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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啊。」瞿北辰道，「勞駕幫我把桌上那個化妝包拿過來。」

「我告訴你了。」瞿北辰道，「是你自己老不相信我，總說要自己走。」

過了今晚，他們在埃及的日子又少了一天。

瞿北辰說起父母的事的時候，語氣並不激烈，與父親的矛盾也幾句帶過。夏曦雖然早知道了大概，但是聽他說出來還是覺得心疼。

瞿北辰無奈地看著她走進浴室。過了會，他也起身，穿上拖鞋。

瞿北辰回復：嗯。

「還差一點。」夏曦一邊整理著頭髮一邊問，「你都弄好了？」

她並不想仔細看，眼睛隨著手指快速掠過，沒多久，就到了頭。

海哥：今天回開羅？

他走回來，發現夏曦醒了，微笑，坐在床邊上，揉揉她的頭髮。

夏曦停頓片刻，似乎在醞釀情緒。未幾，琴弓落在弦上，低沉的琴聲流淌開來。

看著瞿北辰，她靠過去，挨著他，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十二點。」瞿北辰說著，躺下來，在她頸窩裡蹭了蹭。

夏曦不置可否。

她看了一會，把手機還給你瞿北辰。未幾，只見瞿北海又發來一條：你那個女朋友的照片我給奶奶看了，她說不錯。

明明早就有主意了么……

瞿北辰坐起，四下里看了看，發現手機在沙發那邊。

想起自己那時候糾結得要命的心情，他卻雲淡風輕，心底又有些不忿。

夏曦瞅著他：「那……你不許睡著。」

後面，倪子涵又發了個道歉的動畫表情，瞿北辰沒有回復。

夏曦把手放上他的腰，問，「你昨晚把視頻看完了？」

從酒店出發的時候，正是艷陽高照。司機關上車窗，開了空調，廣播里嘰里呱啦地播著阿語新聞。

再度醒來，已經過了九點，兩人一起被瞿北辰的手機吵醒。

「是這樣，」他忙道，「昨天他問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說是，他說要看照片，我就給了我倆的合影。」

瞿北辰講了幾句，沒多久，掛了。

龍少瞅了瞅浴室的門，片刻，壓低聲音，「曦曦走了以後，你什麼打算？」

夏曦忍不出抬眼瞅瞅他，只見他注視著屏幕，放在筆記本面板上的手指輕和_圖_書輕地跟著點起節拍。

心不禁放下來，她往後坐一點，跟他依偎在一起。

夏曦：「昨晚都沒刷牙……」

夏曦發現他跟進來，訝然。

倪子涵：北辰，我為我今天說的話道歉。請相信我原本是想關心你，並沒有冒犯夏曦姐和你的意思，讓你感到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她盯著看了片刻，確認自己看上去的確不錯，放下心來。莫名的，心裏有些得意。

「你和倪子涵有聯繫啊？」夏曦問，似笑非笑。

龍少看著她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

夏曦愣了愣，耳根一熱，看向瞿北辰。

夏曦的手指在他的對話列表裡看一眼，絕大部分人她都不認識，心想我又不是間諜。未幾，她忽然瞅到其中有一個眼熟的頭像，倪子涵。

夏曦想說再來是什麼時候？瞥瞥他，卻沒問出口。

夏曦嘴角抽了抽。

夏曦想到龍少，問，「他長什麼樣？跟你像么？」

掌聲響起，夏曦穿著黑色長裙，拿著大提琴走出來。她神色自然，在座位上坐定，擺好琴，輕輕地試了一下音準。

夏曦怔忡了一會，才想起來昨晚上的事。

夏曦把他手機拿過來，慢慢看，只見跟他描述的差不多，發的是他們在棧橋上的自|拍。

龍少：「也是，她明天就走了，你是得抓緊時間。」

夏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對瞿北辰道，「要不別整理了，兩邊合上就好。」

瞿北辰聽著，微微點頭。

她心裏想著，不禁把繼續閉上眼睛，把臉頰貼在他的肩頭上，再靠近些。

只有此刻與自己十指相纏的那隻手，大而溫暖，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實。

「下個叫什麼名字？」他問。

「下次你還要告訴誰，最好先跟我說一說」她問。

夏曦的箱子在房間中間攤著，裏面東西亂糟糟堆著，瞿北辰正在幫她整理箱子。

「刷牙啊。」瞿北辰一臉正經，「你說的。」說罷，也拿起杯子裝上水，給牙刷擠上牙膏。

瞿北辰：「……」

台上的她神色從容而專註，左手的手指在弦上靈活走動，執琴弓的右手動作輕盈，每個樂句都像呼吸一樣利落自然。

「那不一定吧。」https://m.hetubook.com.com龍少道，「這幾天我就撞見過兩次他給曦曦打電話。」

他們最近的聊天時間的確是昨天，內容也的確是瞿北辰說的那樣。倪子涵問他買香精的地方，瞿北辰說不了解，她發一個微笑的表情，就沒了下文。

夏曦揉著眼睛，聽到他講電話，似乎是包車司機打過來的。

夏曦：「……」

正要點播放，夏曦忽然看著瞿北辰：「你今天又潛水又跑，累不累？」

兩人各自刷牙，互相對視著。

後面，跟著一個可愛的表情。

「誰是你女朋友，不要臉。」夏曦終於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掐一下。

夏曦還想說什麼，手機震起來，是葉萍的來電。她連忙走出陽台去接。

夏曦問：「哪張合影？」

夏曦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經睡著了。

瞿北辰：「……」

瞿北辰：是啊。

瞿北辰：「時間有的是，沒事。」

「這麼快？」她驚訝不已。

還說不許我睡……瞿北辰訕然。

「你怎麼來了？」

第二天，夏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昨晚的衣服，再看旁邊，瞿北辰睡得沉沉，旁邊床頭柜上擺著電腦。

天光在窗紗外面還有幾分朦朧，他的身體手感很舒服，味道乾淨。

夏曦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那麼回事。

龍少看著她泛紅的臉，揚揚眉，「早弄好了。」

夏曦忍不住，把頭靠在瞿北辰的肩上。

這時，瞿北辰的手機在衣服口袋裡震了一下，他掏出來，是一條微信。

「怎麼樣？」

瞿北辰無奈：「不信你自己看。」

她癟癟嘴角，卻不想就這麼放過，手指繼續往下拉。上面聊天的時間比後面密集，幾乎天天都有。到盧克索的前兩天、游輪上，大多是倪子涵先說話，話題零零碎碎五花八門，但大概是能見到面的關係，聊得並不長。再往前，就是他們在游輪遇到之前，從行程攻略到古埃及的歷史，兩人聊了不少。

你們聊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夏曦心裏想著，手指卻已經把他們的對話點開。

什麼叫挺好……夏曦不滿足，問，「好在哪兒？」

龍少：「沒，我看她朋友圈研究出來的hetubook.com.com。」

她看著他熟睡的臉，肖想著他十七八歲時的樣子，跟現在一樣驕傲，但憤怒、倔強，面對自己不能認同的東西，毅然離開，獨立生活。

瞿北辰通過了倪子涵的好友請求，看日期，就是從沙漠里出來的那天。

「以後可以再來。」瞿北辰道。

「我檢查檢查。」他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她抱起來。

「還傳上網了？」瞿北辰訝然。

夏曦訝然。

那場景畫面有些眼熟，一個裝飾簡潔的音樂廳，後面的電子橫幅上寫著演奏會的名稱，瞿北辰想了想，就是上次在朋友圈看到的。

龍少冷哼一聲，「你管我幹嘛，我可沒夜不歸宿。」

「嗯，你今天很自覺，有進步。」瞿北辰面不改色。

瞿北辰看去，哂然。

瞿北辰笑笑。

瞿北辰囧了一下，看向夏曦，她也看著他。

瞿北辰不以為然，繼續折衣服，「你也知道是前男友。」

龍少十一點準時過來按門鈴，夏曦開的門。

「你和司機約了幾點？」夏曦問。

他雖然沒有告訴她自己是怎麼把日子過下去的，但夏曦猜那肯定很不容易。

瞿北辰不緊不慢，「要不你彙報一下昨晚行程？」

「什麼怎麼打算？」瞿北辰把夏曦的帽子折好放進去。

「看完了。」瞿北辰道。

瞿北辰：「還好，不算累。」

「有一點。」夏曦道。

大概是白天太累，她睡得很熟，睫毛低垂著，長而微翹，在恬靜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望向窗外，天色已經全黑，又一個黑夜到來。

沒有任何樂器伴奏，台上只有她一個人。

看她的位置，聊天日期不遠。

瞿北辰白他一眼。

旁邊卻沒人回答。

瞿北辰不禁苦笑，沒有吵她，低頭在她前額吻了吻，繼續看視頻。

見他冷眼掃來，龍少忙道，「都是白天來的電話，你不都也在。」

龍少白他一眼，拿起夏曦的化妝包，遞過去。

他仍然望著窗外，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唇角帶著點弧度，一臉淡定。

他看到房間里的光景，愣了一下。

他轉向正專心往箱子里塞東西的瞿北辰，走到他邊上。

沒想到自己先睡著了。

再前面的對話，是他們分hetubook.com.com道揚鑣的那天——

兩人索性坐到床上，把枕頭堆在一起，靠在上面看。

瞿北辰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少管別人閑事。」

龍少「切」一聲：「你以為我想管，我當你是我親表哥。」

近來著短短的兩三天，似乎做了一場夢。

夏曦看著他點開，目光落在對方的名字上，海哥。

瞿北辰訝然：「現在就起？」說著，一點不放手，腿在被子底下繼續纏過來。

瞿北辰不屑：「我就沒拍過丑的，不信你自己翻，看我有沒有跟誰黑過你。」

瞿北辰一時結舌。

他下床，走過去，接起來。

回開羅的車上，仍然是龍少坐副駕，夏曦和瞿北辰坐後排。

手指停住。

「也沒什麼。」瞿北辰眼睛望著窗外，「就是勸我讓你自己去赫爾格達。」

十分鐘后，夏曦終於應付完，走回來，發現箱子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瞿北辰正把兩邊合起來。

再度路過紅海的時候，夏曦望著那片深藍的顏色，心裏忽然有些感慨。

瞿北辰揚眉：「不願意我說？」

「又不難。」瞿北辰說罷，鎖上，起身拍拍手，看一眼手錶，「還有四十分鐘，我們先去餐廳遲點東西。」

對方和他聊了幾句，問了問近況，瞿北辰簡單回復，沒多久。

「你都決定要跟我走了，怎麼不告訴我？」她不滿地問。

她知道對於只知道馬友友的人而言，堆砌這些形容詞已經很為難了，決定放過他。她摸摸他的頭髮，要從床上起來。

夏曦好奇地問，「這就是你那個堂哥？」

一直以來，他給她的感覺總是穩重而開朗，似乎從來不會計較什麼事。以至於夏曦很難想象他會跟什麼人翻臉，而那個人還是他的父親。

瞿北辰：「有人說像，也有人說不像。」說著，他點開瞿北海的頭像，在他相冊里找了找，點開一張自|拍給夏曦看。

昨晚他們在沙灘上說的話，在心中徘徊。

「偶爾。」瞿北辰也發現了她的關注所在，忙道，「他們昨天到了開羅，倪子涵問我上哪兒買香精好。」

她對自己的表現感到無語，看看身上蓋得好好的被子，大概能猜到瞿北辰昨晚是如何把自己放到枕頭上，又把它蓋在身上和圖書。

「你們還沒收拾好？」龍少問。

瞿北辰把對話界面往下拉，翻到昨天日期下的對話。

夏曦瞅著他，心中一動。

瞿北辰的回答很簡單，就「沒事」兩個字。

瞿北辰：「對。」

瞿北辰看過別人演奏大提琴，但沒有好好坐下來聽過音樂會，尤其是夏曦的。

夏曦接過他的手機。只見那是一張海邊的自|拍，瞿北海的年紀看上去比瞿北辰的年紀要大一點，更成熟，但並不老。目光炯炯，眉眼間的確和瞿北辰有幾分相似。

「好就是好。」他看著夏曦的表情，馬上認真地道，「音色細膩，流水行雲，大氣，天籟。」

龍少一臉遺憾：「世交啊，那不就更嚴重了。」

花心大蘿蔔。夏曦邊翻邊想。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又一段演奏結束，觀眾沒有鼓掌。夏曦告訴過他，那說明結束的只是個樂章，不必鼓掌。

夏曦哭笑不得：「我介意。」說著，推開他的臉，抽身出去。

夏曦：「……」

她吐掉泡沫，漱乾淨口。瞿北辰也刷完了，把牙刷放到杯子里。

夏曦滿意地彎彎嘴角，開始播放。

兩人打個招呼，聊了一下各自的安排，倪子涵問：昨晚那位叫夏曦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吧？

瞿北辰：「他們兩家是世交，關係一直不錯。」

回到房間里，瞿北辰打開電腦，夏曦在網上找到視頻，打開。

夏曦看一眼瞿北辰，往上翻。

「她跟你說過？」他問。

瞿北辰：「我不介意。」

「那當然，」夏曦得意地說，「我可是我們院優秀畢業生。」

夏曦換一邊，他也換一邊。

「你今天居然比我還遲。」龍少意味深長。

夏曦答應著，又四處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東西落下，一道出門。

「也不是。」夏曦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拿奇怪的照片黑我？」

瞿北辰的手自然地摟在她的腰上，見她神色專註地望著風景，道，「捨不得？」

瞿北辰囧，保證，「肯定不睡。」

她狐疑地看向瞿北辰：「她對你說了什麼話？」

「挺好啊。」

「她不是有個前男友？」

樂章一個接一個，夏曦忍不住給他介紹哪個是巴赫，哪個是貝多芬，哪個樂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