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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又有人在親吻我，很溫柔地在面頰拂過，雙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撫摸著。

「為什麼不到屋裡睡？」他問。

我掙了一掙。

我的身體早給那些侍衛們無止境的索取折磨掏空了，再經了柳沁這一場深切入骨的放縱纏綿，早已十分睏乏。

我懶得和他們計較，依舊回了屋子裡，關了門窗，一轉頭將葯從後窗倒了出去。

如果我猜得不錯，沒有柳沁的命令，現在我休想踏出雪柳宮半步。

良久，再睜開時，柳沁已不見了。

睡里夢裡，一片黑暗的死寂，迫得我喘不過氣來。

呵，那就穿吧，無非，是掩蓋一身的破敗骯髒而已。

但我卻沒睡著，一閉眼，便又是那些噁心的守衛裸著身子衝上來，將那骯髒的器物塞入我嘴中，塞入我下體，輕蔑而放肆地哈哈笑著，把我像野狗和_圖_書一樣糟蹋玩弄著，流了我滿滿一身永遠洗不去的骯髒和濁白……

順從地默默穿好全套的雪白衣袍，洗漱了，已見葯和粥都已備好在桌前，柳沁正幫我用我的紫砂壺泡著茶。

我本該屬於這樣的冷清和黑暗，我本該在八年前就歸於這樣的清冷和黑暗。

柳沁房中一向有好酒，我開了一壇，倒入紫砂壺中，再倒入茶盞，慢慢飲著。

朦朧中，有人為我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錦被。

侍女猶豫著不肯離去。

恍惚，是那寒冬如春的日子，佳人一笑，滿屋生輝。

喝了半碗粥，我讓侍女搬張椅子讓我出去曬太陽。

明明沒了心，還只是空空落落得疼，不知那種疼痛和屈辱，何日才能解脫。

我將茶也到了。

但下一刻，我已被柳沁抱到溫暖的懷裡，迅速捲入卧和_圖_書房中，將我扔上了床。

柳沁，其實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人而已，只知道玩弄我，凌踐我，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願。

我便知道必是柳沁令她們監視我了。

葉纖痕也喜歡我穿白衣，她看見我著一身白衣時，那眸中的傾戀迷醉讓我神魂顛倒，從此只穿白衣。

抱著頭坐起，立刻有柳沁的侍女遞上衣衫來，卻是整套的白衣。

我只是目光游移飄忽在星子之間，不去與他對視。

柳沁望著我懶懶的摸樣，欲言又止，終於輕吐一口氣，道：「好，我正要到池華殿去，你若覺得冷了，讓侍女們重新熱一下。」

我無聲嘆著氣，閉上眼睛。

梅花的清香和冰冷的空氣一起沁入肺中，感覺舒服了許多。

「開了窗，屋裡空氣一樣好。」他嘆息道：「你身體沒恢復，別逞強在外面和圖書吹風。」

「我更習慣一個人睡。」我想推開錦被，推開這虛假的溫暖，但既想報恩，就不去惹他生氣了。

柳沁泡的是獅城龍井，我喝得最多的那種。

猛地驚醒過來時，陽光已大開的窗戶燦爛地投入房內，泛著令我頭暈眼花的明亮金光。

「不喝葯么？」柳沁小心為我拭去唇邊的粥漬，皺眉。

我舒展了下手腳，讓那寒氣更多的砭入肌膚，將骨頭幾乎凍得生疼，方才閉上了眼睛。

我只作無意翻身，悄然將錦被踢落。

柳沁的聲音已從一邊傳來：「影兒，你並不屬於黑夜，換白衣吧！」

半睜開眼，看到柳沁默默站在我跟前，黑眸中迷濛著淡淡的擔憂。

柳沁沉默了更久，才道：「你到屋裡睡吧，我在外面睡。」

柳沁微微一僵，道：「好。」

柳沁，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和_圖_書，那麼，你拿去吧，一直到我死，它都是你的。

柳沁也要我穿白衣。

柳沁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中看出我真實的想法來。

「嗯」我溫順地應了，看他慢慢離去，轉頭對兩個緊盯著我的侍女道：「現在你們走開，讓我靜靜躺躺，好么？」

但他還是為我清理了身體，才一揚手熄了燈，又要來摟我睡。

我穿白衣會顯得更好看，我知道。

我會陪你，直到我死，欠你的，也該還清了。

真是幸福。

我皺了皺眉。

冷淡望了望柳沁熟睡的身影，我悄悄起了床，般過一張靠椅到卧房外的小院中，靜靜半卧著，看天上清冷的星子，和星子後邊無邊的黑暗。

柳沁沒有勉強，遲疑半晌，悄然為我掖了掖被，自顧睡了。

果然醉了。

葉纖痕，曾那麼的讓我開懷，日日如處春陽之中……

天亮hetubook.com.com時，我終於朦朧睡去。

正月的寒風那樣凜冽地從院中刮過，就和那地下石牢一樣的陰冷森寒。我卻滿足地嘆了口氣，由著那冷風如刀鋒般在只穿了單薄寖衣的肌膚上刮過，心裏閃過了莫名的快慰。

「呆會兒喝吧。」我淡淡回答。

雖然我相信他肯給予我溫暖，雖然我渴望溫暖，但我已經知道，溫暖並不屬於我，我也不想讓自己再在虛假的溫暖中沉溺。

一想起這一點，明明已空落落的心，居然還會痛到澈骨。

我側過了臉，淡淡道：「外面空氣好。」

但清茶一盞，也只該心性高潔的人才配享用，而我，已不配。

可惜他貪戀迷醉的，並不是我，而是我這副比旁人精緻些的軀骸。

他說著，便出了屋子，輕輕帶上了門。

心裏一陣陣的噁心，不知是因為那些骯髒不堪的回憶，還是因為身邊的柳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