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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千里飄雪，萬里冰封。

老闆終於捨得回頭賞了個眼神，非常之惜字如金，宋辭說：「滾。」

于景緻沉默了許久：「天知道，看來我白學了這麼多年的醫。」

嗓音清冽，像這初秋的風，是宋辭的聲音。

「要是你不記得我了，那我只好——」阮江西突然開口，拖著長長的語調，似乎在思考，眸光轉悠著，偏偏不看宋辭，

「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秦江很怨念，他已經陪那群老總喝了二十幾杯茶，更不爽的是他賠笑賠到臉都快抽搐了。

宋辭對黑灰色似乎尤其鍾愛，大概阮江西那條掛在宋辭衣帽間里的裙子，是多年來唯一出現在這個房間里的暖色。

她是演員，裝睡，卻似乎不得其法。

宋辭理都不理。

宋辭幾乎本能地點頭：「是。」

初秋的天，日頭正暖，金黃色的光從窗戶里漏進，跳躍著斑駁的光ｈｔtｐs://ｍ•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影柔和了滿屋的黑灰。

宋辭面無表情：「不想等可以換人。」

好吧，宋老闆任性，誠信算個屁，有錢就夠了。

這其中，有多少宋少的因素，秦江並不敢去揣測。

「你一直在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她坐起來，撐著下巴湊到宋辭眼前，琉璃般的眸毫無雜質，滿滿都是宋辭的影子。

秦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堅守陣地，畢竟他是有職業道德的模範特助，堅持說正事：「宇東集團簽約代表已經到了。」

她的發梢刷過宋辭側臉的輪廓，有點癢，叫他心神不寧。

秦江不大讚同這位大醫生的話，誰不知道於家這位大小姐醫術已經登峰造極了，敢說她白學了，那得做好一輩子不去醫院的打算。說起這位於大醫生，也是世間少見的美人，幹練聰慧，尤其是醫術極和*圖*書好，十五歲便拿到了美國加州大學外科博士學位，在醫學界，也算聲名遠揚，尤其是手術能力，一雙手被醫學界譽為魔術師之手，只是，十年前，這位醫學天才卻轉學精神科，搖身一變做了精神科專家。

長睫扇動了幾下，阮江西睜開眼：「沒有，我很好。」她笑意楚楚，「被你看穿了。」眼裡清亮，哪有半分惺忪睡意。

宋辭抓住她的手：「阮江西，」她的手很小，卻很柔軟，宋辭摩挲著她掌心的紋路，抬頭，瞳孔黑如點漆，「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沒辦法對你無動於衷，你也應該知道招惹了我會有什麼後果。」

宋辭托住她臉，眸光灼灼，不容她絲毫閃躲：「你會怎樣？」

阮江西卻步步緊逼，微微有些涼的指尖落在宋辭臉側，拂開她灑落的發，冰涼的手指，還有宋辭滾燙而白皙的臉，hetubook.com.com她笑了：「你會去找我，你會帶我回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

阮江西唇角略微翹起，睫毛顫了顫，卻依舊沒有睜開眼。

秦江苦口婆心地勸：「宋少，咱不能這麼任性呀。」尤其是商人，最不能沒有誠信。

阮江西離開他的唇，略微沉默著。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對宋辭這樣步步誘惑，宋辭也從來像此時此刻這樣，神智難明，大腦連同心臟一股腦交出去，唯一所剩的理智，卻讓他突然慌了心神，語氣竟有些小心翼翼的不確定：「明天我不記得你了呢？」竟不想，這種心慌意亂到近乎恐懼，他害怕了，怕不記得阮江西，更怕她視同陌路。

她很乖巧，任宋辭抓著她的手，微微有些發緊，輕輕點頭：「我知道的。」她湊上去，唇，緩緩落在宋辭唇上，嗓音縈繞，如春日的風，掠過和圖書宋辭唇邊，退開，笑彎了眼，她說，「那麼請問宋辭先生，我可以一直招惹你嗎？」

再湊近一點，幾乎要碰到宋辭的鼻尖，阮江西蠱惑似的嗓音：「既然覺得我好看，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宋辭擲地有聲，絕對不是在恐嚇或者嚇唬人，幾個億的case啊，說換人就換人。

沉沉浮浮的光影散去之後，宋辭的眸子，漸進冷卻，緋色的容顏，一分一分紙白，透著刺骨的冰涼。

秦江不多做推測，說正事：「宋少。」

秦江肩膀一垮，很無力：「好，我滾。」弱弱地縮回腦袋，順帶把門給帶上，他心裏苦啊，以前老闆只是有點暴君，自打遇上阮姑娘已經到了昏君的高度了，哼，漢皇重色思傾國！

阮江西反駁：「你一直在看我。」

「讓他們等著。」

美人為蠱，宋辭，根本毫無招架，久久怔愣后，眸子沉沉浮浮，略微有些紅了，m•ｈｅtuｂoｏk•coｍ.ｃoｍ連帶脖頸，都是緋色一片。

她笑得滿足，十足像個偷了腥的貓兒。平日淡然如水的人兒，如此笑意滿滿，明亮了整張小臉，十分好看，連眼眸深處似乎都覆了一層綿綿密密的柔軟，宋辭只覺得心尖都柔軟了，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是，我一直在看你。」

她笑意明媚；「那我只好辛苦一點，一遍一遍地招惹你，纏到你就算忘了我也甩不掉我。」

秦江堅持不懈，把頭繼續往裡探進去幾分：「宋少。」

宋辭說：「你睫毛一直在動。」

「出去。」宋辭壓低了聲音，絲毫不影響他毫無忌憚地釋放冷氣。

次日上午，秦江幾個奪命連環call被宋老闆掛斷之後，秦江滿肚子怨氣地去了宋辭的別墅，宋大少還是昨晚他走時那個姿勢，表情沒換也就算了，連衣服也沒換，秦江懷疑：宋大少是不是就這樣偷窺人阮姑娘一整夜了？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