父话道:“对了!所以我怀疑萧然很可能是出生的时候医院搞错了,就是说,萧然不是你们的孩子!”萧伯父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道:“这不太可能吧!”我答道:“那你告诉我其他的可能。”萧然父亲哑口无言,因为他确实想不到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更佳的推断。
我走到中奔跟前,拍着引擎盖故意一脸怒气道:“仗着车好就撞人家屁股是吧?下来,别看我这是一桑塔纳,后保险杠可是镀了金的!你要赔少了你自己都觉得脸红!”对方仍然一动未动,我心里奇怪,不可能这么撞一下就挂了吧?于是我定了定神,朝驾驶座瞅了瞅,居然是个不带把儿的年轻妹妹,再就着来往车辆的灯光仔细一瞧,顿时惊呆了!激动地朝身后喊:“萧然,萧然,快过来!”m.hetubook.com.com萧然跑到我身边,问我:“怎么啦?”就在我指着开车的女生的时候,中奔突然发动,迅速往后倒车,退了大约两米之后,方向盘猛地左打,呼的一下就从我们车旁蹿了出去!我叫着要去追,可被萧伯父拦住了,对我道:“算了,我刚刚看了下,换一下后保险杠,再做个扳金就行了,小事。”
蕭然突然將頭偏向一邊,神情黯然道:「別這樣,今天是浩浩的忌日。」我感到一陣慚愧,閉上眼睛哀悼了三分鐘后,對蕭然道:「對不起,浩浩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絕對沒有輕薄你的意思,也沒有不尊重浩浩的意思。」蕭然哀嘆道:「真是不敢相信,說出來你也許會覺得我虛偽,我寧願飛機失事的是我,而不是浩浩。」我對蕭然道:「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那我寧願飛機失事的是我,而不是你,蕭然。」蕭然輕輕抱住了我,良久,兩個人就這樣抱著,再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我們將瘋子又移到了浩浩的房間,希望在這個曾經熟悉而溫情的地方可以讓瘋子早點神智清醒。我讓小珍清理一下浩浩的遺物,然後過些日子快遞到浩浩老家。我們每個人輪流陪瘋子說話,可瘋子始終只是眼睛瞪著屋頂,開始還嗯啊嗯的,後來乾脆一句話也不說,基本半傻的狀態,看得我們每個人心裏堵得慌,忒鬧心了。後來還是小珍機靈,將遊戲機打開,讓頂蘑菇遊戲的聲音填滿了整個房間。
婚禮結束后,瘋子終於悲憤過度倒下了,好端端的一條漢子,現在看上去神情獃滯,和他說話也是有上句沒下句的。我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裏。醫生說是受到很大的刺|激導致神經暫時性受損,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不過他讓我們放心,應該可以完全恢復。
当然,这个秘密是属于我和萧伯父两个人的,对于萧然,她是不能知道的。萧然已经知道了萧伯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还让她明白萧伯母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的话,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消息可以让她在田野里戴着野菊花唱儿歌,疯定了。
看萧伯父的反应,他应该是感到欣慰的。毕竟,如果几十年夫妻一场,最终落得个绿帽将军的下场,这对于任何男人都是无法接受的。哪怕萧伯父涵养再好,确定这个结果之后,我也不能担保他不会对着老天来上一句娘希匹。至于萧然究竟是谁的孩子,对于萧伯父来说并不重要了,因为在萧伯父的眼里,萧然就是他和妻子的亲生女儿。
我將電話接通,設置到免提,示意蕭然說話。蕭然警惕地道:「你是?」對方道:「你叫我小瓊就可以了。」蕭然道:「小瓊?」小瓊道:「嗯。」說完,小瓊開始小聲地抽泣。蕭然沉思片刻道:「賈鋒受傷那天晚上,就是你用他電話打給我的?」小瓊道:「嗯,我也是聽軍哥手下說的,才知道賈鋒在工地那裡快不行了。我悄悄趕過去的時候,想救他,又擔心長時間不回去,軍哥會對我起疑心的,沒辦法,我就打了你電話。」蕭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小瓊道:「他,他經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蕭然問道:「你為什麼現在打電話給我?」小瓊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裏難受。」蕭然道:「是內疚吧?你和申軍串通好陷害賈鋒的,我朋友告訴我了。」小瓊抽泣得更加厲害,激動地道:「不是那樣的!」蕭然道:「哦?」小瓊道:「我是真心喜歡賈鋒的!那些壞事都是申軍逼我的,他說他只要騙到錢之後,就不再糾纏我,讓我和賈鋒在一起……」蕭然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小瓊道:「你是女人,你應該感覺得到。」
其實我的心裏第一反應並不是阿麗,而是浩浩。但這個想法一瞬而過,因為即使是浩浩,她也不會打電話給西哥,肯定第一個會打給瘋子,依次下來可能就是蕭然和小珍,最後可能就輪到我和西哥了。可能浩浩離開的這個事實一下讓我們幾個都無法接受,所以大家心裏一直認為浩浩沒有離開我們。當然,我也希望她正在另外一個地方默默地思念我們。
看着病床上如此朴实hetubook.com.com的一个女人,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犯疑:“她怎么会背着萧然的父亲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呢?如果不是这样,那萧然不是萧伯父的亲生女儿又如何解释呢?”想来萧然父亲生意发达之后,家庭条件即使不是异常宽裕的话,也不至于拮据到这个女人一件好的首饰都没有。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右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而且是一种样式很老的黄金戒指。这个戒指倒是让我想到了洋子脖子上系着的那个,虽然不是一摸一样,但应该都是一个时代的东西。而且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戒指从来没看到洋子佩戴过,何况这么老土的东西,就是刀架她脖子上,她也是宁死不屈的。但是,这次从日本回来,洋子脖子上却就一直挂着这个老土的黄金戒指,一刻也没取下过。
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和西哥正躺床上睡覺,睡夢中突然被西哥那鬼叫的手機鈴聲驚醒。西哥眯眼看了一下,然後緩緩朝我轉過頭,頂著一頭茅草一樣的頭髮,喘著粗氣,頭疼的神情望著我道:「你猜猜是誰?」
我問蕭然要買什麼衣服,蕭然看西哥在旁邊,紅著臉老支支吾吾不說。西哥微笑道:「還用問,內衣唄!其實直接交給抗總不就行了嗎?」我翻了個白眼道:「說什麼呢,那玩意兒自己不試試怎麼知道合身不合身?」蕭然道:「就是!」
这当儿,萧然还站在一边望着中奔逐渐模糊的车屁股发楞。我问萧然道:“看清没有?”萧然点了点头道:“嗯,看清了,可惜疯子不在。”
我开始和萧然有一句没一句地小声聊天。说实话,很费脑子,因为我每和她说一句话之前,都要自己心里先掂量掂量,就好比每次使用电脑之前都习惯用杀毒软件扫描一样,生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有时候我自己也仔细想过,其实我和萧然之间的情感并不公平,即使最后走到一起,如果没有改变的话,肯定也不会一辈子幸福。萧然就好比是一根美味的油条,我吃了一半之后却嚼不断,想咽吧,咽不下去,想吐吧,却也吐不出来。
我对萧伯父道:“你不是说医院的医生是你的朋友吗?他如果还在的话,你可以问问他,查查那段日子医生出生婴儿的档案记录,说不定就真的是搞错了。”萧然父亲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失望道:“我说的那个朋友是浙江医院的,婚前体检是他做的,但是萧然却是在上海出生的,都二十年了,上海那家医院我本来就没有熟人,要去查档案,谈何容易?”这下轮到我吃惊了:“啊?萧然是上海出生的?哪家医院?”萧伯父想了想道:“按照上海现在的区域划分,应该是闵行区的一家医院。”
我躺在床上,蕭然就躺在我身邊,將頭靠在我的胸口。我望著屋頂道:「我們就這樣看一晚上屋頂嗎?」蕭然沒有回答我,幽怨地道:「阿抗,你說人的命運真的無法自己把握嗎?」我伸手撫摸著蕭然的秀髮,反問道:「你是說浩浩?」蕭然道:「也是在說自己。」我側過身,深情地望著蕭然道:「別想太多了,蕭然,這輩子我會全心全意對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蕭然輕聲道:「你會嗎?」蕭然的問話突然讓我想到以前小珍去香港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你會等我兩年嗎?這讓我心裏很亂,是啊,我會嗎?我開始膽怯正面回答蕭然,只是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蕭然繼續輕聲道:「阿抗,你在迴避我?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我看著懷裡蕭然期待的眼神,心一橫,堅定地道:「我會的,我一定會的,蕭然!」
萧然他妈毕竟年纪大了点,终究没有挺过这一关,第三天凌晨,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萧伯父和萧然的痛哭流涕让我感到一阵阵揪心,我想我和萧伯父两个人心里比萧然更多一份悲伤,因为萧然她妈一辈子也许都没有搞清楚萧然的身世就悄然离开了。后来回头一想,也许萧然他妈比萧然父亲还要幸福些,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需要再知道了。
我和蕭然在一家小西餐廳吃了意粉,喝了一杯熱咖啡,然後找了個地方把包寄存好,就慢www.hetubook.com.com慢走到了黃浦江邊。外灘的風有些大,蕭然一個人靠在黃浦江的欄杆邊,雙眼望著色彩斑斕的浦東夜景。我從蕭然身後攔腰將她抱住,在她耳邊輕聲道:「冷嗎?」蕭然微微笑道:「你這樣抱著就不冷了。」聽蕭然這麼說,我心頭一熱,將她抱得更緊。我和蕭然迎著夜風呆了一會兒,正想著要不要晚上就在附近找個酒店,卻接到了蕭伯父的電話。蕭伯父問我道:「蕭然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答道:「是啊。」蕭伯父道:「她手機怎麼關機了?」我對蕭伯父道:「哦,她手機大概沒電了,伯父,您找她有什麼事嗎,要不我把電話給她?」蕭伯父沉痛地道:「不用了,你讓她趕快回來,我正在收拾東西,今晚趕回浙江,她媽急性心臟病,恐怕不行了。」我心裏一陣惋惜,這心臟病確實是害人,當初洋子也是因為這個病差點離開了我和西哥。
走进萧然母亲病房的时候,看到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闭着双眼静静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萧然一下扑到她的身上,伤心欲绝地哭出声来:“妈,您怎么啦,女儿回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萧伯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紧紧握住萧然母亲的手,说不出一句话。
西哥接了會兒電話,把手機遞給我道:「阿麗找你,正好,你自己和她說吧。」我接過電話,對阿麗道:「阿麗,好久沒你消息,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怎麼樣,過得還好嗎?」阿麗淡淡地笑笑道:「還行,換了個新工作,你呢?」我微笑道:「也還行,與其被生活強|奸,還不如慢慢享受。」阿麗道:「挺樂觀嘛,對了,韓銘找過你啊?」我點頭道:「嗯,是找過,他想見你,我感覺政府將他改造得挺成功的,經歷了那麼多,得到過,也失去過,相信他自己也期望有個新的生活了。」阿麗不吱聲。我呵呵地道:「你不考慮下嗎?」阿麗嘆息道:「再說吧,對了,謝謝你。」
天色已晚,萧伯父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靠在后座上睡着了。我正全神贯注地开车,副驾驶座上的萧然拿了一瓶矿泉水,轻声问我要不要喝点水。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望着前方点了点头。萧然拧开瓶盖,将矿泉水递到我嘴边,喂我喝了一小口,关切地问:“开了这么长时间了,累吗,马上快要到嘉兴了,要不先休息下?”我微微笑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很少看到你这么温柔体贴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萧然自己喝了一口水,对我嗔怒道:“那你就一直开吧,反正累的不是我。”萧然的糖衣炮弹对我的冲击不小,让我有些心猿意马。萧然穿着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刚刚过膝,所以当她双腿交叠坐在前排座椅上,身子往后靠着的时候,我的余光可以看到她膝盖以上大概十公分的位置,皮肤白皙得让我想入非非,仿佛比夜晚迎面而来的大车灯还要耀眼。偶尔我换档的时候,手背会无意碰到萧然的大腿,瞬间冰凉的感觉如同薄荷一样让我神清气爽,心头那滋润的感觉,好比自己开的不是桑塔纳,而是一BMW似的。萧然在我的眼中,不是一个人,是一件艺术品。
我一下泄气了,真是破电筒照马路,指哪哪儿不亮!我心里嘀咕道,生个娃儿而已,何必还跑到上海去呢,小题大做嘛,那个年代接生婆都还有,不就是剪条脐带的事儿吗,用得着那么劳神!萧然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道:“怀上萧然不久,我就带着她妈去上海做生意,一直等到萧然出生,大概一年多的时间,因为萧然她妈老想着家里的老人,所以又回到了浙江。”“原来如此,”我沉思片刻,对萧伯父道,“要不这样,我们先检验下萧然是不是她妈亲生的,如果不是,那我们再想办法找上海那家医院查查。”萧然父亲道:“你是说亲子鉴定?”我答道:“对的,很简单的事儿,指甲,头发,皮肤屑……随便啥东西,交给医生就完事儿。你负责萧然她妈的,我负责萧然的,你看如何?”萧然父亲有些担心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安慰萧伯父道:“瞒着她们不就行了吗?”萧然父亲沉思良久和_圖_書,望着我下定决心道:“好,那就这样吧。”
被追尾了,后面的司机应该是比我更加大意的冒失鬼,值得庆幸的就是没人受什么伤,只是心里蒙上了阴影。既然是追尾,自然是对方全责,所以下了车之后我显得理直气壮,冲着后面车子叫道:“怎么开车的?存心要撞死人是吧?你这是谋杀你知道不?”我很快注意到撞我车屁股的原来还是一辆中奔(我一般把S系列的叫大奔,E系列叫中奔),看来是个有钱的主,赔偿是不用担心了。虽然被撞了,但我心里还挺美,脑子里幻想着下来一大款,直接甩给我一万现金什么的,然后一副不以为然的腔调告诉我,拿去修车,不用找!
以我敏锐的观察力来判断,萧然的母亲应该是一位勤劳善良,朴实无华,温良恭俭的传统中国女性。如此看来,她未婚早孕的事实也就子虚乌有了,但事实摆在眼前,萧然确实不是萧伯父亲生的。我极力展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难道是萧伯父没有生育能力,萧然母亲怕打击他做了人工授精?不可能啊,上世纪八十年代这方法不流行啊,被人知道脊梁骨都要被戳穿的。何况我看萧伯父这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也不像是那种需要别人帮忙生子的人。要么就是萧然母亲生产出了意外,不忍心告诉萧伯父,于是抱养了萧然?这也没道理啊,萧伯父说了当时医院的医生是他的朋友啊,出了这种大事,按理萧伯父不可能蒙在鼓里的。就算没有萧伯父朋友,萧然她妈刚生产完毕,身体也极度虚弱,照顾自己都来不及,还哪有空闲操心玩什么狸猫换太子?看电影看得多就是有好处,我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失声叫道:“明白了!”
蕭然愣了片刻,嘆息道:「嗯,我相信你。」小瓊道:「我,我懷了賈鋒的孩子,我想生下來,可我現在生活都困難……」蕭然道:「需要錢?」小瓊道:「我希望你看在賈鋒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當可憐這未來的孩子也好,能幫幫我嗎?」蕭然沒有立刻答應。小瓊又接著道:「我不要多,只要給我幾個月的生活費就可以了,我以後還給你還不行嗎?求求你了!」蕭然嘆息一聲,對小瓊道:「生活費你不用擔心,我會讓朋友打給你,至於孩子,如果真的是賈鋒的,賈鋒臨走前也留下了一筆錢,足夠你將他撫養成人。」
蕭然笑了,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釋放光芒的時候,能量不亞於醫院裏面電擊心臟用的兩個大熨斗,直震得我小心兒不停地晃。我和蕭然就這樣深情地看著對方,慢慢的,四片熱唇交疊在一起。這一吻,讓我整個人都在顫抖!我從來沒有如此急切地想認真地吻一個女人。初吻帶著些許好奇,後來的吻帶著些許衝動,而現在的吻,帶著我所有的理智和情感!
就在车刚进入嘉兴地区不久,由于前面一辆集装箱大卡尾灯太暗,我没有留神,加上正在和萧然聊天,所以发现得太晚,一个紧急刹车,感觉车子都在蹦着往前走。运气好在疯子这车的刹车系统不负众望,就在距离蹭到大卡的屁股,最多也就是正常男人关键部位长度的时候,车嘎的一声,死死趴在地上不动了。我憋着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突然感觉自己后背被狠狠望前推了一把,萧然和萧伯父还好也带着安全带,所以我们三个人同时整齐地往后仰了几下,尽管毫发无损,也吓得不轻了。我惊魂未定,心脏的跳动声可以当电影里机关枪的配音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然。在我惊叹她这黑色裙子材料结实的同时,我的心跳更快了。
做事冲动,关键时刻又优柔寡断,这是我的致命伤。只是这伤口太深,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有人送给自己一剂良药,所以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完全愈合。我也经常后悔,但这种性格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下一两次决心就能改变的,不然,就没有性格决定命运这一说法了。
办完萧然她妈的后事,带着悲痛离开浙江的时候,萧然父亲将我拉到一边,心情沉重地问道:“结果出来没有?”我从包里拿出几张检验报告,递给萧伯父道:“你自己看,我不知道你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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