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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不睡覺叫我來幹嘛？」

說要睡覺的岐桑還是來了。

「你們吵架了？」

那十二凡世就要歸於混沌了。

「嗯。」

冰魄石是這世間最堅硬的石頭，誰都不能怪石頭沒有心。

「我才疏學淺，診斷不出來。照理說她在萬坨羅的傷早就好了，就靈越那點修為，根本傷不了她。」東問話音稍稍停頓了片刻，「我聽果羅說，吟頌近來常犯心疾，我思來想去，問題應該出在你的那根肋骨上。不過有一點解釋不通，神尊您的原身是冰魄石，冰魄石沒有心脈，吟頌如何會患上心疾？」

「師妹受傷了。」

重零擺了擺手，讓果羅退下：「陪我喝幾杯。」

「她喜歡桃花。」

酒桌擺在了正殿後面的觀天亭里。

東問搖頭。

石頭如今也學會了借酒澆愁：「我錯了嗎？」

「師妹！」

東hetubook.com.com問沒敢多問。

等她眉宇鬆開，他才抬高手，快要碰到她的臉時恍然清醒，指尖蜷起，又收回袖中。

「你煩不煩。」

岐桑笑：「打下來要幹嘛？」

那他便胡言亂語：「吟頌像我，應該也不喜歡天光。」

岐桑端著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你沒錯。」

保姆車停在了紋身店附近，宋稚從自己的車上下來，上了保姆車。

「送給吟頌。」

他起身，稍稍站遠：「吟頌。」

重零先一步離開。

重零孤身前來，身上的銀色氅衣還沾著九重天光的寒意，他手中提著一盞九曲玲瓏燈，燈光宛若霜白，將側影映得冷然。

她搖頭：「不疼了。」

岐桑指了指頭頂：「天光錯了。」

當時秦肅只是看著她，眼神很受傷，但也沒再說什麼，接著他接了和圖書一個電話，掛完電話后他說：「我回一趟瀧湖灣。」

「勞煩了。」重零將燈芯捻滅，九曲玲瓏燈立馬幻成一朵蓮，嵌進他大氅的衣擺上，銀白色里添了一抹淡淡的嫣紅。

「所以，」裴雙雙大胆猜測，「他這是離家出走了？」

半輪金輪鍾后。

她還在昏睡。

「那回萬相神殿吧。」

她還是搖頭。

「折法神尊。」

吟頌抬眸，目光所及處，處處桃花開。

他給裴雙雙打了電話，等保姆車到了才離開。

「我不管這些，你就當讓讓我，忘掉他行不行？」

吟頌在東問煉藥的偏殿里，重零讓守在門口的仙娥退下。

*****

以前的重零當真是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裴雙雙讓助理叫個代駕，把宋稚那輛車開回去。

吟頌被果羅送去了四重天光東問那裡，靈越回九重神殿稟報。和-圖-書

不知道為何，她心口又開始疼了。

是果羅來求見。

鬥法台上，萬相神殿的一眾弟子正在鬥法。。。吟頌肩中一掌，後退了數步，有血從嘴角溢出。

不喜歡天光這種話，岐桑說得，戎黎說得，唯獨高居九重天光的重零說不得。

一大早，萬相神殿里最不穩重的靈越就在外面吵吵鬧鬧。

岐桑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拿了個後背對人：「本尊要睡覺，沒空。」

他不用杯子，拿起酒壺，往喉嚨里倒酒，把衣襟弄濕。

吟頌從殿中出來。

「何事？」

「秦肅呢？他不是說你今天沒空嗎？」

嗯，醉了。

難不成石頭也有心？

重零沒有細問，手裡的天命摺子未曾再翻動一頁。

他貪杯，重零以前常訓他，說他獸|性未除，貪好俗物。

「那把紋身洗掉。」

「師妹你快出來！」

天光野史有ｗｗw•heｔｕｂｏok.coｍ•ｃｏm言：九重天光上，雪嶺桃花一夜遍開。

岐桑把重零的酒杯拿走：「你醉了。」

「她如何了？」

「嗯。」

重零仰著頭：「我能不能把天光打下來？」

「岐桑。」

重零不說話，一杯一杯地喝。岐桑也不說話，一杯一杯地陪他喝。

岐桑還是陪他去了東丘，摘了滿袖雪嶺桃回來。

咚、咚、咚。

果羅沒有多言，回了萬相神殿復命，他剛把岐桑的原話轉述完，就聽見一聲懶洋洋的抱怨。

岐桑支著下巴在棗樹下睡覺，沒睜開眼，嗯了聲。

拂風釀的離人醉是烈酒，穿腸灼肺。

「你看，這就是證據，你們是同一個人。」

宋稚回想了一下。

宋稚把帽子和圍巾摘下來：「他回瀧湖灣了。」

「岐桑。」

岐桑鼻子靈，一嗅就知道是披宿神尊釀的離人醉，他端了一杯，小飲打趣：「是誰hetubook.com.com說酒是俗物來著。」

從來只走腎的裴雙雙：「你問我？」

靈越興奮極了：「你快看，桃花！」

殿外有客來訪，東問起身，從殿中出來：「神尊。」

「那誰錯了？」

可能因為秦肅沒有顧起的記憶，找不到任何代入點。

算吵架嗎？

宋稚用虛心取經的表情看裴雙雙：「是嗎？」

靈越立馬收手：「師妹！」

重零掀開床簾坐下，藉著殿內的夜明燈，看她眉宇緊蹙。他在手心凝出藍色的焰，隔著一個指尖的距離，把掌心覆到她心口。

「師父。」

重零起身，扯岐桑的袖子：「陪我去摘桃花吧。」

「岐桑。」

「師父。」

「搖頭是何意？」

「還疼嗎？」

金輪鐘響，天光終於暗下。

秦肅沒說回去幹嘛，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她搖頭：「不行。」

果羅說：「我師父有請。」

「又幹嘛？」

吟頌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