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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之後，程及過去了一趟，王小單已經下班了，就戎黎一個人在店裡，還在打遊戲。

李銀娥：「……」

那個菜雞，正在對著一棵樹猛開槍，子彈打完了，他才放下手機，去貨架後面找快遞。

他冷著一張臉：「你給老子滾出去。」

「金絲綉線我寄給你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到。」

徐檀兮從廚房出來：「怎麼了？」

她受了傷，背對著監控鏡頭，滿身都是血，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她走著走著回了眸，不知道在看什麼，不知道在看誰，目光凄凄，有不可思議，也有憤怒怨恨。

程及說：「徐檀兮的也一起給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戎黎再問了一次，「你來祥雲鎮是衝著我來的？」

「htｔps://m.ｈetubｏok.ｃom•ｃoｍ沒怎麼她幹嘛讓我來幫她拿快遞？」程及在風月場玩慣了，比戎黎懂女人，「鬧彆扭了？」

戎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李銀娥打開門，就看見門口蹲了個人，他垂著腦袋，搖頭晃腦的。

說完，他下了樓。

如果不是她，如果是別人，那就好辦了，他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讓人說真話，讓人悔不當初，讓人求死不能。

「小徐。」李銀娥回頭喊，「小徐你快來。」

李銀娥是過來人，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她還能不懂？心想八成是小情侶鬧彆扭：「是戎黎，他好像喝多了。」

他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共情障礙、述情障礙，都已經被徐檀兮攪和圖書亂得一塌糊塗了。

李銀娥跑著去開門：「來了來了，甭敲了。」

李銀娥在屋裡問了句：「誰啊？」

可偏偏是她。

「戎黎？」

程及不跟精神心理病患者計較，他把快遞撿起來，對某個神經病說：「喝酒去不去？」

也就戎黎，能把徐檀兮弄得魂都沒了。

但到了徐檀兮這裏——

這語氣，細聽，不知道在氣誰呢。

這酒味——

晚上八點，李銀娥家的院門被人拍得咣咣作響。

盼他死的太多了，他若是不謹慎，墳頭的草早就比人高了。

聲音聽著不大對。

他不再收斂，眼神帶著攻擊性，警告她：「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都不要來招我，明白了嗎？」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很久，是秦昭里打來了。

她來祥hｔｔｐs://ｗwｗ.ｈｅtubｏoｋ•ｃom.ｃｏm雲鎮，絕對是有備而來，她那雙煮茶的手，也一定能輕而易舉地取人性命。

戎黎就是藉著那次車禍假死脫身的，怎麼就這麼不湊巧，她剛好也在現場。

程及一副看戲的表情：「戎黎，你急了。」

徐檀兮思量了片刻，頷首：「是。」

徐檀兮失魂落魄：「好。」

「昭里。」

戎黎鬆手，往後退了。

徐檀兮叫住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人！

半年前的那起車禍，她也在現場。

0度負面p型人格的人，若是被惹毛了，很容易發生暴力事件，戎黎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不怎麼動怒，他更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咚！咚！咚！」

今天怪事不止一件兩件，比如，戎黎還真去喝酒了。m.ｈetｕｂoｏk.ｃｏm•coｍ

這個他，還能是誰。

徐檀兮很少這樣，失落委屈，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惹得他不高興了。」

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

煩死了這人！

「咚！咚！咚！」

外面的人也不作聲，繼續拍門：「咚！咚！咚！」

地上蹲的人抬頭，有點慢半拍，反應了幾秒，露出又凶又狠的表情，像戎金平家那隻易燃易爆的狗，他很不耐煩地說：「你走開，我找徐檀兮。」

「等等。」

「徐檀兮，」他眼底陰沉沉的，想把話說重一點，說血腥一點，最好能威懾到她，只是話到嘴邊，也就一句，「你別打我主意。」

戎黎從貨架後面出來，把兩個快遞往程及腳邊一扔：「我跟她有什麼關係嗎？我為什麼要跟她鬧彆扭？」

秦昭和*圖*書里問都不問，她就是偏袒自己人，覺得戎黎罪大惡極得很：「你沒做錯，你怎麼會做錯，千錯萬錯一定全都是戎黎的錯。」

戎黎撂完話，繞過她下樓。

「咚！咚！咚！」

戎關關在秋花老太太家等他哥哥回家。

程及這個外人都看出不對頭了：「你和她怎麼了？」

程及走過去，敲敲貨架：「拿快遞。」

秦昭里拿金絲綉線的事調侃她：「你同我說說，這金絲綉線你用來幹嘛，是綉荷包啊還是綉嫁衣啊？」

他瞥了一眼戎黎的手機。

他站在樓梯半中腰，回頭看她。

戎黎繼續找快遞：「沒怎麼。」

戎黎回了自己的便利店。

更像常年握刀握槍的手。

徐檀兮站在原地，眼眶漸漸紅了。

秦昭里語氣立馬嚴肅：「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