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雅人至深是時瑾
「人家有錢有勢，能怎麼辦。」
莫冰嘗了一口。
莫冰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頭：「我幫你掛好了號，四樓婦科，左數第四間。」因為姜九笙輕微路痴，她便又叮囑了一遍，「四樓婦科，左數第四間。」
這時，VIP候診室的電子顯示屏上，滾過了她的挂號單號碼，姜九笙起身，整了整圍巾與帽子，遮了半張臉走出去。
「不用這麼客套，時醫生叫我敏婷好了。」女人的聲音偏細，柔和，帶著幾分難掩的嬌羞。
同伴的護士短髮，正忙著配藥：「哪個？」
光聽聲音，便足矣。
很好聽的男聲，姜九笙不由得停了步子，好熟悉的聲音……
姜九笙眯了眯眸子，不知為何想起了隔壁的新鄰居，以前不覺得，識得了時瑾之後，時這個姓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氣度，溫柔了不少。
彎彎繞繞，人山人海，醫院的科室當真不大好找。
之後，便沉默了。
莫冰笑：「你不當歌手還可以去當調酒師。」
電話那邊說了近一分鐘，莫冰才掛了電話，還未緩過神，失魂落魄的發著怔。
確實如姜九笙所說，宇文衝鋒不傻，相反，商業頭腦與市場審視能力都極其超凡，不然，天宇也不會在短短几年的時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里，就躋身進了傳媒娛樂界的三大龍頭之一。
「看上咱們時醫生那個。」
長發的女生圓臉大眼，說話時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很可愛，不過似乎有些生氣，鼓著腮幫子：「那個女人又來了。」
也是，這浮躁的二十一世紀，如斯貴族式的氣度，一個時瑾就已經難能可貴。
天北醫院外，沿路栽種了兩排楓樹，十月金秋，落英繽紛，醫院VIP候診室里的落地窗正對著滿樹紅楓，姜九笙抬頭便是花團錦簇，有些移不開目光。
「宇文衝鋒不是傻大款，他眼光毒辣得很，即便是他睡過的女人，幫他賺的也都早超過了嫖資。」
男人聲線溫潤，很悅耳，禮貌卻帶著幾分疏離，不疾不徐地重複著同樣的稱謂。
莫冰有時候會想，還有什麼是她姜九笙學不會的，抽煙喝酒打架，吉他貝斯架子鼓，她碰過的，無一不精通。
女人還想說什麼，他低聲打斷：「若沒有其他事，請你出去，我還有病人。」
林安之是莫冰的男朋友，十年的青梅竹馬，她安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姜九笙還未出道前，林安之就火得一塌糊塗，是天宇第一位不過而立之ｈetubooｋ.cｏｍ.ｃoｍ年就拿了大滿貫的三金影帝，雖然莫冰從未說過，不過姜九笙猜想她大抵是為了林安之才入了經紀人這一行，只是不知為何林安之解約天宇後去了華納影視，而莫冰卻留在了老東家。
那是姜九笙唯一一次見莫冰流淚，痛哭流涕。她當時想，一定很刻骨銘心，也一定很悲痛欲絕，才會讓那麼冷靜鎮定的莫冰哭得如此歇斯底里。
姜九笙忍俊不禁，候診室里那倆小護士嘴裏被美人纏了身的時醫生，大抵就是裏面這位了。
「抱歉，我想不必了。」
一杯酒後。
翌日早八點，莫冰來公寓接姜九笙去掛診。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莫冰猛地站起來：「傷得重不重？」
姜九笙笑著說她找得到地方。
好不知情趣的男人，偏偏又禮貌優雅得讓人挑不出錯來，雖讓女人碰了個軟釘子，卻不失禮，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客套，姜九笙反倒覺得她的新鄰居，真是個迷人的傢伙，專蠱惑人心呢。
欲言又止了好一番，女人才戀戀不捨地出了診室。
被婉拒了的女人大概當真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失了禮貌，追問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若忙的話，你定時間也可以。」
「周小姐。」m.hetubook.com.com
三言兩語，句句在點。
「我讓小喬送你回去。」兩人喝了酒，不能開車，莫冰給助理小喬發了個信息。
「真不道德，本來時醫生坐診的號就特別特別少，一個月也才幾天，那麼多重症病人都等著，那女人倒好，浪費了六個診號。」
帶了口罩與帽子，她只露出一雙明亮的桃花眼，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她也不置可否，往酒杯里加了冰啤，攪拌了幾下，遞給莫冰：「酒精含量很低，適合你，嘗嘗。」
「難怪他不敢睡你，你比他更毒辣。」姜九笙是演藝圈裡最聰明的女人，這一點，莫冰從來不懷疑。
她點頭，是個不錯的建議。
「六次！」咬了咬嘴唇，圓臉小姑娘氣嘟嘟的，用力哼了一聲，「也是時醫生好脾氣，這女人隔三差五就裝病來撩咱們時醫生，要是我，早給扔出去了。」
門虛掩著，裏面並沒有結束，門口聽得見裡頭的說話聲。
時瑾淡淡的語氣：「可以讓你的父親來挂號。」
世上調酒師千千萬萬，卻沒有誰能調出姜九笙這個味道，用最淡的酒，調最烈的味。
姜九笙問：「怎麼了？」
也姓時呢。
姜九笙笑笑：「遵命。」
這一定是個極其矜貴的男人，雅人至
wｗw.ｈeｔubook•ｃoｍ•ｃom深。「我——」
念及此，姜九笙拿回了莫冰手裡的挂號單：「結束后我讓小喬來接我，你去吧。」
短髮的小護士好生吃驚，停下了手中配藥的動作：「這都這個月第幾次了？」
左數第四間，姜九笙抬頭，並沒看見診室門旁的銘牌，亞克力板碎了，大概被撞壞了。
姜九笙起身，停了一下動作，眉頭擰緊。
姜九笙愣了一下神，才推門而入，抬頭剛好瞧見女人嬌羞渴求的目光，怎麼都挪不開時瑾的方向。
莫冰扶她：「不舒服？」
他依舊不緊不慢，口吻儒雅輕緩：「以後不用來掛我的號了。」
拒絕的很乾脆，卻進退有度，不失半分涵養。這時醫生，當真是個貴氣的人兒，姜九笙這下確定了，她的鄰居，原來是個醫生啊。
猝不及防，那副極是好聽的嗓子喊道：「下一個。」
她臉色很不好，慘白得厲害，莫冰不由分說：「我明天給你挂號，不能拖了。」
能讓泰山崩于頂依舊處變不驚的莫冰面露慌色的就只有一個人，她的那位心頭硃砂。
是個男聲。
這段地下戀情，一談就是十年，莫冰有次喝多了，哭著說過一句醉話：林安之，那是我的命。
女人不死心：「時醫生，可以給我你的私人號碼嗎htｔｐs://ｍ.ｈetuｂoｏk.com.com？」不想被拒，女人尋了理由，「我父親的病情還有些問題想諮詢。」
時醫生啊。
時瑾抬頭，唇角稍稍揚起：「是你啊，姜小姐。」
「起猛了，痛經。」
這時候，若是有一把木吉他，最適合彈奏一曲溫柔又悠揚的民謠。
莫冰走後，她把遮陽帽的帽檐往下壓了壓，側過身子，面對著牆，將模樣掩得嚴實。興許是周末，看診的人許多，莫冰給她掛的又是婦科方面的權威主任醫師，排隊等候的時間很長，姜九笙百無聊賴，便眯著眼，聽著諮詢台的小護士閑聊。
姜九笙就是這樣的人，只要她想，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她不能觸及的。
「周小姐。」
「林安之拍戲墜馬，現在在第五醫院。」莫冰神色依舊繃緊，眉宇思緒很重，「傷了腳，不算太嚴重。」
「興許周小姐很閑，不過我很忙。」
「為什麼？」大概是不甘，可也到底是個教養極好的女人，語氣雖急，卻柔和溫婉。
「我沒有和陌生人共餐的習慣。」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那下班呢？下班能一起吃頓飯嗎？」大概覺得冒昧，女人解釋道，「多虧了時醫生主刀，我父親才能那麼快恢復。」
電話鈴聲擾了思緒，是莫冰的電話，她看了一眼來電，接起來：「我是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