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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肅。」

裴雙雙知道，她把魂落在了瀧湖灣，看她這個樣子，估計明天的工作得推了。

「疼？」

秦肅聽見聲音，並沒有回頭，身上的衣服沒換，是濕的，頭髮也在滴水，衣服貼在後背，骨頭伶伶。瀧湖灣居住率很低，對面的樓棟里沒有幾處燈光，他瞳孔里也很暗。

「你是來救我的嗎？」

秦肅在陽台。

宋稚連一秒都沒有思考：「你等我。」

秦肅撥開她的頭髮，藉著光看她的紋身：「什麼時候紋的？」

「冷嗎？」宋稚伸手握在了他手臂上，他身上的體溫很低。

她趴在他的枕頭上，把後背露出來，她背上有個紋身，靠左邊肩膀那裡。

她怕忘了顧起，所以記起他的第二天就去紋身了。

她又倒了一杯酒，這是她酒www.hetubook.com.com櫃里最烈的酒。她其實更喜歡溫酒，喜歡烈酒的是秦肅。藉著酒意，她按了他的號碼。

宋稚喝了酒，開不了車，叫了代駕，一路上都在催代駕快一點快一點，到秦肅家時，還沒到十二點。

宋稚踢掉拖鞋，窩到沙發里，把旁邊的抱枕塞到懷裡，枕著發獃。放在原木茶几上的手機亮了屏幕，她把抱枕丟到一旁，起身去開了一瓶紅酒，喝了一杯之後，點開微信。

自己的號碼這麼多年沒記住，他的號碼她倒是幾天就背得滾瓜爛熟。

風都笑他發了瘋。

秦肅說：「字母是我的名字。」

星星遮住了雲，窗帘刮著夜風，影子映出了燈光，她抱住了他。

宋稚又叫了聲：「秦肅。」

他虎口ｗww•heｔ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那個紋身的圖案是他自己畫的，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在他第一次不想活的時候。他當時也放了一缸水，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女孩子，她哭著讓他等他。

裴雙雙帶宋稚去了江邊，吹了吹晚風，十一點多送她回了帝景御園的住處，她是一個人住，複式兩層。

「這兩個字母，」秦肅指腹落在她后肩，輕輕摩挲著她的那個紋身，「有特殊含義嗎？」

他不接電話，她打了三次，最後一次響了很久，手機已經從她耳邊拿遠了，聽筒那邊傳來了聲音。

空的紅酒杯被她的手肘撞到了地毯上：「秦肅。」

「嗯。」宋稚有些心不在焉。

電話掛掉后，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像窒息后突然得到了氧和-圖-書氣。不該接她的電話，不該那樣冷漠對她之後，又求她過來。

他不太想活，可是他老是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看不清臉的人讓他等她。

宋稚嗯了聲：「路上小心。」

後來，卧室的燈打開了，被子全部扔到了地上，他吻她的時候目光放肆地看她。

他沒有說話。

「明天還要早起，別多想，早點休息。」

宋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前世今生，就撒了謊：「沒有，你的呢？」

他要一場不計後果的荒唐，什麼都不管。

語氣是小心翼翼地討求。

是很像，像得很詭異，除了字母，幾乎一模一樣。

很多餘的一個字。

他轉過頭來，看她。整個房子里只有浴室的燈亮著，一扇門能漏出來的光不多，不夠把他明亮。

「對不起。」

「很和-圖-書久以前。」

宋稚抱著他，緊緊地抱著：「嗯。」

秦肅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那你救救我。」

有時候，被叫一聲都能讓人崩潰，能讓從不低頭的人淚流滿面。

他說了兩次對不起，然後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他連卧室都沒有去，把濕衣服墊在了地板上。

兩人手指緊扣著，她弓起身體，去親他的手：「和你這個很像是不是？」

像是水聲。

宋稚點了頭：「嗯。」

「那我回去了。。。」

「對不起。」

他咬破了她的唇，舔她的血。

「你身上怎麼都濕了？」

他瘋狂地吻她，十指扣著她的手，用力握緊，唇齒在凌虐她，連目光都在發泄，在燒著烈火，在泄憤。所有動作都暴烈粗魯，唯獨解她扣子的時候溫柔緩慢，緩慢到她可以隨時後悔和-圖-書，隨時推開他。

門開著，她直接就能進去。

裴雙雙走之前，把玄關的燈關了，客廳里有點暗，秋風把蕭瑟吹進來，窗帘晃動著才顯得不那麼寂寥。

「好。」

作為加害者家屬，十五年來，秦肅只放縱過這一次：「你能不能來我家？」

然而他並沒有變得溫柔。

宋稚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血絲，泛著讓她心疼的紅。

可是她在回應，就像你在不見天日的深淵里，突然照進來一束光，順著光看過去，上面有人朝你伸出了手。拋開理智，誰都有求生的本能，他也有。

秦肅退出了主創群。

秦肅低下頭。

他看著浴缸里裝滿的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沒有接她的電話，他會永遠地躺在水裡嗎？

「宋稚。」

宋稚關上門，穿著襪子踩在地板上，有點涼腳，她走到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