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章
方菲笑著與她握手，將一張漂亮的臉蛋湊過去：「明年的最佳女主角歸你了，最佳女配角你可別和我搶，不然，」她咬牙，雙手交十，「友盡！」
瞧瞧這侄媳婦，真貼心。
含糊又不確定的答案，正如醫學史上的解說一樣：精神學科從來沒有定數。
阮江西斂眸，沉吟了許久，道：「也許。」
「能治嗎？」陸千羊好奇心快要炸裂了。
于景言抓了一把頭髮，語氣惡劣：「你是蠢豬嗎？傻子都知道景緻看上誰了，回去好好看緊宋辭，不然有你哭的！」
宋辭大概記憶剛清，防備得厲害，哪裡像他剛才看著阮江西時的人畜無害乖巧聽話，現在的眼神，簡直冰凍三尺。
「是我的意思。」阮江西並不多做解釋，只說，「我要在那邊多待一段時間。」
有說有笑，語氣，恰似熟稔，好像相識已久。
阮江西眼睫輕抬，眼底落下一層深灰的光澤：「這樣有什麼不好？」
阮江西抬頭，目下無塵，沒有多看一眼。
阮江西失笑：「宋辭，那是你的母親，不是仇人。」
方菲愁眉苦臉立刻陰轉晴：「還好炮灰我的是江西，不然我會被嘔死。」
林燦放下勺子：「我正式做個自我介紹。」她伸手，恰如第一次見面般問好，「你好，我是葉子工作室的總編林燦。」
「撒謊。」宋辭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臉，用手指拂開阮江西擰著的眉，「你都皺眉了，不好看。」
阮江西脾氣很好，不惱不怒，平平靜靜地：「我以為你並不想和我多話。」
阮江西顯然並未刻意迎合，倒是于景言從了良學乖了。
宋胖一爪子踢遠了盒子，對著宋應容搖尾巴，它對美女一向都好熱情的。
面無波瀾，輕描淡寫，阮江西這表情，陸千羊雙手抱拳：「你真淡定。」
阮江西片刻思忖：「也許因為我們並不是那麼熟。」
阮江西只是微微頷首，似乎並無興趣。
于景言撇開眼，支支吾吾著：「我……我有話說。」說完，又頓了好久才對阮江西沒好氣地扔了一句，「我家老頭子想趁著這次壽宴給景緻選婿。」
陸千羊很欣慰，給了個讚賞的眼神：「這是我聽過你說的最霸氣側漏的一句話。」
宋辭薄唇輕啟，惜字如金：「滾。」
陸千羊有點不可置信了，很驚悚地盯著于景言。
阮江西不溫不火，並無情緒：「所以？」
宋辭這個暴君還真是被阮江西治得服服帖帖的，光這一點，宋應容就對阮江西刮目相看，不禁又多看了她幾眼。
宋應容咋舌：「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氣急敗壞……」她總結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顧爺，別心疼，我又不是給了別人，是江西。」聲音突然軟了幾分，顧白這樣對顧輝宏說，「我只是給了江西。」
「他怎麼在這？」
阮江西伸手，輕握：「你好。」
於家，宋家，他記下了，他家江西不喜歡。
宋應容搖頭失笑：「真是個傻子，居然捨得。」
剛惡狠狠地威脅完，方菲的電話就響了。
這廂，是做賊心虛嗎？
陸千羊都見怪不怪了：「四點總行吧，葉子編劇想見你一面。」
阮江西小口品著咖啡，陸千羊接話：「壞消息。」
曾經有影評人用一句話概括過葉子的作品：包裹在奢華浮世里最滄桑的眼淚。
阮江西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見家長。」
宋家最麻煩那個？最麻煩？！
宋辭的態度，在宋應容的意料之中，她抱著手靠在阮江西家沙發上，撐著下巴：「就知道你會這麼冥頑不靈，看來你剛沒了記憶，還不知道老爺子和你母親慣用的手腕。」宋應容好心地一一提點，高度概括了一下宋家本家的那兩位，「那兩廝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喜歡先禮後兵，一個喜歡攻其不備，可都不是什麼吃素的角色。」
果然是沒事找事，陸千羊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你鳩佔鵲巢還這麼——」
「……」
阮江西笑而不語。
「嗯。」
宋辭看阮江西，指著宋應容：「她是誰？」
宋胖拔腿就跑去了隔壁巷子，鳥都沒鳥一眼顧白託付給它的禮盒，完全忘了它的使命。
「我——」于景言語塞了一下，隨即下巴一仰，趾高氣昂著，「我看上這間休息室了，不行嗎？」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宋應容從帆布的大布袋裡掏了許久，掏出一張燙金滾紅的請帖，放在茶几上，看向宋辭，「於家給你下了壽宴請帖，你也差不多有一年沒有回Y市本家，老爺子的意思是你回去一趟，他也想見見江西，你母親對這位被被你護得滴水不漏的阮美人更是好奇得很。」
阮江西並不談及於景言，只問：「廣告的具體方案送過來了嗎？」
陸千羊不這麼覺得，反倒覺得於景言那個幼稚鬼是被她家藝人順毛了，吃癟的次數多了，就服帖了。
宋辭似乎還不滿意，一副要趕人的樣子，阮江西看了他一眼，然後他就坐到沙發的一邊安靜老實了。
陸千羊瞧了又瞧，實在搞不清楚這貨想幹什麼，提醒阮江西：「與葉子編劇約的時間快差不多了。」
造孽啊，這臭小子，鬼迷心竅了十五年，十五年死性不改地弔死在阮江西這棵樹上，恐怕就算斷氣了，也不會換了一棵樹來吊。
陸千羊歪著腦袋：「那好消息呢？」
也許？
阮江西倒了杯溫水遞給宋應容：「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所有媒體人都揣測，葉子也許是受盡了生活的苦，才能寫出那樣動人心弦的悲。
宋辭卻捧起她的臉：「我要你躲。」一字一字地告誡他的女人，很嚴肅又鄭重，「你要躲在我身後，藏緊了就好，不管是什麼事，什麼人，我都可以替你處理。」
顧白輕笑，漫不經心地似在玩笑：「我都沒出息十五年了，現在來教育，晚了。」
話題被敲門聲打住，陸千羊往沙發上一躺，長腿搭起：「進。」
阮江西深深地凝視他，卻不說話。
態度漠然，她與她，並非相熟，至少在阮江西的眼底，總隔著一層距離。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方菲穿著半長的馬丁靴，走到阮江西面前，「先聽哪個？」
與葉子編劇約在了一家咖啡廳，阮江西到的時候，單間里已經有人在等了，她推門進去，抬眸，怔了一下。
阮江西片刻思索：「你安排。」
門鈴按了將近一分鐘，才有人來開門。
「有什麼事嗎？」阮江西問。
「……」陸千羊被她搞愣了，她可是聽道上做狗仔的小姐妹說，宋辭和宋家的關係很淡薄，淡薄得像……沒關係。陸千羊乾笑，「你開玩笑吧？」
「你好。」
阮江西不疾不徐地打斷，對於景言頷首：「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
魏大青很客觀，不帶主觀感情：「應該不是，他和關琳有合作，來談新專輯的MV。」
「如果是的話，抱歉，我不能和你合作。」
林燦不禁笑了：「我可以理解為，你只想做宋大少的關係戶嗎？」
阮江西點頭：「嗯，可能是被景安教育好了。」
只是給了江西……
剛才看人物介紹圖的時候，宋辭忙著親阮江西去了，他只掃了一眼，大致理解就是：「宋三？宋家最麻煩那個？」
「已經拿去給魏總簽字了。拍攝地點本來選在了烏鎮，昨天晚上錫南國際打電話來，臨時改在了Y市的楓林園。」陸千羊問阮江西，「是你的hｔｔps://m.ｈetuｂook•ｃｏｍ.com意思還是宋辭的意思？」她家藝人與錫南國際的合作廣告，別人可做不了主。
周而復始地忘記，唯獨，宋辭記得阮江西，只記得她。
「冤家總是路窄。」陸千羊直接拉著阮江西繞道去休息室，拿眼瞟那邊錄音棚外的于景言，「你瞧他那一臉刻薄相。」
阮江西笑著，眼眶瑩潤，踮腳，雙手摟住宋辭的脖子：「宋辭，我們一起去宋家吧，我要告訴唐婉，以後，你不是宋家的人，是我阮江西的。」
商談？不用談了，陸千羊看了一眼合同，什麼都不說，對著阮江西豎起了大拇指。
然，阮江西淡然清婉，不親不近，眸中覆了一層疏離：「你會找我合作是因為關係很熟嗎？」
「汪汪汪！」宋胖花枝亂顫，搖晃著一身白毛，脖子上的盒子跟著一抖一抖，然後，掉地上了。
竟想不到傳聞中的花|花|公|子竟是個痴情種子呢。
她低著頭，落地的玻璃窗，映出了她的影子，眉宇難抒。
她總是這般，不溫不火的姿態，不親不疏，隔著距離。于景言惱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發火：「誰說我來找你了，我只是路過，少自作多情了。」
葉子編劇果然是神人，就這用人標準，夠大牌！
宋應容收回視線，往小巷深處走，路中央突然躥出來一坨白糰子！
「汪！」
陸千羊知道阮江西此去Y市是收了於家的帖子，只是，這和于大牌有幾毛錢關係？
陸千羊有些顧忌：「江西，那傢伙的話別太不當一回事，你可以相信宋辭，不過別懷疑女人的野心和手段，於家請宋辭過去，擺明了為了給於景緻鋪路，那女人是個有手段的。」
自從她家藝人跟了宋辭大人，行程基本跟宋辭大人同步了，早上九點后出門，晚上八點前回家，周末雙休，偶爾探班，時常曠工，總之，光顧著恩愛不務正業。
至於于景緻嘛……
語氣，是嫌棄的，不耐煩的，被打擾了好事的宋辭顯然很不滿這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
「于大牌腦子秀逗了嗎？胳膊肘居然拐到你這來了。」陸千羊百思不得其解啊，「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友好了？」
這一句，阮江西倒說得認真，語氣嚴肅，不像在玩笑，陸千羊還是很懵：「什麼戰爭？婆媳大戰？」
「不知道。」
夜裡一聲叫喚，像是隔壁家的母狗。
于景言直接堵在路中間，十足的蠻橫無禮：「阮江西，你睜眼瞎嗎？」
「宋辭，她不喜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狹路相逢，躲不掉的，我也不打算躲。」分明溫軟的聲音，卻這樣堅決如鐵，她抱著宋辭的腰，將臉貼在他心口，蹭了蹭，「宋辭，如果與你相關，我不想退，也不要躲。」為了她的宋辭，披荊斬棘如何呢。
不，是這個世界都虧欠了她的宋辭。
快到四點的時候，阮江西去赴葉子編劇的約，剛出休息室，便在門口遇上了于景言，他在門口徘徊，見阮江西走出來，便迎面過去。
林燦攪動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阮江西：「我上次跟你說得那個表妹，也喜歡喝這個。」
林燦反問：「你覺得呢？」
阮江西想了想，點頭。
藍田暖玉，宋應容一看，便知道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被雕刻成了葉子的形狀，玉的一側，刻了兩個字母：JX。
掛了電話，顧白回頭，看著不遠處的燈光，道了一句：「晚安。」轉身，進了車裡，掛擋，車速很快，蹭得一聲便沒影了。
許久，顧輝宏大聲嚎：「你別回來了，老子怕忍不住打斷你的腿！」他敢肯定，在他家不孝子心裏，他這個老頭子肯定比不上江西，連江西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都說養兒防老，他這是養兒倒hｅｔｕbooｋ.com•ｃｏm貼，造孽！
她抬頭看宋辭的眼：「她是你的母親。」
他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低低沉沉的聲音溫柔極了：「江西，你有我，懦弱一點也沒關係。」他叮囑她，「最毒婦人心，你離她遠點，她要找麻煩讓她來找我好了。」
陸千羊放心了：「那我不擔心了。」不用懷疑，要是婆媳大戰真開戰了，宋辭鐵定是阮江西的特技助攻啊，她攤攤手，「算了，你的私事歸宋辭管，我就不過問了。」她還是說公事，正經事，「錫南國際策劃的方案，沒什麼大問題，拍攝排期在半個月之後，這段時間的通告我都幫你推了，葉子編劇的劇本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你要是太閑可以先熟悉一下劇本。」
娛樂圈最後一朵聖潔的白蓮花，自然不是白叫的。
阮江西只抓了一個重點：「秦一路？」
冤家路窄！于大牌怎麼在天宇錄音棚外遊盪，是來堵她家藝人的嗎？
宋辭一言不發，許久，起身將阮江西攬進懷裡，然後直接拉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並扔出來一句話：「走的時候把門關上。」
林燦倒並不吃驚，不需要太多了解就是知道，阮江西肯定不屑於這樣的近水樓台。
宋應容蹲下，用手指戳胖狗的肚子：「宋辭，好久不加啊。」
她對於家，亦或是宋家，避如蛇蝎。
「很意外。」阮江西緩緩落座，「我看過你以前的作品，還以為葉子會是一個年過半百歷經生活的人。」
宋辭當然是阮江西的，先不說宋辭是個家養的忠犬，就阮江西的聰慧，絕對不輸于景緻半分。
這女人怎麼總是這幅事不關己、處之泰然的樣子！
阮江西想了一下：「那拍攝進度應該會很快。」
「為什麼？」
「……」宋應容不想說話了，這個逆子！
於家的帖子……阮江西皺了眉。
陸千羊惡寒，方菲這廝，真是被喬彥庭治得服服帖帖啊，還是她家江西本事好，完全牽著宋辭走。
陸千羊托著下巴深思著，不禁思慮良多了：「如果治不好，宋大少要一直這樣嗎？周而復始地忘記。」
再瞧瞧嫡親的侄子，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一臉寒霜，眼露冷漠，滿身防備，毫不掩飾他的不喜，不悅，不爽。
阮江西對他笑笑，眉間卻還是散不去陰鬱。
陸千羊搖搖頭，笑得眼波明媚：「確實，沒什麼不好，」特別補充，「你獨寵六宮。」
傻子，這個傻子。
路燈對面，女人抱著手，立在電線杆下，看著遠去的車，念了一句：「顧白。」
「我是去戰爭。」
宋應容受不住宋辭的高伏冷氣壓，撇開眼，很不識時務地繼續以長輩的姿態提點：「貓捉老鼠可不是個聰明的辦法，很容易狗急跳牆的，更何況，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趁著宋辭發作之前，宋應容識趣地打住，「我言盡於此，你看著辦。」閉嘴，她不說話了，端起水杯。
阮江西伸出手：「合作愉快。」
如此習以為常的語氣，這麼理所當然。
第二天上午，阮江西拜託了秦特助訂飛機票，後天的機票，兩張頭等艙，上午，去了天宇傳媒，商談錫南國際的季度廣告。
房間里，阮江西沉默，若有所思，宋辭看著她，許久，從背後抱住她：「只要你不想去，我就由著你。」
哪裡是到現在來教育，顧爺覺得他教育了十五年，完全教到狗肚子里去了，他說一百句都頂不上江西一句。
陸千羊不滿：「他是來找麻煩嗎？」
阮江西似笑清淺，只道：「謝謝。」
江西啊……
「不用擔心，」阮江西心平氣和，「宋辭是我的。」
罵完，宋應容甩下水杯就走人，走到門口時才反應過來，頓住，看著手裡的禮盒，眸子一眯，
和圖書她聳聳肩：「怪我咯。」扣下了！這傢伙，一開口，就欠揍了。
這確實是個壞消息，方菲自從三年前封后之後就沒有再演過配角，天宇娛樂的一姐，身價高著呢。
一點都不好笑好嗎？陸千羊直翻白眼。
陸千羊一路樂呵呵地走去休息室，直到看到了某人。
陸千羊八卦：「做什麼？」一定不是公事，她家藝人最近都只圍著宋辭轉圈，十有**和宋辭有關。
方菲一腳踢過去。
「我在江西這，我這就過去陪你嘛，乖了乖了。」
宋辭大人果然又豪出了新天地，沒有給廣告費，直接把錫南國際這次廣告主打宣傳的連鎖度假酒店過到了阮江西的名下。陸千羊覺得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反駁媒體，說是她的江西包養宋辭了，不解釋，用財政權說話。
傳聞都說於家水深，於家大門出來的人各個都是人精，于景言倒是個異類，心性太淺顯。
「扣扣扣。」
宋應容一口水還來不及吞咽下去就噴出來了，面紅耳赤猛咳嗽：「老娘連水都沒喝上一口，要不要這麼卸磨殺驢？」對著門罵了一句，「你個大逆不道的！」
這隻胖狗，玩潛伏呢！
宋應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這麼標註我的？」她一臉的痛心疾首，作狀捶胸頓足，「宋辭，你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啊，我們可是嫡親的。」
林燦卻笑著打趣：「我也很懷疑，生活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阮江西禮貌懂事，頷首過後，請人進去。
林燦收回了手，笑了：「我們好像太客氣了，我還以為我們是很熟的關係呢。」
阮江西略微有些歉意地對著宋應容點頭，回答宋辭：「你姑姑。」她提醒，「剛才我給你看過介紹了。」
她有點擔心：「宋辭陪你去？」
「哼哼。」于景言很傲嬌地一甩頭，往阮江西的休息走去。
「我計算了一下，不出意外，一個半月就可以殺青，也就是說，新電影上映后還能趕得上六月份的柏林電影節。」陸千羊看阮江西，一本正經的口吻，「江西，我有預感，你離封后不遠了。」她家藝人這樣的演技，不封后，那一定是國際評委瞎了。
方菲神色頗為深沉：「哦，壞消息是，」把陸千羊往裡推了推，她窩進沙發里，修長的腿往桌子上一放，「江西，我被你炮灰了，葉子編劇只給了我個女配噹噹。」
屢教不改的傻子！
林燦放下杯子，抬頭對著阮江西微微一笑：「很驚訝？」
陸千羊覺得她家江西有時候脾氣真的好得過分了，可偏偏某人還不知道適可而止：「你站住。」
她查過這個病了，宋辭的癥狀和醫學上的定義相差甚遠，精神學科上對罕見解離性失憶症的研究並不多，陸千羊便非常大胆地在心裏給宋辭的病症取了個別名：江西控。
于景言鼻子一哼，很不爽：「自作聰明！」
居然相信這隻胖狗，宋應容不禁發笑，撿起地上的盒子，很精緻的禮盒，解開纏繞了幾圈的絲帶。
宴無好宴，鴻門宴也。
關於阮江西未來的婆婆，陸千羊也聽道上的小姐妹說過，高度概括成一句話就是：女人中的戰鬥機！
阮江西笑笑：「嗯，開玩笑。」
難得，那廝是驗尿把腦子驗聰明了吧。陸千羊很是欣慰：「這傢伙腦子還沒長殘，人不壞，就是太彆扭。」
顧白將手機又拉遠了幾分，掏掏耳朵，懶懶扔了句：「你哪能跟她比。」
宋應容自然也知道，於家的壽宴，宋家派她來送，什麼意思一目了然，唐婉這是要正面進擊啊。
一個只記得阮江西的男人，可以說，是阮江西私有了。
陸千羊此番評價，很高。在她眼裡，阮江西的演技可是沒有誰能匹敵的，而且身為前任八htｔｐs://ｗww•ｈｅｔｕbｏoｋ•cｏｍ•com卦記者，能讓陸千羊談及時只說演技不說八卦，秦一路必定是個身家完全清白的。
「嗯。」
宋辭理所當然：「我只記得你是我的女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她。」語氣認真極了，竟有些偏執，「江西，我只記得你，便註定要為了你拋棄所有與他人的關聯，你不用顧忌別人，也不用顧忌我，我不需要其他的記憶，也不需要其他任何感情，只擁有你，我從來不覺得這個世界對我虧欠過。」
「汪！」
「呵。」宋應容笑出了聲，不禁罵道，「見色忘友的傢伙。」轉身，往阮江西家走，這個點，想必，要擾人好事了。
「她是誰我一點都不記得，也不關心，我只管你。」沉沉嗓音，如此毫不遲疑地聲明，宋辭像是在宣誓，在歸屬他的主權並排位。
她啊，一身的傲骨，對人，七分冷淡，三分防備。
顯然，在地位上，阮江西大獲全勝。
所以，這貨是來忠告的？
「冰檸檬水，不加糖。」
「喝什麼？」
「是啊是啊。」陸千羊表情立馬花痴了，也不收斂收斂她的垂涎欲滴，「據說是娛樂圈最後一朵聖潔的白蓮花，我昨天科普了一下他的作品，瞬間成了他的腦殘粉，那演技，我差點給跪了，至今為止，我覺得演藝圈裡在演技上勉強能和你一較高下的也只有這位了。」
這是**裸坦蕩蕩的無視啊，陸千羊不厚道地偷笑。
「我和誰搭檔？」阮江西對這個劇本難得多了幾分興趣。
這話聽著，怎麼有股虛張聲勢故作姿態之嫌，于大牌搞得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啊。陸千羊挑挑眉峰：「路過？」陸千羊打趣，「于大少，不知道您老路過這女廁的唯一且必經之道有何貴幹啊？」她家藝人的休息室偏僻，在最里側，再往裡就是女廁，于景言這路過的借口，找得真是蹩腳。
阮江西但笑不語，不否認也不承認。
這麼說來，葉子編劇選了阮江西挑大樑，方菲倒成了陪襯了。陸千羊點頭：「嗯，葉子編劇真是太慧眼識珠了。」
所以？
宋辭握著她的肩：「有什麼好苦惱的，不想去就不去。」
顧輝宏沉悶著聲音：「外面冷，早點回來。」
阮江西回頭，黑瞳凝視過去。
宋辭眉宇舒朗，好看的眸潑墨般，亮如星辰，他說：「好。」
「砰！」關上門，頭一甩，宋應容直接走人。
阮江西淡淡然淺笑，看了一眼手錶：「五點之後我要陪宋辭去醫院，不要給我安排活動。」
阮江西點頭：「嗯。」
陸千羊支使魏大青：「小青，你去給葉子工作室打個電話。」正是說完，回歸本性，陸狗仔八卦了，「江西，有個問題我憋得難受，你不要嫌我多嘴，我憋不住。」坐到阮江西對面，陸千羊眉毛糾結著，「解離性失憶有得治嗎？」
宋辭言簡意賅：「不去。」
電話那邊，突然卡殼了。
怎麼會不虧欠，這樣愛她的宋辭，這樣愛她，窮極所有毫無保留。她的宋辭，不要親緣，不要記憶，不要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要，卻只要她，只擁有她。
談關係講輩分啊！
阮江西搖頭：「我沒有不想去。」
「葉子意屬秦一路演男一，秦影帝正好也有檔期，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動。女二目前還沒聽到消息，網上一群閑得蛋疼的人看你接了劇本，故意起鬨說讓你與葉以萱演對手戲，不過我敢篤定，葉以萱沒那個本事拿到角色，她還不夠格。」陸千羊很肯定，「葉子編劇的審美怎麼可能這麼Low。」
不想，她這樣年輕，正是風華正茂。
隔著電話，反正顧白看不到，顧輝宏抹了一把眼睛：「不用你提醒。」隔了許久，他罵咧咧地又說了一句，「老子是心疼你！你這個沒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