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溫書甯低頭看文件，有幾分興緻：「說說。」

「另外，他簽的是幾年約？」時瑾不疾不徐，接著問話。

月底，sj's與溫氏銀行強強合作，共同研發一代納米導體在電子產品的應用，項目啟動資金很大，溫書甯親自跟進這個項目，投入金額高達溫氏銀行近半的流動資金。

姜九笙淡淡道了聲：「抱歉。」懶得計較，這種人，越計較越多事。

她笑著不說話，伸出兩隻手去摸他的腹肌，他身上總是涼涼的，她動作很慢，一點一點往上挪。

溫書甯是瘋子，可現在的林安之，同樣是。

言婧立馬答道：「我知道了。」

時瑾神色冷了冷，只是語氣聽著仍然溫和有禮：「我是姜九笙的男朋友。」隨後，轉身問片場的工作人員，「能把錄影設備關了嗎？」

是室內的游泳池，別墅內設的，是時瑾的一處居所，不過並沒有入住過，因著姜九笙在《三號計劃》有一段下水游泳的戲份，時瑾又不放心帶她去公共場所，便來了這裏。

他坐到主駕駛：「嗯。」

他的經紀人剛好接完電話回來，愣了一下，有點慌：「時、時總。」

她游到池邊，抓著扶梯站穩，水位剛到胸口，她仰頭，看岸上的時瑾，眼裡波光粼粼：「我的姿勢對了嗎？」

司機安靜地開車，張冠華坐在副駕駛，將手裡整理好的文件遞給後座的老闆：「溫總，這是這一個月來集團所有的決策項目和進出賬明細。」

還是要就事論事一下的，嚴峰適當提出他的看法：「溫氏的資金鏈的確比較穩固，可溫氏在電子行業基本沒有涉獵過，不利於對我們拓寬市場，相比較之下，章林電子——」

事情是這樣的。

《三號計劃》的男二是sj's集團旗下子公司滾石國際的藝人，是最近大熱的新人，連著拍了幾部電視劇，勢頭很好，因此，也膨脹得厲害了。

時瑾俯身，看她眼睛：「誰惹你了？」

言婧立馬扯了他一把，壓著聲音怒斥：「你還不給我閉嘴！」

「我知道了。」

言婧拘謹地回答：「是。」

方時喻：「……」完了。

她看了看他，好像是有些生氣，大概方才的爭執都聽到了。

越看越像老闆和下屬。

時瑾噙著笑，點了點頭。

嚴峰摸摸啤酒肚，很懵啊，秦中特助可說了，六少今天一天都沒行程啊。

方時喻終於忍不住了：「你是誰啊？我的事情你憑什麼插手？」

sj's殺進電子行業不過短短几年，幾乎壟斷了華夏以南七省的電子業市場，是發展最為迅猛的一匹商業黑馬。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的關係也沒有絲毫改變，他們甚至連獨處都沒有，他照樣對她避如蛇蝎。

就這麼三言https://m.hetubook.com.com兩語，定了一個藝人的合約問題。

忙什麼？

「不知道。」時瑾耐心地同她解釋，「我也只是猜測，林安之來找我要過違禁藥品，帶有致幻效用，應該是用來對付溫書甯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態度十分不友善，不耐煩地道：「別浪費時間了，股份的事談都不用談。」

言婧兩次抬頭打量，又立馬低頭，很明顯的謹言慎行，方時喻完全懵了，不敢接話，眼皮跳得很厲害。

她沉了沉眼，神色清冷了些：「溫書甯懷孕了。」

時瑾不假思索：「溫氏。」

導演笑著說沒事。

十分鐘后，言婧收到了一條來自上司的消息，兩句話：

她想起來了，這個男演員是男團出道，前年的最受歡迎歌曲獎，他也被提名了，不過最後獎盃被她拿了。

「時瑾，sj's和你是什麼關係？」她聽得出來言婧對時瑾的畢恭畢敬，而且，能讓滾石的肖坤生聽從安排的，就只能是總集團sj's的高管了。

話沒說完，時瑾打斷了：「等我回了公司再談，現在在忙。」

時瑾做好粥出來，見姜九笙抱著枕頭蜷在吊籃椅上，悶悶不樂。

「秦六少的女朋友姜九笙，與您溫家當年的命案有密切關係，不過，似乎有人在遮掩，警局與法院那邊，暫時都還沒有收穫。」

姜九笙乖乖過去。

老婆粉們哭倒一片，cp粉們舉國歡慶，當然，也有極端的粉絲與鍵盤俠，直接謾罵攻擊。尤其是徐青久的粉絲，很多跪求分手的。蘇傾粉絲好點，平時被蘇傾這個混不吝教得節操與三觀都非常強大。

姜九笙擰著眉，看時瑾。

「因為我女朋友遲到的緣故，耽誤了他晚上的行程，你聯繫一下公司公關，把行程往後挪一下。」時瑾語氣很溫和，只是，氣場這個東西與生俱來。

她的泳衣是黑色的，他挑的，基礎款的比基尼，樣式很簡單大方，只是她膚色白，穿出了一點小性感。

男二號叫方時喻。

這個他指誰，張冠華自然知道。

當經紀人之前，她曾任滾石執行老總肖坤生的特助，自然是見過時瑾，也知道他的身份。

言婧知無不言：「兩年。」

四月中，sj's招商引資，擇選合作方。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訂過婚的兩個人，誰也不信任誰，各自防範，關係比生人還不如，針鋒相對都不止。

「你的經紀人是哪位？」時瑾問。

倒是那位男二號，躺在休息椅上，用眼尾掃了姜九笙一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從四點等到了現在。」

之後她查出了懷孕。

她搖頭。

時瑾牽著姜九笙，走到導演跟前：「張導，www.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我女朋友有點不舒服，如果檔期允許，下午的拍攝能否推后一天？」

語氣溫和，春風化雨似的，而且禮貌周到，像大戶人家的公子，涵養不是一般的好，可是——

《三號計劃》開拍后，連著幾周，蘇問和姜九笙的名字基本沒有離開過熱搜榜，直到蘇傾與徐青久公開。

老闆的身份要保密，記得封口。

他走過去：「怎麼了？」

姜九笙這個男朋友，一看就不是能得罪的。

「他是你手底下的藝人？」時瑾隨意地問道。

電話那頭，大老闆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似乎電話拉得遠，嗓音像風吹過來的：「笙笙，抬頭換氣，手不要向外划，順著水流往裡。」

時瑾扶穩吊籃椅，把里側窩的那隻狗扔下去了，坐在姜九笙旁邊。

姜九笙不可置信。

溫書甯翻頁的動作停住，抬了頭，微眯了眼，眼角有細細的紋路：「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知道詳情，越快越好。」

時瑾看她眉間有隱隱怒氣：「替你經紀人抱不平？」

美色啊美色。

次日，姜九笙去了片場才發現換了個男二號，依舊是滾石的男藝人，很有禮貌，而且謙虛，尤其對她非常禮貌恭敬。

時瑾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先進去，幫她系了安全帶才回答：「我以為你猜得出來，名字取了我們兩人的姓氏。」

對方頓時啞口了。

要點到為止，不然擦槍走火。

時瑾略微掃了一眼：「合約期還剩多久？」

她眉頭皺著：「溫家有喜事。」

雲城溫家。

「六少。」通電的是sj's的執行董事，嚴峰。

然後，姜九笙被她男朋友牽走了。

「你已經遊了很久了，先歇一下，不然明天肌肉會酸痛。」時瑾蹲下，「笙笙，過來。」

姜九笙只遲到了十五分鐘，場務還在協商拍攝問題，倒沒有耽誤，只是畢竟遲到了，出於禮貌，她也應該道歉。

嚴峰很是意外，六少和溫家的關係可不融洽，不過，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利益至上，況且，六少的打算，莫測。

它拔腿，跑出了門，它要去隔壁找舅舅玩，舅舅的電腦敲一下會唱歌，敲兩下有喵喵叫，敲三下就會叫『時瑾是討厭鬼』，厲害得不得了。

丁純磊察言觀色了一陣，試探性問：「您不去接她嗎？」

不止。

四月芳菲，江北的氣溫開始回升，正當娛樂新聞鬧得沸沸揚揚時，一則經濟新聞轟動了整個商界。

sj's集團研發一代納米導體用於電子行業，是國內首個電子納米科技項目，一旦研發成功，將會是電子行業在耗能上一大質的飛躍。

「所以，你是sj's的老闆？」就是姜九笙再不關心商界，也聽過和圖書sj's的大名，唯一一家銷量擠進電子行業前十的國產品牌。

姜九笙眯了眯彎彎的桃花眸：「我不能摸嗎？」

方時喻警惕地看著時瑾，不由得發怵：「你幹什麼？」

這一點，很合理，姜九笙不反對，她也覺得自己和那個男二號很難磨合了，不過——

溫書甯接過去，翻閱了幾張：「他呢？老實不老實？」

蘇傾V：我在外面有男人了，老婆粉們，可以離婚，但請不要相愛相殺。@徐青久V

華納影視頂樓。

林安之合上文件，用座機撥了一個電話：「張董，有沒有時間見一面？」

張冠華回話：「偵探社的那邊資料已經發到您郵箱了。」又想到一件事，他事無巨細地彙報，「另外，調查秦六少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房間里還有一個人，是林安之坐在沙發上。

林安之不疾不徐，幽幽的語調：「不談股份，我們談談您養在富星別墅的那位夫人。」

方時喻有種不好的預感。

猜出來，只是不可置信。

「我沒有不舒服啊。」她看著時瑾，眼裡有探究。

溫書甯可不好糊弄，而且這種事，做得了假？

是時瑾的聲音。

肖坤生是sj's旗下子公司滾石國際的最高執行官，是滾石明面上的老闆。

埋頭處理公文的人抬了頭，鏡片后一雙眼一點溫度都沒有：「出去。」

流量小生蘇傾，終究還是被偶像歌手徐青久給掰彎了。網上各種討論戀情的話題就沒停止過，蘇傾也不遮掩，直接公開了。

人走了方時喻才問經紀人：「言姐，他是誰啊？」那一番解約的話，應該不是真的吧。

確切地來說她才是，他的產業，都是她的。

言婧語氣已經不太客氣了：「時總是肖總的老闆，而『耽誤』你行程的那位，是老闆娘。」

那頭，時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不過，下午的戲還是遲到了，因為堵車，片場在江北的影視基地，並不遠，開車不到半個小時。

姜九笙正要開口，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搶了先：「嗯，擔得起。」

方時喻咬了咬牙，憤憤不平，忍著沒作聲。

她好奇了：「那是誰的？」

因為有時候會剪輯一些現場的片花，是以，攝像都會提前開著。

時瑾走到她跟前：「鑰匙在你包里，忘拿了。」

她不動了。

溫家涉嫌漏稅，拘留調查一個月零七天後，無罪釋放。三月的最後一天，溫書甯從拘留所出來，她父親血壓高身體不好，溫書華直接送去了醫院，來接溫書甯的只有她的秘書張冠華。

張導下意識就彎腰，差點沒鞠個九十度的躬：「不、不麻煩。」奇怪了，為什麼是送到滾石國際，姜九笙不是天宇傳媒的藝人嗎？

他也穿著白色的浴袍ｈｅtｕbook.ｃｏｍ•coｍ，帶子沒有系，敞著，穿了與她同色系的泳褲，弓著身，腹部的肌肉很明顯，漂亮又不誇張，頭髮還是濕的，側臉有水淌下來。

丁純磊出了辦公室，心想，以後在林總面前得盡量少提溫總，提一次冷臉一次。

溫書甯躺在躺椅上，沒有化妝，素麵朝天倒顯得五官柔和了不少：「端過來吧。」

總之，這一波戀情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姜博美：「……」

她無言以對了。電子業龍頭老大和賣電器完全是兩個概念好不好？就好像海帶和帝王蟹，也都是海里的，可是一回事嗎？

討厭！討厭死了！超討厭的！

嚴峰這下明白了，好吧，大老闆是在教老闆娘游泳啊。

「……」

下午姜九笙只有一場戲，是和男二的對手戲。

滾石的大老闆不是肖坤生嗎？

嚴峰繼續請示大老闆：「那個項目的備選合作方我已經發到了您的郵箱，篩選后一共有八家上市公司，您的意思是？」

言婧點頭，稱是。

他伸手：「抱住我。」

時瑾推著吊籃椅，輕輕地搖：「因為這個？」

秘書敲門進來：「林總。」

幾乎不到一分鐘，徐青久也表態了。

他哭笑不得：「不是。」抓著她兩隻手，環在了腰上，他靠近她耳邊，聲音低低啞啞的，「我怕你再摸下去，下午的戲會遲到。」

話到這裏，電話就被掛了。

「什麼喜事？」

時瑾從善如流：「公司的主營業務，確實是電子產品。」

姜九笙坐起來：「剛剛溫書華給錦禹打電話了，讓他回溫家。」

把手下的人處理乾淨。

「孩子應該不是他的。」他輕描淡寫，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聽時瑾的口吻，兩人關係似乎不平常。

四月下旬，錦禹已經不需要常去心理醫生那裡做治療了，他的自閉症好了很多，可以一個人出門了。

方時喻從休息椅上站起來，打量著時瑾：「你誰呀？」

她領悟力很好，時瑾只教了幾遍，她便會了。

林安之低頭處理文件，戴一副無框眼鏡，應了：「嗯。」寡言少語，眉宇里全是沉斂下來的風霜，比之過去，性子更冷漠了，也更暴戾了。

徐青久V：可以攻擊，都沖我來。

時瑾稍稍頓了一會兒。

時瑾抓住她的手：「乖，不要亂摸。」

頭髮盤成了丸子，她撥了撥耳邊的碎發：「我再練一會兒。」

電話里有水聲。

林安之默然。

從頭到尾，兩人毫無交流。除了那晚，酒精作用下，他們唯一一次有過接觸，她不記得細節，喝了很多酒，醒過來后，滿屋子混亂，她衣服扔得到處都是，林安之穿著浴袍坐在房間里，等她醒來，然後他換衣服離開。

滄江碼頭那個案子時，時瑾就給過她肖坤生的名片，當時她以為兩人是和圖書好友，不過現在看來不像。

「是。」

秘書丁純磊上前，小心提醒道：「溫總她今天出來。」

一時間，各家企業趨之若鶩，只求分一杯羹，畢竟sj's主研發的項目，穩賺不賠。

言婧額頭有汗：「兩個月。」

時瑾放慢腳步：「與你搭戲的那位狀態很明顯不對，張導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就算你留下來繼續拍攝，也不會拍出滿意的東西，沒有必要再耽誤你的時間。」

可男二號卻沒有半點息事寧人的意思，言詞很激憤：「道歉有什麼用？我的行程被耽誤了，你擔得起責嗎？」

「我們談談吧。」溫書甯先打破了僵局。

姜九笙盯著瞧，似笑非笑地：「你身材真好。」

時瑾掛了電話，走到游泳池。

下人敲了門進來：「二小姐，安胎藥已經熬好了。」

言婧，滾石國際的金牌經紀人。

時瑾道了謝，又說：「因為延誤拍攝造成的損失，還麻煩張導列個清單送到滾石國際的財務部。」他客套卻禮貌地致歉，「很抱歉，麻煩了。」

場務愣了一下，就去關了設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姜九笙的男朋友看著脾氣就很好很紳士，可就有一股無形的壓迫，讓人本能地服從。

姜九笙回頭，詫異：「你怎麼又回來了？」他只送到了影視城外，她還以為他走了。

那廂，姜九笙被時瑾牽著出了片場。

她簡明扼要：「想揍林安之。」

姜九笙哭笑不得：「你以前不是跟我說你是賣電器的嗎？」

她就笑著把腿伸直搭在他膝蓋上。

怎麼就是因為她等到了現在？

某八卦記者拍到蘇傾帶了一個豬頭的手環，那個手環之前徐青久也戴過，是一個時尚品牌的情侶款，前陣子徐青久公開出櫃了，如今這手環一出來，基本是在一起的實錘了。

不僅方時喻，片場的幾個工作人員也雲里霧裡了，怎麼覺得這位王牌經紀人對姜九笙的男朋友特別戰戰兢兢，認識？

這段問話，時瑾自始至終都不溫不火，神色並沒有明顯的起伏，倒是言婧表情越來越緊張小心。

時瑾沒有再詢問，雲淡風輕似的囑託了一句：「跟肖坤生打個招呼，不用續簽了。」

張導爽快地答應了：「當然沒問題。」管他何方神聖，賣個人情總不會錯。

她倒忘了，不過對方好像還記著。

時瑾低笑，用乾淨的毛巾擦了擦她臉上的水：「笙笙，你到現在才發現嗎？」

姜九笙無話可說了。

時瑾彎腰，輕輕給她捏著小腿，有一點酸，他動作輕，手法很專業，不一會兒就有些發熱了，酸痛感好了許多。

怎麼就是這麼讓人膽戰心驚呢？

她抱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抱上岸，拿了浴袍給她穿上：「腿。」

言婧冷森森地瞥了他一眼：「滾石的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