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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她在這裏么？

就當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低嘆一聲，我將她用衣袍裹好，抱起，一徑帶回拈花別院。

但是，明月山莊和鐵血幫那麼多的仇恨和糾結，我和柳沁所受的那麼多屈辱和折磨。

我將葉纖痕交到她們手裡，淡淡吩咐：「幫她包紮下傷口，換下衣袍。等她醒來后，立刻叫她走。」

這荒山野嶺，兇猛野獸並不少，只怕我前腳才走後腳她便葬身狼腹了。

我俯下身來，抬起她的下頷，向著她依舊清秀到迷人魂魄的面容，輕輕一笑說道：「不管是不是我丟下你，你都不會寂寞吧？除了你十四歲時就跟著的岳弄川，你還跟過多少個男人？你自己數得過來么？」

侍女應聲去了，樂兒向我伸開雙臂，親呢呀語：「爹爹，抱抱……」

「我知道是和圖書我家對不住明月山莊，尤其是你。長大之後，我還是常常會夢到你，牽著我的手，在明月山莊里奔跑著……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到明月山莊去，看看你曾住的地方，也看看你。我以為……你也一定葬身火海之中了。」

也不知樂兒聽懂沒有，他給我摸得痒痒了，格格格地笑著，抱了我的頭，也一下一下親著我的臉，含糊地咕噥：「香香爹爹，香香爹爹！」

「那些事，早已是過去，我不想再提。你走吧！」我終於喟嘆，縱然她記得，她也已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七八歲小女孩了。鐵血幫是我的生死仇人，難不成她還想再跟著我不成？

葉纖痕抓著衣服，立起身來，踉蹌追我兩步，叫道：「影，小影哥哥！」

這時身後傳來了摔倒的聲音，接著，便全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了聲息。

我的功力已經恢復，一身劍術更比以往高出許多，那十余黑衣人功力雖是不弱，又如何能與我相比？不一時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那些幼時的事，遙遠得像夢境，最美好無瑕的夢境。

「沒有！我沒有！」葉纖痕並沒有驚詫我知道她的不忠，只是那麼含淚地望住我，蒼白的容顏看來那麼的楚楚可憐。

「十四歲時，我和岳弄川出外遊玩……晚上他迷暈了我……我承認我也不好，我從小就任性，喜歡那種刺|激和愉悅，就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一直和他，和他……」

「樂兒，你有爹爹就夠了！」我親著樂兒的額，撫摸著他細緻柔嫩的臉蛋，微笑道：「爹爹會護著你，把你好好養大。」

「影！小影哥哥！」m.hetubook.com.com葉纖痕怔了一怔，用衣袍掩了前胸，撲上前來攥了我的衣角，聲聲喚道：「小影哥哥，不要再丟下我！」

我狠狠一拽，掙脫她的手，大踏步向拈花別院走去。

我隨手解開自己的外袍，扔到她身上，冷然道：「滾！」

夢境中的人，早已死光了，所以我以為，那只是我一個人的夢境，卻原來，還有一個人記得。

我丟下她？

我有些木然。

我一驚這孩子從十個月時就跟在我身畔，一字一句，都是我在教著，可我從沒教過怎麼叫媽媽。

與鐵血幫作對的幫派，不論是哪一方，都引不起我的仇視來，遂也由得他們去了，回眸冷冷看向葉纖痕。

我微笑著將他抱起，而小傢伙居然將頭轉向葉纖痕的方向，模模糊糊地叫聲：「媽……媽媽……」

她依舊緊攥著我的衣角，哭和*圖*書得抬不起頭來。

「別提你的那些臟事了！」我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現在怎麼不告訴我？」

「我……我沒有說柳沁……我只是怕你知道了我不是清白身子就不肯要我。小影哥哥，我承認都是我不好，原諒我好么？」葉纖痕淚零如雨，泣道：「你不聲不響救了柳沁出去，我就明白你一定知道了明月山莊滅門的真相了。我一再勸自己，死了那條心，不要再想著你……我有意和他人尋歡作樂，希望能從別人身上找到你的感覺。可我始終找不到，找不到……」

難道這是天性？

我眼看那三人壓于葉纖痕身上，動作越發的猥瑣不堪，我到底忍不住，輕嘯一聲，揚劍而出。

她正目不轉睛注視著我，見我也望向她，一雙極美極清澈的眼睛，立時滾落大顆的淚珠來。

我只作沒聽見，自顧走我的路。

我https://m.hetubook.com.com還記得失憶后初次見到她的那心悸，如果不是她真情的流露，又焉能那般輕易地打動我？

她低低的悲泣，轉成了失聲的痛哭：「你可知……可知我心裏有多在乎你？我一直都記得，當日你帶了我在明月山莊玩得多開心！那一年，你九歲，我七歲，我們在小石橋邊玩耍，我掉河裡去了。你命也不要跳下去救我……因為沒有合適我的衣衫換，你拿了你的衣服給我穿。你也記得的，是不是？即便你吃了忘憂草，你還是記得的，是不是？你記得我穿著男孩的偏大衣袍……當時在獄中，你一說我就知道，你真的小影哥哥！」

侍女們早就將筍子挖回來了，正逗著樂兒玩兒。

遲疑一下，還是轉過身去，已看到了葉纖痕昏迷倒地的身形，在瑟瑟寒風中如同一朵即將凋零的木芙蓉。

她對我……的確不是全然的無情。