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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過，還是妥協了，向她妥協，也向自己妥協。

嘴上罵歸罵，哪能真不管，他騰了朵雲，去了卯危神殿。

她嚶嚀了一聲，念的是師父。

他身體微晃，吐出了一口血。

不止果羅，畢方神尊東問也時不時為吟頌說說情。這百年來都是東問在教吟頌修習，他也算得上是吟頌半個師父，心裏難免偏袒她。

都可以，他以後會把所有能給的都給她。

重零鬼使神差地設了結界，俯身吻了他的小石頭，不敢吻唇，吻落在了她手背上。

重零瞳孔漸漸變藍。

她抱住他，回吻：「我暫時不想生孩子，暫時我們兩個人過可以嗎？」

重零驟然起身：「誰准她去的？」

棗葉晃動，嘩嘩啦啦。

他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吟頌。」

因為重零是審判神，是天光的根基，他一旦情動，所有的紅鸞星全部都會異動。

她是未來的審判神，他怎能將她拉下神壇。

果羅立馬低下頭：「弟子領命。」

她最近沒日沒夜地修鍊，枕著手臂一小會兒，竟睡了過去。

父神修佛道，這佛堂是父神留下來的，現如今也就只有重零會來這裏。

他道：「出去。。。」

被子下肌膚相貼，吟頌的臉早就紅透：「那你為什麼還跟我結婚？」

高坐神殿之上的重零忽而睜眼，白髮冷顏，目色微涼。

「是。」

重零站到萬坨羅峰頂，催動上古法力，翻了雲，覆了海，將整m.hetubook.com.com個萬坨羅峰挪為了平地，將萬坨羅峰的所有妖魔生靈全部殺了個乾淨。

果羅這時已趕來。

是他錯了。

她得裝一下啊。

重零閉關出來的那日，先去了折法神殿，吟頌在那裡。她與岐桑的三弟子衡姬交好，正在棗樹下等衡姬。

她沒懷孕，是騙他的，因為抓不住他，所以才想用孩子來綁住他。

他站在重零身側，神色忽然認真起來：「重零，要放過你自己，別走戎黎的老路，父神已經不在了，他的話你就當個屁放了吧，別太聽，眾生有眾生的命，天光有天光的劫，亂就亂，錯就錯，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滾就滾，釣魚沒勁兒透頂了。岐桑撣了撣衣袍：「我要收回之前我的詛咒。」

月女許諾說：「莫要太擔心，我會留意的。」

他一回來，果羅便來求見。

重零以前可是最疼吟頌的，現在也不教她，也不見她。吟頌又跟他一個脾氣，性子淡漠，又不會示弱討饒，師徒兩個就這麼不冷不熱著，平白急了旁人。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會白白承她的人情，把恩怨是非、情愛憎恨分得太清，從不欠人，也從不負人。

吟頌前幾日是來過，但重零沒有見她。

咔噠。

「那您到底鬧哪般？」

「師父。」果羅說，「吟頌隻身去了萬坨羅。」

果羅抬頭，募地愣住。

重零立馬把自己的靈力注入她身體里。

「ｍ.hｅtuｂｏoｋ•ｃｏm.cｏｍ吟頌進步很快，我現在也沒什麼能教她的，我又教不了她誅神業火，也不會判天命。」東問瞧了瞧重零的神色，言辭試探，「神尊，要不您自己教？」

吟頌很艱難地睜開眼，臉上毫無血色：「師父……」

岐桑是最了解重零的。

吟頌被帶回了天光。

他是第一次見他師父這個樣子，眼裡全是血絲，殺氣翻湧。

天光上無論是誰動了情，都不可能瞞過掌姻緣的月女。

「你不是知道嗎？」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襯衫衣扣上，「幫我解開。」

她眼皮慢慢垂下。

他邀重零去東丘垂釣，這時節，東丘的雪嶺桃開得正盛。

聽聽這番話，哪是上古神尊能說的。

重零在東丘待了幾日才回來。

冰冷的天光再也養不出第二個像岐桑這樣的神。

他開始吻她，從唇開始：「我很喜歡你。」

重零終於投去餘光：「我何時說過她闖禍了？」

*****

果羅被這突如其來的凌厲眼神攝得心驚膽戰：「她說前幾日來請示過您。」

她在騙他，他又何嘗不在騙她。

岐桑哪是釣魚的料，攪著魚竿晃悠：「上回紅鸞星異動，是你吧。」

她身上不著寸縷，剛入夜，天微涼，她冷得起了雞皮疙瘩。

重零將吟頌交到他手上：「果羅，你先將吟頌帶去大明境，讓她泡在天泉水裡。」

岐桑笑著戳破他的心頭心：「石頭，你動情了。」

重ｈetｕbｏｏk.com•ｃｏｍ零抬頭望著眾佛，默不作聲。

重零下了天泉池：「出去守著，別讓任何人踏進大明境一步。」

他當時就識破了，只是沒有戳破。

吟頌坐不住，背靠池畔。

宋稚手指不聽使喚，笨手笨腳地解著扣子：「知道什麼？」

他咒過他愛而不得，業火自焚。

她神識已散，毫無反應。

重零走過去，輕聲喚她：「吟頌。」

他把唇落在她心口：「我掙扎過，可是沒有辦法，我還是想自私一點，就算我可能會拖累你。」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重零從身體里取出一根肋骨，打進了她身體里。那根肋骨最靠近心臟，是他最硬的一塊骨。

她耳邊的聲音輕得像東丘桃林里的風，穿過耳畔，試圖晃進神魂里。

「乖，閉上眼，很快就不會疼了。」

月女見他前來，屏退了弟子。

秦肅停下動作來看她，眸中情潮未褪，因為克制隱忍，額頭沁出了密密的薄汗：「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我們可以不避孕。」

重零還是那個字：「滾。」

「你是為萬相神尊來的嗎？」

果羅也是第一次在他師父身上嗅到血腥氣，很重很重的血腥氣。

萬坨羅屬於十二凡世的第七重凡世，近來有妖魔出沒，擾亂人類民眾。

岐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他的確是為重零來的：「紅鸞星可以壓制，但我怕會結出姻緣石。」

果羅話還沒說完，萬相神殿里已然不見了重零的身影hetubook.com.com。

前陣子照青神殿派了七個弟子下萬坨羅降魔，重傷了三個，也未能降服萬坨羅峰頂的那隻吸食人類精血的魔王。

重零閉關了，沒有人知道他為何閉關。吟頌休養了千年，傷勢已無礙，只是落了心疾，偶爾會心痛如絞，東問數次為她診脈，卻也看不出究竟。

秦肅身上出了汗：「可以。」

果羅看了天泉池裡的吟頌一眼，心事重重地退下了。

重零又敲起了木魚，輕輕喃道：「她什麼也沒做錯。」

她喃喃自語：「不用謝的。」是她心甘情願。

只有岐桑知道，這是因為老石頭生了心出來，小石頭得了老石頭心臟旁的那根肋骨，暫時受不了肋骨的心脈。

「師父——」

「師父，」果羅支支吾吾，「吟頌師妹她——」

岐桑懶得管他：「行了行了，這就滾。」他罵了句臭石頭，捻了個訣就走了。

許久之後，她才睜眼：「師父。」她氣息奄奄，唇角的血還未乾，「萬坨羅王已滅，吟頌幸不辱命。」

衣服被剝光了宋稚才想起來：「我、我懷孕了。」她推了推他已覆到她胸前的手。

說完，她又合上了眼。

審判神怎能妄動殺念？

岐桑從兜中掏出一塊可增長修為的龍鱗，放在桌上：「這是謝禮。」

果羅立馬住嘴：「弟子多言，請師父恕罪。」

重零扶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他握住她的手，兩指探上她的脈。她傷得很重，傷及了神骨。

連萬相神殿里掃地和_圖_書的仙娥都看出來了，萬相神尊近來與吟頌神君生了隔閡，師徒二人已少有碰面。

「買了。」

月女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他又帶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吻落在了她耳邊，一起落下的還有溫柔的喃喃輕語：「對不起，本來想一步一步進展，但是沒有忍住，故意利用了你的謊話，騙你領了證。」

宋稚微微愣了一下：「你知道我騙你？」

普天之下，幽冥天光，也就只有岐桑，連父神也敢數落調侃，也就只有他，身負神骨，眼中卻無眾生。

她解了他的皮帶：「你買套了嗎？」

「您可是在惱吟頌？」東問瞧不明白了，「吟頌素來穩重，跟神尊您一個性子，也沒闖什麼禍啊。」

「對不起。」他的指腹拂過她眉眼，「對不起吟頌。」

吻慢慢往下。

重零冷下眉眼，道：「滾。」

重零的幾個弟子挨個去求情，雖不知道吟頌到底何處惹了重零不悅。

冥頑不靈的石頭！

這頓晚飯吃不成，宋稚被秦肅抱到了床上。

懷裡的她還未醒，眉頭緊蹙，湛藍色的光縈繞她四周。

天光野史有言：吟頌神君赴萬坨羅降魔，傷及神骨，萬相神尊于大明境為其療傷，吟頌神君傷愈之後，落下心疾之症。

她對岐桑有求必應。

秦肅抱住她，扯來被子裹住兩人的身體，他說：「你不是很會撒謊。」

果羅起身，退到一邊：「師父。」

他趕去了萬坨羅，可還是遲了，吟頌滿身是血地躺在萬坨羅的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