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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紀晨陽熟，肖弦立刻湊過來問：「你熟啊，能幫忙問一下嗎，那個棲雲庄，真的沒有能上網的地方？」

她身側的符清泉白她一眼：「你也知道嚇人啊？今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覺了，怕做惡夢！」

肖弦的確大變樣，南溪記得肖弦讀高中的時候，混在一班男生里去和學軍高中的足球隊踢比賽，愣是沒人發現這是個女生。回來后符清泉還跟南溪說：「你不知道，學軍高中的隊長來問我，說你們那矮個子的守門員叫什麼，我們班一女生托我問聯繫方式！笑死我了，弦寶要是去演女扮男裝的古裝片，連束胸都用不著，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三言兩語，便把她和紀晨陽間的關係挑撥到最低點。

現在南溪看到的卻是電視里那種標準的都市職業女白領形象，修身合體的職業套裝，門口擺著她剛換下的七寸高跟鞋，原來一頭雜草也修得服服帖帖，看起來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南溪的目光從肖弦身上轉到符清泉臉上，想從他神色里看出點什麼來，可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想從符清泉臉上看出什麼來呢？驚艷，或是讚歎？這樣想的時候，她心裏有一點點割傷的感覺，和*圖*書幸而符清泉只是用一貫平穩的語氣在跟紀晨陽介紹肖弦。南溪坐下來靜靜的聽，原來她跳槽到一家據說很紅的網路公司了，原來她現在都做到什麼總監了，原來她都能管三四十個人了……

難怪符清泉每次聽到符爸南媽談起肖弦，臉色就僵硬得跟面癱了一樣，窩邊草突然被別人吃了的感覺，該有多難受？

她時時刻刻防範著紀晨陽，自然難有什麼結果，如此一來，不僅父母無話可說，連同她身上又多添一條罪名：大好的人才放在面前，是你自己不會把握機會！

紀晨陽暗悔失言，道歉也不是，繼續話題也不是，卻聽南溪問：「你怎麼認識……我哥的？」

「可能有吧，不過我不太記這些。」

因為他和肖弦認識二十多年，卻未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兩人畢業時一南下一北上，等南溪畢業的時候，居然聽到肖弦結婚的消息。

南溪愣在樓梯口半天沒敢動彈，直到符爸爸看到紀晨陽給他打招呼，南溪才醒悟過來，仍直直盯著肖弦：「弦……弦寶？」

「我×！」一連串的國罵從肖弦口中脫口而出，罵完她又跟符爸南媽賠笑，「不好意思和-圖-書，手下都是一群男人，不罵不行。」

南溪老半天沒回過神來，紀晨陽把問題重複了一遍，南溪才猛醒過來，倉促笑笑：「我哥的紅顏知己，別亂說話，小心斷腿。」

馬上南溪就明白楊嫂說的大變樣是什麼樣了，她領著紀晨陽上樓，二樓客廳里一陣歡聲笑語，中心焦點自然是「大變樣」的肖弦。

想明白這一層，再觸到紀晨陽間或投過來的殷切目光，南溪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現在怎樣？」南溪緊張地湊過頭來問。

然而紀晨陽又有什麼必要花這樣的心力來幫符清泉？

南溪想想又好笑，符清泉迫於父母的壓力，要為她介紹男朋友，自然不能尋太差的人物，否則與父母處不好交代。紀晨陽的身份地位，在符爸南媽眼裡自是最佳人選，于符清泉而言卻恐怕未必甘心，他肯這麼輕易放過她，再幫她覓一良緣佳婿？

「我在NYU的師兄和你哥是大學校友。」

紀晨陽見識閱歷，自然是高人一等，然而若論心計，恐怕遠不如符清泉。符清泉說紀晨陽是他拉來做戲與父母看的，如今看來恐怕未必，南溪細細思索下來，心中猛然一驚，真是差點https://m.hetubook.com.com又著了符清泉的道！

肖弦，小名弦寶，符清泉的青梅竹馬，如今的話叫「發小」，或稱紅顏知己……諸如此類的修飾語，零零總總，不一而足。她面相有些像男生，寸長的利落短髮，削瘦如竿的身材，和符清泉從穿開襠褲就認識，又從小學初中一路同學到高中，高考時毫釐之差沒考到一所大學里去，卻仍在同一城市。

這回輪到紀晨陽哦了一聲，話題又斷下來，南溪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為什麼。

原來紀晨陽舉止殷切，她還能歸結為符清泉那裡的緣故，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剛剛氣憤難平的心，忽然又惶惑起來。

南溪暗想符清泉從來不準點回家，晚了也常在外面吃了才回來，不知道楊嫂今天是給誰做？她還未發問楊嫂又笑：「你猜誰來了？」不等她回答楊嫂已搶先自答：「是肖弦！幾年沒見，大變樣啊……」

說來還是自己傻，你認識符清泉多少年，他是什麼德行難道你還不清楚？他說的好話自然不能當真，那他說的怪話又怎麼能當真呢？南溪暗忖認識紀晨陽也有些日子了，若說他一言一行全是假裝出來，那演技和*圖*書高超的，頒他個奧斯卡都不為過了。

笑話。

「答對有沒有加分？」

符清泉笑道：「雲棲竹徑那一片，跟你挺熟的那個老盛的棲雲庄。」

「你……你和我哥關係很好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哈哈，哈哈，南溪忍不住想得瑟地狂笑兩聲。

紀晨陽很得意地笑笑，南溪明白上鉤，卻實在緊張問題的答案，直直地瞪著他，紀晨陽這才輕笑道：「我聽你哥說，從讀大學后你們就很少碰面，感情有些生疏。我怕我和你哥關係太好，反而招你厭。」

楊嫂嘴上不停地說著肖弦長肖弦短的，南溪忽覺一窒，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心情，肖弦……她回來了？

南溪緊抿著唇，眼帘也微垂下來，默然半晌后她才笑道：「調劑的專業，我也不知道學了些什麼。」

等回到家裡，一進屋就看到楊嫂在廚房裡忙活，南溪正感訝異，楊嫂抬頭見她回來，笑道：「哎喲，你們也正好這個時間回來，你們吃過沒有？沒吃我就一起做了。」

肖弦嫁得相當不錯，婚禮在北京有名的西什庫教堂舉行，網上還有八卦貼，實錄去參加婚典的豪車。南溪看過那帖子，場面確實相當豪華，炫目wｗｗ•hｅｔｕboｏk•coｍ.cｏｍ到她只能用震驚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南溪打從心底里不相信符清泉和肖弦只是哥們關係，也只有這一點上，她有些同情符清泉。

「你和我哥……」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大變樣……肖弦能變成什麼樣？

「你哥——」

南溪一愣，臉上浮起一絲赧紅。

紀晨陽搖搖頭：「老盛當初開發棲雲庄，打的就是與世隔絕牌，度假村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電腦電視這些東西。」

肖弦笑嘻嘻地轉頭朝符清泉道：「怎麼我一回來，認識我的人見了我都這樣？」

南溪點點頭，哦了一聲。

南溪仔細觀察紀晨陽的表情，覺得他這番話答得很是坦白。恍然間她終於明白過來，符清泉又騙了她一次！

兩個人沉默良久后又同時開口，禁不住都笑起來，紀晨陽笑道：「你先說。」

「難答得很，」紀晨陽笑得隨和，「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說很好才對，可是現在……」

怔忡間聽紀晨陽問：「封閉開發，什麼地方？」

哈哈，哈哈，活該，活該。

「就是我現在的partner，光年電子，你哥有沒有跟你說起過？」

紀晨陽頗詫異地側過身來，悄悄問道：「這是你哥什麼時候的朋友啊？忒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