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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哄我呀

作者: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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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不見常念,如隔三秋

第二卷

第四章 不見常念,如隔三秋

張曉點頭:「是很美。」美得出塵,美得不動聲色,卻能在不經意間叫人失魂落魄。難怪宋少會鬼迷心竅。張曉似笑:「不僅臉,氣質更美。」她由衷地讚美。
理了理完全沒造型的頭髮,對著車裡的後視鏡又照了照,這才探出一張仍舊很欠揍的臉,也不看阮江西:「對不起。」
「我還有兩個飯局,一個酒會。」于景安直接打斷,看看手錶,「我的時間很貴,別浪費我的錢,趕緊的。」
于景安似嘆:「我家景緻,這次可能要栽了,至於宋夫人,」她笑,「宋辭應該不記得他還有個母親。」
張曉坐魏大青的車現行一步,陸千羊陪同阮江西坐柳是的車。
張曉將阮江西扶上岸,陸千羊趕緊去找毛巾找熱水,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各個心驚膽戰,噓寒問暖。
我想抱抱你……
醫院VIP診室,這是阮江西第二次走進這裏,第二次與于景緻打照面,似乎每一次,總不是那麼自在。
阮江西片刻沉凝,說:「于先生,你的覺悟好像也不高。」說完,不再看于景言,錯身走開。
張曉的話剛說完,女人的聲音穿過來:「要搭順風車嗎?」林燦從後面走過來,指了指小路拐角的方向,說,「那邊有條教師通道。」
阮江西說了聲『謝謝』,伸出一截皓白的手,握住于景言的手,用纏繞絲巾的那隻手攀住岸邊的扶手。
宋辭反手關上門,隨即將阮江西拉進懷裡,低頭,吻住了她。
「汪汪汪!」
誰說阮江西性子軟沒有攻擊性,她啊,分明是只刺蝟。談及宋辭,便豎起一身的刺,一分不退,她步步緊逼。
張曉不再遲疑:「我送你去醫院。」神色凝重,她覺得,要鬧出大事了。
「還不給我坐好!」
「不用解釋,我不在意。」說完,阮江西直接走進鏡頭裡,除了後腦勺,沒有給任何情緒反應。
宋辭卻還是不放心:「以後不讓你一個人住了。」
「不是,我研三。」
「沒事。」阮江西看向張曉,淡淡輕語,「以後如果還要來醫院,請給我換個醫生。」
幾聲驚呼,陸千羊張曉等人,直接跑過去,只是十多米的距離,哪裡來得及,阮江西直接躺到水裡,水花濺起,她側身落在了湖裡,單手撐在了湖底的鵝卵石上。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失誤?」阮江西不瘟不火,好似不經心得隨意。
導演聲落,所有群演就位,鏡頭移動,現場所有人看向人工湖,只見阮江西緩緩從湖面的白蓮中鑽出來,露出一張精緻美麗的小臉,抬頭間,拂亂一湖的碧波清瑩,回眸,剪瞳凝遠,看向湖邊的男人。
回到阮江西的小屋時,已經是半夜,車開不進小巷子,路口,除了魏大青的車,還停了一輛看起來便價格不菲的轎車,車旁,靠了一個人,走近了才看清,是于景安,路燈的光,籠著她的臉,落了一層淡淡夜色,似乎等了許久。
「阮小姐!」
陸千羊非常不走心地感嘆了一句:「真是有緣啊。」然後結束了這場很詭異的搭訕。
許久,他放開懷裡的人,拂了拂她沾染緋色的臉,忍不住俯身又在她唇角咬了一口,懲罰似的用了幾分力,直到在她唇上留下牙印才罷休,他冷著臉訓她:「以後晚上不要隨便給人開門。」又捨不得她疼,俯身又親了親她嘴角通紅的地方,心疼得放軟了語氣,「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阮江西笑,問于景安:「要不要進去坐坐?」想了想,指著于景言,「他就算了,我怕被記者拍到。」
似乎從一開始,于景安便擺明了立場,她與阮江西為伍,靜看于景緻落敗。
「于少!」
阮江西很乖,張著嘴,任由宋辭在唇齒間為所欲為,沒有閉著眼,她眸中含著微微水霧,便那樣媚眼如絲,凝著宋辭,手,漸進抬起,環在宋辭脖子上。
出水芙蓉,美若驚華。
這個女人,一定鍾愛宋辭如生命,這樣嚴陣以待,這樣攻心攻計。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于景安忍不住笑了:「景緻給我打過電話了,手怎麼樣?」
陸千羊湊到阮江西跟前,十分不放心:「江西,你幹嘛要激怒這個小霸王?」
宋辭拂過她眉宇,指腹一寸一寸流連在她臉上:「我不喜歡太久見不到你,下次我絕對不會由著你,一定會把你帶在身邊。」幾分強硬,幾分無奈,他似乎毫無辦法了。
片刻之後,柳是才回身,將車鑰匙扔給林燦:「放在學校停車場。」扔下這麼一句,走進人行橫道。
于景安挑眉反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想,她的宋辭啊,叫她嘗到了古人詩句里吟唱的那般,不見,常念,如隔三秋。
陸千羊滿不在乎,一臉的流氓氣度:「宋少當然不用好美色,對著鏡子賞自個的臉就行了,他們小兩口子,自然是宋辭負責貌美如花。」
阮江西輕微動了動手腕,眉宇擰得更緊了,臉上卻沒什麼異常:「傷口可能裂開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柳是,只說了兩個字,字字灼灼。
「她在。」
導演咆哮:「陸經紀人,傻愣什麼,你擋住鏡頭了!」
她的宋辭啊,為何這樣招人覬覦,阮江西微微緊鎖眉宇,緩緩抬眸,語氣不慌不亂,她說:「唐家宋家如何,我無權過問,也沒有興趣過問,之於我要不要玩這麼大,」微微頓了頓,眸光輕染寒涼,阮江西說,「于小姐,你更無權過問。」
阮江西笑,溫婉如玉的眸,流光溢彩。
于景言傻了半天:「她手怎麼了?」
他的江西,多誠實,沒有刻意甜言蜜語,卻時時刻刻都讓他鬼迷心竅地丟魂失魄。
阮江西只說:「我不想在水裡待太久。」話完,下了水。
若光論美色,這些年對宋辭投懷送抱的女人當中,不乏容貌絕美的,也不乏各種氣質俱佳的,而宋少,除了嫌棄,還是嫌棄。足以見得,宋辭痴戀阮江西,並非她的容顏氣度。
于景安抱手:「說啊。」
這話陸千羊沒辦法接了,這奸|情,太赤果果了:「那柳教授和林小姐是?」她純八卦,沒別的意思,反正無聊嘛。
嘴角含笑,妖冶的眼,湖面輕盪,女人在圈圈層層的漣漪中,靜靜凝眸而視,眼神,靈動又妖嬈。
「親戚?」陸千羊好好奇啊,覺得這兩人的貓膩可以上社會版了,「什麼親戚?」
阮江西輕笑,原來,于景安是帶著于景言負荊請罪來了。
于景緻啞然。
一句話,叫宋辭心軟得一塌糊塗,所有防線崩潰,對上阮江西,他一潰千里。
宋辭漫不經心地聽了,興緻缺缺,推開車門,命令:「你回去。」
hetubook•com•com阮江西回頭,柳是推開車門,走到阮江西跟前,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繃帶:「這個,需要解開。」似乎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隔著半人的距離,替她解開了絲巾,非常紳士地沒有碰到阮江西的手,垂著眸子,動作小心又認真,「你的手,最好不要沾水。」
「醫院。」陸千羊說,「第五醫院。」
「怎麼會?」
阮江西正色,相視:「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嚴重,謝謝。」
「柳教授的每堂課我都去的,怎麼可能才偶爾見到。」
她乖順,依著宋辭點頭:「好。」她靜靜站在宋辭跟前,抬起手,清泠的眼,碎了琉璃的光,說,「宋辭,我想抱抱你。」
于景言滿眼的火星,突然熄了,一把扯住經紀人的衣領:「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汪汪汪!」宋胖狗抖著肉呼呼的肚子,用爪子撓阮江西的拖鞋,不讓她換鞋,哀怨極了,「汪汪汪……」
輕點?于景安一個爆栗砸在於景言頭上,一邊教訓道:「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的紳士風度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跟女人過不去,你還要不要臉?再說,江西可是我罩著的人,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如果陸千羊記得沒錯的話,這位柳教授教的是研一,陸千羊又笑:「我好像偶爾在柳教授的課上見到你啊。」
于景言對車裡某個幼稚的人很無語:「別跟他計較,我沒管好。」
與林燦一起過來的,還有那位據說很出名很古怪的年輕教授,尤其是他看阮江西的眼神,太炙熱了。
說完,用鼻腔哼了一聲,一甩頭,走人。剛出去買小吃回來的魏大青沒瞧明白情況,猶豫了一下,將手裡一盤熱騰騰的裕記烤肉串一股腦倒進去人工湖裡,然後憋了一會兒,蹦出一句:「我家江西不是好欺負的!」
秦江解釋:「於家的大女兒,宋少你見過很多次了。」嘴巴張張合合,黑夜裡,只看得見秦特助牙口特別白,膚色嘛,完全與夜色融為一體,去了趟非洲,挖了幾筐土豆,就整成這幅尊榮了。
林燦笑著問:「你會游泳嗎?」
于大少爺,被刺|激狠了。工作人員各就各位,看好戲咯。
「到底怎麼回事?」于景言一拳打在水面,濺起幾簇水花,連帶被濺起的還有幾塊剛被扔進水裡的烤肉,好巧不巧,落在了于景言臉上,頓時,他臉色堪比烤肉,暴吼,「還不快滾過來把我拉上去!」
要有多想念,才會這樣抱著都覺得心臟發疼,恨不得揉進骨血里。
明顯,阮江西不接受。
張曉並不回話,也無從否認,確實,宋辭的臉擺在那裡。
她啊,就是找虐,十五年,追著柳是跑了整整十五年。
小巷的路很窄,隔著半米的距離,宋辭側眸,昏暗的光線模糊了側影,還有他黑沉的眸子。
于景言幸災樂禍:「我會有那麼好心嗎?是她自己笨。」
她遲疑,有些不解地看于景言。
于景言這頭打理得十分帥氣的髮型,被于景安揪成了一窩雜碎,一張俊臉,更是被蹂躪得不能看,他抱著頭逃竄:「姐,姐,別打了,萬一被記者拍到,你讓我面子往哪擱?」
「到底怎麼回事?阮江西的手怎麼了?」于景言對著經紀人就是一頓咆哮,「這水才一米,難不成老子還怎麼著了她?」他不過是想戲弄一下她。
于景緻笑意沛然,眼角卻凌厲了:「你真的很聰明。」語氣,忽而轉冷,「既然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宋辭為了你讓自己陷進了多危險的境地。」
林燦笑了笑:「這程度還不嚴重,演員這飯碗真不好端,阮小姐怎麼淌了演藝圈這趟渾水,你的家人呢?他們不反對嗎?看阮小姐的氣質,一定是大家出身吧。」
氣惱了一陣,還是坐進主駕駛座里,將車開進了人行橫道。
好老套的搭訕方式!陸千羊完全不相信,很客套地說:「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
她聽話極了:「好。」
于景言嚎:「她的事情老子為什麼要知道?」
表情,神色,台詞,OK!導演舒了一口氣,給攝影師一個手勢,將鏡頭切到阮江西。
嘟嘟嘟嘟……
阮江西搖頭笑笑,轉身,走近進巷子里,路燈,將人影拉得很長,身後的聲音,漸行漸遠。
于景安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說了你也記不住,我懶得做多餘的事。」隨即,直接掛了檔,將車開出了巷子。
這時,車裡才傳出男人不太耐煩的聲音:「姐,我忙著呢,說完了趕緊回去。」不見其人,只聞于景言十分大牌地抱怨,「你再不走,我先走了。」
「我安排人過來。」
再見……
經紀人腹誹:你老子有本事,去吼阮江西啊!攙著小祖宗,經紀人默默地吞苦水,解釋:「阮小姐的手之前受傷了,剛才好像又傷到了。」
于景言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慌不擇言,故意將下巴抬得很高,很傲慢地冷哼:「我不需要和你解釋。」
十分貴族的客氣,阮江西從來不會失禮。比之於景緻,阮江西確實半分不差。
宋辭想,他再也離不開這個女人一步,所有思緒完全被牽著走,哪裡還捨得扔下她。
阮江西微微抬頭,望著路燈,似乎有些走神:「你是來給我忠告的嗎?」她自言自語一般,「于景緻,她惦記我的宋辭。」語氣,緩緩柔了,滿眼覆進了清光,黑曜石般,很亮。
秦江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直接一腳踩了油門,走人!一想到宋老闆外宿,明天早上鐵定不用早起上班,他就抑制不住的興奮,掏出手機給家裡的老婆大人打電話:「親愛的,我回來了,我明天上午在家——」
他才不止是想抱她,他幾乎想對她做所有最親密的事。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雙手用力抱著她,近乎要把她嵌進身體里。
于景言直接趴在方向盤上,太沒面子了,臉不知道往哪裡擱。
于景安直接把于景言的頭按進去,又對阮江西說:「我不進去了,我很忙,時間都是錢。」
似乎扯到傷口,阮江西眉頭微微一擰。
張曉對阮江西的經紀人很無語,這種人怎麼能當經紀人?
阮江西與于景緻,才第二次照面,便開誠布公,各自為敵。一個宋辭,就是她們之間的戰爭,沒有硝煙,是暗涌。
阮江西很大度,點頭。
阮江西只是回復:「麻煩了。」
「汪……汪……汪……」它好傷心好傷心啊,耷拉著耳朵,縮進自己的窩裡,埋著頭,哼哼唧唧。
張曉眼神高深莫測,沒有說話。
于景安這才搖下了車窗,聽得到車裡于景言惱怒的話:和*圖*書「姐,你亂說什麼!」
她笑靨如花,緩緩游到岸邊,抬眸,眼波比湖水更清澈三分:「先生,你的酒灑了。」
阮江西笑著點頭:「我知道。」
阮江西對車裡的幾人說:「你們先回去。」走到另一台車旁,深秋的夜色更襯得她神色清清冷冷,「怎麼過來了?這個點,你應該很忙。」
電話被掛了,秦江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愛了,除了——在阮姑娘家門口等開門的宋辭,那一臉期待與滿眼殷切,滿滿都是溫柔,情意綿綿,連月色都繾綣了幾分顏色。
陸千羊又被驚呆了,柳教授和繼妹女學生,還有繼妹的表妹……關係好亂啊,這兩人,哪止上社會版,簡直是要上道德倫理的頭版啊。
林燦好笑又無奈,看了看手錶,提醒:「柳教授,您已經在這站了兩堂課,是不是該去傳道授業解惑了?曠課可不是什麼優良美德。」
導演深吸一口氣,大喊:「OK!」隨即轉頭對阮江西誇讚,「鏡頭很美,江西你太棒了。」
很客套的兩個字,只是出於禮貌,阮江西的態度,一直都疏離得絲毫不掩飾。
宋胖狗呆了,扯開嗓子就嚎叫:「汪汪汪汪汪……」江西走了好多天不回來,回來了也不抱它,它失寵了,失寵了,失寵了。
張曉並不十分明白,解釋道:「于醫生的醫術很好。」
「不用了。」
隨後,一路無話,車開到了醫院,陸千羊看了一眼外面,並沒有發現媒體,這才放心地給阮江西開車門:「張曉已經安排好了,我去辦手續。」
宋辭沉沉嗓音,低迷,有些輕微得沙啞,似乎有些疲倦:「兩天已經很久了。」
于景緻半蹲著,收拾著染血的繃帶,沒有抬頭,好似不經意地問道:「宋辭知道嗎?」
安靜了好一會兒,陸千羊狗仔隊隊長都進行了幾輪揣測,林燦打圓場,將話題扯到了車:「這車性能還真不錯,我們柳教授天天寵幸那輛破自行車,這麼好的座駕居然被打入冷宮,今天難得重見天日,」笑著看阮江西,「阮小姐,這都託了你的福。」
不親不疏的語氣,阮江西似乎刻意拉開了距離,並不多做交談。
阮江西蹲下,細細打量她的狗,她覺得幾天不見,它又胖了,伸手,很輕柔地順了順狗狗的毛,說:「對不起,今天手有點疼,不能抱你。」然後,沒有像平時一般,將胖狗抱進懷裡,而是拿出鑰匙開門,直接進了屋子。
怎麼可能只是喝了一口水,阮江西不想計較,粉飾太平罷了,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溫和了。張曉很擔心:「你臉色很難看。」仔細打量著阮江西的系著絲巾的手腕,「我看到你這隻手撐地了,你的手還沒有完全好。」絲巾上,滲出了絲絲血紅,顯得十分扎眼。
語氣體貼入微,大氣有禮,沒有絲毫鄙夷輕視,卻任誰都悟出了一個事實:于大超模不僅演技捉急,連台詞也不好好背,除了臉,簡直一無是處。
對於宋辭,于景緻太事關於己了,阮江西不得不防備,她從不與人為惡,唯獨宋辭,她草木皆兵。
柳是又深深看了幾眼,這才收回視線,眼波歸於平靜,恢復平日上課時的嚴肅刻板。
阮江西淡淡抬眸:「是嗎?」眼中,似無風的湖面,毫無漣漪。
看來,這位小霸王,平時里極少對人道歉,蹩腳得很。
阮江西斂下的眸,猝然抬起,眼波微盪,她抿唇:「你不會平白無故告訴我這些。」眼中,儘是防備與敵意。
于景言看著阮江西,怔怔出神。
于景安擺擺手:「走了。」打開車門,才剛坐進去,車窗又搖下,于景安探出一個半個腦袋,叮囑阮江西,「江西,我家臭小子你多擔待點,他有點幼稚。」
阮江西剛說完,于景言就從方向盤上抬起頭,橫了一眼:「誰稀罕!」隨即,把車窗搖下了。
遠遠的阮江西便見她家狗狗胖乎乎的一團躺在門口,見了她,立刻躥起不是很靈活的身子,搖著尾巴就朝阮江西撲過來。
「我是誰?」
似乎她們之間的相處便一直是這個模式,阮江西不冷不淡,不親不疏,說是朋友,卻總隔著三分疏遠,三分淡漠。于景安突然很好奇,阮江西面對宋辭時,又是如何模樣。
原來,提及宋辭,阮江西會這樣卸下冰冷,又這樣滿身防備。
陸千羊真心覺得,這位林小姐說話不靠譜,肯定是個不靠譜的人,不然怎麼天天追著叫獸跑。
這位柳教授想來不是多話的人,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剛坐進主駕駛座時,問了句『去哪』,之後,便沉默開車,速度很慢,開得很平穩。
「上次我對你說『好久不見』。」她嘴角牽出一抹淡笑,細細凝著宋辭,「你還說了一句『我不認識你』。」
「那一條只有一個鏡頭,你拍了四個鐘頭,導演換了兩次膠捲。」
比起於景言的氣急敗壞,更顯得阮江西不慌不亂,不疾不徐地後退一步,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非常禮貌又溫婉地看臉色鐵青的于景言:「今天台詞記住了?如果沒有,我可以等一下再下水。」
于景言的經紀人眼皮一抖,趕緊下水撈這位小祖宗。
于景言怒喊:「姐——」
宋辭理都不理,之間走進巷子里,站到阮江西家門前,連門鈴都不按,直接拍門。
隨後,氣氛冷寂,沒有半點聲響。
阮江西只說:「我會注意的。」半靠著床沿,不再說話。
于景言口氣惡劣,很暴躁不耐地口吻:「我只是不想你耽誤我的時間,還不快上來。」
車裡的某人快聽不下去了,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催促:「你快點,我還有通告。」
于景言瞬間被激怒了,對著阮江西咆哮:「阮江西!」
張曉給阮江西遞了杯熱水:「怎麼樣?」
阮江西起身,整了整褶皺的裙擺,並沒有抬眼看于景緻,只將柔和精緻側臉相對,她語氣清泠,淡淡冷意,「你可以喜歡他,但僅此而已。」抬眸,儘是挑釁,阮江西說,「宋辭他是我的,不管將來會是什麼境地,我都會獨佔著,你絕對沒有可能。」
林燦大方坦白:「陸小姐可能搞錯了。」
滾就滾,特么的早想辭職了!
屋外,秋風習習,月色正好。
「受傷了嗎?嚴不嚴重?」林燦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打量阮江西的傷勢。
「唐夫人啊。」似乎嘆了一聲,阮江西並沒有多言。
導演臉色十分得不好看,礙於于景言的身份,只好隱忍不發,對攝影師說:「重來一遍。」
我的宋辭……
于景緻冷冷一笑:「我言盡於此。」
「謝謝。」江西禮貌地點頭。
hetubook.com.com轉身,林燦去追前面走得很快的柳是。
導演突然喊:「CUT!」走到鏡頭前,對著于景言就是一頓咆哮,「景言,你怎麼一直傻愣著不動,台詞還沒記熟?就三個字,需要我提醒嗎?」
什麼事實?誰都知道,于景言靠臉吃飯嘛。
于景安笑得爽朗:「因為我看你順眼。」
整整一個半小時,他沒有換一個動作,就站在湖的另一邊,看了阮江西一個半小時。
于景安被阮江西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也不全是偏袒你,只不過是不看好宋辭與景緻,她花了十年都沒能入了宋辭的眼,我覺得她沒有必要蹉跎年華再來一個十年,你不一樣,你用十天時間就搞定了宋辭這個讓景緻十年都拿不下來的醫學難題。」她看著阮江西,很坦誠,「相比較她,我更看好你。」
導演很興奮,又對阮江西一番稱讚,說什麼有她在廣告一定會火之類的話,從頭到尾完全忽視了于景言這個廣告男主。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很晚了,我走了,不用送了。」她對著阮江西擺擺手,走了幾步,又回頭,很無奈地說了句,「我覺得我家老頭子看我不順眼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的胳膊肘可能真的是向外拐的。」
卸磨殺驢,用完就丟!宋老闆真特么不近人情,秦江不和這祖宗計較,問:「宋少,你不是要外宿吧?」
陸千羊滴溜溜的眸子,左看看副駕駛座,右看看主駕駛座,覺得這位柳教授和這位研究生林小姐,以及林小姐的表妹之間,一定有什麼驚為天人的故事,以狗仔的嗅覺,這個故事,必定牽扯幾代恩怨,關乎生死大愛。
男人手裡一杯紅酒傾灑而出,整個人怔住。
說得很快,聲音跟蚊子叫一般。
「不麻煩。」
于景言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十分難受,讓他有種想踢桌子的衝動。
阮江西卻不疾不徐,話語一直平平無痕:「你可以明說。」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電話那頭,他家老婆大人就賞了一句:「你怎麼不屎在非洲。」
「哼!」魏大青甩了個後腦勺,雖然他平時看不慣陸千羊那頭羊的粗魯,但不代表他不護短
阮江西片刻遲疑之後,說了一聲:「再見。」
誠心?開什麼玩笑,要不是被于景安架著,鬼才來道歉。
「ACTION!」
一直不怎麼開口的柳教授惜字如金:「親戚。」
宋辭抬眸,低沉的嗓音,與夜色一般涼:「你是誰?」
于景言搖頭,破天荒地有些羞恥。
車窗相對,于景安微怔之後:「宋辭,好久不見。」
阮江西直接手一揮,推開了某隻很傷心的狗:「宋辭乖,去一邊玩。」
「……」
柳是頓了一下,她又說:「這湖水只有一米深,你也要跳下去。」林燦抱著手,似笑非笑:「柳是,愛屋及烏也不要這麼明顯。」
柳是沒有回應,越走越遠,身影漸進淹沒在人群,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停留。
「是和于景言有關還是于景緻?」阮江西挨著于景安靠著,精緻的眉眼,看著遠處。
宋辭立刻察覺到了,一把捉住她的手,微微染紅的繃帶立刻便染紅了宋辭的眼:「怎麼回事?」怒氣顯而易見,毫不掩飾的,還有心疼。
一時沉默,于景言頂不住他老姐剜人的眼神,不服地吭聲:「我又不知道你的手受傷了,反正我道歉了,要殺要剮隨你!」一副,你拿我如何的架勢。
阮江西從水中起來,于景言想了想,伸出了手。
他沒有告訴她,這兩天,他幾乎什麼也幹不了,沒有一刻心頭不在喧囂,簡直相思成災。宋辭覺得,他得了病,一種叫阮江西的病,藥石無醫。
這事第一次,阮江西這麼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厭惡,她這樣良善的性格,從來沒有這樣與人針鋒相對過,除非……
阮江西只是說:「我不喜歡她。」眸光,有些冷了。
宋辭抬著她的臉,說:「我想吻你。」
于景安好笑:「你恨屋及烏嗎?」
于景言哼哼唧唧,就是不說話,于景安直接就上手,他立馬就乖了,很大聲:「對不起。」說著,低下頭,將道歉的禮儀做足了,「都是我的錯。」
這個狠心無情的,就是這麼為人師表的!林燦怒了,對著人群就嚎:「柳是,你當老娘是什麼,不要的就扔給我嗎?」惹得路人頻頻注目,林燦熟視無睹,繼續嚷嚷,「你丫的當老娘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滾你媽的犢子!」
陸千羊托著下巴深思了,恍然大悟:「哦,激將法呀。」瞧了一眼怒氣沖沖卻有滿心投入的于景言,陸千羊笑眯眯了,「這小魔頭,道行還差得遠呢。」
陸千羊等在診室外面,見阮江西出來,立刻上前:「怎麼這麼快?手沒事嗎?」
「葉江西也好,阮江西也好,是不是隨便拉個叫江西的來,你就移不動腳?」林燦推開車門,順著柳是的視線望過去,抱著手站在柳是身側,「如果你不捨得走,大可以追上去。」
林燦驚愕:「你要走回去嗎?」
湖對面,靜立許久的人,終於有了動作,幾乎下意識的反應就要跳進湖裡。
車裡的林燦看著,失笑。柳是啊柳是,你將她當作了葉江西嗎?這麼忠誠地宣誓。
這時,許多人都在偷笑,除了阮江西的經紀人,她大笑,嘲笑:「于少,今天的台詞背熟了嗎?」
沒有迂迴,阮江西拒絕得很乾脆,似乎有些疲倦。
阮江西這位經紀人,真是……無賴得讓人沒有辦法。于景言的助手與經紀人自知不是對手,愣在一邊。
陸千羊心情好,不跟導演計較他的粗魯,大大方方從鏡頭裡走出來,然後躺在她家藝人的休息椅上,端了一杯冷飲,十分愜意地看戲。
于景安反笑:「面子?嗯?」一個字元,拖長了尾音,是危險的訊息。
狂傲,清冷,分明是挑釁,是宣戰,卻始終維持著貴族的溫和與優雅。
林燦搖下車窗,非常大爺地丟了一句:「全部滾開,耽誤老娘接人,全部撞死!」
多霸道,又多幼稚,于景安從未見過這樣的阮江西,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終於有了這種近乎小女人的性子。于景安不由發笑:「你這麼草木皆兵,我應該不需要擔心你。」
門開,一縷暖色的燈光漏出,落進宋辭眼裡,柔了所有冷峻。
回話的不是林燦,是柳是,他直視前方,嗓音,有些輕軟,飄忽。
「謝謝你的忠告。」阮江西轉眸,看她,「于景緻是你堂妹,你為什麼要偏袒我?」
阮江西神色鎮定:「我沒事,水很淺和*圖*書,我只喝了一口水。」
「我哪裡幼稚了!是阮江西那個女人老是來招惹我。」
阮江西這才轉過頭來,眼神猝然冷下去了,月色籠得她膚色很白皙,近乎透明。
于景言再一次被刺|激到了。他真是有病才會來跟這個女人解釋。
陸千羊將應急葯扔給張曉,隨即怒氣沖沖地跑到于景言跟前,張嘴就發飆:「你丫的是故意的!」她早看于景言不爽了,這會兒簡直火氣全部被點燃了。
經紀人縮縮脖子,很無辜:「我以為你知道。」
如果知道那個女人手受傷,他才不會捉弄她,他還沒有這麼幼稚。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錫南國際那位追究起來,誰都得脫一層皮不可,還好阮江西是個脾氣好的,不多做計較。工作人員放心了,這才各自散開。
都傳於家大小姐一無是處,最為於家所不齒,阮江西卻覺得,於家,最數景安聰慧。她微微輕笑,說:「我也這麼覺得,謝謝。」
于景安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與于景言如出一轍。阮江西唇角不禁勾起,終於知道于景言的脾氣和誰學的了。
「難得我們教授捨得開尊口了。」林燦笑著。
柳是沉默不言,看著那邊已經有人下水,這才鬆開了眉頭。
阮江西沉默不語,垂著眼,眉宇間沒有任何痕迹。
兩天,竟這麼長,這麼長……
阮江西只是笑,十分開心,痴痴地纏著宋辭的眼:「你回來了,不是說最快也要三天嗎?」
柳是站得筆直,卻垂首,額前的發遮住了眼,看不清神情,他說:「你不用和我說謝謝。」
阮江西搖搖頭:「沒事。」
阮江西失笑,這對姐弟,時間金錢觀一模一樣。
于景言卻突然一笑,然後,撒手——
阮江西搖搖頭:「沒事。」唇角,微微抿起,臉色,有些發白。
那肯定會上頭條的,就這麼寫:超模于景言,懼姐!
然後,阮江西就沒有再理宋胖狗。
阮江西淡淡回答:「不是。」
一直手拉住了他。
這時辰,將近夜半,明成大學校外,卻擁堵了一批的人群,里三層媒體,外三層粉絲,完全水泄不通。
我們教授……好惡寒啊。陸千羊覺得氣氛好古怪,這位教授和他的學生,全部都不對勁,便端著一臉無害,套話:「林小姐是柳先生的學生?」
「汪汪汪!」宋辭狗狗似乎很興奮,揮舞著小爪子就要往阮江西身上爬,「汪汪汪!」
她家藝人,要玩起小心機,就於景言那點道行,還不是分分鐘秒殺。
每一句,都是實話,自始至終,阮江西沒有說一句貶低於景言演技很差的話,平平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張曉立刻嚴陣以待:「怎麼這麼多記者?」
某經紀人真的好想一掌劈了這位老子,壯著膽子頂回去:「不想知道,那你還要我告訴你!」
那頭,阮江西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毛巾自顧擦臉,不惱不怒,沒什麼情緒波動。
哦,一定和宋辭有關,只有遇上宋辭的事情,阮江西才會如此披荊斬棘。陸千羊瞭然:「好久沒有過這種火花四濺的感覺。」她家沒鬥志的藝人,偶爾這樣戰鬥力爆表也挺好的。
陸千羊更得意了,眼角都翹起來了:「配宋辭的美色夠了吧?」陸千羊真心覺得宋辭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的臉,只有她家藝人配得上。
於家兄妹幾人,于景安爽朗幹練,于景緻驕傲矜貴,于景言……可能被慣壞了。
于景言臉完全黑了,眼裡火冒三丈,瞪著阮江西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轉頭對工作人員嚎了一句,「現在就開拍!」
於家這對姐妹,也許感情不睦。阮江西並沒有多問,只是很認真地回了一句:「我看你也順眼。」
鏡頭銜接于景言酒灑之後,他佇立於湖面,被湖中的女人奪去了所有注意力。
阮江西怔忡了許久,笑了:「宋辭。」眼眸,纏纏綿綿,全是沉溺的笑意。
「ACTION!」
「你若只是求財,不要玩這麼大,你玩不起。」于景緻微微傾身,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若宋辭有任何意外,唐家不會放過你,宋家更不會放過你。」並不是威脅的口吻,似乎只是在敘述一件平常之事。
陪你……
這廝,說得好像她自個啥也沒幹似的,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火上澆油冷嘲熱諷。
于景言舉手投降,一副壯士斷腕的決然:「我說!我說!」
「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小心點,我家老頭子欽定的繼位人,不是普通的角色,而且,宋辭的母親你沒見過吧?」
林燦作吃驚狀,側著身子看阮江西,又問:「哦,是嗎?還沒問阮小姐是哪裡人呢?」
陸千羊沒好氣地說:「不用說,一定是那個于騷包耍大牌,出門就擺出走紅毯的架勢,奶奶的!」這隻羊,一生氣,就罵粗,罵完還不解氣,暗暗把這筆賬記上了,尋思了一番,「看來我們不能走正門,你的手受了傷,被記者拍到,又不知道會怎麼天花亂墜地編排你。」
本來都到了宵夜時間,宋胖狗已經沒食慾了。
這對姐弟,想來平日里相處便是打打鬧鬧,于景安大概經常用暴力教育,于景言有些怕,又不敢躲,抱著臉討饒:「姐,輕點,輕點。」
恐怕不肯放過阮江西的,第一個便是于景緻。
「她是誰?」問得輕描淡寫,宋辭興趣不大。
阮江西皺了皺眉峰:「他出差了。」
張曉思忖后,回答:「宋少並不好美色。」
「景緻沒有為難你吧?」于景言問得不經意。
「還不閉嘴是嗎?」
于景安苦笑無奈,似乎每次都是這樣,他視同陌路,然後她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問候介紹。
不遠不近的距離,阮江西刻意疏遠。
宋辭握著她的手,心疼壞了,親了親她的手腕,也不多問,直接拿起電話撥給張曉。
人群中,罵咧聲一片。
「再來一次。」于景安言簡意賅,「誠心誠意地。」
「搞什麼,這裡是人行道,沒長眼嗎?」
于景言的經紀人助手全部慌了手腳,頭次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平日里誰敢對於大少爺動腳啊,動腳的那位卻抱著手站在岸邊,看著人工湖裡狼狽撲通的人,笑得十分扎眼:「不就喝幾口水?」陸千羊大笑三聲,「哈哈哈,那大少爺您也喝幾口。」
她望進宋辭一汪墨染的眸里,卿卿婉婉地笑著:「我的宋辭,好久不見。」
于景安有些歉意,對阮江西說:「抱歉,江西,是我沒教育好。」隨即,俯身看車窗里,「你小子真是越看越——」一隻手,直接鑽進車裡,揪住于景言的耳朵,道了一句,「欠揍!和_圖_書」隨即,另一隻手就往于景言那張帥臉上招呼。
陸千羊又補充:「當然,還要負責賺錢養家。」
阮江西斂著眸:「謝謝。」似乎不習慣這樣的距離,微微向後邁了一步。
這位覺悟不太好的于先生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扯著嗓門嚎叫:「阮江西!你站住。」阮江西眼神也沒給一個,于景言忿忿冷嗤,「不就是喝了幾口水,有必要——」
阮江西緩緩轉過頭,這才看向于景言:「如果不是誠心的,可以不用委屈。」
林燦輕笑出聲:「這不是看著阮小姐親切嘛。」她抬頭,視線正好對上後視鏡里阮江西的目光,「我有個表妹,和你很像,更巧的是,她也叫江西。」
「那是因為——」
「剛才是失誤。」于景言有些彆扭地解釋,轉開眼,不看阮江西。這個女人的臉不能細看,就像剛才,只不過一眼,居然叫他手足無措了。
阮江西這個女人,簡直是他的災難,惹不起,躲總行了吧。
我的宋辭……
她走遠,柳是卻還站在原地,抬起了頭,露出一雙痴怔的眸,看著阮江西,靈魂都似乎出了竅。
平緩的車驟然剎住。
淡淡嗓音傳來:「我只是不知道,你會這麼幼稚。」音色很輕,微微有些寒裂,阮江西披著白色的毯子,更顯臉色蒼白,沒有惱怒,只是看著于景言的眼神,有些許刺骨的寒,像染了秋水。
于景緻啊,試圖以宋辭之名,攻阮江西的之弱,拿捏得倒精準。
毫無情緒,言辭,沒有半點溫度。
唐夫人,不是宋夫人,當時,于景安並沒有注意到,繼續說著:「我敢保證,她不會喜歡你,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這個世界,能左右宋辭的人,除了你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你是誰?」
于景緻似笑,恍然:「難怪,定期檢查他沒有來。」起身,她取下手套,抱著雙手看阮江西,「你應該不知道吧,他停了所有治療。」
阮江西不言,可能想到了宋辭,有點走神,
林燦喊累了靠在車上,舒了一口怨氣,苦大仇深地瞪著前面的人行橫道:「你丫不就仗著老娘稀罕你嘛。」隨即一腳踢在車門上,嚎了一嗓子,「葉江西,你不在了都不讓老娘痛快。」
「你的手,總要有人負責。」
她總是這樣,聽話乖巧卻獨立得讓宋辭無奈。
張曉正要拒絕,阮江西卻道了一聲『謝謝』。
阮江西只是聽著,一點表示都沒有。
阮江西並不回答,沒有什麼情緒。
阮江西的經紀人真會精打細算,張曉想了想,點頭,毋庸置疑,日後宋辭與阮江西,貌美如花也好,賺錢養家也好,宋辭必然臣服於阮江西。
「于少!」
阮江西語氣客氣:「麻煩了。」
走到一邊,離車幾米遠的距離,于景安才又道:「料到了,就算景緻修養再好,情敵見面也會眼紅的,何況景緻那樣的天之驕女,她怎麼可能容忍自己一敗塗地。」
林燦回頭看了一眼,喃了一聲:「江西啊江西。」他啊,聽到這兩個字,就移不開腳。
這麼多年,宋辭身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他卻只記得阮江西,哪裡還會第二個,不難料想,宋辭的母親,一定鬥不過阮江西,更鬥不過宋辭。
林燦回:「我是柳教授的繼妹。」
于景言憤憤而視:「你說誰幼稚?」他最受不了阮江西這副不瘟不火從容鎮定的樣子,對著他的時候,就像看路邊的貓貓狗狗。
陸千羊在躺椅上一個打挺,站起來,吆喝:「那小魔頭怎麼回事?又開始折騰我家江西嗎?」
她笑得輕靈,轉身鑽進了湖中,紅色的裙擺,黑色的發,在清澈的湖面交織纏繞。
于景安也不介意,而是對著車裡吼了一句:「還不滾出來!」
若論心機智謀,阮江西從來不輸人一分,于景緻對宋辭,動了心思,阮江西又如何看不出來。
眾人只嘆朗朗乾坤,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阮江西抓著他的手:「做什麼?」
林燦沉聲:「沒有機會,她不在了。」
于景言撲通了好一會兒,才站穩,嗆了幾口水,咳得臉都紅了,暴怒:「你找死嗎?」
他不言,仿若沒有看見。
于景言一噎:「你!」顧著于景安還在,他趕緊收住惱怒,轉頭對於景安抱怨,「姐,你看到了,她囂張得很!」他惡狠狠瞪阮江西,「我都道歉了,是她自己不接受。」
阮江西只是遲疑了片刻,陸千羊立刻會意,笑著接過話,玩笑打趣:「林小姐你問題太多了吧,搞得像人口普查啊。」
「嗯。」阮江西對柳是說,「謝謝。」微微頷首,然後轉身。
那邊,陸千羊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我家藝人啊,當真是極好的,我跟你說——」
于景言今天的台詞只有一句,總計三個字,好明目張胆的鄙視啊。
一字一句,暗含警戒。
大概除了阮江西,認識了宋辭,都是劫,尤其女人,多半在劫難逃。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人行橫道里,已經找不到柳是的身影了。
「江西!」
得!真猴急!
阮江西搖頭,神色淡薄:「沒有大礙。」
額前的頭髮耷拉在腦袋上,完全沒有了型,鼻孔還掛著幾滴水,哪裡還有平常帥得天下無敵的樣子。陸千羊看著十分解氣:「我家江西不計較是她大度,不代表你不找揍。」她圓溜溜的眼睛一瞪,叉著腰指著于景言,惡狠狠威脅,「要是我家江西的手怎麼著了,狠的還在後頭呢,宋少可沒那麼大度。」
「等等。」
陸千羊陰森森地接過話:「不就是喝了幾口水?」她咧嘴,對著于景言扯了個大大的笑,隨即,一腳踹過去。
頓時,濺起水花三丈,于景言砸進水裡,四仰八叉。
陸千羊瞧了一眼進入狀態的于景言,回頭問張曉:「我家江西很美吧?」語氣,滿滿都是炫耀,她洋洋得意非常自豪。
于景緻訝然久久之後,失笑:「真是狂妄。」
「那我先去醫院安排。」
阮江西拉著宋辭的手,握在小小的手心裏:「是的,很久。」將宋辭的手,貼在手背,她蹭了蹭,乖巧又安靜地看著她,她說,「宋辭,好久不見。」
阮江西只言:「有點不愉快。」
于景言愣了一下,隨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阮江西說:「今天麻煩了,謝謝。」微微頷首,目下無塵,她抬著下巴,優雅而緩慢地錯身走過於景緻。
做好傷口處理,于景緻取下口罩:「傷口再裂開,要想恢復得完好如初只能做去疤手術。」語氣,無關痛癢,好像對待一般病患。
夜裡這個點,于景安通常忙著各種商業飯局,她並非不請自來閑來無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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