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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磕磕絆絆地說了緣由：「那個我、我們在玩真心話與大冒險，能，能請你跟我過去打個招呼嗎？」

姜九笙背著吉他，站在篝火前，也沒有摘掉口罩，撥動琴弦，前奏過，第一個音剛出來。

這姑娘，心性了得。

半山腰歇腳的亭子里，果然有一群老頭子，各個精神抖擻，年紀大了，一群老小孩平日里誰也不服輸，啥也要比上一比，徐老爺子就是逞能非說自個兒是身子骨最硬的，才咬著牙爬上去的，這下見徐老爺子被背回來，夥伴們先是一驚：「老徐！」然後就打趣，「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健步如飛嗎，怎麼給背下來了。」

徐蓁蓁壓著聲音發火：「你接近我爺爺到底存的什麼心？」

姜九笙回了露營的空地，帳篷已經搭好了，時瑾站在門帘口，眉梢沾了幽怨：「終於想起我來了，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她笑著應了。

姜九笙拿了跟鐵管在手裡研究：「我幫你。」

被戳破了的徐老爺子怒瞪：「我不要面子的啊！」這干孫女確實有點強買強賣了，不過，「笙笙本來就很厲害，她還會樂器。」

牙尖嘴利！

這一下，就是三盤，連贏兩局，這是第三局，執白子的是姜九笙，始終神色從容，執黑子的李家老頭，頻頻抓耳撓腮。

有點意猶未盡，不過看看天色也確實不早了，幾個老夥伴便也說要回去，徐老爺子心生不舍啊，千叮嚀萬囑咐說：「笙笙，我回去了，你要快點來徐家玩哈。」

因為背了個人，速度慢上許多，便是下山，到半山腰也花了近一個小時，對此，徐老爺很滿意，博美爸爸體力好、身體好，實乃佳婿之選啊。

嚯！這模樣，更是不得了啊。

姜九笙想，他真好哄。

李家老爺子豎起了大拇指：「老頭子我服！」扭頭問嘴角都要咧成花的徐老爺子，「老徐，你這干孫女可了不得啊。」

「如果我不過去，你會怎樣？」她問。

「好。」

那個叫張浩的男孩子靦腆，脖子都紅了：「現在可以過關了吧。」

還別說，要不是見過老徐的親孫女，還真以為是一家人，眉眼間竟有分相像，這女娃的風骨還真有徐家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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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笙氣定神閑地反問過去：「什麼什麼意思？」

又開始炫了。

姜九笙把吉他還給它的主人，點頭：「可以。」也不刻意，讓他們隨意拍。

「多虧了笙笙，不然我還在山頂下不來呢。」徐老爺子也看向姜九笙，繃著的臉立馬笑成了一朵花，「笙笙啊，以後要多來徐家玩。」象徵性地添了一句，「博美爸爸也來啊。」

「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張浩有些惱羞成怒了。

往棋盤上一看，和前面兩局一樣，姜九笙贏，連贏三局不算厲害，連續三局都只贏一子半子就牛氣了。

徐蓁蓁攙著老爺子，目光這才落向姜九笙：「你怎麼也在這？」

徐蓁蓁嗤之以鼻，重重咬字：「利欲熏心，攀附權貴。」

有女孩子立馬認出來了：「是姜九笙！」

「拉得不好，見笑了。」然後，她禮貌地把二胡還回去，嘴角帶笑不卑不亢，也不張揚。

徐蓁蓁被噎得一時無語，氣急敗壞了：「你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不過我警告你，離我們徐家人遠一點！」

二十齣頭的男孩子，膽子大得可以徒手下星辰了，又愛鬧，衝著姜九笙吹口哨：「美女，表演個節目唄。」

姜九笙便隨那位男孩子過去了，十幾頂小帳篷圍著搭在一起，中間還點著篝火，他們剛走過去，便有年輕的男孩子吹口哨：「張浩，有你的，真讓你把人給帶回來了。」

不過，時瑾不反駁她，眉宇里都是愉悅：「我愛聽你說這樣的話。」

這倒確實是大學生喜歡玩的。

這樣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

才不是，他家笙笙最好，最漂亮，最可愛，他家笙笙還聰明，情話也無師自通。

姜九笙倒覺得奇怪了，她與這位市長千金沒什麼交情，更別說得罪了，這把莫名其妙的火是從哪裡燒來的。

哎，別人家的經啊，也不好念。

徐蓁蓁穿著一身高定的裙子，腳上還踩著高跟：「蔣爺爺給我打了電話，說您丟了，我正好在這附近，就過來了。」目光掃了一圈，似有若無地打量了一番，然後走到徐老爺子身邊，「您沒事吧？」

徐老爺驕傲得要衝ｈetｕbook.ｃom•ｃom出銀河了：「笙笙可是老謝的弟子。」

徐老爺子看著同胞們震驚的神色，那是驕傲得要衝出地球了，還裝得波瀾不驚，平靜地介紹：「哦，我干孫女。」抬抬下巴，指時瑾，「這是干孫女婿。」

小麻已經將露營的東西送過來了，她回去時，時瑾正在搭帳篷，選的地方也離歇腳的亭子不遠，見她回來，他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她：「她凶你了？」

老夥伴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了，看著看著：「瞅著很眼熟啊。」

姜九笙笑著說：「我哪是誰都能拿捏的。」她抬抬下巴，作驕傲的神色，「我男朋友可是權貴，我怕誰。」

「……」當她是小孩嗎？

居然還真把人帶來了。

夏轉初秋，這季節，出來野營的人不少，這半山腰的一塊空地視野好，俯視能看見蔥蔥鬱郁的樹，抬頭就是星星點點的天，夜裡很熱鬧，離姜九笙帳篷不遠處，搭了十幾頂小帳篷，是前來露營的大學生，嬉嬉鬧鬧，歡聲笑語。

既然如此，姜九笙靠近她一步：「那麼，」她高徐蓁蓁許多，稍稍俯視，「你現在在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天氣很好，滿天繁星，燕歸山很高，星斗像要壓了下來，她突然想喝酒了。

敵意，很明顯。

徐蓁蓁頓時像點燃了炮仗，瞳孔里都是火星子：「你——」

這是景家的二老爺，景瑟的二爺爺。徐老爺子如是介紹了一句，

姜九笙被他的話弄得心軟成了一團：「我有什麼好。」她窩在他懷裡，抬頭看他，「我最好的地方，就是眼光好，找了個好男朋友。」

這時，有人喊她：「笙笙。」

頓時，尖叫聲刺破蒼穹。

姜九笙也不急不躁：「那你倒是說說，我到底存了什麼心。」

一個老夥伴無情地拆穿：「老徐啊，這姑娘我可在電視上瞧見過，哪是你家的，你別看著別人家姑娘好，就說是自家的。」要真是自家的，早就拉出來各家上門炫耀了。

徐蓁蓁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什麼心虛？胡說八道，我堂堂市長千金，用得著怕你？」

姜九笙與時瑾出於禮貌，便把口罩摘了

對方大方地送上了。

「哦，這樣啊。」徐蓁蓁微微一笑，「姜小姐，能借和圖書一步說話嗎？我爺爺的事，我想好好謝謝你。」

哦，是親孫女來了。

虛張聲勢，欲蓋彌彰。

她神色淡淡：「湊巧。」

徐老爺子正經臉：「沒事沒事。」不是他想嚴肅，就是對著這親孫女，自在不起來呀。

他拍了拍時瑾的肩，示意他蹲下，然後老爺子跳了下來，姜九笙把拐杖遞給他了。

徐老爺子還想再殺兩局，右手邊的孫女拉著他：「爺爺，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看這身形氣度，不是普通人家啊。

然後，他們看了夕陽，當然，在日落下拍了照片，與先前一樣，要她親了才肯按鍵。難得出來露營，可時瑾還是不讓她吃燒烤，晚飯喝了粥，小麻用保溫桶帶上來的，她吃一口便知道是時瑾提前做好的。

「嗯。」

他更不好意思了，低下頭，然後看見一隻白皙的手從深藍色的帳篷里拿出來，摸到地上的鞋，邊穿鞋邊對帳篷裏面的人說：「我去去就回來。」

景二老爺讚不絕口：「這還不好？」也就他是個行家，聽得出來這姑娘手生，可沒拉幾下，後邊氣勢就出來了，就是他這個玩了幾十年二胡的老玩家，也沒這麼快上手。景二老爺有點嫉妒了，「老徐，你上哪撿來個寶貝。」

徐蓁蓁似不信，眼神探究。

徐老爺子驕傲地要衝出天際了：「那當然，我干孫女是很出名的歌手，比我們家青久還厲害呢。」

「難怪，老謝家出來的，都頂會玩樂器。」

一眾老爺子都很好奇：「這兩位是？」

姜九笙應了好。

徐蓁蓁怒瞪：「我爺爺在江北，誰不給三分面子，你故意接近我爺爺，不是司馬昭之心？」總之，看到這張臉，她就不安，巴不得她滾得越遠越好。

不是她自己的歌，是一首老情歌，夜風吹著，將微微沙啞的聲音吹散開，有一點點的懷舊感，低沉、安靜，像有魔力，輕易就叫人失神。

一曲完，她摘了口罩，火光映進她一雙桃花眼裡，像灼灼桃花盛開，她說：「你們好，我是姜九笙。」

姜九笙思量了片刻：「你酒量呢？」

與演唱會一般無二，她唱完開場曲，便會這樣介紹自己。

女孩子們都要尖叫瘋了，姜九笙是最受年輕女性喜歡的女藝人之一，hｔtps://m.het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這當中，有她的粉絲，女孩子激動地眼睛都發亮了，怯怯問：「可、可以拍照嗎？」

徐老爺子感慨啊：「得服老啊，把腳給崴了。」

尾巴要翹上天咯。

姜九笙應下了：「好。」

時瑾哪會真氣她，走過去抱她：「寶寶。」

姜九笙好笑了：「我為什麼要攀附權貴？」嘴角弧度收了收，她目光冷了幾分，淡淡睨著徐蓁蓁，無波無瀾的，不怒自威，「我男朋友就是權貴，他的就是我的，換句話說，我自己就是權貴，還用得著攀附？」

徐老爺子這個親孫女，老夥伴們也都見過，怎麼說呢，徐市長也不能太忙於公務，就疏忽了育兒呀。一幫老頭子，年輕時候也都是大人物，什麼人沒見過，還能瞧不出這姑娘眼裡沒幾分赤誠。

「你在怕什麼？」姜九笙看著她的眼睛，「你心虛什麼？」

時瑾便從登山包里拿出來一瓶黃桃酸奶，抽掉她手裡的鐵管，把酸奶塞她手裡，哄：「去邊上喝。」

老人家聚到一起，就喜歡炫小輩。

姜九笙看了一下時間，去的確實有點長，不知怎麼哄他，便說：「今天我生日。」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姜九笙下了一子，抬頭笑笑：「李爺爺，承讓了。」

「很差。」

男同學們不肯，起著哄說：「那不行，得表演個節目。」

時瑾低聲在他耳邊說：「有事叫我。」

能有什麼事，逞逞口舌罷了。

這時，徐老爺子剛好在喚她，幾個老人家難得出來一趟，正樂不思蜀，便拿出了棋盤，殺個幾局，徐老爺子都連輸兩盤了，求救了：「笙笙，會下棋嗎？」

男孩子紅著臉，羞窘不已：「喝三瓶酒。」

時瑾被她逗笑了：「那我一定要賺更多的錢，做最高的權貴，讓你誰都不用怕。」

姜九笙接了景二老爺遞過來的二胡，拉了個名曲兒，就一小段，一分多鍾，她太久沒練，有點手生。

帳篷外，有人打招呼，是個怯怯的男聲，聽起來便知年紀不大。

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徐蓁蓁臉色就變了，那還有方才的半分乖巧溫順：「姜九笙，你什麼意思？」

夕陽剛落，餘暉還在。

二胡也說是會一點，那就是很多點。徐老爺子仿若見到了救世主：「來來來，幫我和_圖_書下一盤。」

姜九笙把酸奶放下：「會一點。」謝大師喜歡下棋，以前還沒有出道時，她時常去陪著下，棋技還行。

姜九笙問一位手抱吉他的男生：「吉他能借一下嗎？」

徐老爺子樂呵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無情地取笑：「哈哈哈，老李頭，你也有抓心撓肺的時候啊。」有靠山了，老爺子嘚瑟了，「笙笙，幫我殺他個片甲不留。」

「我現在很矛盾。」他說，「我希望這世上的人，都知道你的好，喜歡你，善待你，又怕太多人喜歡你，搶走你。」

七八個老頭子便一同下山了，徐老爺子由徐蓁蓁攙著，一步三回頭，一心撲在剛認的『干孫女』身上，沒瞧見一旁的『親孫女』在咬牙切齒。

時瑾在換衣服，姜九笙戴了口罩，探出去腦袋，藉著山間的月光，瞧清了人，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大概害羞，臉有點紅。

姜九笙暫時停了一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一個個激動不已的學生便安靜下來了，她繼續彈唱。

「啊！笙爺！」

「那是。」

姜九笙隨意：「可以。」與徐老爺打了招呼，便隨徐蓁蓁過去，時瑾要跟著，她搖頭，「不用擔心。」

姜九笙懶得聽了，撂下人便走，徐蓁蓁氣得在原地跺腳，卻不敢喊叫，怕被老爺子聽了去。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頷首：「會一點。」

「你好。」

徐老爺子一回頭，臉上笑得不是那麼自然了：「蓁蓁來了。」

「那是。」

對面不遠處帳篷里的女人，腿長腰細，這群年輕男孩子都不忍多看了幾眼，遊戲時，就想了這麼個大冒險。

正在亭子里拉二胡的老夥伴就問了：「姑娘啊，會拉二胡嗎？」

真是姜九笙！是活的姜九笙！

她便問：「我需要存什麼心？」

姜九笙仔細想了一下，蹲他身邊去幫他：「不用，我家時醫生貌美如花就夠了。」她不貪戀權貴，一個時瑾，知足了。

這酸溜溜的語氣。

「能拉一個不？」

姜九笙問：「有事嗎？」

時瑾還戴著口罩，便那樣湊上去啄了一下，說：「去樹下坐，這裏曬，我一個人搭就好。」

博美爸爸：「……」能不叫博美爸爸？

正炫耀著呢，忽然有人喊：「爺爺。」

坐在一旁觀棋的的徐蓁蓁臉色委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