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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衝鋒要了一杯溫牛奶，放到姜九笙面前：「等有空了，再給我調幾瓶酒，之前的都喝光了。」

因為是新房子，沒有備醫藥箱，時瑾用肥皂水沖洗了很久，手背上的傷口沾了水后迅速紅腫，他皮膚本來就白，兩道血痕特別顯眼。

他說：「趕走它。」

「騰飛，查一下傅冬青的社會關係。」霍一寧盯著燒焦的屍體照片看了片刻，思忖，「另外聯繫她的經紀人，查一下她最後一次出入的場所，儘快確定案發現場。」

霍一寧挑挑眉：「哦？」

姜九笙也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是記者。

「笙笙。」

不過，冰箱里沒有食材，懷孕后的她，容易心軟，把自己的孕婦餅乾捏碎了，泡在牛奶里，然後端到房子外面，不敢靠近那隻流浪狗，便將盤子放在了花圃邊上。

她去了別墅，花圃里，沒有看見那隻流浪狗，放在邊上的盤子被打翻了，牛奶與餅乾濺得到處都是。

自首？

髒兮兮的一隻，像是泰迪，縮在草木後面，只露出一個頭，眼神戒備又兇狠，應該是流浪狗。

她失笑：「抱歉。」

謝盪大大方方地沖鏡頭給了個正臉：「讓他拍，反正我們三個一起開房斗地主，都不會有人懷疑。」

宇文衝鋒沒再提，端著咖啡喝了一口。

湯正義想起來了：「他偷了傅冬青的屍體。」這也是犯法！他扭頭問自家隊長，「偷屍體判幾年來著？」

這天下午，姜九笙去了一趟公司，莫冰給她接了個電影，一年後開拍，她過去簽約，宇文衝鋒和謝盪都在，結束后，一起去了天宇傳媒樓下的咖啡廳。

「那怎麼辦？」她很慌，盯著時瑾的手背，心疼得不行。

她用叉子叉了一塊西瓜，想到謝盪是個嘴挑的，又被謝大師寵壞了，吃西瓜只吃最甜的那一小塊，就給謝盪挑了一小碟子，放到他面前。

凶神惡煞的泰迪突然不吱聲了，往草木後面縮。

就事論事，滕茗雖然綁了她，但也幫ｈeｔubｏoｋ.com.ｃoｍ她避開了蘇伏，她因為他無辜被滕霄雲盯上，他也助她脫身了，不必冤冤相報，不拖不欠就行。

她正兒八經：「是靈魂。」

談墨寶是個很能活躍氣氛的，妙語連珠，把前來要簽名的服務員都逗得捧腹大笑。

嗯，果然是情殺。

他們三個，酒一起喝過，架一起打過，局子也一起蹲過，就沒有什麼不能一起乾的，粉絲司空見慣，他們自己也習以為常了。

蔣凱態度很友善：「犯什麼事兒了？」他笑，「別怕哥們，儘管坦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法官大人一定會輕判的。」

那狗瘦巴巴的，她有點於心不忍：「讓它待著吧，我們短時間內也不住這裏。」

談墨寶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她義正言辭：「那是他們不懂欣賞，我拉的又不是技巧。」

江北大橋這個案子，說來，也是滕茗搞出來的，只不過——

小江驚呆了：「傅冬青？」

時瑾搖搖頭：「不疼。」

不過，謝盪可沒有她的容人之量，他不爽著呢，扭頭攛掇宇文衝鋒：「組團去綿州打他，去不去？」

總有些人，他無關風花雪月，要活在有些人的生活里，甚至生命里，比如謝盪之於姜九笙，姜九笙之於宇文衝鋒。

謝盪頭髮長出來了一點，他是天生的羊毛卷，小捲髮貼在頭皮上，可愛得不像他，他自己都嫌棄，覺得又奶氣又娘氣，就戴了個棒球帽。

霍一寧勾唇：「有進步。」他把椅子往前挪，輸入了一行英文字母，點擊搜索，「把他請來喝杯茶。」

最苦的ESPRESSO，他喝得眉頭都不皺一下，謝盪也是服他，問姜九笙：「那個姓滕的回江北了沒有？」

蔣凱點頭，繼續詳細說明：「嗯，而且我聯繫過中南的警方，傅家報過警，說傅冬青已經失蹤一周多了，上周傅家也接到了醫院的消息，可趕到醫院的時候，屍體已經不見了。」

好陰險，這個和_圖_書傢伙。

宇文衝鋒不置可否。

三年啊。

因為時間還早，姜九笙提議去看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是帶院子的獨立別墅，姜九笙很喜歡那個房子，尤其是院子，打算等寶寶生了以後搬過去，可以讓寶寶在院子里玩。

謝盪習以為常，小口小口地吃。

湯正義精神立馬振奮了：「得嘞！」他覺得，警界下一屆的偵查推理大賽，他可以作為種子選手去參加了。

謝盪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表情。

湯正義繼續他的推測：「你看哈，傅冬青是被掐死的，如果是為財的話，兇手就太蠢了，要不是屍體被偷了，採證就太容易了，一點謀划都沒有，更像臨時起意，所以圖財不太可能，而且傅冬青身上掙扎的痕迹很少，說明是熟人作案。」他托著下巴，「而且她還懷孕了，未婚女明星懷孕，孩子父不詳，依照我多年辦案經驗，那個孩子的父親就是第一嫌疑人。」

「……」

「好。」

好奇怪，這人好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是覺得他喪心病狂呢？而且，他還是聰明人，知道怎麼鑽法律的空子。

時瑾驀然回頭，一雙眼，還來不及褪去猩紅，他戴了手套，手裡拿著手術刀，白色的襯衫上，血跡斑斑，手術刀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在地上積了一灘血水。

「什麼時候回來。」

時瑾在裏面喊她：「笙笙。」

霍一寧說：「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姜九笙看了一眼，是浴室里傳來的聲音，她心頭陡然一跳，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姜九笙說：「還在綿州。」

謝盪一臉的不爽，小祖宗似的：「你的粉絲艾特我，讓我管管你，別再放你出來荼毒別人的耳朵。」

「汪！」

時瑾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摸摸她的臉：「沒事。」他目光微微斂著，遮住眼底起伏的情緒，「幸好沒碰到你。」

宇文衝鋒笑罵了句：「慣的你！」

謝盪是個脾氣大的，wwｗ.ｈｅtｕbｏoｋ.cｏm•ｃom哼唧：「笙笙，做人不要那麼正直。」

謝盪踹回去。

時瑾依她了，帶她進屋去。

「……」

趙騰飛打了個手勢：「OK。」

之後，他們去了最近的醫院注射了狂犬疫苗，傷口不嚴重，因為是流浪狗抓的，怕會攜帶狂犬病毒，得在二十四小時內接種疫苗。

醫院出來已經快黃昏了，時瑾送姜九笙回家后，又出了一趟門，也沒說去哪。姜九笙不放心，在家裡等了許久，心裏有了猜想，惶惶不安，還是忍不住出去尋他。

宇文衝鋒看了他一眼，眼神宛如看一個智障：「你蠢不蠢，不會僱人嗎？」

他關了水龍頭：「好。」

她一直都是靈魂派的音樂人好嗎？不管是她的演唱還是演奏，都是直擊靈魂深處的。

嗯，警局最歡迎自首的人了。

江北大橋的車禍案也有了眉目，除了醫院開具證明，警方也接到了失蹤人口報警，那具屍體的身份初步可以確定了。

她咬了一口小蛋糕，鼓著腮幫子：「是啊，怎麼了？」

姜九笙牽著時瑾進屋：「先處理一下傷口。」

她笑而不語，端起飲料。

說完，他眼巴巴瞧著自家隊長，等贊，在線等！

那隻狗，真是該死。

她聲音微顫：「你在做什麼？」

咖啡的奶味不夠，有點苦，謝盪從把姜九笙的牛奶倒了一半到自己杯子里，說：「我也要。」

那哥們兒就說了：「上周我在天北醫院偷了一具女屍。」

其實，他懷疑蘇伏是滕茗弄死的，不過嘛，蘇伏是死刑犯，確實是死有餘辜，肝癌患者那個本來也活不了幾天，姜九笙嘛，最後又是滕茗自己救出來的，秦左也沒出什麼事……

謝盪突然提到：「談墨寶，你昨天是不是又直播拉小提琴了？」

時瑾立馬按住她的手：「你別碰，流浪狗身上可能會有病毒和寄生蟲。」

湯正義正想說他去抓人，有人推門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憨憨的，進來就說：「我是來自ｈtｔｐs://ｍ•ｈe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首的。」

他說：「外面。」

兩邊都對上了，沒差了。

他把信息框出來，鎖定后，顯示最後的結果。

她說了聲謝謝，點頭答應了：「行。」

時瑾回頭，往花圃里看了一眼，瞳孔里是化不開的濃墨色。

咔噠。

他把姜九笙藏到身後，目光陡然陰沉，那狗狗抓了人，吠了兩聲，又鑽回了花圃。

「流血了。」姜九笙抓住他的手，下意識用指腹去觸碰。

約摸三點的時候，時瑾過來接姜九笙，幾人便散了，宇文回了公司，謝盪和談墨寶一起走了。

門被推開，溫溫柔柔的聲音后，是水流沖刷的聲音，她抬頭，看見一室的血腥，混著水，淌了滿地。

她便放下了杯子。

突然，有水聲傳來。

謝盪呵呵：「你拉的是狗屎。」

這要不是她心上人，她能咬過去，三分鐘內不想理他。

他推門出來。

跟時瑾一樣，不好搞。

湯正義摸摸腦袋，挪了把椅子坐過去，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隊長，我覺得是情殺。」

因為她是孕婦，他處處戒備。

趙騰飛客觀分析：「咱們抓得了他嗎？姜九笙也沒起訴他綁架，而且，肇事司機余海指認了蘇伏，一定意義上講，是滕茗幫姜九笙避開了蘇伏的蓄意謀殺，現在蘇伏人也死了，自殺他殺的證據也沒有，那個肝癌受害者又是你情我願，她連遺囑都寫好了，把滕茗摘得一乾二淨，這麼看來，滕茗好像真沒犯什麼法，至少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在犯法。」

窩在花圃里的那隻狗毫無預兆地突然躍出木欄，齜牙咧嘴地朝姜九笙撲過去：「汪！」

蔣凱把手提連上投影儀，點開調查資料，邊解釋說明：「近半個月來，江北各大醫院丟失的屍體一共有八具，都做過信息排查，女性，年齡二十四到二十七，並且懷孕的只有一位。」

她起身：「我在外面。」

說起滕茗，她情緒平平，不氣也不惱。

霍一寧懶懶伸著一雙修長的腿，低著頭，在翻閱法醫的屍www.hetubook.com.com檢報告，說了聲：「蔣凱，讓傅家的人過來認屍。」

姜九笙表態：「點到為止，他幫過我。」

他聲音有些乾澀嘶啞。

房子在郊區，附近一帶都是別墅區，剛進院子里，姜九笙頓住腳，目光落在花圃：「那裡怎麼有隻狗？」

時瑾幾乎條件反射，伸手擋了一下，泰迪一爪子就撓在了他的手背上，立馬滲出血來。

湯正義摸著下巴，表情看上去很福爾摩斯：「那應該就沒錯了。」

他抽了張紙，擦了擦被謝盪踹髒的褲腿，抬頭，目光在遠處定了一下：「有人在偷|拍。」

姜九笙叫了一杯飲料，看宇文衝鋒：「你好像瘦了。」

霍一寧不置可否。

姜九笙看得難受：「疼不疼？」

好你個滕茗！

湯正義抬頭瞧了一眼，這不是與傅冬青傳緋聞的那位大導演嘛。

「我陪你去醫院。」

時瑾把她擋在身後，走上前。

「還要半個小時。」時瑾在電話里叮囑，很耐心，「笙笙，廚房裡有湯，你先喝湯，等我回去給你做飯。」

宇文衝鋒按住她的手臂，很快又鬆開，靠回沙發里，漫不經意：「別喝多了，太涼。」

宇文衝鋒在底下踹了他一腳。

姜九笙哭笑不得。

房子已經布置好了，基本可以直接入住，裝修是她喜歡的風格，窗帘的顏色也是她鍾愛的素色，還有室內的錄音棚，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霍一寧起身：「把滕茗也請來。」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中途，談墨寶過來了，一看見姜九笙，就紅著眼，又哭又笑的樣子。

姜九笙拉住他：「做什麼？」

他抱著手懶懶地靠著沙發：「托你的福。」

他昨天晚上還追了傅冬青的電視劇。

湯正義立馬錶情嚴肅了：「一般來說，殺人動機可以總體歸納成三類，情殺，仇殺，財殺。」

她進了屋，環顧了一圈沒有看見時瑾，便撥了他的電話，許久才接通。

刑偵一隊眾人：「……」

謝盪哼：「那你拉的是什麼？」

姜九笙問：「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