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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好逑

作者:海青拿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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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表兄

第三十章 表兄

薛敬聽了,忙拭去眼淚:「正是,正是!」這時,他看到立在後面的邵稹,訝然:「這位是……」
「寧兒!」他看到寧兒,聲音微微顫抖。
寧兒訝然。她未曾想到舅父竟早知道了自己落難的事,更不知道表兄已經為自己做過許多,心中感動滿滿。但是,薛霆提到過所,她又不禁心驚。邵稹帶她出來,過所是偽造的,一旦敗露,二人都要入罪。
薛霆亦禮,道:「邵公子救助在下表妹,還未道謝。」
那聲音熟悉,入耳瞬間,一陣酸澀湧上心頭,激動、委屈或高興,已經辨別不清楚。
薛霆看看他,又看看寧兒,目光微微一動。
眾人皆是笑語一片,薛敬吩咐家人備宴,為寧兒與邵稹接風洗塵。
但薛霆並不著急。
薛霆看出來,安慰道:「別怕,裏面住的都是家人,你都識得。」
「是……」寧兒想到了蕭雲卿,可那也是個不好說的名字,猶豫了一下,道,「是托商州的友人問的。」
寧兒將皂紗撩起,睜大眼睛。
寧兒望著面前的人,只見是個青年,身上的裝束像是官服。
薛霆看著她,莞爾:「表妹,父親就在長安。自從得知你出事,他茶飯不思,費盡心尋找。你現下跟我回去,他必定歡欣不已。」
只是這行徑,按律要受刑。薛霆本想說一說,但看著寧兒忐忑的模樣,可憐兮兮,並且她是一心來找他們求助,他反倒不好意思多說了。
「舅……舅父……」寧兒的雙眼被淚水迷濛,和*圖*書快步跑上前去。
薛霆正要說話,忽然,小嬌的聲音傳來:「娘子,郎君回來了!」
閬州那邊,寧兒不想嫁,是情理之中。據劍南的匪首供認,一個叫田七的人當時也在山上,自稱與寧兒是表兄妹,帶她下山尋親。這個田七,是不是寧兒說的邵稹,尚且未知,不過寧兒不想被篦城的伯父找到,用假過所過關津,同樣也是情理之中。
薛霆微微頷首,心中卻不置可否。
「哦?」薛霆亦有些興趣,問,「他去了何處?」
薛霆笑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邵稹看著薛霆,只見他臉上落著一抹斜照,目光炯炯。
風帶著夏日的曛熱,院子里卻是涼快。薛霆立在前院的樹下,四下里看看,只見這是一處並不寬敞的屋宅,在南城隨處可見。簡陋陳舊,外牆的白皮剝蝕得幾乎不見,幸而屋子還是結實,收拾得也算整潔。
邵稹察覺到那目光中審視,看著他,並不避讓。他神色從容地笑笑,一禮:「原來是薛公子,邵某久仰。」
邵稹訝然,看向薛霆。
寧兒也想早點見到舅父,正要應許,卻有些猶豫。
薛敬詫異,看向寧兒。
寧兒擦乾眼淚,莞爾道:「舅父,稹郎是甥女的恩人。」
用假過所通關的事,就算寧兒不肯明說,他也已經想到。
寧兒見他兩鬢花白,心中愧疚,哽咽著道:「甥……甥女不孝……」
寧兒看著他,靦腆地笑了笑。
車馬才到門前,薛霆便讓家www.hetubook.com.com人速速傳報。
寧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來到不過十日。從劍南出來,我一心去商州尋舅父,可舅父卻不見了,府衙里的官文上說,舅父去了安西……」
薛霆忙道:「父親,這位是姑父故友家的兒郎,姓邵名稹,正是他將寧兒護送至長安。」
「表兄,」她囁嚅道,「稹郎出了門,還是等他回來再去吧。」說著,她笑笑,「稹郎可好了,他是我的恩人,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顧我。」
「你……」她覺得陌生,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問清楚,那人的聲音穿過皂紗,「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薛霆!」
他看著寧兒,多年不見,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稚氣的小童,出落得溫柔美麗。他們不算熟悉,如今以失散親人的面目相見,激動過後,其實還有些生分。他並不期望交淺言深,能相認,已經夠了。
薛敬搖頭,道:「是舅父大意,若當初將你接到身邊,何來這許多差錯!」
寧兒下了車,望望四周,只覺俱是陌生,有些緊張。
「表……表兄……」寧兒望著他,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哽咽得不能言語。
呼吸在瞬間凝滯。
「稹郎!」寧兒迎上前去,激動地說,「我找到表兄了,我舅父一家,原來就在長安!」
邵稹莞爾,道:「今日主人家來了客人,要設宴,故而早早散了。」
寧兒頷首,望著邵稹,道:「稹郎,我要去見舅父,你與我一道去,好么?」
和圖書稹莞爾,道:「正是在下祖父。」
片刻,他唇角彎了彎,笑意欣然:「當然好。」
薛敬讚許地看著他,似乎想起什麼,道:「郎君姓邵,老叟記得故妹婿有一忘年之交也姓邵,是益州司馬。」
假過所……薛霆玩味,能騙過這麼多眼光老辣的守衛,這個邵稹即便清白,能耐也比山賊強多了。
四目相對,薛霆露出微笑,走過來:「表妹,這位就是你那位恩人邵稹么?」話是問寧兒,他的眼睛卻盯著邵稹。
邵稹赧然,忙將他扶住,繼而還禮:「公台言重,故人有難,幫忙本是應當。」
寧兒訝然,露出喜色:「表兄,稹郎回來了。」
薛霆應一聲,看向邵稹的背影,若有所思,未幾,跟上前去。
薛霆滿面驚喜,見寧兒怔怔,怕她不信,忙道:「我父親薛敬,是你二舅父。他得知你在劍南落難,一直苦苦尋你無果。端午那日我在大家上遇到你便已經認出你,你卻跑了,今日我吃到……哎……」他忽然看到寧兒兩眼泛起淚光,越來越滿,搖搖欲墜。
她在劍南落入匪手,又遠行至此,其中曲折,只怕關乎廉恥,薛霆不便提及。他嘆口氣,道:「聞知你失蹤,我曾去劍南及各通衢之地尋找,查驗各地過所記錄,卻不見你。」
「寧兒,」薛霆道,「如今既然恩人回來,不若一道回府,父親必然重謝。」
薛敬展眉大笑:「如此說來,竟是故人救了故人!」
薛霆騎著白馬在前引路。白馬的鬃毛結做五和_圖_書花,襯著左千牛的官袍,寶刀銀銙,器宇軒昂。一路穿城過市,不少人回頭張望。
薛敬看向邵稹,忽而正色,長揖一禮:「恩人高義,受敬一拜!」
邵稹坐在車前,瞥著他,神色平靜無波。
「安西?」薛霆皺眉,道:「我父親並未去安西。兩年前,父親接調令往洛陽,不到半年,又到了長安,商州府中的官文應當說的是洛陽才對。」
她望著薛霆,方才哭得紅紅的眼睛,此時漾滿羞澀的笑:「此處無好茶,只能請你喝些水。」
「他去一戶人家裡當武師。」寧兒道,有些不好意思,「他要掙盤纏,我又幫不上忙。」
一番曲折,終得相見,薛敬亦是老淚縱橫。他扶著寧兒,將她上下打量,見是無恙,雙目通紅地長嘆一聲:「幸而你平安,若是有個長短,我怎麼對得起你父親母親……」
一番話說得曲折,她不知道薛霆聽懂不曾,見他眉頭凝起,忙道:「表兄,商州那說你們去了安西的官文,當是看錯了別人的,稹郎為人正直,一路以禮相待,不會害我。」
寧兒知道這些瞞不過,幸而在商州時就已經與邵稹對好了說辭,低聲答道,「我被山賊劫持,恰遇匪首為分贓之事爭鬥,乘亂逃了出來。可我不想回篦城,我伯父為我擇的夫婿是個藥罐,回去必定還要迫著完婚,故而……」停了停,她道,「從劍南出來時,我遇到從前父親舊友家的兒郎,叫邵稹。他見我落難,出手相助,帶我去商州尋舅父。可到了和-圖-書商州,舅父不見,又誤以為你們去了安西,稹郎便在商州尋了去西域的商旅送信,又帶我來了長安等待消息。」
一番寒暄,寧兒笑逐顏開,問邵稹,「稹郎,今日怎那麼早回來?」
薛霆追問:「何人告知你我等去了安西?」
「清水足矣。」他溫文道,接過來,緩緩飲一口。
寧兒愣住。
當馬車走進了薛宅所在的通義坊,寧兒從紗簾往外望去,只見道路兩旁的圍牆後面,都是高屋重檐,一看便知住的人非富即貴。
「劍南到京城千里迢迢,表妹是如何來到的?」
「表妹一直住在此處?」薛霆問道。
薛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午後陽光鋪在地上,一個年輕男子從門外走來,腰上佩著刀,影子長長,將庭院分作兩半。
寧兒坐上馬車,駕車的仍是邵稹。
圓臉的婢子在廚房裡忙碌著,薛霆一眼掃過,未幾,看到寧兒捧著一杯水出來。
進了門,韋氏發現薛霆還在後面,道:「元鈞,還在那裡做甚,快上前來。」
薛霆看著她。這話先不論真假,但多少有隱瞞。
他對寧兒說話時,眉眼間添上一抹柔和之色。
舅母韋氏站在一旁,舉袖拭拭淚水,拉過寧兒的手,向薛敬勸道:「寧兒好不容易回來,還是入內再敘。」
未多時,一個身影匆匆出來,寧兒望去,只見那身形相貌,確是自己思念許久的舅父薛敬。
陽光下,他眉目俊朗,寧兒仔細看著,心中使勁回憶,從前薛霆的容貌雖記不清,但此人的確與她舅父薛敬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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