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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我在想什麼，他以前就常猜錯，現在，當然更猜不中。

心裏的疼痛，已遠遠超過了那麼點不起眼的傷口。我默默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悲哀的發現，不只我的情緒能影響他，他的情緒，似乎也能影響我。

柳沁香甜地吃著我剝的蝦，面不改色道：「我在你面前，從來沒什麼定力，你最好也別再挑逗我，我的自制力有限。」

「你說不是，那就不是，我信！」我低沉地回答，掌中的茶盞忽然碎裂，碎片刺入掌心。

我淡淡道：「你先告訴我，明月山莊被滅，是不是你做的。」

柳沁氣息不變，很快回答道：「我說了，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我只作不見。

「是。」我靠著窗欞，盯住他，道：「明月山莊被滅前，有人看到你和我哥哥吵架甚至是大打和*圖*書出手；明月山莊被滅時，你正好在附近；明月山莊被滅后，雪柳宮的原有高手，消失了一半都不止；我哥哥蘇情身上，有一處劍傷，是雪柳劍所致，我哥哥死後，雪柳劍絕跡江湖。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

連涌溪火清也品不出味道來了。

柳沁依舊喝著茶，而面色已有些蒼白。

默默把兩個茶盞斟滿了，微笑道：「這是頂尖的涌溪火清，我吃著鮮爽醇厚，回味甘甜，泡個五六遍一樣能品出味來。你嘗嘗看。」

我看得出，他的眸中，隱藏著愧疚！

「是么？」我嘿然一笑。

或者，這已是他一生所吃的最後一頓好好的飯菜。

柳沁果然品了一口，卻顯然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只是邪笑著問道：「怎麼會想著約我到這種地方來談事？難不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準備讓我在這裏看你和剛才那位大美人表演什麼床上好戲？可別逗出火來，讓我把你給上了！」

我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了，冷冷看他一眼，道「多吃點吧。」

所以，我只是專心吃我的菜和飯，不去理會他。

柳沁冰晶一樣的眸子漸漸深沉，盯了我一眼，似乎想看出我心中的真實想法來。

我轉身端著茶麵向窗戶，看向漸漸深沉的夜色，不與他相對。

他攤開我的掌心，溫柔地吮著我掌心被扎破處的鮮血，用絲帕為我纏上。

是這樣么？從沒想過，柳沁口中，也能說出這麼性感的話來。而這話，如今聽來，竟是那麼的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說不出的滋味來。

氣氛一時凝滯。

「你若說好，那一定是好的。」柳沁懶洋洋笑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眸中卻微有黯然：「或者，把你扔給那女人是對的，你笑得比以前多多了，起色也好，不過還是不胖。」

柳沁也只慢慢吃著，吃得差不多了，才說道：「我出宮之前，曾有人勸我說，要我小心你。連銀月教的流風都能向流玥下手，你現在身在與雪柳宮敵對的鐵血幫中，更可能對我使壞。可我知道不會。縱然我幾次差點把你逼死，你還是不會對我下手。我們兩個，都是很孤獨的人，也許，我們唯一信賴的人，只剩下了對方。所以，上次你雖知道是我用計害了你，你依然不肯出賣我。」

柳沁眸中的冰晶漸漸轉為冰凌，一抹冷而凜冽的幽光，輕輕投到我的背影，卻如火在灼著。

他原來的確不懂得茶道，但自我住進雪柳宮，他似乎突然就懂得了許多茶藝m•ｈｅtｕｂｏoｋ.cｏm.coｍ相關的知識。後來我到了鐵血幫，常喝不到如雪柳宮那般的好茶葉，叫人去買，也常買不到稱心的，才知道許多名茶本是有市無價，再不知柳沁是從哪裡弄來的。

我輕品著茶，嘆氣道：「這茶味道可真好！你不喝么？」

我們兩個，都是很孤獨的人，也許，我們唯一信賴的人，只剩下對方。

我不動聲色地取了筷從桌上夾了只蝦，不緊不慢地剝好，放到柳沁面前的碟中，才繼續剝著自己的，閑閑道：「柳大哥，我考考你的定力呢，原來還是這麼不爭氣。」

我的嗓子有些哽啞僵硬：「是誰滅了明月山莊，殺了我的父兄家人？」

「不是。」柳沁回答得乾脆有力，然後繼續問：「你信么？」

我淡淡笑道：「我不會讓你上我。要上也是我上你。」

我又吃了兩筷菜，才道：「你似和*圖*書乎只有在我身下的時候才會臉紅。」

我笑了一笑，道：「我還不知道柳大哥對於茶道也這麼有研究。」

柳沁搖了搖頭，道：「我哪有什麼研究，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罷了。」

許久，他抬頭一笑，俊嫵中依舊有些不以為然的邪肆，恬然道：「你信么？」

這一次，輪到我微微的失神。

柳沁已奔到我面前，臉色更加蒼白，但眸中卻灼了激動、憐惜和愛戀，以及已經掩藏不住的愧疚。

而柳沁已走回桌邊，自己重新倒了茶，慢慢喝著道：「當然，鐵血幫一定會告訴你，兇手是我，是雪柳宮，是不是？」

而柳沁的呼吸已緩緩移到了身後，輕輕嘆息道：「影兒，難不成，你今天引了我來，還真的別有居心？」

柳沁聽我第一句話時顯然在意料之中，但聽我第二句話時已「哧」地將口中一口茶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