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笙笙恢復記憶，花房命案真貌
常茗走到樓梯口，撥了號碼，手機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喂。」
「姐姐……」
小金魚拉著她在花園的草坪上玩，他頑皮，爬到樹上撿風箏，坐在細細的枝丫上，沖她招手：「姐姐，接住，我把風箏扔給你。」
她就愣了一下，立馬把刀撿起來了。
「她說我是小野種。」小男孩哼了一聲，氣嘟嘟地噘嘴，「我討厭她，不想跟她玩。」
花房裡，有她的父親母親。
她眨巴眨巴眼，目光惺忪，又眯上了，夢囈似地喃：「時瑾，我困。」
「明天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少年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唐延不禁追問了一句：「哪個姜小姐？時瑾女朋友？」
客廳里歡聲笑語。
她也不是手控，只是喜歡他的手，那雙牽著她走出噩夢的手。
夢境混沌，少女與男孩的身影模糊，漸漸被風吹散去。
剛入秋，香樟樹上還有蟬，叫個不停，夕陽從東到西，一點一點落下去，最後一抹光，漏過樹縫，將金色的斑駁落在少女的臉上，有些晃眼，她擰了擰眉頭。
不止臉紅，脖子也紅了，耳根子也紅。
「病人的男朋友你都打聽，你不是看上你那個病人吧？」他認識常茗多年了，他什麼性格他一清二楚，公私分明，出了諮詢室，病人就是毫不相干的人，這次居然旁敲側擊地來問病人的男朋友的情況。
實在怪異。
「笙笙。」
母親想了許久，告訴她：「爸爸以後會有新的家庭，不會回來了。」
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瞬，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突然撲上去，抓住了他那隻鮮血淋漓的手。
「別看。」
她仔細想著，回憶那一幕的所有細節，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蹲在地上，哭著喊他的名字。
夕陽還未落，夢境一轉，突然變成了烏雲密布的陰雨天，大雨將下，空氣潮濕，女孩已經長得高過了書桌。
七月中旬，姜九笙被診斷出了輕度抑鬱症，她睡不著覺，精神恍惚，有幻覺和幻聽，除了《三號計劃》的拍攝工作，她暫停了其他所有活動。拍攝的工作量所剩不多，她與劇組協調好了，一周內拍完。
「你好，我是姜九笙。」
那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春日。
姜九笙接到過一次，說是有緊急病人，不過，沒等肖逸說完，時瑾就摁斷了電話。
時瑾推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常醫生，」是常茗的助手，進來說，「姜小姐到了，在諮詢室等你呢。」
「姐姐，我不喜歡那個姐姐。」小男孩掩著嘴，小聲地說，他還太小，不會隱藏喜怒，喜不喜歡全擺在臉上。
那時，女孩七歲，還不懂母親的話外之意，便搖了搖頭，問：「爸爸呢？」
夢境一轉，入了秋。
少女不解：「樹下陰涼，一點都不熱啊。」
「不好，我要睡樹下。」和*圖*書她又翻了個身，枕著自己的胳膊，繼續昏昏欲睡。
她說：「時瑾，我想吃黃桃味的冰淇淋。」
男孩瞬間不開心，撅著嘴扭頭生了一小會兒悶氣，又轉過去，別彆扭扭地說：「那我去找你啊。」
沒有拍攝的時候，她哪也不去，待在家裡，若是時瑾不來與她說話，她就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不管姜博美怎麼撒歡賣萌，她也只是摸摸它的腦袋，不像以前那樣說它訓它。
是溫家的小公主呢。
「笙笙。」
她殺人了……
她愣住了，身體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你、你殺，殺……」她哆嗦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常茗將桌上的茶飲盡，起身，出了唐延的辦公室，助手還未走遠，他吩咐了一句：「你先過去，我打個電話。」
他把她的書包放她懷裡：「在這等我，我去買。」
她目光失神，一點反應都沒有。
刀猝不及防落地。
女人說話的語氣字正腔圓，有不太明顯的播音腔。
聲音清幽，音色好聽。
她猛地拔出刀，身體後退，重重跌坐在了地上，愣愣地低頭，看著手裡的刀，還有滿手的血。
那時，姜九笙四歲零九個月，她的父親姜民昌，是一名警察。
她怔忡了許久，抬頭：「時瑾，我記起來了，所有的事，全部都記起來了。」
時瑾已經五天沒有去醫院了，肖逸的電話打來了很多次，時瑾開始時還會打發，到後來就直接掛了。
「笙笙。」
很是漂亮的男孩子。
她笑了笑，目光痴纏，看著時瑾：「原來，我以前就這麼喜歡你啊。」
男人穿一身警服，身形挺拔，將警帽放在玄關的柜子上，蹲下，與女孩一般高了，笑著問她：「我家寶寶今天在家做了什麼呀？」
他愣了愣，伸手，指著不遠處的花房：「姐姐，花房裡……有好多血。」
小金魚鬆了手，風很大，風箏被吹得飄飄蕩蕩，許久沒有落地，他卻從樹上摔了下來。
他低頭：「熱。」
不，是她殺的。
助手說是。
唐延一本正經：「沒有啊，我為什麼要好奇？」
他眼裡，有令她陌生的狠決。
許久不見，男孩不開心，氣鼓鼓的：「姐姐，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就氣了幾秒鐘，他就消氣了，伸手抓著少女的校服裙擺，撒著嬌軟綿綿地說，「我好想你呀。」
嬉嬉鬧鬧時，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少女從二樓走下來，頭髮披肩，發間別了一個閃閃發光的發卡。
可是第二天，她失約了，母親帶她去了溫家。
她崩潰地大叫，哭了，可她不敢發出聲音，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裡，抱著雙膝，埋頭，不停把手上的血擦在校服的裙擺上。
常茗不答，反問：「你很好奇？」
她點頭：「好。」
香樟樹下，不知是誰家丟棄的木床，放在了和_圖_書樹蔭里，方便了偷懶的少女，課本放在一旁，她睡得正香。
疑似，故人入夢來。
時瑾抱著她，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笙笙乖。」少年輕聲地說，「把刀給我。」
而母親，就躺在他旁邊，肚子上全是血，淌了一地。
「時醫生，」她說，語氣認真，「你去醫院吧，我好好的，不用陪。」
少女笑著戳了戳他嬰兒肥的小臉：「金魚你還小，要再長大一點才可以去找姐姐。」
她像沒聽見，低著頭，睫毛顫抖著，失魂落魄了很久，然後，她把手放在被子上，下意識地去擦，又看了看掌心：「擦不掉，好多血。」
少年沒說話，給她收拾課本。
「好。」
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溫柔又寵溺，驚了書桌前正伏案塗鴉的小女孩，她扔下筆，從椅子上跳下來，後腦勺扎的小辮子晃得歡快。
睡夢裡女孩動了動，咕噥了一句：「時瑾，有蚊子咬我。」
她點頭，笑了笑：「嗯，我是。」
「笙笙。」
她把她的父親，殺了……
少年坐到床頭邊，擋住了那一抹斜陽。
他很失望，垂頭喪氣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多吃點飯，長很高很高。」
少年從小樓里走出來，來尋少女回家，見她躺在樹蔭里的木床上，頓時失笑，走過去，蹲在床邊：「笙笙。」
粉粉|嫩嫩的孩子，才三四歲，走路還不太穩，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跟前。
女孩第一次見到弟弟。
男人爽朗一笑，颳了刮小女孩的鼻子：「我家笙笙真棒。」
「我在這。」
月下，風輕輕地吹，少年緩緩俯身……
女人似乎思忖著，慢慢悠悠的語調：「是時候讓她都記起來了。」
「好。」
常茗頷首：「馬上來。」
然後太陽又升起來，慢慢地，再落到地平線下，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香樟樹的花開了又落。
可是想滅口？
他卻不依不饒，步步緊逼，手裡拿著的刀，滴了一地的血。
夕陽落下去，星星出來，月亮半圓。
後來，母親帶著她搬去了一個更小的屋子，是一棟破舊的小樓，樓上樓下有很多鄰里，唯獨沒有穿著警服的父親。
最後一抹夕陽落在少年臉上，他皮膚白皙，長長的睫毛落下影子，他說：「不要在這裏睡。」
她偎在他懷裡，目光安靜，像自言自語：「還有我的母親，她長得很漂亮，說話也溫柔。」
那個男人，是陳傑，是她的替罪羔羊……
他突然發笑，緊了緊手裡的刀。
溫婉的母親臉上已不見笑容：「笙笙，你以後跟媽媽一起生活好不好？」
母親在樓上喊：「吃飯了。」
他父親紅著眼：「把刀給我。」
她不懂，刨根問底：「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少女跌跌撞撞地跑進花房，撞倒了門口的一盆小木槿，驚了花房裡的人，和-圖-書是她的父親姜民昌，他跪在地上，雙手握著刀。
常茗取下眼睛，捏了捏眉心，抬頭，一雙瞳孔竟是綠色的，說：「姜九笙來了。」
六七歲的小孩子，特別好哄，立馬乖巧得不得了，獻寶似的搬出自己心愛的玩具，非要送給少女。
「畫了什麼？」
「笙笙。」
時瑾搖頭，態度沒有一點鬆動，她坐在吊籃椅里，時瑾握著她兩隻手，蹲著，親了親她手背，同她說：「醫院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很多其他的醫生，可你不一樣，」他仰著頭，伸出手拂她的側臉，「你只有我。」
少女彎腰，摸摸男孩的頭：「姐姐要搬家，離得好遠，不能常來看你了。」
他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出花房，抬頭，看見了花房外面的男人，男人染著一頭黃毛，脖子上有很多紋身，正愣愣地看著他們，身上還背著包，短暫對視后，他轉身跑了。
他不回答她，她低低地哭出了聲。
不會錯的，那雙眼，她的父親拿著刀時的那雙眼，看著她時，裏面有狠絕，有殺氣。
她募地抬頭，看見了一隻手，白凈而修長，是很漂亮的一隻手，伸向她：「過來，到我這來。」
小女孩四五歲，生的粉雕玉琢，笑起來眼睛彎彎，她開心地撲進男人懷裡。
她獃獃愣愣地把刀遞給了他，然後，他扶著她的肩，轉過身去。
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嫩生生的小娃娃也長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小男孩。
她很驕傲的語氣，站得筆直，說：「畫了爸爸穿警服的樣子。」
是時瑾，是時瑾來了。
唐延不太信：「那你問你病人啊，我沒有素材給你。」他意味深長地打量對方，但也瞧不出什麼端倪，似笑非笑地說，「師兄，你這可是犯規啊，心理醫生都簽了保密協議的，我可是有職業素養的醫生。」
少年便拿了她放在木床上的課本，蹲在床邊，用書本扇著風，替她驅趕蚊子。
那把沾了血的刀，被她狠狠刺進了父親的腹部，他倒下，用染了血的手指著她：「你——」
「好。」她把手裡的傘往他那邊挪了一點兒。
兩個孩子，跑著跑著，便長高了。
然後，她笑容斂了：「姜民昌他以前也很疼愛我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是我親手殺死他的。」
是夜，月圓，星河環繞。
常茗不問了。
她背著身，蹲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再後來，他父親有了新的妻子，還生了一個漂亮的男孩，不過，父親依舊疼愛她，告訴她，她有弟弟了。
「沒有血了。」
「別、別過來。」她不停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當然，姜九笙可是時瑾偏執症的誘因啊，他一直想見見這位能讓時瑾『發瘋發狂』又『洗心革面』的牛人。
她怔了一下，然後轉身跑去了花房
和_圖_書，身後，小金魚哭著喊她。他揚起唇角，淺笑：「黃昏后，我在你家樓下的香樟樹下等你。」
「嗯？」少女醒來，翻了個身，揉著眼睛睜開，迷迷糊糊地看他。
他父親卻走過去，逼近她，一步，一步，越來越近：「是我殺了她。」他看著地上的驚慌害怕的少女，卻像在自言自語，「現在怎麼辦呢？被你看到了。」
少年似乎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只是勾了勾唇角：「帶路。」
「不怕了。」
小孩兒仰著頭看她，亮晶晶的眼珠像樓下大爺家院子里藤下的黑葡萄：「我爸爸說，我還有個姐姐，她的名字叫姜九笙。」他怯怯地拉住她的手，「你是姜九笙嗎？」
「姐姐。」
她愣愣地看著他，像了受了蠱惑一樣，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那隻漂亮的手。
常茗應了，掛了電話，重新把眼鏡戴上，鏡片遮掩，綠色的瞳孔又變回了黑色。
少女看了看血泊里的母親，用力往前撲：「你去死。」
沒有說什麼，溫家的小公主高傲地目不斜視，拂了拂裙擺，轉身上樓。
枕邊的時瑾幾乎同時，也醒了：「笙笙。」
「不怕了，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她父親站起來，用握著刀的手，對她招了招，像哄：「笙笙，過來。」
她姿態很好，站得正，下巴也抬得高：「你就是錦禹的姐姐嗎？」不待回答，她又說，「我也是錦禹的姐姐，我叫溫詩好。」
舊樓外，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樹，遠處巷子，狗吠聲沒完沒了，像夏天的蟬鳴，吵吵鬧鬧。
「不怕了。」她的手被一隻手牽住了，有些微涼，在擦她手上的血，身後，是少年清越的聲音，「不要承認，不是你殺的。」
窗戶未嚴，深色的窗帘被漏進來的風吹著來回搖動，一抹白月光灑在床頭，照著深眠的人，眉頭緊蹙，汗濕了枕巾。
時瑾點頭：「嗯，原來你就很喜歡我。」
「笙笙，」時瑾開了床頭燈，把她抱進懷裡，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是不是做夢了？」
時瑾握住她的手，給她擦拭：「沒有血，沒有了，我給你擦掉。」
少拍拍他的頭：「真乖。」
未等少年歸來，夢境忽轉，大雨磅礴里，他背著她走在校園外的小路上，積了一地的水，她抱著傘，趴在他背上。
她坐在地上，下意識往後退。
四五歲的小女孩，不聽話，愛撒嬌，賴在沙發上不動，搖晃著兩隻小胖手，軟軟糯糯地說：「爸爸抱我去。」
她聽見有人在喊他，熟悉的聲音，是清越的少年音。
而父親搬進了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里，那家有個女兒，叫溫詩好，總是穿著漂亮的粉色裙子。
「別轉頭。」
小女孩笑得天真無邪：「畫畫。」
「都擦掉了。」
「時瑾，他死了嗎？」
女孩紅了眼，趴在書桌上哭了許久。
「笙hｔtｐs://m•ｈｅｔuｂoｏk.ｃom•coｍ笙。」
「時瑾。」
「姐姐。」
他蹲在她面前，用袖子擦她裙子上的血，然後染了他一袖的血。
母親只是說：「爸爸要去其他的地方。」
他背著她，在擦刀柄上的指紋，反覆了很多遍：「笙笙，你別看。」
少女站在樹下，逆著光，漂亮的桃花眼會笑：「你是時瑾嗎？」
她開始出現幻覺了。
姜九笙猛地睜開了眼，突然坐起來。
黑色的大傘下，少女歪著頭：「為什麼突然要看電影？」
提起母親時，她嘴角微微嗪笑。
少年便問：「那我抱你上去睡好不好？」
時瑾在她耳邊，告訴她：「姜民昌是死有餘辜，笙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全是他不好。」
風箏上畫了一朵金色的太陽花，歪歪扭扭得很醜，卻很明媚，女孩牽著才長到她腰間的小孩奔跑在草坪上，風很大，女孩的頭髮被吹得亂糟糟的，只是，風箏卻始終沒有飛起來。
「爸爸！」
她安靜沉默了許久，抬頭：「可是，」她低喃，「時瑾，他也想殺我……」
遠處，不知是誰家的風鈴被夏天燥熱的風吹得叮噹作響，夢裡的幻影漸進清晰，一棟一棟破舊的小樓鱗次櫛比。
她看著他的眼睛，喃喃自語：「我抽了你抽剩的煙，喝了你杯子里的白蘭地，我愛吃的黃桃，是你給我買的，你手裡的刀，是我遞給你。」
他說：「不怕，我幫你把裙子擦乾淨。」
時瑾目光募地定住。
這時，廚房裡傳來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江南小鎮的潺潺流水：「吃飯了。」女人淺笑吟吟，站在傍晚的夕陽里，「笙笙，快去洗手。」
「笙笙。」
少女醒了，不情願地坐起來，迷迷瞪瞪地發了一會兒呆，有點愣神，盯著坐在旁邊的少年：「你臉怎麼那麼紅？」
小男孩聽了很開心，把手裡心愛的風箏捧給少女，他咧嘴笑，左邊缺了一顆小乳牙：「姐姐，我是小金魚，這是我畫的風箏，送給你。」
姜民昌倒下，閉上了眼睛，血從他的身體里，流到地上，蜿蜿蜒蜒淌了一地。
「時瑾。」
時瑾握住她的肩：「笙笙。」
原來，她抽煙是向他學的，喝酒也是，她不是喜歡黃桃，是喜歡給她買黃桃冰激凌的少年。
「小金魚！」少女急壞了，連忙問他疼不疼。
對面的少年從夕陽里走來，到樹蔭下，點頭。
「我有話跟你說。」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盯著自己的手，失魂落魄。
少女便問他：「為什麼？」
「時瑾，我怕。」
她睡得香甜，他安靜地看她，從夕陽西下，守到了月朗星稀。
「我叫姜九笙。」少女眼裡嗪笑，像春日寧靜的湖面突然漾開了漣漪，她說，「我是來接你的。」
眼前，全是觸目驚心的紅，不知是夢是醒，是真是假。
「笙笙。」
常茗簡單解釋：「了解情況，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