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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沁見我開門，竟有些慌亂地問道：「你要走么？」

方才練了不久，忽聽柳沁喝道：「蘇影！」

「不必。」柳沁忽然抱住我，道：「你只要守著我，直到我死的那天就行了。」

「我為什麼要走？你又為什麼覺得我要走？」我為他用熱布敷著紅腫的軀體，怎麼也想不通。

我打了個寒噤，問道：「藥王現在是去找毒王拿解藥了么？」

我推過他的身子，凝望著他虛腫的面頰，對住他水蒙蒙的動人眼睛，問：「你的毒怎麼回事？藥王沒能解開么？」

「你發誓？」柳沁眸光晶瑩，瞪著我。

忙收了劍，迎上緩緩走來的柳沁，微笑道：「沁，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按摩著他的身子，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走。就是你現在就變成了一百歲的丑老頭，我也不會走。」

「我發www.hetubook.com.com誓。」我認真說道：「我還會守著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我點了頭，默默離去，心頭已是陰霾密布，只是不肯讓人看出，更不能讓柳沁看出，否則就白費了他苦瞞我的一片機心了。

柳沁玩弄著我上山後再不曾綰起過的長發，嘆息道：「影，我本就比你大了九歲，再隔十年，本就委屈你整天對了個丑老頭犯噁心了，如今讓你年紀輕輕就天天對著個醜八怪，你看得生厭，自然會想著離開了。」

流月皺眉道：「也該來了吧？他說了，他的葯和針灸之術，只能將毒性控制一個月左右，一個月後，就會發作，所以他當時是以一個月為期的。宮主的毒性既已發作，藥王也該來了。他和侯爺交情好，絕不會食言。」

第二日四更，握劍柳沁睡和*圖*書得正香，悄悄起了床，自行去雪柳林中練劍。

柳沁「啪」地上來就打了我一耳光，怒氣沖衝到：「你不是說會守著我么？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練劍？」

待親手餵了柳沁早飯，看他一臉滿足地睡下，我折身去找流月。

我不是狠毒的人，但此時已顧不得了，哼了一聲，道：「那就找個健康的人來，強制他和宮主換血！」

柳沁的毒傷，只怕沒那麼簡單。

我望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但心頭卻已有大石壓上。

柳沁似鬆了口氣，苦笑道：「影……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一定事先和我說，讓人有個心理準備，不要突然地說走就走，好嗎？」

那日在獄中，我也見他發作過過一次，但隨著疼痛過去，有些異常的膚色也很快轉了過來；但今天，他足足痛了有半夜，身上臉上全都給和*圖*書那看不見的針扎得紅腫一片了，自然不會好看。

走？我還能走哪裡去？

流月苦著臉道：「可藥王說了，每個人的血液，都不盡相同，也許六七個人中，只有一個人的血液和宮主相通，若是換錯了血，血液被各自的內臟排斥，兩個人都會很快死去。所以換血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兩成，而且是以宮主剩下的生命為代價，略一訛誤，就……」

流月道：「藥王說他再想想辦法，同時也會去找毒王。但毒王、醫王雖是藥王的師兄弟，聽說幾年沒聯繫了，也不知能不能順利找到。」

向侍女端了溫熱的水，我回到床邊，替他脫了濕了又焐乾的寖衣，為他擦拭折騰了半夜的身體。

「他的毒，根本沒有解，只是暫時用什麼辦法控制住了，是不是？」柳沁一痛就那麼久，絕對不會是餘毒那麼簡單https://www.hetubook.com.com。柳沁怕我擔心，或者也怕我離開，根本不肯向我說實話。

但我實在是佩服，他醒來時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也不向我解釋他中的毒是怎麼回事，居然先問自己的容貌如何。

他每次連名帶姓叫我，都讓我有些頭皮發炸。因為那總是他怒氣勃發的前兆。

懶得回答他這個問題，披了衣就下床來，折身去找侍女。

「嗯……如果毒能解去，琵琶骨處的傷也很快能好。」柳沁溫存地抱住我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又老又丑，其實毒解不解，傷好不好，也沒什麼要緊。」

心裏忽然被鋪天蓋地的不安席捲。

下一刻，柳沁已緊緊擁住我，叫道：「影，別離開我，一刻也不要離開我！你可知……你可知我一覺醒來發現你不在身邊我有多害怕？」

我不由聲音沉了下來：「藥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m.hetubook.com.com來？」

「你不是說，藥王去找的葯，是治你琵琶骨傷的么？」

「宮主的傷勢，嗯，是蠻嚴重。但藥王說在想辦法。」流月果然猶猶豫豫，待說不說的。

他那般驕傲的人，居然這般對自己沒信心么？還是我這人天生看來就不可靠？

「宮主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開門見山，打流月一個措手不及。

我瞠目無語。

流月給我追問得無可奈何，道：「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當日幫宮主療傷時，藥王說了，這種毒，怕只有和藥王齊名的毒王能解；要不然，就得有人用推宮換血的辦法將自己的血液整個換給宮主，應該也可以。因為這種毒只在血液里起作用，一旦換了血，毒素就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去了。」

「差不多解開了。」柳沁眸光凝了一凝，展顏笑道：「就是差了那麼幾味葯而已。藥王已經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