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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見君子

作者: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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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棠光將眼睛取給戎黎

第463章 棠光將眼睛取給戎黎

一個月過得很快,好像眨眼功夫,棠光沒能懷上小狐狸,她得回西丘了。
她眼睛上系了一條緞帶,手裡拄著一根樹枝,沒有進去,在洞府門口喊了句:「師父。」
「喜歡。」
春日暖洋洋的,遠處的山間開遍了的映山紅。。。
上古神尊很難有子嗣,除非……
他眼睛上系的帶子不知掉哪去了,眼角微紅,眸子泛著潮氣,七八分醉意把臉都染得酡紅。
三個字在喉嚨里反覆滾了幾遍才憋出來:「發|情期。」
棠光叫了兩聲,他沒有反應,只是狐尾動了動。
棠光故技重施,一杯一杯讓他喝,兩壺酒空,他終於倒下了,最後呢喃了句「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便睡去了。
她單手拎著兩個酒罈子:「我去師父那裡討了兩壺酒。」她晃蕩了兩下,笑盈盈地說,「今晚我們喝酒。」
喝醉了酒的釋擇神尊就喜歡反反覆復地念叨。
真是一個比一個瘋。
他思忖了許久,抱著她回了洞中。
「……」
戎黎可勁兒地點頭:「喜歡。」
有多愛?
她沒說:「你送我回西丘吧。」她看不見了,還未能適應,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東丘的夜色很美,今夜又是月圓夜,不用點燈也處處亮堂和-圖-書,山間有的夜鶯在唱歌,風吹過,風信子在跳舞。
棠光手肘抵著桌子,雙手合成一朵花,托著下巴:「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你讓戎黎怎麼辦?他要是知道……」岐桑想不出來後果,戎黎那人做事很瘋。
說到這,戎黎耳根都紅了。
岐桑突然眼睛有點酸。
棠光在他懷裡伸著懶腰,換了個姿勢,平躺在他身上,手放到肚子里,很母性地摸了摸:「因為我想給你生小狐狸呀。」
他看不清,眼睛上還系著帶子,腳下走得很快,伸著手摸索前面的方向,神色很著急。
等戎黎醒過來,怎麼解釋?要是戎黎知道了……岐桑都要煩得掉毛了。
戎黎喝暈了,抱著她一隻手,很乖地點頭:「哦。」
她可以把眼睛給他,甚至把命給他。
喝完后,他又湊過去親她,這次親在了她鼻子上,他笑了笑,碎碎念的還是那一句:「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他很開心,尾巴翹了出來,兩條都翹了出來,晃了幾下之後,胡亂地去鑽她的裙子、胡亂地撓她、蹭她。
過後——
只剩貓叫了。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他有些問不出口,但耐不住好奇,別彆扭扭地和-圖-書問,「你怎麼熬過來的?」
她一副不悔改的態度。
月下,對影四人,各自披著一身銀白的月光。
她以前不厲害的時候,尚且年幼,一到春天,光惦記著各種果子去了,也沒什麼特別反應。
戎黎:「……」
他想了很久,眉頭皺起來:「不知道。」
岐桑一時無言。
戎黎的眼睛是誅神業火傷的,一般的人、妖、神的眼睛給了他也沒用,如今的棠光法力高強,她的眼睛是合適,可戎黎怎麼可能會要。
她爬到他身上,雙手枕在他胸前,漂亮的眼睛眨巴著看他,笑吟吟地說:「先生,我們交配吧。」
嚴格來說,神沒有發|情期,尤其是上古神尊,但成年了的妖有。
「不知道要罰酒。」
如果有了小狐狸,她在西丘等他的時候,就有事情可以做了,她會好好養他們的小狐狸。
外頭春光正好,裡頭小女子一驚一乍:「呀!你變成狐狸幹嘛?」
她抬手,覆在自己眼睛上,取下一雙明目,月色瞬間在她視線里暗去。她只是有一點點難過,以後再也看不見他的臉了。
「戎黎。」
岐桑頭疼:「你們兩個真是——」
這話說得沒羞沒臊,戎黎臉也有些發熱,便轉到一邊去和*圖*書,可語調到底是歡喜得意的。
「怎麼能不知道呢?」棠光的語氣像在哄人,又像在騙人,「不知道就要罰酒。」
棠光都想好了:「你不要告訴他。」
她繼續循循善誘:「有多喜歡?」
果然。
棠光一副懵懂的表情:「熬什麼?」
她摸了摸他的臉,好燙:「有多喜歡?」
戎黎也不太喝酒:「嗯。」
月亮出來后,棠光用樹枝幻了把四仙桌,放在外面的大石頭上,她和戎黎圍著桌子盤坐著喝酒。
他又乖乖喝掉了她倒的酒。
「有多喜歡?」
戎黎清心寡欲了千千萬萬年,這甫一開竅,就遇上了個小妖精。
棠光今日來不止是要道別,還要道謝。
「棠光。」
岐桑這酒很烈,但不嗆喉,味道甘甜,戎黎喝了一壺便醉了。
「戎黎。」
戎黎慢慢走過去,摸索著坐下,陪著她躺了一會兒。
「棠光。」
岐桑沒有多說,言簡意賅:「去拿回來。」
岐桑出來:「你眼睛怎麼了?」
她喝得少,很清醒。
「那你怎麼日日纏著我?」
戎黎立刻握住她的手,抓得很緊:「你去哪了?」
在天光時,戎黎不給她喝酒,她也不好那口。
「怎麼突然想喝酒了?」
太陽曬得人發懶。和_圖_書
「來了來了。」棠光應了句,從小路那頭跑來。
「戎黎。」棠光趴在桌子上,看他的睡顏,「你娘子她很愛你啊。」
「我把眼睛給戎黎了。」
棠光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擋著眼睛看春光,愜意地晃著腿:「在曬太陽。」
棠光也還是那句:「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戎黎從洞中出來,眼睛上系著微微透光的白布:「在外面幹嘛?」
戎黎正想問要不要出去玩。
她挽著他往洞中走:「就是突然想啊,你要不要陪我喝?」
岐桑語氣難得的嚴厲:「快說,你眼睛怎麼回事?」他已經猜到一點了。
岐桑在東丘布了結界,天光上窺不到此處,所以戎黎……亂來。
戎黎飲下七日醉的第五天,棠光去了岐桑思過的洞府。
棠光用額頭碰了碰他:「在呢。」
「哦。」
他噘著嘴去親她,沒親准,親在了她下巴上,親完自己笑了,杏眼彎彎的:「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棠光。」
「棠光。」
戎黎醒來時是傍晚,在洞中不見棠光,他起身出去尋人。
喝完之後,他支著下巴搖頭晃腦,打了一會兒的盹,又醒了,像只沒骨頭的動物,往棠光身上貼,拿尾巴去纏他。
她還真是鐵了心和-圖-書了。
他自然也是喜歡的,喜歡她這般纏著他。
這酒不是岐桑那兒討來的,是樹婆釀得七日醉,喝多了能睡上個七天。
戎黎晃了下神。
他醉醺醺地說:「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棠光重新倒了一杯,他舉杯喝掉。
棠光自然也知道戎黎不會要,所以她花了五天的功夫:「拿不回來,我在眼睛里養了蠱,蠱蟲已經認主了。」
棠光趴在他身上笑得前仰后翻:「先生,我已經是很厲害的大妖了,沒有發|情期。」
「喜歡。」
「能瞞多久是多久。」
棠光一把貓骨頭扭了扭:「這麼好的春光,浪費了可惜。」
他又想了想:「好多好多,但我不知道是多少。」
「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他看不清人,便撐著桌子,一直往前湊,湊到棠光的臉跟前,可還是看不清,他揉了揉眼睛:「棠光。」
「師父,棠光當日離開天光時,都沒能向您辭行。」她拂裙跪下,磕了三個頭,有點哽咽地說,「謝謝師父三萬年來對棠光的照顧。」
春光無限好啊。
「戎黎是只老狐狸,怎麼可能瞞得住。」
「喵~」
山間空曠,他的回聲盪開。
現在是春天。
他也是活回去了,那麼多年的清修修進了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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