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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她倒了一杯茶，窗外月色和霓虹都成了陪襯，敵不過他雅人深致的眉眼：「想說什麼？」

下午四點，歐陽燁單獨會見了溫照芳。

徐檀靈思索過後，開了門：「請進。」

徐檀靈立馬否認：「不是。」

因為是溫時遇送的，她偷穿了。

就他們兩個人進去了，其他人都在外面，李大彬阻止不了證人見誰，趕緊給局裡打了個電話。

溫時遇報了個地址。

門口沒有人影，只有一隻鞋。

那時候，她還不懂什麼情愛，只是覺得溫家的二公子像九天上的神，那麼美好，那麼優雅。

徐檀靈被他的威脅激怒了，面紅耳赤地頂撞：「是溫照芳先想殺我，是她不放過我，她雇職業跑腿人來滅口，我只不過是自保而已。」

這個案子比歐陽燁想得要複雜得多：「具體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和一件殺人案有關。」

「怪不得。」

可是神他只對徐檀兮好，只給徐檀兮買鞋，只讓徐檀兮喊他小舅舅。

她當時就心想，機會來了，機會來了……

「徐檀靈來錄了口供。」

徐檀靈被問得一愣，過了很久才說她確定。

意思很明顯，要單獨談談。

麥婷跟著徐檀靈上了保姆車，見她還是一副東張西望、緊張兮兮的樣子，安慰說：「和*圖*書放心吧，警察就在後面跟著，那什麼跑腿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公然挑釁警方。」

聲音是從溫照芳卧室傳來的，暴怒又瘋狂。

溫照芳一聽是殺人案，神色就慌張了：「什麼殺人案？」

「水都倒不好，去死去死去死！」

王剛激動了：「是什麼？」

徐檀靈把水放下：「知道。」

王剛短暫地走了一下神，問：「是什麼把柄？」

她當然知道，因為就是她慫恿的。

溫照芳神色恍惚：「原來是她。」她喃喃自語，「原來躲在門外的是她。」

溫照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錄什麼口供？」

「那一年之後，溫女士對我更冷淡了，她和徐檀靈的關係也是在那之後變得親密了。」

她嚇得往後退，撞到了牆上的掛畫。

她關上門，去房間里打了個電話：「溫時遇，能不能跟我見一面？」

溫照芳和徐伯臨對徐檀兮一直不冷不熱，但老太太特別特別喜歡徐檀兮，還有姑姑姑父，他們都很寵她。

就是她故意留下來的。

徐檀兮搖頭：「溫女士兩次滅口，或許有她推波助瀾。」

過了拐角，徐檀靈抬頭，看見家門口有人，她臉色變了變，喊了聲：「外公。」

「我是偶然聽到的。」半真半假，她只說和_圖_書對自己有利的。

是不是溫照芳不重要了，她現在已經被拖下水了。

溫照芳以為徐檀兮知道喬梁田那件事，所以稍微一慫恿，她就立馬去滅口了。

他鄭重地提醒：「溫女士，如果你對我也有所隱瞞，那這個官司我會很難打，我必須知道所有的細節才能提前做準備。」

她低頭沉默。

李大彬和陳寶貴在後面跟著，保護證人。

歐陽燁打過那麼多人命官司，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中間的端倪。

徐檀靈說：「當時是我穿了徐檀兮的鞋，因為太好看了。」

溫鴻手摸到拐杖，指腹摩挲著上面的紋路：「你確定是她雇的人？」

胡表國盯著她的眼睛，發出質問：「鞋是你故意留下的？」

是溫鴻和他的司機。

她晃了一下神，眼神飄忽，回答說：「我只認識喬子嫣，她是徐伯臨的小三。」

原來是她搞錯了，那徐檀靈隱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突然出賣她？是誰在運籌帷幄？還有喬子嫣，她的資料乾乾淨淨，是誰在幫她？

一個小時后，徐檀靈到了茶樓。

「死者叫喬梁田，死者家屬叫喬子嫣。」

溫照芳臉色驟變。

是。

「鞋是不小心落下的，」戎黎問的語氣很小心，「你信嗎？」

那晚老太太和徐伯臨www.hetubook.com.com都不在，家裡只有溫照芳、她，還有徐檀兮。

「沒有。」她勢在必得，語氣有報復后的痛快，「但我知道溫照芳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徐檀靈去倒了一杯水。

溫時遇收回望向遠處的目光，轉而看向她，語氣禮貌，卻冷漠：「請坐。」

他端坐著，謙謙有禮：「所以呢？」

溫鴻不過問這些過程，他只要達到他的目的就行：「就算是她雇的人，你不是還活著嗎？你得為以後想，只要你肯改口供，並且再也不提十三年前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人動你分毫。」

「溫照芳加害徐檀兮，你有證據嗎？」胡表國問。。

她手碰到茶杯，茶是溫的：「外公來找過我了，讓我改口供。」

溫鴻坐下，把拐杖放在一邊，他兩鬢斑白，眼窩凹陷，眼尾的褶皺讓他看上去更加威嚴強勢：「我為什麼來你知道吧？」

她看見溫照芳手裡拿著剪刀，一邊刺，一邊叫人去死，血濺得到處都是，溫照芳刺紅了眼，面目猙獰。

「今天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

溫時遇坐在靠窗的位置，左側下面是車水馬龍的街道，他已經點了一壺茶，大衣外套整齊地搭在椅子上。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溫照芳卧室門口。

她和-圖-書看著自己緊握的手，辯解說：「我當時太慌張了，逃走的時候不小心落下了一隻鞋。」

溫照芳下狠手的動機一直沒搞明白。

不僅是因為父女之情，溫鴻會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忍受不了他溫家有這樣一頁恥辱的黑歷史，忍受不了有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溫照芳回頭：「誰！」沒看見人，她臉上都是血，拿著剪刀出來了。

她忍著火氣，把徐檀靈送回了富星半島，有警方的人在，她不打算留宿。

胡表國一戳一個重點：「她以為？什麼叫她以為？」

下午兩點，喬子嫣來錄了口供。

丁四也已經招了，只差實實在在的證據。

胡表國立馬問：「你怎麼知道的？你也參与了？」

「怪不得什麼？」

歐陽燁問她：「都認識吧。」

「十三年，溫照芳狂躁症發作，用刀刺死一個叫喬梁田的保姆，她以為徐檀兮看到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想滅口。」

從醫院出來，天已經暗了。

徐檀靈說沒有，說溫鴻只是來安慰她。

徐檀靈一看見他，眼睛就泛酸：「小舅舅。」

徐檀靈猶豫不決了片刻，說：「她兩次找人加害徐檀兮。」

徐檀兮聽完徐檀靈的口供，眼裡涌動的驚濤駭浪久久沒有平復。

徐檀靈心不在焉地嗯了聲，頻頻回頭，四和*圖*書處張望。

溫鴻走後，李大彬問證人，是否受到恐嚇，可以向警方說明。

徐檀靈態度極差，吼道：「你懂什麼！那些跑腿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他們才不會怕警察。」

戎黎拉著她手，她掌心都是汗，他知道她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情緒，知道她的憤怒、愧疚，還有對人性的失望。

對！

「事實上真正看到她殺人的，是我。」

如果她不聽，溫照芳被判刑之後，溫鴻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溫鴻看了眼後面兩個警察：「不請我進去坐坐？」

溫鴻拄著拐杖起身：「你一直都很聰明，好好想想吧。」

麥婷不想說話了，只想撂挑子不幹，都什麼時候了，還一身公主病，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處境。

「我沒參与。」

她坐下，痴痴地看他。

溫鴻沒有拐彎抹角：「我不知道你跟警察說了什麼，還預備跟他們說什麼，這些我都不管，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他端起水杯，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徐伯臨自身難保，他保不住你，也不會保你，但要是我女兒進去了，你覺得我還能容得了你？」

敵人的敵人往往更容易成為一丘之貉，比如溫照芳和徐檀靈，因為她們之間有徐檀兮這個催化劑。

十三年前，徐檀靈十一歲。

溫照芳認得那隻鞋，是徐檀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