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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個日本女生

作者: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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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時間還早,於是來到了小娟家裡。小娟微笑著為我開了門,和她一起迎接我的還有一個毛乎乎的小傢伙,一隻超級可愛的小狗。它看著我好像是看到主人一樣搖頭擺尾,兩個黑眼圈看上去像一副黑框眼鏡,顯得特別可愛,讓我忍不住彎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小娟要給我倒水,我說不用,需要我會自己倒的。我問小娟道:「你同事說你生病了?」小娟道:「小毛病,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拿出一支香煙放在嘴裏,剛想點燃,小娟問我道:「可以給我一支嗎?我的剛剛抽完了。」我看了看小娟,關切道:「你不是早就戒煙了嗎?」小娟苦笑道:「最近又抽上了,可能太無聊了吧。」我遞了一支香煙給小娟,替她點燃,問她道:「對了,你還沒說你究竟是什麼病呢?」小娟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吐出一個煙圈慢悠悠道:「說了沒事兒,你怎麼還那麼啰嗦,認識你快兩年了,你還沒變。」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問小娟道:「是不是因為咖啡店的工作太累了?要不就乾脆別幹了。」小娟轉頭看著我,微微笑道:「喲,口氣不小嘛,你養我?」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對小娟道:「一日三餐應該沒有問題。」
走出咖啡店,我打了個電話給小娟。小娟的聲音聽上去不是我想象中的有氣無力,於是稍微鬆了口氣。小娟接到我的電話,顯得有些高興,問我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我歉意地笑了笑:「最近比較忙,剛才是路過咖啡店的時候聽你同事說你生病了,所以才……」小娟道:「你不用解釋,能接到你電話我已經很開心了。」
我聽到衛生間的沖水聲,對西哥道:「行了,帶洋子進屋說吧,蕭伯父快要出來了。」西哥拉著洋子的手進了卧室,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感嘆,真是天生一對,便宜西哥這個狗日的了。快進屋的時候,西哥對洋子道:「你信不信我們身後那狗日的肯定在盯著我們兩個的屁股看?」洋子撲哧笑了笑。我對著西哥背影道:「你他媽眼睛長屁股上是吧,這都能知道?」西哥砰的一聲關上了卧室門,我卻還在發愣,心裏暗忖道,西哥說不定真是二郎神轉世,只不過他的第三隻眼不是長在額頭上,而是長在屁股上,要不他怎麼知道我在盯著他和洋子的屁股看?
一旁的西哥聽到我這麼說,紅著眼睛緩緩轉過頭朝門口望去,打了個酒嗝兒道:「內人,是我內人來了……」我掙扎著在沙發上坐好,眯著眼睛仔細瞅了瞅,搖頭晃腦道:「喲,我說怎麼這麼驚世駭俗呢,原,原來是洋子來了。」
我心想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蕭然不會這麼小氣吧?要真這樣,那以後結婚了還得了,天天得當菩薩供著才行。忐忑不安一會兒之後,收到了蕭然的短消息,對我道:「小女子無才便是德,說不過你,行了吧,等你回家,嘿嘿。」我沒有回蕭然的短消息,心裏暗忖道,看來每個女人都有自己可愛的一面,關鍵在於男人怎麼去激發她們,這無疑又給我們男人造成了新的生活負擔。
幸子淚筆
咯吱一聲,客廳的門開了,一個窈窕妖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處在極度不清醒中的我對這個身影道:「你,你是誰啊,挺,挺著兩團,兩團嚇唬我來著是吧?是,是不是,跑,跑錯門了啊?」

咖啡店裡,我並沒有發現小娟的身影,於是我問了幾位她的同事。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告訴我小娟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了,聽說是生病了。我問他嚴不嚴重,小夥子說具體情況他也不太清楚。
我和西哥在等車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到瘋子家裡,接電話的是小珍。我問道:「小珍,他們人呢?都不在嗎?」小珍道:「嗯,都還沒有回來呢,我正在煮紅豆稀飯,可好吃了,等你們回來一起宵夜啊。」我嗯了一聲:「好的。和圖書
我第一次看到蕭伯父失聲痛哭,看著他兩鬢似乎昨日冒出的白髮,心裏泛起陣陣難過,情不自禁地緊緊握住了蕭伯父的手。蕭伯父如同一個孩子一樣靠在我的肩膀上痛哭流涕,哽咽著道:「五年,我居然又見到過幸子,可就在那一瞬間,還是錯過了,直到如今,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我真是太愚蠢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身邊真情流露的蕭伯父,我想能讓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痛哭失聲的,也只有蘊含在內心深處至誠至深的情了。我從蕭伯父右手手裡拿過信,懷著沉重的心情看了起來。

我扶著蕭伯父回到沙發上,倒了一杯濃茶給他。蕭伯父和藹地道:「對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和我們一起走?」我抬頭問道:「伯父,您一定要走嗎?蕭然也一定要走?事情不都解決了嗎,您現在已經清白了。」蕭伯父道:「事情是解決了,可以前的生意都沒有了,你要伯父東山再起,我可不像你們小年輕衝勁十足,是時候換個環境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問蕭伯父道:「您現在仍然堅持去日本,應該是剛剛下的決心吧?」蕭伯父問我道:「你是說為了幸子?」說完,蕭伯父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呢喃道:「就算是吧。」我誠懇地問道:「伯父,那蕭然可以留下嗎?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蕭伯父回過頭看著我,溫和地道:「傻孩子,蕭然已經長大了,她的去留我能決定嗎?」我會心地笑了笑:「伯父,我明白了。」
西哥真搬了一箱啤酒,我日他個先人,不刷自己的卡不心疼啊。西哥放下啤酒,看著我和蕭伯父道:「這是怎麼啦,咋感覺氣氛挺沉重的?」我打開一罐啤酒遞給蕭伯父,然後自己打開一罐,將蕭伯父給我講的故事對西哥講了一遍,然後將幸子給蕭伯父的信給了西哥。西哥將信看了一遍,沒有說話,將信輕輕放在茶几上,然後打開一罐啤酒一飲而盡,突然嚎嚎大哭起來,對著蕭伯父就叫:「爸……」蕭伯父吃驚地瞪著西哥,好像一下接受不了西哥的這個突然襲擊。我也差點一口啤酒噴在西哥臉上,一臉驚訝道:「你太過分了你!」西哥一臉不解,委屈地看著我哽咽道:「怎麼啦,洋子是蕭伯父的親生女兒,我不叫他爸叫什麼?」我對西哥道:「要叫也是我先叫啊,難道蕭伯父就不是蕭然的爸啦?」說完,我又打開一罐啤酒,也一飲而盡,然後噴著酒氣對著哭笑不得的蕭伯父大聲叫道:「爸……」
對了,秋棠,丈夫陪著我出院的時候,你正陪著你的妻子散步回來,我們曾經擦肩而過,你還記得你望了我一眼嗎?那一瞬間,我差點心酸落淚,可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一樣,挽著丈夫緩緩走出了醫院的大門。五年時間,我已經不是當初你看到的那個我,但我的心卻仍為你保留了那份純真,直到永遠。秋棠,我真的希望有生之年能夠再見到你,希望你的親生女兒洋子能夠將這封信帶到你的手裡,因為,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而是幸子一顆真摯的心。
我對洋子道:「你不知道,剛才蕭伯父哭了,畢竟上了年紀的人,在晚輩面前痛哭流涕的,怕有失他的顏面,所以我只好裝醉。」西哥對我道:「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裝的,索性也就和你一起比比演技,不過這點我還真不如你,因為你倒是經常醉,畢竟經驗豐富嘛。」其實我和西哥應該心裏都明白,裝醉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叫蕭伯父一聲爸,要是清醒狀態,還真難以喊出口。洋子道:「蕭伯父為什麼會哭呢?」西哥道:「蕭伯父哭是因為你。」洋子咯咯地笑道:「西哥又和我來善意的欺騙了,是吧,快告訴我嘛,那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會哭啊?」西哥道:「那麼大年紀怎麼啦,就不能哭啦?男人都長了兩個眼睛,就是為了流眼淚和看女人。」我對西哥道:「西哥,說來也怪,這事兒蕭伯父可能www.hetubook.com.com感觸比較多,可我卻心裏很高興。」西哥點點頭道:「嗯,我也一樣,本來就不值得難過,真相大白了大家都輕鬆,只不過我們不是局中人,所以就會多了一份高興,少了一份傷心。」洋子跺了跺腳道:「哎呀,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都暈了!」我認真地對洋子道:「蕭伯父哭是因為你母親,幸子。」洋子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道:「我媽媽?不可能!這是哪裡和哪裡啊?」洋子轉向西哥向他求證,沒想到西哥很確定地點點頭道:「是的,洋子,這事兒比較複雜,你得有點承受能力才行。」
洋子看到我們三個醉醺醺的樣子,有些難以置通道:「你們怎麼……」西哥介面道:「激動,衝動,加上稍許感動,就多喝了兩瓶,沒看蕭伯父都歇了。」蕭伯父睜開眼睛,眼角還有些殘留的淚水,一副百感交集的樣子,盯著洋子足足看了半分鐘,突然用左手捂住了嘴。我知道蕭伯父可能不行了,肯定是特想吐,於是起身準備扶他去衛生間。他右手朝我擺了擺,示意不用,然後鎮定自若地走進了衛生間。我心裏想,還好蕭伯父是個長輩,要是一年輕小伙兒喝醉了酒,正巧碰到洋子出現,也和剛才蕭伯父一樣捂住嘴作欲吐之狀,那人生的一次絕好艷遇機會就硬生生被自己破壞了。所以,從這點看來,喝酒還是不要醉的好,萬一有年輕女子出現,你捂住嘴想吐,運氣不好被她誤會,很可能還會挨上一腳。
秋棠:
卧室的門開了,西哥拉著洋子走了出來。洋子的眼圈有些紅,低著頭,不敢正視蕭伯父。西哥拉了拉洋子的手,對她道:「叫啊,怎麼不叫啦,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我看了一眼蕭伯父,他正急切地看著洋子,那種隱隱流露出的期盼神情,讓我都對洋子有些妒忌。洋子沒有吱聲,也不再向蕭伯父邁進一步,低著頭,拉著西哥的衣袖,像一個怕生的小孩兒。我為了打破這僵局,輕聲對洋子道:「怎麼啦,洋子,過來啊,蕭伯父才是你的親生父親。」洋子終於向蕭伯父邁進了兩小步,但仍然低著頭。一旁的我也跟著莫名地激動,親生父女相認的情節,我可只在電視裏面看過,真正發生在我身邊的時候,那種親情之間默默的震撼,那種現實生活的變化無常,讓我突然有一種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感慨。
掛了電話,西哥遞了根煙給我,對我道:「別說兄弟我不仗義,有件事情一直悶在心裡,快憋死我了,所以決定還是告訴你。」我點燃香煙,朝西哥吐了個煙圈道:「有屁就放響點。」西哥道:「前幾天小珍借了我五萬塊錢,本來這事兒我答應她不告訴你的,但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對你說一下。」我驚訝地看著西哥道:「小珍找你借這麼多錢幹嗎?她怎麼沒跟我提起這事兒?」西哥道:「我哪兒知道啊,就是覺得有些不靠譜,所以猶豫再三還是跟你說一聲的好。」我對西哥道:「不對啊,就算小珍借錢,也會找我借,怎麼會管你借呢?我不信。」西哥道:「我的親哥哥,你可別和小珍串通一氣坑蒙拐騙啊,我可是字據都沒立一個,你要不認賬,我非得把鋪蓋捲兒搬你家住個十年八年的。」我對西哥道:「是小珍借你錢,我又沒拿你一分,你咋往我身上賴啊?」西哥嬉皮笑臉道:「那不管,誰讓你們兩個有前科。」我橫了一眼西哥道:「不是我說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尤其是在蕭然面前,別老把小珍和我湊一起。小珍現在是我妹妹,你老提我和她什麼前科前科的,那是侮辱我和小珍之間的兄妹之情。」西哥不屑道:「喲,那可不是侮辱,是抬舉你。人家小珍那麼好的姑娘,就好比有一首歌裏面唱的那樣:大阪城裡的姑娘香又甜啊……」我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西哥道:「我的親弟弟,不是姑娘,是西瓜。」西哥自嘲道:「差不多,都差hetubook.com.com不多。」
不知道什麼原因,聽小娟這麼說,我心頭驟然一熱,感覺自己忒不是人了。如果把友情當成一種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這是可恥的。我決不願意做一個可恥的人,捫心自問,也許我太不在乎一些生活中的細節,以至於自己對自己有時候都會產生一種錯覺,我是不是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想到周圍的朋友?如果是這樣,未免就太自私了些。
小娟用手將垂到前額的頭髮往後捋了捋,望著我苦笑道:「說實話,有時候我真的想去干老本行算了,你說那多舒服啊,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一個小時收入夠我在咖啡店干一個月了。」我有些心疼,驚訝地看著小娟道:「小娟,你可千萬別這麼想,那種錢,你掙得再多心裏也不會舒坦,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小娟嘆了口氣道:「是挺好,可我之所以一直堅持這樣是為了……」小娟突然停了下來,扭過頭去看著窗外。我握住小娟的手,安慰道:「小娟,別這樣,我知道你是為了自己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我說完這句話,小娟緩緩轉過頭,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旋即笑笑道:「嗯,你真聰明。」我聽小娟這語氣不對,問道:「你這話怎麼聽起來忑彆扭,是誇獎呢還是挖苦?」
我和西哥決定讓蕭伯父一個人靜一靜,於是和他告辭之後,我和西哥就追了出去。追到小區門口,西哥道:「莫非洋子長了三條腿,蹦得還真快,她前腳出門,我們後腳就跟不上了?」我對西哥道:「要不這樣,你去找洋子,多陪陪她,當初蕭然的反應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女人嘛,畢竟承受能力小了點。」西哥自豪地道:「那是,誰有我們兩個臉皮厚,動不動就叫人家爹?」我側過頭,望著西哥道:「你不自己也叫了嗎?別沒事兒老把我和你擺在一個位置,沆瀣一氣似的。」西哥嘿嘿地道:「我是叫了啊,可老子沒你大聲。」
「西哥告訴你的,是吧?」蕭然問我道。我答道:「告訴我什麼啊,他就說借錢的事情,至於什麼原因他也不清楚,所以他才問我。」蕭然故作為難道:「不過小珍交待過,不要告訴你的,唉,我真的好為難啊。」一聽蕭然這口氣,我又忍不住油腔滑調起來,對蕭然道:「喲,這都老夫老妻的了,娘子還和我客氣啊?」蕭然嗔怒道:「誰和你老夫老妻的,你想得美,對你說話稍微好點你就輕飄飄了是吧?」我故意神秘道:「你要是告訴我實情,我決不虧待你。」蕭然道:「去你的,你腦子裡就不能有點純凈的東西嗎?」
小娟沒有回答我,反而問我道:「你真想知道我什麼病嗎?」我點了點頭:「嗯,真的不嚴重嗎?」小娟道:「右胸有個硬塊,就這麼簡單。」我心裏一咯噔,緊張地問道:「有沒有檢查過,這病可大可小!」小娟道:「這不就等著你來檢查嗎?」聽小娟這麼說,我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明知故問道:「我又不是醫生,我懂什麼?」小娟帶著我的手慢慢往她的右胸移動,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可小娟仍然眼神鎮定地看著我,手上卻更加用力了。
西哥繼續呢喃道:「呃,這屋,屋頂是,是不是漏水啊,我,我怎麼就,就感覺屋頂漏水啊,都滴,滴我臉上了,還是熱的,熱的,有點燙。」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對西哥道:「不,不是漏水,是,是在下雨,也滴我臉上了。」
洋子走到蕭伯父面前,緩緩抬起頭,霎那間,潸然淚下。就在我和西哥以為洋子叫來一句感人肺腑的爸爸之時,洋子突然扭頭就跑,哭著衝出了房門。懊惱、悔恨和失望,迅速浮現在了蕭伯父那張不再年輕的臉上,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蕭伯父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遠方,自言自語道:「真難為她了。」
自從一別,枉若昨日,可你的音容笑貌卻如同花園裡的櫻花一樣永遠讓我感到欣慰和快樂。相識那麼短暫,可我卻感覺彷彿十年,你的睿智和從容讓我塵封多年的少女之心為你敞開。我多麼渴望能夠和你安詳地共度一生一世,躺在你的懷裡看你揮毫舐墨,抒發我們共同的希望和憧憬。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逃避,也許你逃避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可你有沒有想過,秋棠,還有什麼比愛情更值得擁有,讓你不敢勇敢面對呢?我看到你猶豫的眼神,其實我的心裏比你還難過,因為我怎麼能讓心愛的人為了我對愛情的自私而受到良心的譴責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
西哥走後,我打了個電話給蕭然,問她道:「小珍找西哥借了五萬塊錢,你知道這事兒嗎,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或許我們也應該幫她一把?」我特意把「我們」兩個字說得比較重,算是向蕭然表示我的立場。蕭然開始沒吭聲,沉默片刻道:「不知道。」我一聽蕭然說這話就知道她底氣不足,於是堅定地對她道:「你肯定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洋子走到西哥和我之間坐了下來,兩隻手分別在我和西哥後背拍個不停,關切地問:「你們行不行啊,要不舒服等下也去吐出來?」西哥故作姿態對洋子道:「就這點小酒能把你相公搞倒?」洋子一臉幸福微微笑道:「誰說要當你娘子了?」我看西哥說話倒是很流暢,完全不像剛才結結巴巴醉了的樣子,於是疑惑道:「西哥,我說你是不是裝醉啊,我看你剛才說話還鴨兒吞螺絲一樣結巴得厲害,怎麼現在忒溜了?」西哥朝衛生間望了望,然後偷偷一笑對我道:「小樣兒,你剛才不也結巴得厲害嗎,現在不也一樣溜得很?」我和西哥兩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後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洋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西哥,點點頭驚奇道:「好啊,你們兩個真的是無可救藥了,長輩也騙啊!」西哥搖搖頭對我道:「沒辦法,都是文化差異造成的,生活中善意的欺騙是完全允許的,她不懂。」
三個人開始喝酒比賽,在一箱啤酒喝掉大半的時候,西哥又從家裡不知哪個角落掏出三小瓶二鍋頭來,逐次打開,然後紅著眼睛道:「今天誰要不一口乾了它,誰就是孫子!」我正擔心蕭伯父不喜歡西哥這個口氣,沒想到蕭伯父帶著醉意笑了笑道:「好,一言為定,誰不一口乾誰就是孫子!」說完,蕭伯父帶頭將手中的小二鍋頭一飲而盡。西哥幹完二鍋頭后,不叫蕭伯父爸了,改口叫爹了。我看西哥一旁叫得起勁,我也改口大聲對蕭伯父道:「父,父親大人啊……」西哥醉醺醺地道:「嚴,嚴肅,你他,他媽的不嚴肅!」我歪著身子指著西哥道:「怎,怎麼,怎麼我就不嚴肅了?蕭,蕭伯父就是我的父,父親大人。」西哥一下躺在沙發上,頭枕在蕭伯父的右腿上,嘴裏還在呢喃:「爹,老爹……」我一看他這個架勢,也來勁兒了,順勢躺在蕭伯父左腿上,嘴裏也含糊道:「父,父親大人……」
我知道蕭然肯定是想歪了,於是故意問道:「你是說娃哈哈嗎?」蕭然笑笑道:「少和我貧,我可不像小珍,會因為你那些自以為高明的假幽默受你迷惑。」我嚴肅道:「蕭然同志,這次可真是你腦子不純凈了,我說不虧待你,還真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只是要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了。」蕭然驚叫起來:「真的嗎?」我一本正經道:「騙你我不得好死。」蕭然急著道:「那你快點說啊,你可別再惹我生氣。」我幸災樂禍道:「女人的優勢就在於對男人的威逼利誘總會湊效,不過這次可不一樣,要告訴也等回到家裡了再說。手機輻射大,等我把來龍去脈給你講清楚,估計堆積在耳朵里的耳屎足可以堵塞我大半個耳洞了。」蕭然微微笑道:「你知道嗎,你有時候低俗得讓人受不了!」我對蕭然道:「雖然我知道這是我一貫的優點,但你也不能老提出來,這很容易讓我驕傲自滿。」蕭然道:「行了行了,你已經夠驕傲自大自以為是的了。」我笑道m.hetubook.com.com:「說別人自以為是的人總是意識不到自己的自以為是。」蕭然沒有說話,啪地掛了電話。
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我做出了一個大胆的決定,等孩子出生后,我要帶走你的孩子。你知道,母親去嬰兒房看自己的孩子,醫院是絕對不會想到有母親會把自己的親生孩子和別人的孩子交換的。所以,我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將兩個小寶寶的出生牌進行了交換,然後毫不猶豫地抱走了你的孩子。秋棠,請你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我想你的孩子陪在我的身邊,就好比是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一樣,會讓我這輩子沒有遺憾。何況你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我相信我的孩子跟著你也會享受到深深的愛。
車來了,我讓西哥先走。西哥上車之後,從裏面探出個頭,伸長脖子道:「親兄弟,明算賬,改明兒你可得給我打個借條。」我白了西哥一眼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車子慢慢啟動,西哥扭著脖子朝我喊道:「老子就知道上了你們的賊船,晚上我就去收拾鋪蓋捲兒,你家大門至少得對我敞開十年!」
秋棠,當你告訴我你已經有了妻子時,我真的心都要碎了。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何我們卻偏偏只能擦肩而過呢?秋棠,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為何你從不回隻言片語呢?四年後,我跟著我的先生回到了中國,我也曾去打探你的下落,才發現你早已遠走他鄉。我都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就在一年後我自己即將要當母親的時候,我驚喜地發現,在那家醫院里,你和你即將待產的妻子住在一樓的產房。你無法想象我當時的心情有多麼激動,我又多麼想再次投入你的懷抱,你知道嗎?可我明白,你如果能接受,五年前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衛生間的門開了,蕭伯父扶著門框氣喘吁吁。我走上前去,攙扶著蕭伯父道:「伯父,有沒有舒服點?」蕭伯父搖搖頭自嘲道:「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他們兩個呢?」我朝卧室指了指,對蕭伯父道:「西哥在裏面給洋子講故事。」蕭伯父嘆了口氣道:「哎,這事都是我們做長輩的不好,真讓洋子和蕭然她們為難了。」我安慰蕭伯父道:「哪裡,其實對於她們來說,不經意間就多了一對父母,也就多了一份疼愛,也未必是壞事。」蕭伯父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長地道:「要是她們都和你一樣這麼懂事,那就好了。」我苦笑道:「伯父,您過獎了,我要是懂事,就不會老惹蕭然生氣了。」
一口氣看完幸子寫給蕭伯父的信,我不禁感概萬千,眼角也濕潤得厲害。我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管用,最需要的就是酒,喝他個酩酊大醉。於是我打了電話給西哥,哽咽道:「西哥,你在哪裡呢?我需要你!」西哥一聽我的腔調不對勁兒,扯著嗓子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挨打了?快告訴我,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打我兄弟,老子踢爆他的球!」我對西哥道:「我沒挨打,就是心裏忑不舒服,忒忒忒想喝酒,你能不能帶上兩打啤酒過來?」西哥道:「你肯定是挨打了,別怕,喝醉了天王老子都不怕,我帶一箱過來行了吧?」我對西哥道:「我身上沒那麼多錢。」西哥提高嗓門兒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占老子便宜,提錢就俗了。對了,上次借你那張信用卡還在我這裏呢,等下刷完這次估計就爆了,你記得要去還。」我對西哥罵道:「太絕了吧?還讓不讓我活啊?」西哥道:「你看你,剛剛說了,提錢就俗了,等我,馬上過來。」
掰著指頭算,蕭伯父也沒有幾天就要去日本了,憑我的直覺,我應該可以留下蕭然。回家路上,路過小娟工作的咖啡店,我突然有一種特想和她打個招呼的衝動。於是,我讓師傅靠邊停車,獨自推門走了進去。我對小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更多的是內疚,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既然是朋友,我不應該忘記她在上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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