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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北辰把相機的預覽打開，遞給她。

瞿北辰嘴角勾了勾：「過獎。」

夏曦有些遺憾，「我要是醒早點就好了，你也不叫我一聲。」

「嗯。」瞿北辰說，「他說他原來生活在法國，在那邊結過婚，二十幾年前離婚回到埃及。」

「她太可愛了！」看到瞿北辰，買買提熱情地說，「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可愛的中國女孩！她跟我的小女兒Hana一樣可愛！可惜我已經結婚了，不然我一定會在這裏求婚的！」

酒店的接車是昨晚就聯繫好的，兩人才出火車站，瞿北辰就看到了舉著他們名字牌子的司機。

周曉嫻：……

瞿北辰有些無奈：「這個就不用A了。」

阿斯旺是埃及最南端的城市，陽光和空氣也比開羅更好。夏曦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把墨鏡掏出來戴上。

周曉嫻：說正經的，最近我見好些樂團出招聘通告了。

夏曦：要發生你自己發生，是你自己不來的。

隔壁車廂的人在說話，夏曦賴了一會，再也睡不著。她從床上下來，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八點多，還有一條未讀的微信。

「哦，對了。」她想起昨天的事，「我買了新卡，你的那張卡我可以還給你了。不過我的照片沒轉出來，我直接還你一張新卡怎麼樣？」

夏曦一臉尷尬，哭笑不得。

「會一點。」

夏曦不再打擾他，坐在沙發上繼續吃早餐。

——到阿斯旺沒？

周曉嫻：你是一個人去阿斯旺嗎？注意安全啊。

——還沒。

買買提先看到了夏曦，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又把推車推過來，問她是否想吃早餐。

才出門，她發現瞿北辰站在走m.hetubook.com.com廊窗邊上，跟那位列車員買買提在說著什麼，看上去挺談得來。並且他們說的不是英語或阿語，像是法語。

「Finish？」他指指她的盤子，問道。

「具體他沒說。」

「再說吧，我的卡多得很，不夠用了再跟你要。」瞿北辰說著，專心望著窗外，未幾，又按了一下快門。

火車上睡覺算不上安靜，夏曦晚上被停車的動靜搖醒了兩次，夢裡一直穿插著鐵軌的聲音。

他湊過來的時候，有須后水淡淡的味道。

十點，火車是駛入了阿斯旺火車站。

夏曦好奇地問：「他為什麼要回埃及？居留權的問題？」

夏曦一邊打哈欠一邊回給她一個白眼。

夏曦：「哦……」

夏曦來了精神：哦？有哪些？

她一邊聊著，一邊洗漱，穿好衣服。

夏曦拿出錢包看了看，裏面還有不到一千埃鎊。

「瞿北辰，」她說，「還是我來吧。」

「那就是經常冒充別人男朋友吧？」

——對不起嘛……我哪知道那邊突然通知我面試呢……

「你應該事先打個招呼。」 她說。

夏曦訝然，她記得訂票時看到的到達時間就是十點，不禁問瞿北辰，「火車晚點了那麼久，也能按時到站？」

夏曦囧。

「哦，我不會。」夏曦說，「不過我的朋友會。」說罷，她往瞿北辰車廂的方向指了指。

阿斯旺火車站的前廳很小，穿過一道門就到了外面，藍底的牌匾上寫著「ASWAN」，旁邊是阿拉伯文。

夏曦繼續翻白眼。

這才叫度假嘛。她心想。

瞿北辰掛了電話，再度走回來的時候，發現買買提在m.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跟夏曦聊天，這邊都能聽到他在連聲誇她「lovely」。

夏曦把相機接過來看，只見他拍了很多張，從天空露著魚肚白開始，一直到太陽出來，都是在過道上拍的。

下車的時候，買買提在車門外給所有旅客送行。夏曦看到前面有跟他們一樣的散客在給他遞小費，猶豫了一下，也從背包里掏錢包。

周曉嫻：真的啊？那太好了，什麼樣的伴？

夏曦：過了要請我吃大餐。

夏曦訝然：「你給了？什麼時候給的？」

「吃過了。」

夏曦有一點點震驚。

周曉嫻是聲樂專業，跟夏曦同年級，並且同一間寢室。原本她是要跟夏曦一起來埃及，但出發前接到了一所大學的面試通知，機會難得，她只好放棄了行程。

見夏曦瞪著他，瞿北辰無奈道，「你知道這邊的情況，讓別人認為你有伴，能避免一些麻煩。」

「一人先拿五百怎麼樣？」

他接起來：「哥。」

夏曦望著，想起剛才周曉嫻的話，喝一口茶。

瞿北辰看到，說，「小費給過了。」

買買提笑眯眯，幫她把床重新變回沙發，把小桌板裝上，再給她拿來幾個袋裝小麵包、水果、黃油和果醬，用盤子盛著，放在她面前。又從推車裡拿出一隻小杯子，從茶壺裡斟上熱騰騰的紅茶，又加上牛奶，放在她的小桌板上。一切就緒之後，他祝她用餐愉快，又用法語向瞿北辰說了句什麼，推著車離開了。

夏曦看著他，不置可否，想到那個對他念念不忘倪子涵，心想，信他才有鬼。

周曉嫻：肯定啊么么噠！

瞿北辰囧。

瞿北辰揚眉：「？」

夏曦對他所謂的「一hｔｔps://ｗwｗ•ｈeｔｕbｏoｋ.ｃｏm•cｏm點」已經見識過兩次了，不再大驚小怪。

只聽瞿北辰說，「沒呢……出來十天左右吧……」過了會，他低低了笑了兩聲，往自己車廂那邊踱著步子走開。

夏曦在後面看著，有些過意不去。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明亮而澄凈。

「他人挺好的。」瞿北辰道。

夏曦點頭，拿出十鎊給他。

「你會說法語嗎？」他忽然問夏曦。

聊了一會，買買提到別的車廂去服務了。

過了會，周曉嫻發來一個討好的表情。

她向他打個招呼，買買提拿著茶壺走過來，給她的杯子重新滿上。

夏曦：……

夏曦：嗯，不過我找了個伴。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拖到什麼時候，」他說，「你看看他們，走到出站口天都黑了。」

瞿北辰彎彎唇角：「你們不是可以娶四個妻子嗎？」

夏曦訝然：「日出？」

夏曦：？

「行啊。」

周曉嫻：北愛、上交、廣交、首交都有，我給你發郵箱吧。

夏曦收好，又問他，「剛才你給買買提多少小費？」

「你提不起。」

「Qu是你的男朋友嗎？」

點開，是好友周曉嫻發來的。

周曉嫻：什麼叫還行，我要看照片。

夏曦：一個男的，在埃及這邊學考古。

「那倒不必，我只是不喜歡曖昧。」夏曦道。

「十鎊。」

瞿北辰：「……」

「嗯，拍日出。」

「Yes.」

「走吧，前面就出站了。」瞿北辰說著，輕鬆地提著箱子繼續往前。

「瞿北辰，我覺得，我倆各自拿出點現金來公用吧。」車上，夏曦對瞿北辰說，「用來付交通、吃飯、小費什麼的。」

瞿北辰看著她ｈetｕbｏoｋ•ｃｏm.cｏｍ，片刻，道，「沒有。」

「打招呼讓我別戳穿你。」

夏曦順著他的目光看看別人，的確，有幾個箱子重的已經遠遠落在後面。

周曉嫻：長得不錯，可以跟他發生點什麼。

買買提笑著說：「Qu的法語很棒。」接著，他眨眨眼睛，語氣神秘地說，「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

瞿北辰看她一眼，覺得這個人有時是倔強得可以。

買買提把她的盤子清走，塞到推車底下。

「好。」瞿北辰拿出五百，交給她。

瞿北辰想到剛才聽到買買提喊她「哈比比」的情景，不禁笑了笑。

「我沒這麼說過，我只是沒有否認。」他說。

夏曦繼續拿起小叉子吃水果。

他的技術很好，沒有玻璃窗的倒影，日出前的幾張照片尤其漂亮。天邊是深橘色，雲彩層層，與深藍的天空漸變相接。啟明星掛在地平線上，異常明亮，而下方大地仍然籠罩在黎明前的黯淡之中，田野的那頭，村莊一片燈火璀璨。

夏曦：還行吧。

「可以拖的。」

夏曦在手機里找了找，發現只有沙漠里那張合影，給她發了過去。

說完，他的腳上被夏曦踢了一下。

周曉嫻：帥不帥？

「我叫了。」瞿北辰一臉無辜，「我敲了你的門，但你沒動靜，我就不吵你了。」

瞿北辰站在那裡，時而調整相機，時而又舉起，神色專註。火車掠過大片的棕櫚樹林，光影在他臉上交錯，挺拔流暢的身形在地毯上投下跳躍的影子。

周曉嫻：QAQ

買買提哈哈笑起來：「那我可不敢，我老婆會打斷我的腿。」

周曉嫻沉默了片刻，回復：……卧槽！

「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有人問起我就堅決說不是好了。」他說和圖書。

車站看上去很舊，似乎正在翻新擴建，站台還沒建好，下車的地方全是沙土。旅客們拖箱子拖得很是艱難。而瞿北辰提著夏曦的箱子，並沒有放下來，身上還背著碩大的旅行包。

她發現他手裡拿著相機，問，「你剛才出來拍照了？」

夏曦訝然：「什麼？」

夏曦沒作聲，卻盯著他看。

「不行，說好了的。」

瞿北辰：「那麼你會多出很多別的曖昧。」

夏曦沒有反駁，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這方面很有經驗的樣子。」

「你還會說法語？」

「買買提剛才說，你說我是你女朋友。」夏曦道。

夏曦：好！

「剛才。」瞿北辰說著，提起她的箱子下車去。

夏曦的紅茶見底了，她往走廊外面望了望，看到買買提在隔壁包廂服務。

九點四十分，買買提過來提醒他們，火車將在十點鐘準時到站。

「這列車上的服務員還不錯，」夏曦吃說，「買買提又會英語又會法語。」

瞿北辰：「不懂了吧，因為這個到達時間本來就包括了晚點。」

「你吃過了么？」夏曦一邊拆麵包袋子一邊問瞿北辰。

正說著話，瞿北辰的手機震起來，他看一眼，神色有一點驚訝。

夏曦知道他說得的確沒錯，卻看著他，輕哼一聲。

「打招呼說我準備默認你是我女朋友？」

瞿北辰看她認真的樣子，不多說，收下。

這大概是自己到埃及以來最愜意的時刻，她想。不孤獨，接下來要去哪裡，要做什麼，也不需要太操心，自己只需要吃著麵包喝著紅茶看風景，享受一個陽光溫暖的早晨。

「沒有的事。」他轉開臉，拿起相機繼續拍窗外。

「你有女朋友么？」

夏曦的確覺得肚子餓了，說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