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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關心我？」

寶華臉面無存，強詞奪理道：「圈哥，莫怪我手下猴急，事實被你逼到無路可走。生意你佔去一半，大家知你狼狠，不同你爭。你進大批軍火做什麼？有心吞掉24K？」

「就是這樣，」七姑比劃，「一下下的。」

她望向落地窗，想起那夜，他從窗外跳進來，壓在她身上，咧嘴笑，問她：「阿若，你可想我？」

「人都是賤脾性，只愛得不到的事物。所謂慾望，即是嚮往。我和靳老闆兩個粗人，看對方似看自己，唯有厭憎，如何產生半分嚮往。」

探員們齊齊吸一口氣，打醒了精神。

「請勿以那種揣測目光看我，小美真是我幼妹。」

「明日,我預感八卦周刊頭條為『舊愛新歡把臂同游,娥皇女英姐妹情深』。」美若道。

「做我們這行，滿目繁華，認不清自己，會花眼的。」譚笑說罷揚眉，「童裝？」

「有目擊證人聲稱，事發后，你上前追趕？」

「我何嘗不利己？愛他，也只限於愛他。要我與他做夫妻，我是萬萬不肯的。」

一切不過數秒鐘事，又像慢動作，每一秒都讓人心膽俱裂。

「七姑，不要責備了，難得小美開心。」

美若沒好氣地踢他小腿。

美若驚魂未定，深吸兩口氣，推門下車。

「那樣低劣的品性，你怎會愛上他？」

譚笑一如既往作色彩濃烈裝扮,美若調侃她：「姚黃魏紫，真國色也。」

「有，穿白衫牛仔褲，綠色球鞋，頭髮很短，偏瘦。我只看見背影。」

美若告訴她助理：「我明早再來。」

美若掩嘴，笑歪倒在大床一側。「七姑，那叫俯卧撐，是鍛煉身體啦。」

「他周身虱子不怕癢，多一兩條緋聞醜聞，對他來說又wｗｗ•ｈeｔuｂooｋ•coｍ•com有何妨？」美若發現一條鵝黃小裙，讚歎連連，「真是可愛，小美應該合適。」

「小小姐，也該回來了，這樣才像一家人。」

有人壓在她身上，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只憑氣味和感覺，她已知是誰。

她不答。

美若詫異，誰有那包天狗膽？

「我知道該怎麼應對。」美若凝視自己指尖。「……她那樣美麗，又豪邁爽朗，像一朵大牡丹，艷麗又傲氣。千萬不要天妒紅顏。」

她閉緊眼睛，將臉埋在枕頭裡。

靳正雷開了車門，將她塞進去，說道：「鎖好門，不要出來。」他和手下們拔腿追向一邊馬路。

這樣豪爽不羈的女子實在令人心動,美若嘆息：「他真是身在寶山不自知。」

樓上三間房，剩下一間空著的是大小姐的卧室。七姑想想道：「也好。」

美若沉默。

說罷，眼前靳正雷身形一晃，一把抱住她，往車門位置拖。與此同時，兩聲槍響，美若隨即又聽見一聲悶哼。靳正雷用身體緊緊護住她的頭和身子，她用力掙開一點，由他肩膀望去，只看見譚笑倒下地的側影。

他攬住她肩膀，耳語道：「人捉到了。」

他尷尬。

美若四顧，「相機的鏡頭好像都集中於你。」

靳正雷點出手下名字，招手喚他們過來。

美若繼續捧腹。

靳正雷抽完血出來，電影公司同事和譚笑的助理也已趕到，還有附骨之疽般的記者們。靳正雷吩咐手下守好走廊，向被幾名探員包圍的美若走去。

「他有什麼不易？風花雪月。」她才不信他會如譚笑所說，真去修身養性。

「隨我來。」

「當然。不是譚笑，今天我，或者你……」

「七姑，我睡樓下。和圖書」

七姑自語：「人活一世，為了什麼？又有誰真分得清是非對錯善惡？」

最後時分，她抱緊他，貼著他耳邊道：「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美若大笑。

「不要誤會，是問靳老闆，可否拿他的光輝事迹編一出新劇，以豪門做背景，一定高票房。」

「雜誌上言辭鑿鑿，」譚笑搖頭，「公司編劇早已就此新聞問過靳老闆。」

他難堪地點頭。「一會或許有差人來錄口供。」

譚笑自謙：「我也想學你，一身素衣，可惜五官不及你搶眼，只好大紅大紫奪人眼球。」

七姑訥訥：「我以為……那動作太像……」

護士匆匆去，匆匆回，問他們：「病人家屬？誰是B型血或O型血？」

「沒有追到。」靳正雷一臉無奈。

她像受驚的小動物，往他懷裡鑽，蹭得他火起。一把按住她，剝掉她衣褲，在她體內猛烈地來回衝擊。她有些受不住，眉頭皺緊，咿咿唔唔的，宛轉承受。

譚笑幫她斟酌挑揀，又道：「只怕這一幕被拍下，明日雜誌又多一條勁爆話題。靳老闆不知是喜是憂。」

「……忽然好想見你。」

美若和譚笑相約逛街購物。

「我愛他才氣。」譚笑停腳，望著她，「拜託，請勿以那種同情目光看我，我即使不難過，也會被你勾起傷心淚下。」

「我想說是真的，也要你願意相信。」

他壓低笑聲，躺向一邊，抱緊她。

靳正雷撥開他們，在美若身旁坐下。

譚笑朗朗大笑。

美若抿嘴笑。

「家姐，你們笑什麼？我也要聽。」詹小美推門進來。

夜半露重，靳正雷站落地窗外吸一支煙。

美若擠對他：「同你舊情人切磋。」

七姑嘆氣：「有時兩支啤酒喝到天光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ｃoｍ.cｏｍ，我看得出，他也不開心，很難過的樣子。有時天未亮，他在露台上頂地板，如果有女人，何必那樣？」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美若靜默。

譚笑揚眉。

美若搖頭，回答方才的問題：「當時我被人推向車門，沒有看見。」

西九龍探員之一問美若：「詹小姐，有無看清嫌疑人面目特徵？」

他為那低泣和祈求破功，釋放在她身體里。「阿若。」

「譚笑，你這樣可愛，為何靳老闆沒有愛上你？」

她身世凄涼，得一個老傭人和數名助理看顧。

「接我老婆。」

哪知靳正雷已經等候在門外。

小美辯解：「都是你和平安叔買的，穿出去很醜怪。還是家姐有眼光。」說罷美滋滋地衝上樓試衣。

美若默然點頭。

「朗朗哥代表一段乾乾淨淨的過去，我愛著他，好提醒我，我是普通平凡女子，擁有過愛情。並不是別人口中的娼婦妓|女。」

「你們都不睡，我也不睡。」詹小美耍賴。

寶華有些膽寒，大圈幫狠毒，近期接連幾單大綁架撕票案，都是大圈幫所為，本地人莫攖其鋒。他唯唯說不敢，又道：「這些話，圈哥你何必告訴我，我也擔一份干係。」

她們隨後去喝茶，美若尋呼機響，打電話過去，靳正雷問道：「和譚笑一起？」

靳正雷咧嘴笑，「阿若，可有想我？」說著慢慢放開她，「我終於等到這一刻。」

譚笑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時，已經是深夜。

「我睡啦，小小姐也睡啦。」

「為什麼？」

「是說誰？我那位？」譚笑斂笑,「他何嘗不知我心意？不知我的好？不過是男人劣根性作祟,既要講實惠收益，還不能少面子自尊。」

美若笑出聲，「七姑，你越來越有文htｔ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com化了。」

七姑尷尬間，一把拖住她：「沒什麼好笑的，快點上樓給我睡覺，看下幾點了？」

美若知她好意，勸道：「一起送你吧，也不需要繞太遠路。」

急救室門被打開，有護士小跑步出來，美若急問：「護士姑娘——」

「只能說我一貫利己，無法理解愛情的偉大。」

一地血泊，將譚笑黃花衫子染成紅色，她面白如紙，嘴唇尚在囁嚅呼痛。

「被誰？」

「被我。」靳正雷回答。

靳正雷笑：「兄弟嘛，當然要坦誠相見。你管束好手下人，別給我添亂。這件事過後，我娶你阿嫂，還要請你過來喝喜酒證婚。」

想起當日初見，由阿媽口中迸出的幾個詞彙，美若失笑。「你真是通透如水晶。」

早睡的詹小美被吵醒，看見新衣新裙便尖叫，七姑責備：「小小姐，小美小姐已經很多新衫了。」

「為你而來？」

靳正雷站起身：「我是O型。」

「子彈打中脾臟，大出血。」

三人見面，未免尷尬。譚笑喊一聲「老闆」，隨即道：「我等劉公子來接我，想必他忘記時間。老闆，我進去打個電話催催。」

靳正雷失笑，「能有什麼仇怨？寶華妒忌我，開間電影公司，時時有美女陪伴左右。至於揚言，人人知他脾氣，吸幾口大麻不知貴姓。」

「剛上班不多久，有錢省下攢起做嫁妝。」七姑言若有憾心則喜之的模樣，又道，「我去給你收拾卧房。」

她笑。「譚笑誇你這兩年修身養性，是真的？」

急救室外，美若枯坐等候。

「今日無事可做？」

「靳生，聽講24K羅寶華最近對你頻頻示威，揚言要給你好看。你們有什麼新仇舊怨？」

她倆同聲笑。譚笑拉住她,「走快兩步，莫理那些小報m.hetubook.com.com記者。」

她邊鋪床被，邊滿足地嘆氣，「好似回到多年前，那時你多頑皮，新鋪的床被說有太陽味道，我沒鋪好，已經躺上去，耽擱我多少功夫？」

美若疑惑：「什麼頂地板？」

靳正雷深深呼吸，用力抱住她。

他安撫地摩挲她後背，動作輕緩：「不要怕，沒事，有我在。」

「呼白車！」美若跪在她身旁，撕開裙子，掩住她小腹傷口，同時向逐漸擁來的圍觀人群呼救，聲音凄厲，「幫我呼白車！」

七姑老臉微紅，「日日追電視劇集，對白都是這樣念的。」說著，她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完惆悵無比，「靳老闆這幾年也不容易的。」

他攬住寶華肩膀，低聲道：「當年大熊莫名其妙出車禍，我撐你上位，記得那時你還叫我一聲大哥。既然是兄弟，不怕同你坦白，我內地有班兄弟，可能會下來做一單大生意。」

他拍拍寶華的臉，「你知我知，走露風聲，我看情面，不會如何。至於我那些兄弟，可不好說。」

「還有誰和你一起？」

他捉到那人確實是24K寶華手下，問完口供他親自將人送去寶華的賭檔。

她拿眼望他。

「你送我回來去了哪裡？」

夜半，美若驚醒，以為是做夢。

她抬頭仰望門上那盞燈，直到靳正雷出現在她身旁。

離開時，譚笑向她眨眼，「我就不阻人好事了，先行一步。」

探員們轉向靳正雷，「靳生，你為何出現在那裡？」

一老一小的聲音漸消失，美若抱著枕頭沉思。

上車后，靳正雷道：「最近搬回寧波街吧，我就近照顧你。」

「有無看清嫌疑人面目特徵？」

他問：「幾時離開？我過去接你。」

美若拿起一套打量，解釋道：「我好姐妹喜生貴子，百日宴錯過，要多準備禮物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