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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黎抬頭。

這個話題讓徐檀兮的聲音變小了：「知道的。」

「簽個字。」王小單把快遞和筆一起遞給徐檀兮。

「我哥哥沒來，在家打遊戲。」

「不客氣。」

「那你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沒呢，戎黎都沒讓肖娘進門。」

風是燥的，迎面拂過時，在她臉上留下了薄薄一層胭脂紅：「昭里，你不知羞。」

是新衣，她以前沒有穿過。

「已經找人在裝修了。」徐檀兮沒有過馬路，站在路邊，一地落葉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昭里，這邊有好多女孩心悅他。」

戎關關奶聲奶氣地說：「是秋花奶奶家的。」

她悶悶不樂。

秦昭里：「……」

「真是不得了了，他都敢上我家打人，誰知道以後還會做什麼。」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肖娘是吳家寨的，戎黎這事兒吳佩瑤就是聽她說的。

戎黎的桃花王小單見過不少，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抬頭，得，又來了個姑娘：「拿快遞嗎？」

「就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種了兩棵桂花樹，樹下放了一把竹席，上面已經落了一層花絮，她拂開后坐下，風吹著她的裙子。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他」指的https://m.hetubook.com.com是誰。

徐檀兮悄悄看了戎黎一眼，紅了臉：「我想給他綉個荷包。」

「可不！」王月蘭添油加醋，「把我家的碗都摔了。」

結結巴巴，面紅耳赤，挺像個賊。

日頭慢慢落了，月亮彎彎，藏了一半在雲里。院子外頭的狗叫了，不一會兒徐檀兮就聽見了敲門聲。

她聽過很多人這樣喊他，他是最沒有感情的一個了。

她拂掉肩上落的桂花，前去開門。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不是傳統款，寬袖收腰，裙擺的外面有一層黑色的輕紗，輕紗之下，用的是彩色的綉線，以紅色為主，滾邊花紋與領口盤扣是同一色系，大簇的花紋在裙擺，腰間綴有幾朵平繡的小花蕊。

快到午飯時間，便利店裡閑下來了，只有一個客人，她是來買東西的，手裡還拎了一袋蘋果。

某位「古人」走神了，魂還在便利店裡，在收銀台上的那顆蘋果上。

「杳杳，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什麼時候感情發展得最快嗎？」秦昭里調侃人的時候，就喜歡喊徐檀兮小名。

徐檀兮忍俊不禁，收了他的花：「謝謝。」

她簽了wｗｗ.ｈeｔubooｋ.ｃom•ｃｏm字：「謝謝。」

「鎮長家的小閨女。」吳佩瑤說，「聽說上個月去戎黎那拿了回快遞，回頭就托肖娘來說親了。」

零錢還沒找呢。

徐檀兮是在她姑姑膝下養大的，她姑姑當年向她姑父示愛送的就是荷包，荷包里還掖了一封信，信中寫了一首越人歌。

哦，他想起來了，帽子里還有東西，他給掏出來：「這是哥哥讓我給你的。」

王小單去找了。

先生。

王月蘭的下家是紅中嬸，她出了對二：「真打起來了？」

「不是說要給你搞塊帝王玉嘛，前兩天剛好在拍賣會上看到一塊成色還不錯的。」秦昭里問，「你店面弄得怎麼樣了？」

「你這身衣裳好看，之前沒見你穿過。」

王月蘭剛說完——

這兩天，王月蘭逢人就說戎黎的不是。

戎黎嗯了一聲，繼續打遊戲。

徐檀兮回過神來，走進店裡：「0317。」

王小單：「……」

「肢體接觸的時候。」

「杳杳？」

這是她給戎黎存的名字，放下手機后，她張開手，接了滿懷桂花香。

徐檀兮好學：「什麼時候？」

上家出了對k，她說要不起。

女孩立馬埋頭：「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叫宋島……島島。」

出了店裡，徐檀兮腳步放緩，給秦昭里打了個電話：「昭里，是不是你給我寄東西了？」

「在家。」

因為她要等人啊。

這個聲音她認得，是戎黎：「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她失笑，把茶壺推開，躺到樹下的竹席上，枝頭的桂花落在臉頰，清香縈繞，催人心癢。

祥雲鎮的民風還算開放，不論男女，只要有心想結親家，都可以請紅娘上門幫著說親。戎黎那張臉招人，去他家說媒的快要把門檻都踏破了。

徐檀兮打開，裏面是錢。

「哎，紅顏總是多坎坷。」

她愣了一下：「我是。」

「蘇敏看上去不也柔柔弱弱的，還不是捅死了戎海，要我說，什麼樣的瓜出什麼樣的瓤。」

一共八百，手筆很大。

王月蘭眼風掃過去，罵誰呢這是？

「今天晚上你在家嗎？」

她打戎黎的身旁而過。

一女孩打巷子里走過，還接了個電話：「喂。」那女孩嗓門挺大，「不幹嘛呢，在聽一個長舌婦嚼舌根。」

寄件人是個陌生名字，可收件人寫的是杳杳，那就只可能是秦昭里，或者她小舅舅。

李銀娥剛從外頭回頭，見徐檀兮下和*圖*書樓：「小徐，你怎麼換衣裳了？」

「知道怎麼下手嗎？」秦昭里問。

是一個煙盒。

戎黎說完，就掛了。

老舊的木門發出稍稍刺耳的聲音，門后，先是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探出來：「徐姐姐，我來換藥了。」

對面是戎勇華家的新婦，名叫佩瑤，娘家是吳家寨的：「戎黎看著不像是會動手的人。」

這宋島島就是鎮長家那小閨女，聽說是個潑皮的，可再潑皮的女孩子也會遇到一個讓她不敢潑不敢皮的男孩子。

「哥哥說是醫藥費。」

王月蘭臉臭得很：「她誰啊！」

她腳步停下了。

她拿了一罐口香糖，付了一張二十的，東張西望了半天後扭了個頭：「戎、戎黎。」

秦昭里：「……」

正斗地主呢，天兒好，就把牌桌搬到外面巷子。

戎黎在打遊戲，很聚精會神，他手裡的手機是銀白色的，很襯他的手，放快遞單的盒子里還有一個黑色的。

李銀娥念叨：「不是冷嗎，風這麼大，怎麼不在屋裡待著？」

傍晚，日落西山，雲霞滿天。

她化了很淡的妝：「天冷了，有些涼。」

女孩手機都拿反了，還裝模作樣地長吁短嘆，嘆完拎著袋蘋果走了。

吱——

上一次的快遞不是他給ｍ.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徐檀兮打的電話，這是頭一回，她接到他的來電。

裙擺有些長，她輕輕提起，等邁過了堂屋的門檻，再拂平裙擺，腳下的小白鞋上綉了幾朵紅色的花。

女孩二十齣頭，樣貌出色，她咧嘴一笑，繼續講電話：「那長舌婦的侄女想嫁人家，人家不願意，就記恨上了唄。」

紅中嬸問：「那成了嗎？」

徐檀兮拂著裙子蹲下：「這是哪采來的花？」

杳杳。

「鎮長家的這個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戎黎還看不上。」紅中嬸打了四個二出去，「那他得娶個什麼樣的哩？」

是一枝月季。

徐檀兮朝外望去。

這不，她又扯到這事兒了。

十月桂花落。

店裡很安靜，遊戲的聲音很大，「槍聲」蓋過了她的腳步聲。

她慌慌張張地掏出一個蘋果，放在收銀台上，然後拔腿就跑了。

秦昭里就一句話：「先下手為強。」她知道徐檀兮是個什麼性子，保守矜持得像個古人。

電話來時，徐檀兮在樹下煮茶，煮的是桂花茶：「您好。」

李銀娥問她：「你去哪呀？」

小傢伙翻過門檻，進了屋，藏在後面的小胖手這才拿到前面來：「姐姐，送給你。」

她再看了一眼深巷，將目光收回：「外面風大，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