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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起說了，這貨誰搶到就算誰的，lyd絕不追究。

槍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囂張。

打他主意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碼頭上已經有人在等了，是個中年男人，他帶著一伙人，等候多時。

楊成章這下可以確認了：「我們的人里的確有對方的卧底，行動暴露了，交易地點不在白玉港。」

搬貨的人剛上船，遠處的燈塔突然亮了，毫無預兆。

整個交易用時不到十分鐘。

下午兩點五十八，離黑海三千米遠的橋上，停了一輛賓利，純黑色的車身，車窗緊閉。

他看了來電後接聽。

她、官四、沈清越、顧起，全部都在戎黎的這盤棋里，還有各方勢力的眼線、強大的情報網，全部都在這盤棋里，然而戎黎他自己，一滴血都沒沾。

教堂里沒有別人，她一個人坐著，在等他。

戎黎要端了lyh華娛，誰能阻止得了，阻止了這次也還會有下次。

他甚至把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滅口了，為什麼不殺她？為什麼還放她在枕邊？為什麼還把最心愛的槍送到她手裡？

這是紅三角目前能提煉出來最純的貨。

他的目的是把官鶴山和沈清越一鍋端掉，而且還要置身事外，不臟自己手。

下午兩點四十分。

宋稚的那槍打在了顧起胸膛，偏離心臟三厘米。楚未的那槍原本對準的是宋稚的腦袋，顧起拉了她一把，子彈擦過她頭部，也打在了他胸膛。

顧起把煙掐了，單獨上了一輛車。

天也快暗了，沈清越眼睛不好，根本看不清，他把盲杖遞給張莽，張莽再用盲杖給他引路，拉他上船，可他伸手剛要去抓住盲杖的時候，盲杖卻換了個方向，錯開他的手，拄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他往後趔趄，眼鏡掉在地上，灰濛濛的一雙瞳孔沒有焦距。

宋稚問他同樣的問題：「顧起，你有沒有心？」

她大聲告訴他，她有沒有心。

小艇上的張莽突然咧嘴一笑ｗｗw•hｅｔubｏok•coｍ.ｃｏｍ，把盲杖用力一擲，扔進了大海里，他拍了拍手：「你還是留下吧，別浪費了我們顧五爺的一片心意。」

兩聲槍響，幾乎同時。

隨後，傳來一聲：「put your hands up。」

「砰砰砰！」

她走上台階，迎上去：「等你很久了，戎六爺。」

來的是穆里·克里斯。

宋稚頭部受傷，成了植物人，躺了四年，醒來后卻沒了記憶。

他給了宋稚假的時間和地址，讓國內的警察撲了空。

張莽吩咐小艇上的水手開船，然後扭頭揮了下手：「拜拜咯。」

阮東沛夫妻已經在車裡等了。

中年男人回話：「是。」

方提和楚未一左一右站在他後面，四周都是他們的人，有白種人，也有黑種人。

宋稚手裡的那把槍是顧起送她的，他最喜歡的一把，槍柄上刻了gq兩個字母。

沈清越載貨的船沿著黑海下游，駛向了茂東市的方向。

她把頭探出車窗，對他說：「我在教堂等你。」

傍晚六點十八分。

紀佳接了個電話，阿明打來的：「佳姐，四爺說裏面的飯太難吃了，讓你快點把他弄出來。」

幾十個保鏢立馬上前，把沈清越擋住，為首之人說：「沈總，我們掩護你，你快走。」

他當然不是，那他是誰的人呢？戎六爺嗎？更確切地說，他是金錢的奴隸，他是「錢」的人。

lyn酒店破產才多久，lyh華娛跟著就出事了，圈內有傳聞，說是有人在搞錫北國際，接下來要遭殃可能是lys電子，或者lyg物流。

會敗得很慘。

他們五爺想要的，什麼要不到。

行動暴露了，那她也暴露了。

顧起左手插著兜，側著身子，耳朵上黑色的耳釘在太陽下閃著光：「我也給你個忠告，不要輕易打我的主意。」

有埋伏！

得了指令后，一個男人上前，打開木箱子，用刀子和-圖-書割破其中的一包，蘸了點，嗅了嗅。

「砰！」

「五爺，給你個忠告。」沈清越手裡的導盲杖敲著甲板，不輕不重，一下一下，「不要輕易把弱點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楚未七年前就跟著顧起，看著他一步一步擴大版圖，一步一步讓罌粟花開滿紅三角。

漂亮。

是誰？

對方人太多，各個都是強盜中的好手，殺人不眨眼，沈清越雇的人根本不是對手，他咬了咬牙，拄著盲杖倉惶而逃。

小艇開走了，開得飛快。

所有事情都按著戎黎的預設在進行，只有一件事出乎了他的意料，顧起沒有回斯蘭里，也沒有回維加蘭卡。

沈清越靜靜地等著，手指落在座椅的真皮墊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放下！」

「沈先生。」張莽上前去給沈清越領路，「快走！」

紀佳在lys電子的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戎黎終於出來了。

載貨的船停在了茂東碼頭，沈清越下了船。

晚上八點，lyh董事長因嫌非法交易被拘留調查一事上了新聞頭條。

戎黎手裡拿這個很亮的手電筒，他抬起來一個角度，把光打在紀佳身上，上上下下照了一番：「有事？」

「砰！」

「驗貨吧。」他說。

白玉港在帝都與珠市的分界線上，緝毒隊的人上午就過來潛伏了，等了四個小時，卻沒有半點風吹草動。

「沈先生，顧五爺已經到了。」

槍聲打亂了沈清越的思緒。

顧起下船之前，沈清越叫住了他。

他回頭。

沈清越吩咐：「把貨安排下去。」

他轉身上車，沒有再回頭。

畢竟這份誘餌是她給了沈清越。

沈清越帶了二十幾個人，他走在最前頭，拄著導盲杖：「抱歉，路上堵了。」

紀佳佩服佩服啊：「六爺不愧是借刀殺人的高級玩家。」

為什麼不殺？

七月八號，雲淡風輕。

顧五爺敢親自出馬，那就說明不會有警察。

張莽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說：「都準備好了。」

紀佳無話可說。

「有件事想找你確認一下。」紀佳不拐彎抹角，就打直球，「從哪一步開始，是你的手筆？」

楚未沒愛過人，不懂情情愛愛那套：「那就綁著她走。」

戎黎只是想借顧起的手，端了沈清越的窩，其他lyd和緝毒隊的事，跟他無關。阮姜玉是這個棋盤裡的變數，她恢復了記憶，改變了顧起的軌跡。

顧起抬起手，按在她胸口：「宋稚，你有沒有心？」

沈清越手傷還沒好，但石膏已經拆了：「準備得怎麼樣了？」

三點整，他的手機響起。

顧起終究還是回了頭，望著後面：「她會殺了我。」

沈清越掛掉電話，吩咐主駕駛的張莽：「開車。」

張莽先上去：「沈先生，你把盲杖先給我。」

顧起靠坐在一個木箱子上，指尖夾著一根煙，已經燃掉了半根：「你遲到了。」

西山的夕陽正在往下落，把天邊染成了一片火紅，像畫家用水彩不均勻地潑出來了一幅畫，濃墨重彩，顏色艷麗而有層次。

是非常純正地道的英文。

「五爺！」

那次，顧起丟了半條命，從此退出國內市場。

「年一月八號，鎮守雲市邊境的七名緝毒警全部被挖出了心臟。年五月二十三號，喬真景隊長一家被活活燒死，年九月十七，兩名一線卧底被你們強行注射冰毒，毒癮發作后自相殘殺致死。」

五年前。

顧起沒有立刻離開白玉港，車在碼頭停了一會兒，他靠著車門抽了根煙：「把定位給穆里發過去。」

他說：「半年前。」

他什麼也沒說，折回去，在車窗外吻她，用力又粗暴地吻她。

阮姜玉掛掉電話，把頭上的白紗蓋上。

顧起幫她開了後座的車門，自己沒有上去：「我有件急事要處理，你和爸媽先過去，在教堂那邊等我。」

六點五十七分，天已經暗下去了。

紀佳？顧起？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戎黎？

宋稚沒有拿到最新的交易信息，到底行動有沒有暴露，還得不到確認，只能先按原計劃進行。

「我捨不得。」

中午一點十六分，顧起和阮姜玉從酒店房間出來，直接坐電梯到了負一樓的停車場。

唯一敢開口的只有楚未：「五爺——」

她拿出槍，槍口指著他心髒的位置。

顧五爺的人？

男人驗完貨，對沈清越點了點頭。沈清越吩咐下去，一手接貨，一手交錢，錢不是用現金，都是用鑽石。

「那就砍掉她的手和腳。」

紀佳算了算，那這盤棋至少兩個月前就開始了。

是時候辭職了，紀佳最後幫前任老闆售後一下吧：「跟他說，好好認罪，爭取減刑。他的財產我會幫他清算，讓他寬心，我會讓他在裏面吃香的喝辣的。」

下午兩點五十五分，阮姜玉接到了電話。

子彈打進了沈清越的後背，他整個人栽進水裡。

顧起聲音低落到沒有力氣：「她不會跟我走。」

她手指扣住扳機。

如果有，一定是黑的吧。

沈清越視線模糊，只看得到個輪廓，他眼角發紅，脖子上的青筋鼓著，血液在翻湧：「你是顧起的人？」

顧起轉身，去另外一輛車。

她那麼聰明，什麼都猜到了，她沒有逃跑，闖進他的地盤裡，與他對峙：「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上車：「好。」

他們的貨里藏了定位，這批貨可不是什麼人都要得起的，五爺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招惹的。

她走近他，目光逼視：「為什麼不殺了我？」

一刻鐘后，賓利抵達了交易地點——黑海五號碼頭的一輛遊艇上。

錫北國際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明明那麼那麼喜歡，明明把她當成命，又為什麼不要命呢？

她身後，十幾個人同時拔出槍，全部對準她。

他的辦公室在頂樓，那裡是維加蘭卡最高的地方，是權利的最頂端。

話落，槍聲隨之響起。

偽裝成漁民的老朱坐不住了：和-圖-書「楊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成章把漁網撒出去，動作有模有樣：「稍安勿躁，接著等。」

四周很暗，戎黎披著一身很漂亮的人類皮囊，像地獄里的魔鬼：「從官四的那個小情人開始。」

「給你個建議。」戎黎把手電筒往上提，照著紀佳的眼睛，「什麼都別做，不然顧起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你。」

他說他捨不得。

張莽提前準備了一艘小艇，是沈清越吩咐的。沈清越多疑且縝密，早就布置好了退路。

顧起下令：「放下。」

他怕顧起唱空城計詐他，所以故意晚來了一步。

他到死也不會忘了那年拳擊台上她，張揚得像暗夜裡的魔鬼，而他被魔鬼挖走了心。

中午一點，大明酒店。

顧起把煙扔在甲板上，用腳碾碎，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帽子上綉了一柄槍，帽檐的陰影落在眼睛里。他穿著黑色襯衫，袖子挽著，手臂的肌肉張馳有力。

方提打了個電話吩咐下去。

沈清越回頭使了個眼色。

助理張莽敲門進來：「沈先生。」

魔鬼還不要他的軀殼。

「沈先生。」

果然，玩計謀，誰玩得戎六爺。。。

「砰！」

他是很多人眼裡的魔，也是很多人眼裡的神。

「少澤。」

楚未咬了咬牙，把槍放下了，十幾個弟兄也跟著放下了槍。

戎黎打著燈走了。

黑海位於建州境內，離帝都市內有一個半小時車程。

方提掛了電話，上前：「五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車開出了酒店，楚未看了一眼後視鏡，已經看不到人了：「五爺，為什麼不帶她一起走？」

晚上八點五十八分，顧起出現在了教堂。

官四的那個小情人挑起了官四和沈清越的矛盾，戎黎把阮姜玉這個誘餌拋給她，她為了把官四弄出來，又把誘餌轉手給了沈清越，而這個誘餌最後成了顧起殺掉沈清越的動機。

這隻不過是他數不清的暴行中的三件而已，也許不是他做的，但也是他底下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