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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

作者:步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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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劉大磊見姜尚堯遲遲不開口,惴惴不安地問:「姜哥,應該沒事吧?我看嫂子也沒什麼不對,這些天還有說有笑的。而且她那天還說……」
慶娣隱約聽見姥姥也說了句「趕緊去醫院檢查」什麼的,她終於反應過來所謂「不放心」是什麼意思,頓時紅了臉,囁囁嚅嚅地申明:「媽媽,我沒有,我這個月頭還來了……的,真沒有。」
她頓時眉頭舒展,連連頜首。
嘗盡浮世炎涼人心險惡,見識過極端環境中赤|裸的慾望,狼狽的掙扎,食物鏈的存在恆古不變,他只能努力向上攀爬。
黑暗中,樓梯口一個人頭一晃,見躲不過去,站了出來,「姜哥,你還沒睡呢?我正準備去睡了。」劉大磊說著就想往走廊另一頭走。
以姜媽媽的經驗立刻明白二十天的時間即使真有反應也不會明顯,暗罵兒子糊塗,不掩失望地嘆口氣,迅即再度鼓舞精神,勸說:「那也還是搬回來住好一些,找個大醫院檢查檢查,我和姥姥再多給你補補。」
她和大磊說想獨自走走,一個人慢慢行到車站前方。賣水果的攤子還在,她望向角落,心神遊離,似是再一次感覺到他舒臂擁她入懷,嘴唇輕觸到她熱燙的頰面。
他面沉如水,將一盒東西扔到枕頭邊,不發一辭。不用看,慶娣已經知道是什麼——她藏在洗手間柜子里的葯。她微一閉目,再睜開時發現他眸中兩叢怒火漸甚。
過了些天,姜尚堯回來見到她面色尷尬,想是已經被老娘教訓了一通。慶娣避開他欲語還休的目光,偷笑不已,笑完又有些難言的心痛。
「最近送你嫂子都去過哪?」
想起那盒被他扔進垃圾桶的葯,他眉間閃過一絲薄怒,心頭掠過一抹隱和-圖-書憂。
水聲停下許久他才出來,沉重的腳步聲在床前停下,慶娣扭身抬頭,迎上他目光,不覺瑟縮。
他嘴角噙一抹莫測的笑意,用那種戲謔的語氣,劉大磊頓時有些坐不住,心想嫂子你這是考驗我還是害我來著?
「那一年,好歹讓我帶一年班吧。」
辦完離職,她回到以前的宿舍,立於窗下仰望那隻熟悉的雀巢。時序尚未至仲春,期待的喃喃燕語只存於記憶,她猜想那些北歸的小傢伙們現在不知飛到何地,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回鎮上拜訪完當初對她照顧有加的鎮小學校長,出了校門,眺望街景,不舍之心更甚。
「我和你說過,不止一次。」慶娣提醒他。
她人瘦腰細筋骨軟,姜尚堯最愛的是折起她腿腳,大肆侵伐。眼裡看她緋紅的小臉上嵌一對黑漆漆似欲滴淚的眼珠子,耳里聽她壓抑的軟吟輕喘,手掌撫到哪裡都是脂嫩細滑,無一處不愛到心尖去。
劉大磊困難地複述:「什麼做人就是找面鏡子,要經常誇他對他好,他才會更好。」
平常溫柔可意的人突然犯起倔來,著實讓人無奈,姜尚堯只好再找借口,「那你總要替姥姥想想吧,她可七十好幾了。」
她傳統保守,對婚姻愛情無比虔誠,那麼,家庭與孩子,必然是將她永遠禁錮于身邊的柔軟的鐐銬。
「那有閻王關管,不是我該乾的活。」
「我不想這麼早懷孕生孩子,」慶娣艱難地解釋。她想繼續坦承既定的前路不知何時起有些不確定,心中的安全感象風裡的燭火。這話吞吞吐吐于喉間,終究咽下去換了另一番說辭:「我還年輕,還要找工作,最起碼去了新單位要適應個一年半載的,而且你www.hetubook.com.com的事業也才剛起步,什麼都沒定下來。」
每逢他回礦場,積蓄多日,不把她折騰得癱軟無力絕不罷休,這晚又是如此這般好一番求歡。慶娣顧忌必須例假過後開始口服那盒媽富隆,用盡理由推拒,奈何例假在即,正是慾望盛烈的時候,在他肆意撫弄之下,不一會已經春潮泛濫。
杯子里的茶有些涼了,口感澀苦。「小板?」姜尚堯重複這個名字,眼前重映撲倒在他腳下,仰頭向他苦苦哀求的年輕的臉。
劉大磊的彷徨落在姜尚堯眼裡,被愚弄被蒙蔽的惱怒益發不可控,他表情冷肅,一雙眼寒芒微閃,「大磊,你再仔細想想。」
姜尚堯回頭平靜地問:「去不去?」
「那你和我說說,你最近幹了些什麼?」劉大磊眼神捉摸不定,姜尚堯心頭起疑。
姜尚堯為之語滯。聽出她話里的懊惱,他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用心哄她:「慶娣,我不年輕了,先生一個給我媽帶,你想上班,想玩,想在家帶孩子都隨你。如果怕痛怕麻煩,我們只要一個,就耽誤一年時間好不好?」
「不行!」他斷然反對,「只有半年,足夠你適應的了。」
「說什麼?」
他興緻勃發不止,慶娣就慘了,周身酸軟,腦子陷入空惘虛無,意識里唯殘留某處讓人迷醉的抽搐。到後來,那抽搐感益發強烈,自己也形容不出是喜還是委屈,只有嗚嗚低泣的力氣。
劉大磊心頭一凜,「從鎮小學出來,嫂子說想自己走走。不過前後也就十分鐘。」
那話里的陰寒激得劉大磊肩頭一顫,乾笑一聲,帶著委屈咕噥:「姜哥,你怎麼不去問嫂子?既然問了嫂子為什麼又來問我,你們一個叫不說,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叫說,我究竟說不說?其實,那個叫小板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不是?」
他本來比劉大磊高一頭有多,下了兩級樓梯,兩人不過是平視而已,劉大磊卻覺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想借尿遁又說不出話來。
「嫂子看見小板了,在鎮上。那小子命也夠大,丟外頭那麼多天,血也應該流幹了吧,偏給他爬去鎮子里。嫂子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把錢都給了他,送他上了部出租。」
劉大磊期期艾艾的,「不是吧,姜哥,這都幾點了?」
這樣的坦白已足夠安撫他大半的怒意,姜尚堯在床沿坐下來,拾一束她的長發揉捻,「你可以和我講。」
「二貨。」
慶娣第二天接到未來婆婆的電話,姜媽媽旁敲側擊地問她最近作息,又勸說既然打算辭職,還是搬回聞山好。
隨意買了一袋香蕉蘋果,她往回走,經過藥店時,她腳步一滯,定定看了一會招牌,猶疑不決地走進去。出來時,她袋子里多了一盒驗孕棒和媽富隆。
慶娣嚶嚶扭動著往牆裡躲避,姜尚堯這才放過她,在她臉上吻了一記,說:「我先去洗澡。」
「慶娣,我轉眼三十了。」他深嗅她發香,見她仍以沉默抗拒,唯有退讓。「那……先找工作,半年後再做計劃?」
最後那句他刻意降低了聲量,更添了曖昧綺靡,慶娣臉紅,小聲反駁:「誰咬你了?」
哄她睡下后,姜尚堯出了走廊抽煙。初春的夜,月華似水,寧謐中微風送來前頭工人宿舍里的和鬧聲,遠處新機器的棚頂已經搭好。他俯瞰夜幕下自己的領地,稍許自豪浮起。
「姥姥身體好著呢。」
「來,」姜尚堯拍拍他肩膀,「下去辦公室說。」
語焉不詳的和圖書解釋並不能紓解內心的焦躁,寒意從腳趾縫裡升起。
許久過後,感覺身上重壓感減輕,她緩過一口氣。接著眼角的淚被他舌尖舔舐乾淨,又有條熱毛巾覆上她紅腫的稚嫩,慶娣一驚,想坐起已被他攬進懷裡,他眉眼間滿是饜足的愉悅,又有些悻悻地捏她鼻子:「不要?不要?不要還把我咬那麼緊?」
「去你的,給我說正經的。」姜尚堯察覺到劉大磊故意插諢打科,暗自揣測慶娣和他兩人究竟合夥瞞了自己什麼,怒火漸炙。
姜尚堯見燈光下她眼裡波光灧灧,帶著些微央求之意,撩人心軟,他思量或許是自己太急躁,渾忘記她也才畢業沒兩年,正是貪玩的時候。於是放軟了語氣,叮囑她,「那這葯得給我扔了,說得開花了也是葯,是葯三分毒。我……我以後戴套。」
「是,三月中去你家吃過一頓飯,然後找新房子的包工頭一起上去看了工程進度,晚上又和她妹妹吃了頓飯。姜哥,你眼光不行,嫂子妹妹可真漂亮……」
「今晚值班的都排好了?」姜尚堯扔掉煙頭,踱步過去。
他的黑眸早已被熱情燃亮,目不轉睛地注視她隨他的挑弄一步步被欲潮湮沒,既羞又惱的表情。一手托住她豐軟,指尖撫觸到她乳下的小痣,他情動難忍地低下頭吻住,接著滾燙的雙唇一寸寸游移向上,含住她的敏感。
姜尚堯僵硬地擺擺手,示意劉大磊先出去,「我一個人坐一會。」
她仰起臉,眼睫不瞬地目注他,「兩年。」
姜尚堯打量他神色,略一沉吟,又問:「還有呢?你好像漏了最關鍵的沒說。」
慶娣推說和姜尚堯商量后再做決定,這才得以脫離窘境。去鄉小學辦離職的路上,想起姜媽媽說的話,她置於腿上和圖書的手緩緩移向小腹,欣喜、忐忑、悵惘,皆而有之,心緒蕪雜。
進了辦公室,姜尚堯把煙撥到劉大磊面前,示意他自便,自己捧了杯茶,坐下抿了口,發覺劉大磊偷瞄了他一眼,心中更是狐疑。
「姜哥……」
水聲嘩嘩中,他哼的小調活潑輕快。慶娣伏在枕頭上,手掌掩住小腹輕輕揉按。活了二十多年,她自認是意志堅定的人,可是,越是幸福越讓她洞悉自己的脆弱。眼中浮起淚意,惶惑而不可解。
「最近?就是接接送送,順便哄嫂子開心笑一笑。哦,有時遛狗。」
但將靈魂擱置於時間的閣樓上與記憶一同腐爛的同時,他又狂熱地想抓住些讓自己能體悟心頭熱血奔流的東西,如慶娣的愛,慶娣的信賴,慶娣的溫存……
姜尚堯動怒:「她婆家不就是我家?」
劉大磊記性極好,想一想開始曆數近日行程:「去她婆家吃過一頓飯——」
「不老實。」說著他就著濕意中指探入她,慶娣一聲驚喘,隨之繃緊身體,他低沉地笑著邀請:「來,再咬一口。」
冶南小鎮的幾年,平坦順遂,少女的愛痴之夢也得以足願。她目光掃向車站方向,憶起那避雨的屋檐一角,兩顆躍動的心由始應和,慶娣展顏輕笑;再望向另一邊,又不覺笑容僵硬,眼中仿若看見小板極其艱難地爬行至泡桐樹下。
她按下疑惑婉謝推拒,哪知姜媽媽更是急切,說:「家裡雖然小點,將就著先住著,反正堯堯經常不在家,四處跑的人,你一個在礦上既不方便我們也不放心,還是回家來,最起碼有你姥姥和我兩個人照應。」
她臉藏在他懷裡只是不出聲。
劉大磊不敢多話,正襟危坐將近日的事情彙報了一遍。聽完之後,姜尚堯繼續問:「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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