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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記得跟姜楠有任何過節。」沈墨捏著那薄薄的兩張紙，皺眉思索，除了知道姜楠是她的好朋友外，他對這個人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印象。

於是，她別開視線，故作平靜：「不記得了。」

還沒等他數，房門便被惡狠狠地拉開了，安心紅著眼睛看著他磨牙：「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兒嗎？」

「不行。」沈墨斷然拒絕，「等你想起來再說。」

安心回過神來，沈墨還隔著很近的距離看著她。她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熟悉的這一張臉，卻已經不是原來跟自己一起胡鬧一起大笑的人了。

「真的不記得了？」沈墨的表情淡然慵懶，像是一隻剛剛睡醒的雄獅，原本抄在口袋裡的雙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摟住了安心的腰，合腰一抱，將她穩穩地放進了購物車裡。

「死於難產。」程槿楓灌了大口咖啡才慢慢開口，似在斟酌著用詞，「讓人奇怪的是，安心退學沒多久，她也退學了，直接回了老家，八個月後就死了。我問了她家裡人，他們都不知道她究竟懷了什麼人的孩子。她回家后，沒有任何人找過她，也沒有聯繫過任何人，包括安心。直到臨盆的前幾天，她才托她的家裡人找到安心。但那時候她已經不行了，卻強撐著一口氣拖著……」

安心居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換她上去，口裡指揮著沈墨「向前沖」「往右轉」「走三步」「向左轉」……一點兒也不怕沈墨將她摔了。雖然最後，他們撞倒了擺放促銷的洗衣粉與巧克力的貨架而險些被超市管理員追殺，最後連購物車都不敢用了，但兩人依然跌跌撞撞地藏在牛奶貨架后笑得不能自已……

「不可能。」沈墨想也不想地否定，然而溫言的話立刻浮了上來。

沈墨泰然自若地起身，向來冷靜犀利的目光彷彿有些閃爍：「爸，謝謝你。」

沈墨想了下：「你要太無聊了，就去吧。」

推了購物車，安心還雲里霧裡地恍惚著。

安心一聲不吭，只是瞧著他。

安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從床上蹦了起來，局促地站在他面前，腦袋幾乎要垂到地上去了，胡亂而結巴地擺手：「沒……就，剛好想到一些事。」

「不，對我而言，那很重要。」沈墨低頭微笑，聲線低沉而柔軟。

他定然是對其他女人做了那樣的事情，才能被定義為不忠。可那段時間，他明明只跟安心一個做過。後來姜楠從老家回來，得知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緊張得要死，將安心拉進她的房間追問是不是被強迫的，是不是被誘騙的……

「什麼事？」沈墨追問，臉色依舊不冷不熱，但又好像多了點什麼。

沈墨的心一突：「怎麼了？」

沈墨卻出聲喚住他：「爸，我想問你個事兒。」

沈墨此時仍是與安心玩著遊戲，聽見巨大的聲響，也只是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睛。

「當然跟你有關，我一個人可做不出那樣的事兒。」遇到她之前，他可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難怪這幾天沈光珉焦頭爛額，他卻不慌不忙，就等著沈光和*圖*書珉去找他吧！連自己老子都算計的混賬東西……

程槿楓深吸一口氣，以一種豁出去了的忐忑目光望過來：「你說，有沒有可能，姜楠懷的那個孩子也是你的？」

「哼——」沈光珉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他這人做什麼都光明正大的，就算要哪個女人離開他兒子，那也是光明正大地談，背地裡動手腳這種事，他還不屑做，更何況，對方是個什麼人，值得他那麼做？

「笨蛋，你幹嗎打自己？」推門而入的沈墨正好看見這一幕，也不知她在想什麼，臉色緋紅，想著想著居然就抽了自己一耳光。

「因為門口那兩個鐵金剛一樣的肌肉男，看到沒？」他們兩座山一樣地杵在店門口，凶神惡煞的模樣，別說人了，連只蒼蠅都不敢飛進去。

沈墨當即與魏二通了電話，沒多久，大筆資金便已經到賬了。

安心覺得心裏的不安愈加強烈了，這個人居然……主動對她解釋！

「我數三聲，如果你還不出來，明天就別想見小莫。」沈墨狠了心，使出殺手鐧。

「真的，我真的已經想起來了，沒騙你……」安心挫敗地揮拳砸了一下他推著購物車的手，但下意識斂了力道。

沈墨於是點頭，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點光，平靜說道：「我知道了。」

安心失神地盯著他的笑臉，奇異地發現這張臉居然與年少時那張傲然張狂的笑臉慢慢地融在了一起，彷彿還是那個人，彷彿還是那段年少時光，他跟她，彷彿還是熱戀中，肆無忌憚地張狂著、相愛著。

沈墨低頭，示意安心看購物車。

沈墨應了聲，沈光珉轉身打算走，又想起一件事來：「聽說你把小莫那孩子送出國了？」

遲鈍地領悟到這個事實的安心直接石化了。這個天還是這個天，這個太陽也沒有從東方落下去，這個人也還是這個人……怎麼這態度，莫名其妙就變了這麼多呢？

「當年，你跟我媽有沒有私下裡找過安心？」沈墨想起安心見到自己母親時候的害怕以及後來溫言跟他說的話，這問題其實早就該問了，但一直沒有機會，趁著今天，他想先探探沈光珉的口風。

程槿楓將他查到的資料扔在了沈墨面前，沒有以往的嘻哈態度，神色凝重得讓人很不習慣，「這幾天累死我了，本來順著姜楠原來留在學校的地址找過去，卻發現他們舉家搬走了，費了些時間才在外縣找到她的家人。」

她不是看不出來沈光珉對她的蔑視，以及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這樣的態度，她不是不感到委屈的，只是……她又能如何呢？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安心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下手有點重了，「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不吃！」

沈光珉舒口氣，歲月給予他的洗禮都在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此時，那雙眼睛有著最喜悅的笑，他想，他的兒子的確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他教沈墨該怎麼做了……

「嗯，你要乖乖的，不可以給你魏叔添麻煩，記得要說謝謝。」魏叔這幾天在安斯hetubook.com.com莫嘴裏出現的頻率很高，據說他是沈墨的朋友，安斯莫就是託付給他照顧的。

「嗯？」

沈墨淡淡掃他一眼，充滿壓力的目光。程槿楓忙道：「我在想，她跟安心是那麼要好的朋友，為什麼有了孩子不告訴她？為什麼退學后不立刻通知她？又為什麼臨死時要一直對她說對不起？會不會……就是因為你的關係？」

「能。」沈墨如是說，成功地令安心原就黑的臉色更黑了。

可是，為什麼他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這是目前公司最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了，公司上下全都鬆了口氣。沈光珉在他的辦公室里，哭笑不得地盯著賬戶上那突如其來的大筆資金，罵道：「臭小子，果然早有準備。」

沈光珉想起這個就難受：他一向對沈墨很嚴厲，覺得沈墨還可以更好、更優秀，結果那個女人第一次出現，他一向很乖的兒子居然學會了酗酒嗑藥；沒想到幾年後，她又出現了，這個傻兒子還是一樣地放不開，這回倒好，竟然公然在公司里玩遊戲，這讓其他職員看到……還有身為上位者該有的威嚴嗎？

沈墨被她這樣的目光瞧著，也難免心慌了起來：「說話，到底什麼事？」

他感覺得出，姜楠是真的很擔心他欺負安心，她們的友情沒有半分虛假，難道真的是他對姜楠做了什麼而被安心發現了？

沈墨卻已經推著她穿梭在各個貨架前了，他走得極快，安心又不敢直接跳下來——要是不小心摔個四腳朝天，必定會比現在這個樣子更丟臉。

只是，他非要的那個女人……沈老爺子剛綻出的笑容倏地不見了。

「跟我有關？」不然她眼也不錯地看著他幹嗎？

「你……你先讓我下來。」安心不自在地抓著購物車邊緣，越來越多的視線聚集到了他們身上。

沈墨的眼睛亮了亮，手指終於停頓下來，慢慢抬起眼來，「爸，你說真的？」

沈光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必須告訴你，我現在仍是不能接受她。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仍然是錯的，你必須跟靈兒結婚。」

安心冷笑：「怎麼？沈總今天故意帶我來重溫舊情？」

沈墨這才發現，她是真的生氣了，而不是他原以為的惱羞成怒。他停下來，靜靜地看著紅著眼角怒目對著他的安心。他再一次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深刻的仇恨，對他的……

安心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購物車裡。

沈墨不是不懊惱的，這幾天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有所回溫，他不動聲色地改變著，她也慢慢由原來的戒備茫然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卻沒料到，他原只是無心的舉動卻令他們的關係瞬間降到了冰點。

沈光珉惱火地瞪了一眼沈墨，又氣勢十足地看著安心。安心識趣地站起身：「那個……我進去休息下。」

「吃飯。」沈墨想，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她每每重溫一遍，最後想起的，卻總是渾身是血地死在她懷裡的姜楠……

回去的路上，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沈光和-圖-書珉不說話。沈墨也沉默著，手指輕快地落在鍵盤上，輕鬆滅掉了上門單挑的對手。

「哦，我知道了。」接下來她都不能跟他一起玩遊戲了呢，這麼厲害的練級高手，真失望，「我可不可以回花店？」

「鬱悶。」安心半天吐出倆字，仍是幽怨的模樣兒。

可安心的確口口聲聲說是他害死了姜楠。

沈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從牛皮紙袋裡取出兩頁薄薄的紙張來。他看得很快，一目十行，然而神色也少見地凝重了起來：「她死了？」

「從我下午進店開始，直到現在沒有一個顧客光臨，你知道為什麼嗎？」

但三番四次下來，也沒見他對她使壞，他雖然還是不冷不熱的，但她真的發現，他對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總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不小心還會遭遇溫情脈脈的小目光。她只試探著求他陪她玩遊戲，他居然真的肯答應，雖然總是動不動就罵她笨蛋。

安心支吾著說沒事，又不可能真的說：「哎，你最近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

沈光珉面色忽沉，眼裡墨色凝成霜：「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

她原以為，小莫走後，她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分外凄慘，狂風驟雨的凌虐肯定少不了的……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卻忽然什麼都不做了，甚至有時候吃完飯還會主動幫忙洗碗，當然第一次安心很忐忑，總覺得這傢伙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但即便是罵她的時候，他也不像以前那樣陰沉狠辣，反而有那麼點……像是寵溺的意思。

安心雙手撐著下巴，搖頭：「你不要擔心我啦，我好得很。倒是你，吃的慣不慣啊？」

沈墨微微閉上眼，手指不緊不慢地叩著桌面。他看著程槿楓，慢吞吞地開口：「你是什麼意思？」

「說謊。」

安心沒心情煮飯，臭著臉回了房。

安心這幾天也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動不動就紅眼眶、動不動就掉眼淚了，反正這樣也能天天見面，天天都能跟他說話，就跟他上學時一樣，這樣一想她也就好過多了，「學校呢？不是說今天會去看嗎？」

沈墨開始著手處理手邊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麻煩了點兒，但並非無計可施。一件一件擺上來，沈光珉也不是解決不了，但所有的事情一起爆發，他又是半途接手，自然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他以為，依照沈光珉的性格，至少也要三天後才會對他妥協。

安心也不敢亂看，這些天雖說跟他相處得還算愉快，然而每次看到他好看的薄唇，還是會有一種胸口碎大石的感覺。

「他哥說當時安心哭得很厲害，她趕來時身體好像很虛弱的樣子，臉色也不好。我推算了下，那時候她應該剛生下小莫沒多久……後來姜楠死了，她也直接哭暈過去了。我覺得這事兒疑點太多了，首先啊，安心說是你害死了姜楠……」

安心正在小套房裡跟小莫視頻聊天呢，小莫抱著電腦繞著他住的大房子走了一圈，讓安心清楚了解了他現在的居住環境后，皺著眉頭問：「你呢？他有沒有欺負你？」

https://m.hetubook.com.com程槿楓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

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家，沈墨將車停在了超市樓下，「冰箱里的東西都不新鮮了，我下午打電話讓鐘點工都扔掉了。」

安心氣得樂了，發狠地盯著他幽深發亮的眼睛：「請問關我什麼事兒？」

沈墨看著一大堆食材，默默地嘆息一聲。最後煮了兩碗速凍餃子，敲她的門，死活不應。他也怒了，堅持不懈地一直敲門，終於聽到她悶悶的像是哭得太狠了而顯得有些啞的聲音：「幹嗎？」

突然的失重令安心有些暈眩，下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被他像抱小娃娃一樣抱進了購物車裡，小臉「刷」地一下紅透了，慌張地掃到好幾名路人捂著嘴朝著她這邊指指點點地笑，更是又急又氣：「姓沈的，你瘋了？」

他派人跟著，應該不會有問題。

可是，世事到底是無常的。安心想，從前他的眼睛看不見時，卻能更直白地表達，不會讓她徒勞無功地亂猜。可是現在，她連猜都猜不到這個人的心思了。

父親沒有插手，那麼，他的母親……

「去看了，不過我不太喜歡。」安斯莫從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見，「明天魏叔會帶我去另一所學校參觀，決定下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程槿楓極為不忍，都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咳了一聲才繼續道：「她的家人終於將安心接過來了，說兩人見了就只是哭。我問了她家裡人記不記得她們當時說過些什麼，他哥哥想了半天說彷彿記得姜楠一直在說對不起。」

兩人又聊了一陣，那邊叫安斯莫吃飯了，安心才依依不捨地跟他說了再見。

沈墨帶著石化的安心直接走進超市，近來，他牽她已經是個極為自然的舉動了。

安心今天的狀態還算不錯，兩人練級也練得得心應手，甚至還被沈墨不時地小誇那麼一兩句，心情自然很不錯。不過瞧見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老人家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時，仍然嚇了她一大跳。

沈光珉見他表情格外凝重，便道：「什麼事？」

又一個人玩了一會兒遊戲，安心擔心外頭的父子大戰還沒上演完，貼著門聽了一陣，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但也不敢貿然出去。

沈墨在家時管教嚴厲，平時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安心這種人生活的世界。他時常覺得，安心之所以能令他入迷，便是那份率性得很自然的純真。

像昨天一樣，她灰溜溜地將自己關進了小套房裡。

沈光珉哼了一聲，指了指特助懷裡抱著的打疊文件：「先把這些給我解決了再說。現在迫在眉睫的，不是你的兒女私情，更不是你那玩物喪志的遊戲——」

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樣，因為冰箱空了而上超市大採購。沈墨本就是心性堅毅的人，再加上親密如安心都不嫌棄他的眼睛，他就更不會在乎別人的目光了。

「那你說說看。」沈墨悠然自得地說。

他一邊說一邊往門外走，頗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其實他本人沒有與安心接觸過，對她的壞印象，完全來源於妻子徐瑞卿的敘述。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當年我m•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跟你媽在背後搞鬼了？」沈光珉的眉毛又掀了起來。

幾乎是立刻的，安心便明白了他的所指。

太過分了，都是那女人帶壞了他的兒子。想到這層，沈光珉對安心的討厭又多了一層。

「姓沈的，你不要太過分。」安心怒了，「記得又怎樣？忘了又如何？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安心看到他的眼睛，明亮閃爍，飛快閃過一絲促狹與戲謔。她下意識地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睛，她一定是眼花，不然他怎麼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什麼？」

沈墨微抿著嘴角，瘦削俊朗的臉頰有種利落的堅定感，眼神不似平常那般平寂冷漠，融著淡然自得的笑意，「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幫你找找記憶吧！」

沈墨啞然失笑，夕陽的餘暉倒映在他的黑眼睛里，像是最熱烈的火，刺得人眼睛生疼：「我只是不想讓那些無聊的記者打擾你。」

「他始終還是個孩子，現在這邊的情況對他也不利。」沈墨如實答道，雖然上回小莫將他氣得夠戧，不過現在他主動問起來，想來已經不生氣了吧，「爸，小莫其實是很懂事的孩子，安心辛辛苦苦地養育他，他自然容不得人說她任何壞話，這是孝道。你平時不也常說百善孝為先嗎？」

小套房裡有床，安心撲在柔軟的床上，半個腦袋埋在雪白的枕頭裡。小莫問她那人有沒有欺負她，安心想，除了那天晚上，他把她先是當廚娘使，接著又當幫傭使，又要她做了一回搓澡工，伺候他沐浴更衣以及按摩什麼的……這些天他還真沒對她使過壞。

安心立刻投降：「我想起來了……」

她已經決定忘掉舊事，說好忘記說好不再恨……他卻忽然不正常了，對她態度變了不說，還敢帶她重溫記憶。

下午六點，沈墨驅車前往花店。安心無精打采地拉開車門，上來后也不說話，就用那雙圓圓的濕潤的眼睛瞅著他看，無比幽怨的樣子。

安心於是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兩人又都年少，愛玩兒是天性。進了超市，安心便指使著沈墨坐在購物車裡，她推著他在各色貨架前橫掃。沈墨覺得很有意思，非要安心也坐上去他來推。

「沒有嗎？」沈墨固執地看著他。

溫言說，因為他的不忠……

沈墨安靜地傾聽，目色濃郁深沉，像一口深井，看不出半點情緒。

沈墨停住腳步，忽地轉過頭，聲音很近，就在她耳邊流轉，「喂，你還記得嗎？」

沈墨又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道：「你若困了便上床休息會兒，我接下來會很忙。」

「行了行了。」沈光珉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有你這麼個不孝兒子已經夠頭疼了，現在又多一個不孝的孫子……」

首先是正在施工的樓盤需要大筆資金注入的問題。這件事他其實早已經與魏家老二談妥了，資金由他們注入，但竣工后樓盤的銷售也必然要分魏家一杯羹，當然，不若那家外企銀行那樣過分就是了。

「他有專門請中國的廚子照顧我的飲食，還好吧！」小莫漂亮的小臉皺成包子臉，「不過還是你做的飯比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