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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哄我呀

作者: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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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 愛到極致瘋狂

第三卷

第三章 愛到極致瘋狂

初夏的夜晚,月光很好,卻沒有幾顆星星,巷子口,人影橫斜,腳步匆匆,有些急促。
這個度,有點很難把控。
眼眶,突然就熱了,酸澀得讓她快要看不清她的宋辭了。
阮江西用力抱緊他:「以後再也不準這樣了,答應我。」
她好像很無措,對秦江說:「不敢進去,我怕我會哭,會嚇到宋辭。」
伸出手,她抱住他的脖子,重複著:「我是阮江西,是你的阮江西。」
說完,宋辭把她抱回了床上,俯身解她睡衣的扣子。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是偏執性精神障礙的初期癥狀。」Holland頓了一下,解釋說,「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偏執症。」
阮江西輕輕推了推他:「宋辭,別睡了,我們到家了。」伏近他耳邊,喚道,「宋辭。」
阮江西想了想:「好。」她總是對他言聽計從的。
似乎,宋辭太缺安全感了,患得患失,以為抓住了什麼便是整個,也許他也是怕的,像阮江西一樣,因為深愛,所以貪心又膽怯。
比如,第二天夜半。
初夏未至,夜裡,還是有幾分涼意,車開不進巷子,停在巷口外的路燈下,已至深夜,路燈昏黃。
「宋辭。」
阮江西有些不好意思,卻知無不言:「有快十天了。」又道,「他說想要個寶寶。」
阮江西一愣,片刻之後,重重地點頭:「好。」
宋辭看了她一會兒:「江西,我們再做一次。」
阮江西微微點頭,進了屋。
有滾燙的液體,滑過指腹,宋辭他,好像哭了……
宋辭,真的太放縱了!
宋辭的眸,微微亮了些,抬頭看她,她安安靜靜坐著:「我是江西,宋辭,我是阮江西。」
宋辭的解釋是:「父憑子貴,我要用孩子綁住你。」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他十分鄭重其事。
「江西。」貼著阮江西的唇,宋辭喚她的名字。
阮江西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放在椅背上的手都在哆嗦:「怎麼會這樣?」
Holland沒有直言,翻著手上的檢查報告,問阮江西:「宋辭這樣多久了?」
她只是掙扎了幾下,便由著宋辭將她抱到了花灑下,宋辭的手指涼涼的,落在她有些溫熱的皮膚上。
宋辭這樣沒有安全感又執著于情事的現象並沒有好轉,阮江西終究是不放心,請了Holland博士到家裡來看診。
抱著自己的人在發抖,宋辭怔了許久,抬起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不知為何,她一哭,他就慌了,心坎會隱隱作痛。
這三天,她胡思亂想了很多,腦袋混沌,只理清了一件事,她愛他,不顧一切……
宋辭抓過她的手,直接拉過來抱進懷裡:「我樂意。」
只是,這些話,阮江西等了三天。
「不會忘。」
這三天,宋辭睡睡醒醒,興許是催眠起了作用,他一直不曾清醒,總是帶著探究地看著江西,這個時候,阮江西便會哭,無聲無息地流淚,然後,宋辭就會無措地轉過身去,避開眼,不看她,口齒不伶俐地哄她別哭。
電影上映半個月票房破了13億,媒體大肆宣揚影視界的新紀錄,各大電視台的邀請沒有一刻讓陸千羊這個經紀人消停,可是阮江西的電話從一個禮拜前就打不通,通告,廣告,電影,全部被擱置,陸千羊篤定,向來不會玩失聯的阮江西,這次一定是因為宋辭,一定是因為那個傾國傾城又命途多舛的如花美眷!
沒有指責,沒有質問,不吵不鬧的,阮江西只說這麼一句話,哽咽了喉。
這雙眼,這樣好看,卻這樣陌生。
宋辭告訴她:「我不打女人。」語氣,理所當然毫不忸怩,說,「不過,我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找人打她。」
阮江西想著前日的回答,再看看窗外烈日當空,換了一種回答:「困。」
阮江西笑,十分歡喜她家宋辭如此簡單粗暴的護短。她老老實實說:「我撒謊了,其實並沒有記者跟著我,我只是在耍她。」
阮江西不說話,走進卧室,回頭說:「離開的時候請幫我關門。」然後輕輕合上了卧室的門。
卧室里傳出來的聲音,是于景緻,有些哽塞。
宋辭俯身,深深親吻,近乎虔誠,卻又惴惴不安。
阮江西卻格外鎮定,儘管全身都在發抖,還是平靜又從容:「我要怎麼做?」
洗漱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宋辭慌忙按下沖水的開關,地上,還落了一顆藥丸,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將地上那片藥丸踩在腳下,將阮江西拉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
極致上癮,放任到瘋狂。
阮江西笑著說好,既然他想要一個寶寶,她便給他,這麼愛著的宋辭,沒有什麼是不可以順從他的。
秦江震驚地看著她,說不出什麼感受,只覺得心驚膽寒。平日里那麼聰明的人兒,一遇到宋辭的事情,就方寸大亂,無力脆弱得像個孩童。
宋辭理所當然:「上午不去公司了。」說完,吻住了她,堵回她所有到嘴的話。
若是以往,阮江西也許還會顧念幾分禮教與矜持,只是連日來,因為宋辭的病,她對他幾乎千依百順,自然是依著宋辭胡鬧,乖乖伸出手,抱著他的脖子:「好,依你。」
「怎麼不|穿鞋?」宋辭皺了皺眉,將她打橫抱起來,十分自然地將腳下的藥丸踢遠了。
「宋辭,別裝了,我害怕。」
宋辭否認:「不,是偏愛。」偏袒與偏愛,其實,天差地別,他回頭,啄了啄她的唇角,「我們回家。」
Holland博士離開之前,還是不忍多說了句,有些意味深長:「我覺得景緻的總結很正確,不要用醫學原理去套論宋辭的病,他的病症早就不是醫學範疇的內容,你才是他的病症。」
身體猛然一抖,手裡的外套滑落,阮江西渾身都抑制不住地輕顫,看著宋辭的眼,她慌亂極了,扯扯嘴,似乎想笑,卻很僵硬:「宋辭,不要逗我,我會怕的。」
她想,她再也不敢仗著他愛她而肆意任性了,再也不會收斂一絲一毫同他在一起時的滿心膨脹。
阮江西便慌了,緊張萬分:「是不是我家宋辭情況不好?」
「江西,你困不困,」他連問的問題都沒有變一下,求歡之舉,實在有些幼稚又偏執。
阮江西伸出手去抓著宋辭的衣角,緊緊的拽住:「宋辭,你別嚇我。」
「我在。」宋辭拍著她不安顫抖的肩,俯身親吻她溢出眼角的眼淚,「沒事了,沒事了,」
這個女人,她說,她是他的阮江西。宋辭抬起手,抱住了她。
眼眸滾燙,阮江西微微一動,猝不及防眼淚便滾出了眼眶:「你是宋辭。」
阮江西不知如何作答。
阮江西笑:「你這是偏袒。」
她家宋辭這兩天,對親昵之事尤其上癮,阮江西偏開頭躲他的吻:「已經不早了。」
宋辭不管,抱著她的腰,軟磨硬泡:「江西,我想要你,現在就想。」
終於,她躲不掉,躲不掉命運的兜兜轉轉,躲不掉她千方百計想要逃離的失落。
「怎麼處置?」
宋辭睡下之後,阮江西才去書房見Holland博士,見他眉頭皺得厲害。
宋辭大概是倦了,靠在阮江西的肩上睡著了,他的外套還披在她肩上。
自始至終,他都不說話,眸光空落落的,眼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阮江西和-圖-書慌亂的模樣。
比如,第三天的晚上。
比如,第七天的上午,這個點,才剛起床不久,宋辭就問她:「江西,要不要陪我午休?」語氣自然又十分正經,想必是這連日來練就的求歡本領。
宋辭不回答,他不說話,這是第一次,她的宋辭沒有理會她的害怕與慌張。
隨即,一行人都擠進阮江西不算大的房子里。Holland博士與于景緻都來了,還有一個陌生面孔,是個年輕的男人,不過三十齣頭的樣子,像是有些混血,輪廓立體,相貌俊朗。于景緻喊他師兄,想必,他就是Holland博士經常掛在嘴邊那位號稱催眠大師的得意門生,左譯。
今日,宋辭有些放縱與不知饜足,他抱著她,躺在了軟軟的大床上,撐起身體看著身下的她,媚眼如絲,黑髮鋪在白色的床單上,那樣妖嬈得分明,宋辭親了親她的發,說:「江西,給我生個孩子吧。」
秦江對身後的人道:「博士,拜託了。」
確實,這些日子,阮江西黏宋辭黏得厲害,幾乎一步也不離,便是宋辭洗澡她也忍著害羞站在一旁偶爾抬頭看著,然後羞澀的低頭,但不大一會兒,又會抬起頭看。
雖聽Holland如此說,但阮江西還是戰戰兢兢得很,宋辭的事情,她從來不敢大意:「我呢?我要做什麼?」
他抱著手,不知道在盡頭處站了多久,望著阮江西的眸,溢滿了寵溺,走近,將她攬進懷裡:「等很久了?」
眸光模糊,突然,她淚流滿面。
阮江西紅著眼,牽強地揚起唇角:「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阮江西搖搖頭:「演得太刻意了,一看就很假。」
秦江趕緊走過去:「阮小姐。」
「我們到家了。」阮江西將外套取下,替宋辭穿上。
這種近乎幼稚的想法,近來,在宋辭腦中特別囂張地生根發芽了。
阮江西恍恍惚惚,並不關心其他,一雙眼,盯著卧室的門,站了許久許久,隔著一條門縫,擋住了裏面所有光景。
如果他醒來,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愛他,很愛很愛,然後求他,再也不準忘了她。
「你氣那個女人的時候。」宋辭拉著她的手,往長廊另一端走去,「若不是看你能應付,我定要處置了那個女人。」
「既然你不和我一起洗,」宋辭想了想,「那我幫你洗。」
她似漫不經心,道了一句笑語:「雖然沒有記者,不過那條走廊有監控。」
紅腫著眼,阮江西不厭其煩地喊:「宋辭。」
秦江到的時候,阮江西半蹲在門口,抱著雙膝,那雙淡然的眸子,冰涼冰涼的,暗色的夜,模糊了輪廓,她就那樣縹緲地盯著天空,漫漫荒蕪,沒有一點星子。
「江西。」
宋辭問她:「我是誰?」眸光,有些陌生,有些迷茫,清冷得沒有溫度,便那樣痴纏地看著阮江西,問她,「你是誰?」
對此,宋辭求之不得,每每揚著嘴角不懷好意地看著阮江西,她便無地自容地臉紅著,卻怎麼也不肯離開他的視線。
滿覆情深,這,才是阮江西的宋辭。她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下來,阮江西自認為不是脆弱愛哭的人,在宋辭面前,卻這樣任意悲傷。
阮江西的手,僵了,秀氣的容顏一瞬間慘白。
宋辭轉眸,看向她,一雙墨染的瞳空洞無神,像沐了寒霜的星子。
這正事,指的自然是睡前的正事。
宋辭切入重點與她有點不一樣,他十分認真又正經地說:「正好,我也不困,我們做點正事吧。」
「忘了提醒你,記者從剛才起就一直跟著我,你剛才那副刻薄撒潑的嘴臉應該都拍到了。」
她喜歡這樣深m.hetubook.com.com刻,這樣刺|激血肉的感知,因為,這是她的宋辭給的,愛到瘋狂,愛到極致。
「宋辭,不要開這種玩笑,」她緊緊擰著眉,「我會生氣的。」她伸手,去抓宋辭的肩。
宋辭求歡的時候,阮江西只要搖頭,宋辭便會追問:「你不想要我的寶寶嗎?」
她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葉以萱雙目一瞪,睚眥欲裂:「你,你……」語調突然一轉,哀婉極了,「江西,爺爺已經住院了,葉家已經被你逼到這個境地了,還不夠嗎?」眼眶一紅,眼淚就在眼睛里打眶。
這幾天,宋辭不厭其煩,纏著阮江西實在折騰得厲害,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童,怎麼都不滿足。
宋辭側眸看她:「你樂意就好。」又補充,「那個女人實在真蠢。」
她抱住他的脖子,撲上去,發了狠地吻他,用力地近乎要咬破他的唇角,直到滿嘴血腥,她再用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舐掉宋辭唇齒間的血腥。破了皮的唇,很疼,卻清醒著:「不要不記得,我這樣親吻過你。」這樣耗盡了所有力氣,將靈魂都獻出。
葉以萱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卻是顧及周邊的媒體,咬咬牙,打落的牙齒只能往肚子里咽,狠狠剜了阮江西一眼,跺跺腳甩頭就走了。
阮江西不解:「為什麼急著要寶寶?」宋辭雖說過要生寶寶,可他連日來的舉動,似乎是想立刻就整出一個寶寶來,急切得有些反常。
「不狡猾。」他的女人,自然怎麼樣都是最好的,宋辭糾正她,「你是聰明得剛剛好。」
「不要太擔心,只是初期的輕微癥狀,也沒有出現其他精神行為,應該只是短暫性的,我會定期來給他做心理療法,這種初期癥狀,只要控制得好,基本很快就會痊癒。」這個癥狀比起宋辭的深度解離症根本不算什麼,奈何病人叮囑過,不能跟病人家屬透漏,看阮江西這模樣,確實也不能告訴她,指不定她會崩潰。Holland很頭疼,這病人和病人家屬,沒一個好應付的。
做點別的……
她抱住宋辭的腰,將臉靠在他心口的位置,眼角溢出了淚。
阮江西淺笑吟吟:「我是不是越來越狡猾了?」
「江西。」
宋辭並不擅長哄人,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很慌張失措,笨手笨腳地給阮江西擦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怎麼也止不住,沒有吵鬧,她便那樣紅著眼盯著宋辭流淚,如此模樣,能要了宋辭的命。
阮江西搖頭:「什麼時候出來的?」
阮江西拂了拂他有些消瘦的臉,踮起腳,在宋辭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最後,不止上午沒有去公司,連著幾天宋辭都沒有離開阮江西一步。後來,阮江西才發現,宋辭不只是對親昵之事上癮,而是有些過分的偏執。
「你怎麼在這等?怎麼不進去?」
阮江西被宋辭吻醒了,睜開眼,宋辭便灼灼看著她,她剛睡醒,還有些迷糊:「怎麼了?」
幾乎是下意識,宋辭退了一下。
阮江西乖巧地摟住宋辭的脖子,因為剛醒來,聲音軟軟糯糯的:「醒來沒有看見你,有點慌張。」
阮江西實在是太慣著宋辭了,直接結果便是這澡,洗了許久許久,濕漉漉的水,從浴室的絨毯一直滴到了卧室的床。
第三天的晚上,阮江西做了夢,夢見了宋辭冷冷地看她,然後背對著,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宋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說:「那我們在那天多做幾次。」他最近只顧著他的江西,都沒上過網,也不知道原來竟有種排卵期這麼神奇的日子。
比如,第六天的上午。
「宋辭。」
阮江西有些不放心:「沒騙我?」和*圖*書
這一次,宋辭沒有對她坦誠……
所有睡意消散,阮江西猛地起身,來不及穿鞋,光著腳便跑去主卧的洗漱間。
「好。」
宋辭從來不敢高估他對阮江西的自控力,方褪下她的衣物,眸間便任**喧囂,赤誠相待,他緊緊摟著她,伏在她耳邊:「江西,我們在這試試好不好?」
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呢,阮江西笑笑,轉身,她笑了:「宋辭。」
宋辭解釋道:「沒關係,我們先做點別的,然後下午再睡。」
也許這次,真的讓阮江西心有餘悸,之後的很多天,她跟著宋辭,寸步不離
阮江西任他牽著手,走在宋辭身側:「醫生怎麼說?還好嗎?」問起時,她終究還是不忍皺了皺眉。
她驚醒了,睜開眼,昏暗裡,宋辭正在看著她,一雙眼灼熱極了,她還未清明,帶著燙人溫度的吻便吞噬了她的唇畔,還有所有她還來不及宣洩的害怕和委屈。
綿長的睫毛顫了顫,須臾,宋辭緩緩睜開眼,眯了許久,才抬眼。
這演技……
比如,第四天的黃昏,這個時辰。還早,阮江西剛吃過晚飯,宋辭就纏過來問他:「江西,你困不困?」
江西……
總歸宋辭是捨不得他,動作輕柔極了。
宋辭捧著她的臉頰,親吻她的眸子:「對不起。」他一下一下輕吻阮江西溫熱的眼角,「對不起,江西。」
Holland斷言:「不是要寶寶,他是想要你。」
宋辭悶悶地說:「我想讓你早點懷我的寶寶。」
宋辭沉吟了一下,然後低頭吻她。
「怎麼樣了老師?」
她走近床邊,似乎怕驚擾了宋辭,腳步很輕,然後停在三米遠的地方,沒有再靠近,看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宋辭,任眼睛乾澀,卻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臉。
「精神意識很弱,準備深度催眠。」
自始至終,阮江西都沒有勇氣去喚醒他,她害怕聽到宋辭迷惘地問她是誰,害怕他眼裡一星半點的陌生。
阮江西推著他躲開:「我沒有刷牙。」
他拂了拂她的臉:「嗯。」
阮江西有些吃不消,非常嚴肅的表情:「現在才上午。」
她緊緊拽著宋辭的手,湊近他眼底:「我是誰?你告訴我,我是誰?」
「別太擔心。」除此之外,秦江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阮江西聽不懂,眉頭越擰越緊。
宋辭看著前方。並未回頭看她:「嗯,很好。」眼底,微微涼了顏色。
阮江西想,若宋辭不記得他,她便纏他一輩子,不休不止。
他喚她:「江西……」深情地看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喊她的名字。
宋辭目不轉睛地,凝著她,卻一言不發,眼底,除卻墨染的黑色,什麼光影都沒有。
六月的天,還是有些微涼,初晨的陽光,灑得輕輕柔柔。睫毛微顫,阮江西眯著眼,下意識伸手,觸到枕邊涼意,驟然睜開眼。以往,她睜眼時,宋辭總是醒著看她,認真的眸子好看極了。
風吹進車窗,阮江西擔心宋辭受涼,便叫醒他。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宋辭抓著她的手:「我不止想吻你。」
「江西乖,不哭。」
聲音有些哽咽,她從宋辭懷裡抬起頭。
「不騙你。」
月光才剛剛浮上雲頭,宋辭早早便洗了澡,拉著阮江西,說:「江西,我們睡覺吧。」
阮江西拉著他的衣領,抬起頭去吻宋辭的嘴角,她說:「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Holland一番神深思之後:「不要太順著他,卻也不能讓他感到你不夠愛他。」宋辭這個醫學難題,確實讓人頭痛又捉摸不定,Holland一臉深意地看著阮江西,「我知道,這有點難。」他覺得,宋辭的病,已經完全超出和圖書醫學範疇了,完全不按理論來,隨著阮江西變換。
宋辭想也沒想:「視頻我會給你弄到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一遍一遍吻她,緊緊抱著她,「不哭了,乖,不哭了。」
聰明得讓他如此神魂顛倒,鬼迷了心竅般只覺得全世界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如他家江西的頭髮絲。
任花灑的水開著,宋辭笑了笑,走過去,阮江西立馬閉上眼,他拉起她的手:「江西,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嗯?」
「宋辭,你應我一句。」
隨後,有微弱的鋼琴曲的聲音,輕輕緩緩,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阮江西的腿有點麻木了,卧室的門被推開,于景緻最走出來:「阮江西,你真是他的劫。」
阮江西捧著他的臉:「宋辭,你怎麼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宋辭握著她的手,覆住了他通紅的眼睛。
自然,不只是單純地睡覺。睡前運動是有的。
阮江西轉頭,道了一句:「你來了。」起身,似乎站久了,腿有些麻,身體晃悠了一下。
「再也不會了,」宋辭伏在她肩上,重重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再也不會讓你這麼難過了。」
他說:「你是誰?」
宋辭知道,這次,他一定嚇壞她了,他都記得,記得忘了江西的三天,記得從來不愛哭的江西流了好多好多眼淚。
宋辭睡得很沉,並無反應。
看來,即便沒有記憶,宋辭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葉家的女人,倒是有些固執己見,就好像他喜歡阮江西一樣,愛與憎,與記憶無關。
她暫時不想做睡前運動,所以回答:「不困。」
若她說不困,宋辭必然會拉著她做『正事』,可是,偏偏宋辭的切入點總和她不一樣,宋辭笑了笑,十分開心:「那去床上睡。」抱著她,用身體蹭了蹭阮江西,說,「我們一起睡。」
「宋辭。」
彆扭又可愛的女人。
她啊,最怕的便是她的宋辭,用這般陌生又冰冷的眸光看她,會讓她崩潰的。
Holland博士撐撐眼鏡,用比較流利的中文說:「我的意思是說,他這樣一直纏著你,」見阮江西羞赧地低了頭,Holland盡量委婉,用英文解釋,「纏著你sex,多久了?」
阮江西羞的不得了,連忙搖頭。
「別哭,我心疼難受得厲害,怪我,都怪我,我再也不會了,別哭了好不好?」宋辭軟著嗓音百般地哄著,攬著她有些顫抖的身子,毫無章法地吻她的臉。
阮江西直直地盯著宋辭看,生怕一眨眼人便不見了似的。
之後,宋辭一點都不溫柔,那樣真實地瘋狂,阮江西想,他應該不會忘了吧,這樣愛過的他們,怎麼能忘,這樣深入到骨髓,讓靈魂都在顫抖。
Holland想了想,將檢查報告放下:「可能和上次記憶紊亂有關。」他又想了一下,說了一句很不科學又很不醫學的話,「宋辭比你更怕不記得你。」
因為Holland博士的醫囑,阮江西這幾天對宋辭十分耐心,卻也不由著他放縱,時刻記著Holland的話,不要太順著他,卻也不能讓他感到你不夠愛他……
一起睡……睡前運動就在所難免了。
「你助紂為虐。」阮江西微微靠過去,抱住宋辭的手,輕輕搖晃,這是她開心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原來,幸福,這樣經不起揮霍。
感情主宰意識,一方太強,便會弱化其他,顯然,在宋辭腦中,阮江西才是主宰,他這樣的癥狀,已經可以說是『病入膏肓』了。
阮江西立馬搖頭,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家宋辭:「宋辭,我們不能白日宣淫。」
他沉默著,什麼都不說,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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